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Tony,在這小街上有間自己的花店,名字叫「Heaven Garden」,店面不大,這也是我前妻想要的,她說店小一點租金便宜一點,負擔也不會太重。她說得對,反正客人也是街坊居多,店大小沒甚麼影響,加上她對留住客人很有辦法,生意一直也不錯。
即使我倆離婚後,她不在花店,熟客還是習慣來我的店買花。
一個人打理花店有點忙亂,所以聘了一個兼職,她叫CeCi是個內地來香港讀大學的學生,兼職可以賺少許生活費之餘,她說可以「取得生活上實際的營商與人民生活體驗」。
通常CeCi負責店內工作,要送貨的話都是由我來,因為我可以駕車。今年的情人節生意不錯,訂單很多,甚至要推卻了一些地區較遠的送貨訂單。那天一早,店裡的花束已經堆滿了要放在店外,我將它們放好在小貨車後,便要按時間地址送給客人。
忙了一整個上午,到了最後一個Order。我認得這束花,二十六支紅玫瑰,比較特別的數目。
「有特別意思嗎?」我問訂花的男人,他那天穿筆挺的西裝來到。
「佢二十六號生日。」
「嗯。」我點點頭,沒再問。
「呀……」他像想起了甚麼:「我想加多d滿天星,佢鍾意滿天星。」
「無問題。」我笑笑回答。
「唔。」
所以這束花的滿天星比其它的更多。我按地址找到一個高級屋苑,應門的是位外籍傭工,我說是送花給Betty Poon的。
「佢唔喺度……你放一邊啦!」她的廣東話很好。
我一進屋,第一樣吸引我的不是那個俯瞰維港的落地大窗,而是被放在一旁的另一束花,我的經驗告訴我,那應該有九十九支紅玫瑰,而且有很多的滿天星,幾乎是每支玫瑰都被那些星星包圍着,遠看就像一堆鮮嫩的士多啤梨,被沉浸在一盤牛奶之中。
這束花有夠誇張的,一個女孩子拿著它在街上走的話,連走路都會有困難,我手上這二十六支玫瑰與它一比較,只夠放在廚房𥚃面當裝飾品。
「放喺度得啦。」這不是傭工的聲音,是另一把女人聲
「哦!」我應一聲後,轉過臉望過去,一個女人穿一身便服站在屋𥚃,兩臂交叉疊在胸前,剛剛好使豐滿的胸脯更加突出。
「如果你見到佢⋯⋯」她說:「叫佢唔好再等我啦!」她走近那塊落地大玻璃,陽光剛好射透進來,她很美,那曲曲的長髮,令我想起前妻。
「我未必會見到佢⋯⋯」這個時候,我聽到睡房傳來一把男人聲,他在傾電話。
「佢應該就喺樓下,已經三個月,佢每日都喺樓下等我,麻煩你同佢講,佢再等都無用。」她說罷便返回睡房,只剩傭人禮貌地望著我。
果然,當日下樓離開之時,訂花那男人就在屋苑大門,他依舊筆挺貼身的高級西裝,皮鞋非常光亮。
「佢喺屋企?」他一見我便問。
「係。」
「佢有無講乜嘢?」
「有⋯⋯」我望著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說:「佢話d花好靚,d滿天星好靚。」
待續.........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