Declaration

率先擲骰的是紅色的拉斯特,他雙手拿着骰子的左右兩面,六點朝上,計算好力度和角度之後,輕輕向上一拋,骰子直上直落,眼看就要擲出六點之際,骰子落點下方突然隆起把骰子頂走,骰子不停滾動,最終在滾了數米後終於停下,點數亦定格在三點。

未待拉斯特開口,東南西北便率先說︰「哎呀,唔好意思唔記得講埋,為防有人作弊,粒骰落地嘅時候地下都會突一突起,大家要注意返。」

這個追加的設定令到眾人大感不滿,但均敢怒不敢言。在這個充斥不滿的環境之下,排行第二、黃色的軟微擲出了她的第一擲,經過地面突起之後,骰子不偏不倚,正好擲出了二點。

她以挑釁的眼神望向拉斯特,故意大聲說︰「好,可以起機。」

接着便是藍色的江長,他往前一扔,擲出了六,起了機後還可以再擲。第二擲他擲出了一,成為第一個正式踏進棋盤的人。

「錢?」江長的棋落在金錢圖案上。

「恭喜哂!」東南西北立即祝賀︰「請你訂一個銀碼,然後抽張卡。」語畢,有四張卡牌浮現在東南西北前面。

「咁……一百萬先。」江長小試牛刀,然後卡牌上方便浮現了「$1,000,000」的字樣。

「而家請你抽一張卡。」東南西北平靜地說,而其餘的參賽者也屏息以待,等待着第一次的結果。

很快,江長果斷地選了他左手面第一張卡牌,卡牌翻轉,印着「×10」,卡牌上方的數字立即變成「$10,000,000」,同時另外三張牌也翻了過來,分別是「÷2」、「×2」和「×0」。東南西北再次祝賀說︰「睇嚟你運氣唔錯,抽到四張入面最好嗰張,希望你可以維持好運。」

江長冷笑一聲,沒有回應。

江長過後,便輪到綠色的遜馬亞里擲骰,他隨意一拋,地面一頂,擲出了六點。

遜馬亞里滿意地笑說︰「好,我要起機。」接着他的棋子便升起,正要移動到準備處,他不徐不疾說︰「我唔係要起我自己架機,我要起嘅係金歌谷架機。」

「吓?」在場人士同時發出驚訝的叫聲,對他此舉大惑不解。

「無問題。」東南西北回答,然後金歌谷的棋子便移動到準備處,然後它續說︰「你可以擲多一次骰。」

遜馬亞里先鞠躬,然後面帶微笑走到骰子旁,又再擲骰,又是六點。

「再起機,今次麻煩係雅萊歐架機。」遜馬亞里又一次替自己的隊友鋪平道路。

「點解佢唔幫自己起機?」雖然同組,但阿希還未摸透他此舉的目的。

東南西北來到遜馬亞里面前善意提醒道︰「你已經兩次擲到六,如果第三次都係六,你就要返大陸。」

遜馬亞里笑而不語,擲第三次骰,這次他還是擲出了六,然後他對東南西北說︰「起埋李友希架機唔該,而我架機就返大陸,不過我架機一直都喺大陸,所以我已經返咗,我個回合就咁完。」

此時,黃色的博彭三世第一個反對︰「咁都得?『三次六返大陸』係飛行棋嘅規則,你控制嘅棋一定要返,邊有得你唔起機就唔返?」

遜馬亞里聽到後並沒有動氣,自信得意地說︰「你講得啱呀,我控制嘅棋要返大陸,但我控制嘅棋一直都喺大陸,所以已經返咗嚕。你可以重新聽一次你自己講嘅嘢,『你控制嘅棋』,而唔係『你控制嘅色』,所以你自己都畀咗個答案出嚟。」

眼看再發展下去必定會掀起罵戰,東南西北立即出來解話︰「的確,遜馬亞里無講錯,而我講規則嗰時都講得好清楚,『參賽者擲到雙數可以起機,擲到六可以再擲,連續擲到三次六就返大陸』,我係講參賽者,即係以個人嚟計,而唔係同色嚟計。」

「哦!原來而家係玩緊遊戲王。」博彭三世吐槽後又不屑地說︰「大會話點就點,你把聲最大,實係聽你講,比賽繼續,下個係邊個?你夠唔夠大聲?」

東南西北沒有理會他,而下個擲骰的密他飛卜艾珠已經走到骰子前,她嬌滴滴的,拿起骰子好像已經用盡了全身氣力般。

「啊!」她嬌喘一聲,骰子被拋出一個身位,加上地面的突起才勉強移動多兩米,擲出了二點。

「好嘢,可以起機!」她高興得跳起來。

接着便是身上戴着很多佛牌、滿身刺滿符咒、黃色的紋骨甲,他先對骰子做了一輪儀式,然後舉起一拋,最後擲出了五點。

「嘖!」他一臉不滿,轉身離開,然而,軟微的棋子卻移動了五步。

軟微驚訝地問︰「點解我隻棋自己郁咗?」

東南西北立即解釋︰「由於黃色無其他棋,所以系統判定移動可以郁嘅棋。」

「搞錯?咁我咪幫咗佢攞第一?我唔想用呢五點,唔想益佢!」紋骨甲不滿地投訴。

東南西北無感情地說︰「規矩就係規矩,無得改變,你唔想益佢就盡快起機。」

易路登威急不及待要擲骰,他走到紋骨甲面前,先對他報以友善的微笑,然後拿走了骰子,雖然全程沒有惡意,但兩米多的身高配合健壯的身材,瘦弱的紋骨甲在他面前儼如小孩子,那股壓迫感使得紋骨甲立即安靜下來,不再放肆。

易路威登隨手一擲便擲出了四點,他二話不說立即起機,為下一次鋪路。他的回合完結後,他再次抱起骰子並走到金歌谷面前,並露出迷人的笑容說︰「輪到你,優雅高貴嘅小姐。」

不能否認,四十多歲的易路登威如此紳士的行為,加上法國成熟男士獨有的性感,無任何女士可以抗拒得到。然而,偏偏眼前的這位女子是來自北韓,一生受高壓管治,循規蹈矩不敢犯錯,對目標以外的事情都十分麻木,所以易路登威的攻勢對她零效果。

金歌谷舉起骰子,向前全力一擲,骰子朝東南西北極速飛去,正當大家都期待骰子會擊中東南西北的時候,骰子竟然穿過了它,直飛到前場禁區才落地,經地下突起更頂入了龍門。

無人機全程跟拍,顯示屏亦同步播放,最後點數是三點。金歌谷移動棋子前問︰「根據規則,我哋三架機已經喺起點疊埋咗,即係可以一次過行哂三隻?」

「無錯,你可以行一隻、兩隻、三隻都得。」東南西北肯定地回答,但這個答案又一次令到參賽者的鼓噪,除了綠色外。

金歌谷以佩服的眼神望向遜馬亞里,遜馬亞里則以驚喜的神情及鼓掌回應,明明這是他的計劃,但他的反應就像是金歌谷自己想到一樣。

得到東南西北的確認,金歌谷再望向她的隊友,雅萊歐和阿友都點頭同意。如是者,金歌谷便一次移動三顆棋子走三步,停在有「問號」的格子內。

「聽住,機會。」東南西北高聲宣佈︰「全部起咗機嘅人,要收你籌碼百份之十嘅燃油附加費,喺自己所屬顏色格仔除外。」

「抵死,好彩未起機啫。」群巴之頭幸災樂禍地說。

而阿希是另一個感到高興的人,因為他身上並沒有籌碼,他自嘲道︰「估唔到有一日我竟然會因為自己無錢而開心。」

在這個比賽內,少了百份之十的籌碼對參賽者來說其實並沒有甚麼感覺,畢竟數字大得不真實,加上不是真正的錢,所以他們也沒有甚麼怨言。

接着再次輪到紅色,這次是群巴之頭的回合。他拿起骰子,精準模仿遜馬亞里的擲骰力度、角度、高度、力道、落點,甚至連地面突起後骰子的落位、移動距離,以及轉動次數都預料得到,最終得出的點數亦是預料中的六點。

「起機。」他冷靜地說,然後再擲,又是六點。他選擇了移動自己的棋子,六步之後正好是紅色,根據規則,停在自己的顏色上的話,可以跳到下一格自己的顏色,所以最後他跳到第十格的紅色上,正好又是「問號」格子。

東南西北又有出場的機會了,它對參賽者說︰「又係一個機會,接住落嚟嘅一輪,擲出嚟嘅點數會乘以己方已經進入棋盤嘅棋嘅數目。」

群巴之頭沒有理會,自己調整好後再次擲骰,最終擲出的是五點,而由於紅色只得一顆棋子進入了棋盤,所以只能移動五步。

然後又到黃色,博彭三世捋高衣袖,一雙零脂肪的爆肌手臂展露人前,他單手輕鬆舉起骰子,輕輕往上一推,棋子便飛到十數米高,最後擲出了四點。他邊鬆筋骨邊對東南西北說︰「我要起機。」

「正確選擇。」軟微滿意地對他說︰「而家我哋要有多啲棋先得,綠色有三隻棋,情況對我哋好不利。」

博彭三世冷笑一聲,七情上面對全體參賽者說︰「大家聽我講,我哋應該要團結,唔好鬼打鬼,快啲認清邊個係最大敵人。而家綠色起咗三架機,佢哋可以疊埋一齊行,等於快咗三倍時間,贏面最大,係我哋要一齊對付嘅敵人!我哋逐隻棋行,撞到佢哋又無得行,又食唔到佢哋,但佢哋就可以隨便魚肉我哋,咁樣我哋實輸!我懇請你哋同我結盟,以消滅綠色三隻棋為前提一齊合作。」

藍色的達偉英二第一個回應︰「我認同,但要點做?起機唔係我哋想起就起,而且其他人未必肯疊棋行,畢竟第一個完成有最豐厚嘅籌碼。」

「少年,你真係太年輕。」梳着油頭、擁有飽經滄桑面容但始終英氣十足的瑪爾沃斯基說︰「我睇你其實已經諗好到時點做,只係想睇吓有幾多人有同你一樣嘅諗法,諗吓制唔制得過啫。只但係,晉得級嘅人,又點會無諗法,你擔心到嗰刻究竟係咪你擲骰好過,呵呵呵……咳咳咳……」

達偉英二的企圖被識破後,氣得滿臉通紅,白了他一眼,然後狡辯說︰「我先無你咁小心眼。」

雅萊歐看到自己成為圍攻對象,心知不妙,連忙出招試圖破壞其他三色的結盟,但被遜馬亞里阻止,他滿懷信心地告訴雅萊歐︰「你哋三架機完全唔駛驚。首先,就當佢哋真心結盟討伐我哋,但佢哋唔同色,無得疊棋,要同色疊到三隻甚至四隻棋先威脅到你哋,但以佢哋而家嘅心態同埋啲棋分佈咁散嘅情況嚟睇,難度極高;第二,佢哋同我哋唔同,佢哋由始至終都無合作共贏嘅心,所有合作都只會流於表面,好易擊破;第三,佢哋而家可以咁樣隊我哋,同樣可以咁樣隊第二隊,你估佢哋會唔會諗唔到呢個情況?有咁嘅諗法,又點會結盟到?」

雅萊歐、金歌谷和阿希聽完後覺得遜馬亞里的分析精闢獨到,都立即放下心來。與此同時,拉斯特也與他的三個隊友開了同樣的小會議,也得出同樣的結論,最後他們決定暫時放下成見,在飛行棋這個比賽上以勝利為目標而合作。至於黃色和藍色兩隊,他們始終未能有共識,所以博彭三世提出的合作提案最終還是被自私的想法所擊敗。

討論結束後,比賽隨即繼續,輪到藍色的華沙擲骰。她擁有俄羅斯人立體漂亮的五官︰深邃的雙眼、筆直的鼻子、水潤的雙唇、靈動的雙耳,活像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精靈,但反差的是她那一身精練的肌肉以及常人難以企及的身高,還有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殺氣。

她不徐不疾地走到骰子前,毫無預兆之下大腳抽射,骰子被踢飛到半空中,飛出了場外,撞上觀眾席才停下,然後一直滾到觀眾席最低層,由於是場外,所以地面沒有隆起的機關,點數最終定格在一點。

「切!可惡!」華沙氣憤地轉身離開。

「一點,你想行邊隻棋?」東南西北叫停華沙,問道︰「你有兩隻棋可以選擇。」

「行我嗰隻,可以疊棋。」路易登威懇求道︰「只有疊棋先有機會贏到綠色。」

「佢行一步就中金錢,隨時暴富,到時你就親手為自己喺最終比賽入面創造最大敵人,三思啊!行我就唔同,我前面嗰格係空白,對你無威脅。」江長表面上為華沙着想,實際上是想自己能多行一步便算一步。

華沙眼神凌厲地望向江長和易路登威,秒速衡量完利弊後,認為江長所說甚有道理。於是她對東南西北說︰「郁易路登威隻棋啦,佢生得好睇啲。」

隨着華沙的決定,又一顆藍棋子成功踏進棋盤,站在那金錢圖案上。

「恭喜,請你定個銀碼再抽一張卡。」東南西北對着易路登威說。

「好,疊棋成功,跟住我要曬冷!」易路登威氣勢十足,卡牌上方也出現了一組天文數字,接着他爽快地選了他最右那張卡牌,翻起後是刺眼的「÷5」,那組天文數字立即減少,但還是在「2」字後面有十多個「0」。同時,另外三張卡牌也翻起,分別是「×1」、「×10」及「×100」。

易路登威呆了,東南西北亦落井下石道︰「睇嚟你今日運氣都幾差。」

「哈!」華沙冷笑一聲,不忘提醒隊友道︰「記得之後要疊棋行。」

此時,無人機也將骰子從場外運回來,放到雅萊歐前。

「輪到你。」東南西北說。

雅萊歐隨意拋出骰子,擲出了三點。

東南西北說︰「由於之前嘅機會卡效果,你哋有三隻棋喺棋盤,所以點數乘以三,總共行九步。」

然後他們三顆棋子便移動了九步,去到空白的黃色格子上。雅萊歐鬆一口氣道︰「好彩無踩中啲咩啫。」

「終於嚟到第一輪嘅第四個人擲骰,提提大家,機會已經過咗,而家係正常點數。」東南西北善意提醒,並對紅色最後一位參賽者亞星爾戴說︰「請擲骰。」

亞星爾戴定睛看着骰子,沒有任何動作,在場的人都好奇他是不是聽不懂東南西北的說話。正當江長不耐煩開口之際,亞星爾戴便蹲下單手放進骰子底部,用下肢加上手臂的力一下子將骰子拋得又遠又高,撞上突起地面後得出四點,他冷靜地說︰「起機,疊棋。」

密他飛卜艾珠高興地說︰「好嘢!終於多個伙伴一齊。」

「喂,你個嚤囉差,做乜搞咁耐?阻住地球轉。」江長最後還是臭罵了他一頓,而換回來的卻是亞星爾戴的一句︰「我要型過你哋。」江長更是氣得面紅耳赤。

下一位擲骰的瑪爾沃斯基沒有理會他倆的對話,笑呵呵地問東南西北︰「係咪我可以擲骰喇?」

東南西北點了一下頭,無人機便將骰子送到他面前,年紀老邁的瑪爾沃斯基有氣無力的拋了骰子,得出了三點。

「哎呀,真可惜,人老咗無鬼用,骰都擲唔好。」他自嘲後便退到一旁。

久候的達偉英二立即上前,他鬆一鬆筋骨後說︰「等到我就發霉生蜘蛛網,咁耐先到我,睇住我點一吓就超越哂你哋!」

他打斜拿起骰子,骰子由正立方體頓時變成菱形立方體。他握着兩隻角,旋轉同時向上拋,骰子直上直落,哪怕遇着突起的地面,依舊無改變它的軌跡,迴旋為骰子帶來穩定,它不偏不倚地落到地面,但旋轉還未有停下,最少持續再轉了二十多秒才停下來,而朝天的點數正正是六。

「嘻,可以起機。」達偉英二得意地說︰「今次我要擲二。」宣告完後,他再重施故技,骰子旋轉完後,的確擲出了二。

「行兩步,然後跳,係遊戲機,」達偉英二竊竊偷笑,用幾近瘋狂的聲線說︰「太好喇,大家一齊玩遊戲。」

「終於有人踩中遊戲機,我期待咗好耐,今次嘅遊戲係個人戰,除咗完成今次棋局嘅人之外,所有人都要參加。」東南西北介紹道︰「今次嘅遊戲係『數字球』,規則好簡單,同平時玩嘅一樣,你哋每人嘅號碼根據而家擲骰順序而定,拋高個波同時嗌一個自己以外嘅號碼,無翻炒、無歪炮,波最少要高過頭。波跌落地前接到就可以叫下個號碼,接唔到嘅話大家就記住快啲跑走,直到接波人接實個波叫『停』就要停低,接波人唔畀郁,要企喺原位掟人;被掟嘅人要企喺原位避,最少要有一隻腳企喺地。為咗加快遊戲進度,掟唔中人或者被掟中嘅人即刻輸。贏咗嘅一位有籌碼獎勵,輸咗嘅十五位就扣籌碼當懲罰,同埋……嘻嘻!」

這意味深長同時又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笑聲,令到阿希非常不舒服。身旁的雅萊歐見狀,故意輕輕撞了他一下,打趣說︰「驚呀?只係普通一場小朋友遊戲,死唔到人嘅,一係你直接投降囉。」

阿希被雅萊歐一撞,立即回瑰,異常冷靜地回應︰「而家嘅對手係大人唔係細路,無咁單純簡單,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都唔好大意,啱先東南西北嘅笑聲令我好在意。」

雅萊歐大力拍一拍自己胸腔,示意阿希放心,然後便走到中圈集合。達偉英二在中圈拿着球準備就緒,眾人也圍在中圈,只差東南西北發號司令。

「呢個比賽都幾惡趣味,一方面要人團結完成棋局,一方面又有呢啲分化同組人嘅小遊戲,真係玩到人人格分裂。不過我而家無哂籌碼,要靠呢鋪翻身,好彩係數字球,我由細玩到大,玩到出神入化,一定贏硬。」阿希心裏默默起誓︰「對唔住喇隊友們,今次我無得唔只顧自己,我要有籌碼先可以喺最終比賽同你哋鬥。」

「大家準備好就開波!」隨着東南西北宣佈遊戲開始,達偉英二立即用盡全力拋出第一球,並大聲叫︰「十四號!」

瑪爾沃斯基立即上前準備接球,而達偉英二卻早已跑得開了。球筆直的落下,是一個很容易接的球,瑪爾沃斯基伸出雙手,雙臂微屈形成一個「兜」,看準落點把球成功捕獲。一切本是很完美,只是達偉英二的球落了旋,球在瑪爾沃斯基的手臂上掙脫了,眾人眼看球快要掉在地上,立即轉身逃跑,盡最大所能逃離現場。

「八號!」突然,在中場傳來了叫聲,大家還未知發生甚麼事,球便已經掉在地上,金歌谷跑再快也接不到,只能準備丟球,但連剛拋球的瑪爾沃斯基都跑到老遠,更何況其他人?

「停!」金歌谷仰天長嘯,但離她最近的人也已經在三十米外,命中的機率就像抽卡包抽中特別版一樣低。她環顧一周後,選定了遜馬亞里、易路登威和群巴之頭所在的方向,原因無他,因為他們站在接近一條直線之上,等於有三次機會命中。

金歌谷轉動肩膀做好熱身,調整好位置、計準好角度、預計好力度後,單手用力一擲,球以時速七十公里筆直地飛去目標三人所處的位置。遜馬亞里雖然身處四十米外,但他還是看到了金歌谷擲出球後對他露出的信任笑容,他立即意會到其用意,就在球距離自己還有五米左右時,他立即蹲下身讓球直飛而過,他身後的易路登威冷不防有此一着,縱然已經肢體扭曲盡量躲避,可是還是因為身形過於強壯而被球擦邊命中,頭部隨即爆炸,血液、腦漿飛濺,濃煙不斷從頭部湧出,當場宣告人生出局。而他身後的群巴之頭被這幕嚇呆了,佇在原地不懂反應,最終也被擊中,球連中兩元,他嚇得緊抱着頭,然而爆炸卻沒發生。

其實除了群巴之頭,其他的參賽者,以及觀眾席上的富豪們均被嚇呆了。觀眾席上有人把這比賽偷偷錄下,想不到卻錄下了此驚人一幕,嚇得他連忙收起不敢再錄,生怕會被死者亡魂纏上。

「群巴之頭,你大可以放心,遊戲每一次只會淘汰一個人,所以今次你安全,」東南西北向群巴之頭派定心丸,最後卻小聲說︰「不過下次就唔敢包。」

「你唔係話呢個比賽唔會死人咩?點解佢會爆咗頭?你呃我哋?」阿希對着東南西北怒吼,他已經被怒火點燃,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而地上的易路登威頭部的濃煙還是源源不絕地冒出來。

「喂喂喂,冷靜啲。」密他飛卜艾珠拉一拉阿希的手袖悄悄地說,但阿希並未冷靜,一手甩開她並大嚷︰「喂!而家玩命喎?你哋真係冷靜到咩?得一個優勝者喎,即係其餘十五個都要爆頭喎,你哋真係可以當無事?」

「阿希,你仲未發現到重點?你自己啱啱都講咗出嚟,你冷靜啲就會發現到。」遜馬亞里也出聲勸阿希冷靜,然而他始終冷靜不了。

面對阿希的指控,東南西北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機械式地說︰「易路威登被擊中淘汰離開遊戲,金歌谷嗌下一個人。」

大家已經再次圍在中圈,除了阿希,他以行動對抗暴政,縱使高牆在前,其他伙伴也屈服妥協,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東南西北沒有等他,對金歌谷說︰「請開始。」

金歌谷看了看阿希,然後大力把球拋高,同時大喊︰「一號!」

球雖然拋得很高,但拉斯特還是能夠輕易接穩,然後連忙喊道︰「六號!」

紋骨甲眼看着球,口裏唸唸有詞,然後遞出雙手接球。就在球正要落到他雙手之際,他故意打開雙手令球從指縫間掉到地上,然後立即接穩再叫停,在場的人始料不及他有此一着,基本上都沒有移動,可以說眼前的人任他選擇一個淘汰。

「咁快就用我呢招數字球秘技第一式『牛油手』,睇嚟佢好想快啲死多啲人。」阿希在遠處看着,不屑地說︰「呢班人真係喪心病狂,咁想有人死。」

「唔好揀我,我哋同色,清哂其他色嘅人先,最後先內鬥,咁樣我哋喺呢隻遊戲上先有最大贏面,我哋應該先除哂藍色先,佢哋少咗一個易對付啲。」博彭三世求情道。

身為藍色一份子的達偉英二立即反駁︰「唔好信佢,呢啲鬼子最鍾意講大話,一陣到佢嘅時候,一定第一個就掟你。歷史都已經演過,一、二次世界大戰侵略世界嘅都係西方人。」

說到世界大戰,熱愛自由、重視人權的雅萊歐忍不住開口道︰「你哋日本都係其中一個軸心國,唔好扮好人!」

「你哋美國好好咩?」江長也加入戰團︰「成日扮世界警察,乜都要叉隻腳埋去理。」

同為美國人的拉斯特都憋不住說︰「你哋中國想爭做世界一哥,搞到四圍亂哂,破壞哂個平衡,如果你哋可以安份守己,個世界本身就可以少好多爭拗,和平好多,唔會世界末日。」

「係咪想而家即刻開戰打返場?」江長忍受不到拉斯特的冷嘲熱諷,惱羞成怒要以武力解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一場遊戲無端變成世界性的爭執,反映了世界各國國民受國家潛移默化的價值觀,戰爭的硝煙正徐徐升起,敵我雙方壁壘分明,小型的世界大戰快要開打。

在情況尚且可控之時,東南西北終於出言阻止︰「各位稍安無燥,我明白大家嘅民族主義情緒高漲,國家之間嘅新仇舊恨想一次算清。不過而家未係時候,只要贏咗呢盤棋,你哋就已經報咗好多仇;去到最後對決勝出,就為國爭光,光宗耀祖,乜仇都報哂㖭!所以大家唔駛急於一時,小不忍則亂大謀。」

「哈哈哈哈……」在冒着濃煙之處,突然傳來一陣笑聲,眾人的目光都即時移過去,紛紛笑着說︰「你終於肯起身?」只有阿希驚惶失色,以為是屍變。

「唔好意思、唔好意思,我見到嗰位朋友咁大反應,我就好想繼續扮死,睇吓佢會點,點知你哋又咁好人唔叫佢個號碼。」易路登威拍拍身上的灰塵後指着阿希說,然後又轉過來對大伙道︰「不過聽到你哋咁喺度嘈,我又真係忍唔住要笑出聲,真係忍得好辛苦。一場比賽都可以畀你哋引導到去世界大戰,你哋都真係得。大家文明啲,國家民族之間有咩仇,邊個先係霸主領導群雄,今次比賽咪係好機會去鬥過去證明囉,駛咩又喊打喊殺咁野蠻?」

各人沒有回應,只得阿希慢慢走近易路登威,並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點解?」

「佢哋啱啱有提過你㗎,你自己都講咗原因,係你唔冷靜察覺唔到啫。」易路登威微笑着說。

「我講過?」阿希還未想得出原因,但中圈卻傳來爆炸聲,被淘汰的是拉斯特,紋骨甲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易路登威身上之時,把球碰了拉斯特一下。

「嘩!」眾人大叫並埋怨︰「啲腦漿血漿呀!爆到成身都係喇!」

紋骨甲吃吃地笑,而拉斯特則道歉道︰「唔好意思,噴到你哋,不過都係啲色素混合物,假嘢嚟,無嘢嘅,我哋仲要玩埋盤棋,少咗我一個又點成事?不過真係可惜,無得爭取贏多啲籌碼。」

「咁你而家明喇?」易路登威對阿希說。

阿希這才恍然大悟,而東南西北亦宣佈拉斯特已經出局,紋骨甲可以再拋球,阿希極速跑回中圈,不過紋骨甲已經輕輕把球拋過頭,並叫︰「十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