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勝者……

「你所講嘅plan b即係點?Maria媽媽唔係好明。」Maria媽媽說。

「要得到佢嘅錦囊,唔係合作就係用武力夾硬搶,咁你明喇?」樂哥收起平日從容的面貌,擺出罕見的嚴肅認真樣子。

「搶?點搶?佢好Q打得㗎!我隻腳搞成咁就係因為佢呢個仆街,雖然我都好很想報仇,但……」老鬼看着自己瘸了的腿說,但未說話已經被樂哥打斷了。

「唔駛但係,只要你想報仇就得,你一個唔夠打啫,我哋而家有四個人,一人㩒住佢一隻手或者一隻腳,咁都仲會搞唔掂咩?」樂哥反問,老鬼無話可說只能點頭。

「我有問題。」野仔舉手問︰「我哋搶緊嗰時阿雲嚟到咁點算?我哋會一鑊熟。」

「只要唔畀佢捉到咁就得啦!」樂哥臉色陰暗的道︰「我哋到時分開走,睇吓佢會追邊個,咁被追嗰個人就辛苦你,麻煩盡量拖耐啲。」

「咁即係當被追嘅人係condom?唔得,我唔贊成!」野仔反應很大的反對。

老鬼也立即跟着說︰「頂!我都反對!我咁嘅死樣,要捉一定係捉我,對我好銀唔公平,我死都唔會肯!」

樂哥提出的方案被多人反對,但他反而開懷的笑着說︰「好彩你哋反對,幾驚你哋麻木哂變咗冷血嘅殺人機器,而家見你哋仲識反對咁我就無咁驚。」

「吓?即係點?」野仔和老鬼異口同聲的說。

「即係我哋要揾個人睇水,見到阿雲嚟我哋就即刻走,唔好有任何留戀 ,『留得青山在,哪怕無柴燒?』最緊要人無事,要捉阿月總會再有機會,反正呢度係密室,佢都無地方走。」樂哥回復之前開朗的笑容說。

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阿月在地下,與阿雲將會正面對決,萬一阿月失手被擒,那麼他們的計劃便會泡湯,最後就只有阿雲才能離開這裏──最少老鬼和Maria媽媽是這樣想。

「咁我哋係咪要落去救佢先得?」野仔問。

「咩話?救條仆街?咪同我講笑,老子第一個反對!」老鬼反應很大。

Maria媽媽也異常憤怒道︰「Maria媽媽都唔想救佢,佢殺咗幽幽,我恨不得佢快啲死!」

「但係唔救佢,佢死硬,佢死咗,啲錦囊就會落入阿雲手入面,到時我哋就束手無策㗎喇。」野仔極力煽動大家救人,不過始終徒勞無功。

此時,樂哥站出來扮演好領袖的角色說:「不如咁,作為文明嘅人,我哋用返文明嘅方法去決定啦,我哋一於舉手投票,小數服從多數。」

「咁即係唔會救啦……」野仔小聲埋怨道。

「唔好咁悲觀,可能會有驚喜呢。」樂哥安慰道。

最後投票結果,沒有驚人的反轉,二比一決定不救,野仔雖然不順但也只好乖乖服從,樂哥見狀也只好跟他說︰「呢個就係民主嘅暴力,無人知點樣做先有最好嘅結果,而呢個決定只可以代表大部份人認為咁係最好嘅方法。」

安慰有沒有作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有了共識。樂哥站出來打圓場道︰「既然大家都有了最終決定,咁我哋喺度一邊靜觀其變,一邊揾錦囊,唔好浪費時間。」

接着的時間,他們主要在廳和走廊尋找錦囊,然而視線始終離不開地下洗手間,這樣不專注的行貨式尋找錦囊,竟然也被他們找到其中一個。

「喂,大家快啲嚟睇吓,係藍色錦囊。」老鬼在走廊地板的暗格裏發現了一個裝着錦囊的啤酒樽。

「勁喎,咁你都揾到。」野仔禁不住讚賞道。

「呢塊仆街地板啲聲唔Q同,我咪試吓起佢老母出嚟,點Q知真係有,快啲嚟幫拖解開佢先,樽口張紙條寫明唔准扑爛佢。」老鬼呼喊眾人的目的是開鎖。

這個啤酒樽並沒有甚麼特別,只是很常見的那一款啤酒樽,奇就奇在樽口如此狹窄,大大的錦囊竟然也能放進去,而且還是在樽口未被打開、裏面滿是啤酒的情況下。

「唔准扑爛個樽點攞佢出嚟?而且仲裝滿酒,佢點做到㗎?魔術嚟喎!」野仔驚嘆道。

樂哥接過啤酒樽,仔細檢查,並說︰「魔術都只係掩眼法同手法,只要認真仔細睇,就會發現破綻,當你了解佢背後原理之後,你就會講一句︰『頂,乜咁低能㗎喳?』信我,每次都係咁。」

不消三兩下功夫,樂哥便打開了啤酒樽蓋,而且還在滴酒不沾、滴酒不瀉的情況下,把錦囊輕易的拿了出來,眾人都嘖嘖稱奇。錦囊比平常的細少,但在啤酒樽內時卻與其他的錦囊無異。

老鬼看着這一幕,首當其衝發言︰「嘩頂!你點做到㗎?你識魔術㗎?好很勁喎,我老鬼成世人都好少佩服人,你係其中一個。」

樂哥笑而不語,把錦囊遞給老鬼說︰「呢個係你發現嘅,所以屬於你,由你打開佢啦。」

老鬼接過錦囊,迅速打開打算朗讀出裏面的紙條,但卻赫然發覺紙條寫着英文,自己不太懂,只好硬着頭皮說︰「Fish me is fishing all。」

「Fish me?咁怪嘅?不過啲錦囊都係奇奇怪怪,所以都慣哂。」野仔吐槽說。

「即係點?釣我就係釣緊所有嘢?完全唔明。」Maria媽媽也參透不到箇中玄機。

眼見人人也變成丈八金剛,樂哥再次發揮強大打圓場威力︰「其實啲錦囊好多我哋都係唔明,不過只要我哋去到嗰個階段,自然就會明,呢個錦囊睇嚟同釣魚有關,我哋留意多啲大宅有啲咩同釣魚有關,或者會有線索。」

「喂,你哋睇吓下面。」老鬼大喊,各人紛紛望向地下,看到阿雲和阿月雙方一動也不動,他們也屏息以待,靜觀事態的發展,把錦囊的事都暫時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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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花板上,阿雲已經悄然到達洗手間的上方,他輕力的移開天花板,好讓露出一絲縫隙能夠查看裏面情況。

不過,阿雲看了很久,整個洗手間所有的角度都看過數遍,就是看不到阿月的影蹤,他憑空消失了!

「有咩可能?照計佢應該喺度先係,成層地下都已經無其他地方畀佢匿㗎喇喎……」阿雲看着空無一人的洗手間不禁納悶起來,而且覺得整件事很匪夷所思。

他禁不住好奇心,心想或許是環境太過漆黑看不清楚,還是選擇了跳下去查看,看看阿月躲了在哪裏、洗手間藏了甚麼秘密、有沒有甚麼秘道之類。

洗手間並不大,設施亦不多,分別是牆壁只掛有鏡櫃的洗手盤、正常尺寸的抽水馬桶以及裝滿水的浴缸,整個洗手間就只有這三樣東西。任憑阿雲如何努力,他終究就是找不着,整個洗手間根本無處可藏!甚麼秘道、密室之類的東西壓根就不存在,就連阿月都並不存在!

「好惡,諗住整定個密室嚟個甕中捉鱉,點知畀佢金蟬脫殼,又唔知去邊揾佢先得。」阿雲生氣的說。

阿雲在洗手間找不到阿月,的確有點憤怒,但轉瞬便被理智所說服,既然他不在,那一定在別的地方,那麼再去找就好了。於是他再次爬到天花板上,繼續往前進,並在廚房跳下來,而洗手間又再次變成空無一人。

才怪!

確認阿雲離去後,阿月先在浴缸探頭查看外面,原來他一直都躲在浴缸內!他先確認真的安全,然後才攝手攝腳的爬出來,生怕些微的動靜都會再次招來阿雲,待他完全爬出來之後,又輕輕力的把那塊白色膠版放回浴缸內。

這個手法,是參考自魔術表演。利用昏暗的環境和同色的背景,再加上水的折射,把露出破綻的機會減到最低,令自己在仿如密室般的洗手間內「消失」,完美避開了阿雲的追殺。而這個戲法,是他看到這塊膠板的瞬間才想出來的。

阿月大口大口的吸入氧氣,他整個人因閉氣潛水太久而瀕臨缺氧,臉顯得青青的,如果阿雲再晚一點才離開,阿月便會淹死在浴缸內。

「慳咗個『何』都係賺,而家要離開呢個洗手間,不露聲色咁都係靠天花板先得,不過要爬去揾咗個錦囊先。」阿月逐吋逐吋的移開天花板,然後探頭張望,確認是安全才爬上去,然後徑直往大廳方向爬去。

在大門上方,一個錦囊安靜的躺在角落,等待人們來找它。

「哈,真係有,估唔到呢個位置竟然有兩個錦囊,等我仲以為你無睇到我喺度拎咗個錦囊,叫我嚟多次㖭。」阿月滿意的跟某人匯報。

這個是紅色的錦囊,裏面放了一枝鐵筆。

「一枝鐵筆……係打算叫我撬門走?」阿月繼續通話,但沒有得到回音,於是他便攜着鐵筆爬到洗衣房,確認安全便爬下來,之後再探頭張望,再三確認阿雲已經離開地下層便悄悄的走到大門前,肆無忌憚的用鐵筆撬起門來。

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門始終紋風不動,更甚的是,危機正從他身後逐步襲來。

本身在廚房守株待兔的阿雲,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他絕不相信一個人能夠憑空消失,所以一直躲在廚房等候他自己現身,雖然花了一點時間,但最終還是出現了。

阿雲閉着氣,盡量隱藏自己的氣息,悄悄的走到阿月身後,就在伸手可及的距離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襲向阿月。然而,阿月也不是省油的燈,就在毫秒間,他還能夠有餘裕蹲下避開,然後精準的以鐵筆揮向阿雲右腳「上五寸下五寸」,只是阿雲也久經訓練,靠着長年在水缸捉魚練就迅敏的反應,及時向後小跳避開了攻擊。

「睇唔出你都有返兩道散手,咁都避得開,我似乎太睇小你。」阿月讚賞道,就像在戰場上遇上旗鼓相當的對手般。

「句說話應該由我講先岩,以為你專注緊撬門,估唔到仲有將注意力放喺周圍。」阿雲也非常佩服他。

他倆雖然互相稱讚,但心底並沒有一絲「啊!如果我哋唔係身份對立咁相遇就好喇,我哋一定會做到好朋友。」嘅感覺,這種互相稱讚並不是因為惺惺相惜,反而是源自於一直留存在人體內的動物本性,想藉着消滅強大的對手來證明自己更優勝的心態,所以越讚賞得多,到消滅對手後便證明自己越厲害。

他倆已經對峙了近一分鐘,沒有動作、沒有鬆懈、沒有破綻,高手對壘,往往一招定勝負,但誰也不敢隨便出這一招。

阿雲雖然只要觸碰到阿月一下便勝負已分,可是阿月手持大殺傷力武器,而且是手臂的延伸,可於阿雲碰到自己前先攻擊到他。這種勢均力敵的場面不知還要維持多久,或者只有等其中一方感到累,或者誰先沉不住氣才有進展。

「『敵不動我不動』,我就睇吓你可以唔郁幾耐。」阿雲心想。

「再咁落去都唔係辦法,嚟咗咁耐都仲未有嘢落過肚,我feel到有少少肚餓,隨時支撐唔住,不過我諗佢都應該同我差唔多,呢刻都係鬥意志,講意志我實唔會輸!」阿月緊握鐵筆,強忍飢餓,鬥志旺盛。

「佢做乜突然鬥志咁高昂嘅?唔通佢諗到啲咩詭計?」阿雲有點擔心。

「係機會!」電光火石間,勝負已分。

阿月逮到阿雲擔心遲疑的瞬間,主動出擊,以鐵筆直直刺向他的心臟位置,陷於被動的阿雲只能側身躲避,但還是被刺傷了少許,而阿月則把握這轉瞬即逝的空位立即逃跑,阿雲轉身再追已經被拋開五、六個身位,雖然不是追不到的距離,但處理傷口要緊,畢竟被鐵筆劃傷,傷口有被感染的風險。

在這一連串雖然只有數秒但卻很精彩的攻防後,第一回合,阿月獲勝。

阿雲負傷走到廚房,他把廚房翻轉也找不到急救箱,他只好用下廚用的米酒當消毒酒精沖洗傷口,刺痛感頓時令他精神百倍。

「既然佢有鐵筆,我都揀樣武器頂住先,唔係round two都會輸畀佢。」阿雲看着滿牆的廚具自言自語,最後揀選了一個平底鑊︰「煎pan都唔錯,進可攻,退可守,round two就有本錢同佢再鬥過。」

另一方面,急於逃生的阿月一鼓作氣跑到三樓才回頭查看阿雲有沒有追上來。

「呼……總算……暫時安全,不過體力……都用得七七八八……頂……頂唔到幾耐……」他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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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察室內,全部人也注視着阿雲和阿月的對決,作為用上帝視覺觀看整件事的人,他們看得也十分緊張。

「阿雲set哂陷阱,阿月點走都走唔到,今鋪實死。」其中一位電了大波浪頭的長髮女工作人員說。

「未必,佢咁樣匿埋,基本上好難畀人發現,除非摸到,我反而比較擔心係佢夠唔夠氣。」一位白淨小生回應。

「你哋話阿雲會點樣進攻?佢爬咗上天花板我哋無cam好緊張。」另一位一臉鬍渣的年青人問,不過得不到任何回應。

此時,事前準備多時的阿雲從天花板跳下來,四處檢查洗手間,當他走到浴缸前,各人也自然的緊張起來、手心冒汗,直到他放棄離開才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們便擔心起阿月來,他遲遲未現身,大家都擔心他是不是溺斃了,特別是Erik Erikson。

「喂,快啲出嚟啦,唔好死,個實驗靠你㗎。」他默念,或許是念力的力量,阿月在Erik Erikson默念後便再次在水面現身,而且是有意識的。

「Yes!」Erik Erikson暗自興奮了一下。

監察室的人都專心看着阿月爬上天花板,之後便屏息以待,只有Erik Erikson獨自走到一旁。接着良久阿月才在洗衣房爬下來,大家這才再次敢大力呼吸,大伙都遺忘了另一主角阿雲,更枉論在一樓的吃瓜群眾。

阿月開始撬門,他們的心情也跟着一起緊張起來,能撬開嗎?會安全嗎?阿雲會突襲嗎?想到這,才有人意識到阿雲在鏡頭前消失了,不知所蹤。

「有無人知阿雲去咗邊?」其中一個胖子問,但得到的回覆卻是︰「咪鬼理佢咁多,而家個個都淨係睇阿月。」

大家等待撬門結果的同時,鏡頭終於出現了阿雲的身影,不知從哪裏閃出來的他迅速接近阿月,並伸出手向他襲去,但阿月避開了!眾人都看得心臟停頓,直呼緊張。

雖然無人在意阿雲剛才藏在哪裏,但胖子卻覺得他絕不簡單。短短時間內已經找到閉路電視的死角,將自己隱藏得如此完美,就像忍者般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跳出來攻擊別人,令人防不勝防。

接着兩人對峙良久,大家都鴉雀無聲等待結果,直到阿月成功逃脫,熱烈的掌聲和興奮的歡呼室才又充斥着整個監察室。

Sigmund Freud為看到了期待的畫面而滿意的笑了,雖然他一直強調不介入實驗,但心底始終都想看到一場精彩刺激的對局。至於Erik Erikson,他則為阿月能成功逃脫、脫離險境而鬆了一口氣,畢竟要是他出局,那麼便很難再掌握遊戲發展。

「我開局我開局,我做莊,賭最後邊個贏。」其中一名年青小伙子興高采烈的說︰「阿雲贏,一賠一點二;阿月贏,一賠一點五;樂哥贏,一賠二;野仔贏,一賠五;Maria媽媽贏,一賠十;老鬼贏,一賠二十。買得多贏得多,有賭未為輸,嚟嚟嚟……」

這一弄令氣氛被炒得熱烘烘,不過Sigmund Freud和Erik Erikson都未有阻止,反而帶頭下注,使得大伙情緒更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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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X錯,咁都走到?」

「回水!做戲嘅,有劇本㗎!」

「好精彩,ching你唔識就唔好衝出嚟柒。」

「阿月型呀!」

「老公叻叻。」

「我係阿雲就一定拎張櫈ban埋去先再算。」

「CLS,個阿月開掛?好op喎。」

網民們為這一場決鬥留了很多留言,使得直播因演算法被推得更前,觀看的人數再增加了不少。

「睇直播嘅人突然多咗幾k,今次對壘效果幾好。」Fiona自言自語。

「唔駛咁內斂嘅,今次的確係目前為止最好嘅一次,不過我哋每次都有進步,唔係咩?」Ben看着觀看人數飆升而高興起來,走到Fiona身邊按着她的膊頭,但Fiona立即撥開他,他只好順勢雙手插袋。

Chris都笑逐顏開的道︰「我有信心會再升多啲!敢唔敢同我賭返次?」

Elise露出嫌棄的眼神不屑的說︰「咪成日掛住賭,賭少一陣會死咩?」

「你唔好咁話佢啦,」Alfred打圓場道︰「佢窮得只剩下錢,人生好無聊㗎。」

Chris立即說︰「你似係攻擊我多過幫我辯護喎……」

五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不亦樂乎,都忘記了留意遊戲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