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華仔，是三個月前的事，我記得他那天按門鐘的時候，是早上九點多吧！我還在床上，心裡在暗罵：那個大白天便這麼好精力？
一看便知他是個新手駕駛，我估計他還是在讀書吧！我好歹也是吃男人飯的，看男人算是比其他女人看多幾輩子，單憑他望我第一眼那個怕怕羞但又要裝大膽的可愛樣子，我便知這次要教他做個真男人。
「三百六，係唔係？」他也算小心，懂得先問價，可能是問個有經驗的朋友，或是從色情雜誌上學到。
「係呀，朋友介紹架？」我Ivy童叟無欺，明碼實價，但有時遇着要玩古靈精怪玩意的，當然要額外收費，這也是常識吧。招呼他先去沖涼，我在旁邊擦牙，果然是個小男孩呀，那話兒已經在預備狀態了，我替他擦身時也不敢太過刺激他，要知道未曾銷魂已下𣄃，是件很掃興的事，還可能會留下陰影。這點男人的心事，我也蠻貼心照顧的。
後來的事我也不詳細說了，也不就是那幾樣吧！我是賣身不是賣甜古的，自己想象一下就可以。
「早晨，而家得唔得？」這幾乎是華仔每次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客人對我說早晨他是第一個。
他有個奇怪的習慣，就是每次也是九點上下時間上來，有一次與他洗澡時，我問：「你咁早，唔洗返學？」
「我逃學出黎。」
「都係讀書緊要d，可以放學先黎架！」
「我覺得……我咁樣先係妳第一個……」
我當時無言以對，聽着花灑的水聲，望著他年輕的身軀，整個人彷彿剛剛走完一趟很長很長的路，一下子全身都要崩塌下來，鼻子一酸，眼淚從旁邊滑下。
「妳……Ok？」
「無嘢。」我用花灑冲向臉龐，逼自己忘記過去。
今天，第一個客人不是華仔，是個剛下班的酒保，他一身煙酒味撲來，比我的口還要臭。
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門鈴響起，時鐘指着九時十二分。
我圍着浴巾開門，是華仔。
「早晨，而家得唔得？」他微笑着問。
「我而家有客，你半個鐘後返黎。」關門前，我見到他失望的神情。
我知道，他今天才正式看清了我。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