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定口呆

「任何移動都會有規律,始終條村係死物唔係生物,一定係由機器控制佢郁,所以點都會有規律,唔會隨機。」亞骨多它不愧是來自高科技的種族,說起科技方面的知識總是有板有眼,很能令人信服。

「當你觀察佢嘅時候先知佢係郁成點,唔觀察嘅時候你係唔知,咁就有啲似你哋現世界嘅『薛丁格的貓』,係量子力學嘅範圍。」亞骨多它續說。

「咁即係點?我完全唔明。」我被他說得糊裏糊塗。

「即係我哋好似而家咁,揾一個人高高在上咁俯視,再指揮其他人行動,咁佢就唔會有任何移動,我哋就唔駛嘥時間研究佢移動嘅規律。」亞骨多它提議。

「又好似幾有道理,咁呢個咁重要嘅崗位一於就交畀你,樂蒙、亞旺努,我哋落去揾酒吧老闆,再拉攏史拉族人。」我指揮大局,立即分配工作,然後再次回到鑊嘉村。

臨行動前,亞骨多它再三提醒我們要聽他指示,不要相信眼前所見的事物,然後分派了每人一個通訊用天線,只要把插頭插入身體,不管哪一部份,都能隨時隨地通訊。

「Testing,大家聽唔聽到?」我測量試了通訊天線的性能,其他人也聽得很清楚,沒有任何問題,於是我們便正式行動。

我們跑到村的一角,方便躲開守衛之餘,又可以方便我們三人分頭搜索不重複。

「而家條村無郁,你哋可以分頭去揾。記住,酒吧係木製建築,雖然呢條村有一半都係木屋,但都已經揾少咗一半。另外留意返,守衛暫時喺你哋嘅對角,到時我會再教你哋點避開。」亞骨多它在高空說。

亞骨多它說完後,我們便兵分三路出發,亞旺努選了上路,樂蒙走中路,我則行下路。

我沿路一直走,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建築物,雖說空中有亞骨多它觀看確保村子不會動,但我還是選擇謹慎行事,不過沿途始終沒有看到酒吧的蹤影,走到尾後便選另一條街截返。

走着走着,通訊天線傳來了亞旺努的聲音︰「我揾到喇!我而家喺轉彎嗰度。」

我和樂蒙聽到後立即飛奔過去,可是一會後通訊天線再次傳出聲音,這次是樂蒙︰「轉彎即係邊度?我唔見嘅。」

雖然我未到達,但聽到後便立即跟亞骨多它說︰「亞骨多它,導一導航。」

此時亞骨多它才如夢初醒,立即指揮說︰「你哋而家一直向前行,去到圍牆轉右再直行,第三個街口轉右入去再轉左行就見到。」

我們跟着指示走,總算看到酒吧,而亞旺努已經在店內,可是老闆則不在。

「老闆人呢?」雖然我知道無人可以給我答案,但我還是衝口而出。

亞旺努也很盡責的回答︰「我入嚟嗰時已經無人喺度。」

我在店內走了一圈,確保無走錯地方,連我剛才用作結帳的石幣都依然在吧枱上。

樂蒙也四處查看,忽然在吧枱入口大嚷︰「你哋嚟呢度睇吓,個門鎖打開咗,但變到好鬆,似乎喺有人強行推開造成,老闆係咪畀啲悲捉走咗?」

我越想越不安,樂蒙的推斷或許正確,畢竟老闆幫了我,又說出了鑊嘉村的秘密,這些在啲悲眼內都是叛國的行為,被抓甚至被滅口也不是沒可能。如果這是真的話,我們便要加快腳步,趁他未遇害之前便要把他救出來。

「注意,史拉族守衛喺門口埋伏好,有嘅話你哋最好由後門走。」亞骨多它在高空掌控全局,好讓我們能全身而退。

「後門呢面。」樂蒙很快便找到出口。

「亞骨多它,教我哋點樣去到大牢,我估老闆都係畀佢哋捉咗去嗰度。」我說。

「我知大牢喺邊,我啱啱經過,跟我嚟。」亞旺努說完便走上前帶路,而在門外埋伏的守衛依然在原地候命。

「前面轉左就係。」亞旺努指着前面說。

「唔係轉左,直行再轉右先啱。」此時亞骨多它竟然與亞旺努持相反意見︰「老闆唔喺大牢度,佢喺嗰個好大嘅府邸度,我啱啱見到。」

只有我知道他指的是啲悲的大本營,想不到兜兜轉轉,又要回去那個鬼地方。

我們一行三人,按照亞骨多它的指示順利抵達府邸。府邸中門大開,一個守衛也沒有,我憑着記憶,一口氣衝到啲悲的書房,但他卻不在裏面。

「我哋分頭揾,佢一……」我話未說完,書櫃便傳來「吖……喔……啊……呀……」的怪叫聲,我們循聲走去,發覺書櫃是一活門,推開後竟是一條往下走的樓梯,樓梯漆黑一片、深不見底,我們為了安全並未進內,而是選擇把門關上,在外等待。

大概等了半小時,啲悲從書櫃後走出來,我們立刻蜂擁而上把他制伏,他反應不及只好束手就擒。當我想把他綁起之際,書櫃傳來一把聲制止我。

「老闆?」我轉身一看,赫然發現老闆安然無恙的走出來,我高興的說︰「你無事就好,喺酒吧見你唔到幾驚你出事,我哋特登嚟救你。」

「多謝你哋嘅好心,不過呢度我一向自出自入,唔會有事。」老闆平淡的說︰「你快啲放咗佢先。」

「放咗佢?」樂蒙反問。

「唔得,我哋要推翻佢救返成條村!」亞旺努熱血的說。

「係囉,難得我哋捉到佢,點可以話放就放,我哋要解放成條村,等大家有好生活唔駛擔驚受怕。」我也拒絕放人。

「啲吉,睇吓你講咗啲乜誤導咗人,我啱啱都話你咁表達實出事。」啲悲抱怨道。

啲吉?那是老闆的名字嗎?他們怎會看似這麼熟稔?老闆不是恨啲悲把他的伙伴都變成史拉族嗎?

「兄,我諗住咁講完佢會怕就會走,點知佢諗嘢咁極端先得㗎……」老闆,即是啲吉無奈道。

我被他倆弄糊塗了,一時之間弄不清發生甚麼事,樂蒙和亞旺努也一樣,頭上滿佈問號,而啲悲亦趁大家鬆懈的一刻掙脫了。

「兄?誤導?咩呀?你哋夾埋嘅?好亂呀……」我感覺到受騙和被背叛。

「你聽我解釋,」啲吉試圖安撫我︰「我講嘅嘢係事實,而兄同你講嘅嘢都係事實,我哋都無呃你。我又好,我啲同伴又好,你哋都好,大家之所以會變成史拉族,都係因為佢嘅魔法,係史拉族嘅咀咒,所以呢啲魔法係佢控制唔到,自然發出嘅,佢練咗咁多年都只係控制到魔法嘅劑量,但始終去唔到零,所以成條村嘅人先變哂史拉族,除非有兄嘅解藥,否則違抗唔到佢嘅命令,永遠係佢嘅奴隸。」

「喂,而家成件事又唔同哂,一時一樣,邊樣先真?佢有解藥咁係咪全村人都已經飲哂?」我逐漸找不到翻啲悲的理由。

「我做唔到全村人都畀哂解藥,因為每變一百個我先有一個解藥,永遠無可能畀哂所有人。」啲悲內疚的說。

「咁又話完全變哂之後會知自己變咗佢奴隸?無解藥點知自己係奴隸?」我始終不能相信,嘗試找出他們自相矛盾的地方以推翻他們。

很遺憾,我始終找不到,每個矛盾位他們都能毫無破綻的自圓其說。

「完全變哂之後,你係會有返自我意識,但只要兄一下令,你身體就會自動去執行佢嘅命令,控制唔到自己,就好似你嘅身體畀第二個人佔領咗咁,但你意識係清醒,只係個身體唔屬於你。」啲吉解釋。

「其實我都唔想將你哋變做史拉族,所以我先趕你哋走,同埋唔畀其他族嘅人嚟。」啲悲委屈的說。

聽到後我反應很大,激動道︰「咁即係你之前同我講嘅都係大話?你從來無試過揾其他族過嚟一齊住,而係作咗幾個好似好合理實際係無稽嘅原因打發我走?」

「唔係咁㗎!兄有試過,我酒吧啲相就係好例子,只不過最後大家都……」啲吉越說越細聲,而且隱約聽得出他的確傷心欲絕。

我大概猜想到結果,正陷於兩難之際,樂蒙終於開口︰「其實係可以照嚟,唔會有問題。」

亞旺努也說︰「係呀係呀,睇吓我哋就知,我哋都回復原狀。」

而在通訊天線的另一端,亞骨多它也給出了一個計算結果︰「我睇返啱啱嘅飛行數據,再綜合各種環境數據,計算得出只要垂直距離五十米,水平距離一百米,咁就可以唔受啲悲嘅魔法影響。」

「即係我哋喺一百米外嘅地方起樓建村,咁就無問題喇。」我再次看到曙光。

「唔講唔覺,你哋點解會無變做史拉族?乜呢個咀咒係有破解方法?」啲悲喜上眉梢。

「有呀有呀,救世主大人就係咁救返我哋。」亞旺努搶答。

「的而且確,我哋飛到上一定高度之後,身上嘅黏液就開始甩,我哋都開始有返意識,而根據我哋嘅另一位伙伴嘅計算,只要離地五十米就得。」樂蒙維持睿智的形像,說得頭頭是道。

「我哋嘅伙伴啱啱已經計算過你魔法影響嘅範圍,我哋只要喺你半徑一百米外就無問題,其實你個圍村範圍就係啱啱好,不過你要喺正正中心咁解。」我解釋說。

「咁就太好喇兄,我哋可以幫到其他族。」啲吉開心的說。

「嗯……如果係真就實在係太好喇,咁救世主大人你哋快啲叫佢哋嚟,時日無多,我就叫我啲村民幫手起屋迎接你哋。」啲悲也積極起來。

「咁樣唔係唔得,但咁短時間起條村,你哋應付到?個成本都好大,真係得咩?」我有點懷疑。

「以我哋條村嘅勞動力,畀十二日,唔係,十日時間就得,畀十日我哋,就可以起到一個住得落成個女母嘅村出嚟。」啲吉非常肯定的道。

十日?確實令我有點匪夷所思,就像騙案一樣,但我在女母已經見證過很多不同的匪夷所思,所以我還是接受了。

「但我有一個條件。」我說︰「成條村要由我設計規劃,因為我最清楚各族需要點嘅環境同住屋需求,另外樂蒙同亞旺努做總工程師,負責成個工程,所有嘢由佢哋最後決定,佢哋跟我最耐,參與哂咁多族嘅建設,好清楚每族需要啲乜。」

啲悲和啲吉討論了一會後便答應了。

一番討論過後,我們雙方都訂定了「十日計劃」,十日後便會有足夠整個女母人住的村建成,而我也有十日時間把其他族的人帶過來,坦白說,有亞骨多它的協助,這根本不是問題。

就這樣,我們分頭行事,約定十日後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