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選中的人

認清遊戲本質後,樂哥和野仔步出藏書閣,他們已經探索完整層二樓,所以決定出發去一樓。

「等等先,二樓同三樓係咪真係無哂錦囊?會唔會仲有啲隱藏收埋咗未揾到?」野仔臨行前再三確認。

樂哥聽後也不置可否,只能無奈的回答︰「我都唔知仲有無,只係我哋都已經地顫式盡力揾過一次,但都揾唔到咁就只好當無喇,始終我哋無地圖,亦無相關錦囊嘅訊息,只可以佛系隨緣,盡力過就算,而且我哋仲有其他樓層未揾,我哋與其浪費時間喺度磨,不如落去揾,只要揾多一個,情況就會對我哋有利多一啲。」

野仔也認同樂哥的說話,所以也沒有再多加反駁,乖乖的跟他往一樓進發。

可是來到樓梯前,野仔突然說︰「我哋係咪應該揾吓Maria媽媽消失之謎好啲?或者佢有條秘道,遲下會救到我哋一命。」

樂哥停下腳步,思考了三秒,直接拒絕︰「我認為唔好浪費時間喺呢個位,當務之急都係錦囊,而且我已經望過呢棟嘅平面圖,雖然各層之間都淨係得一條樓梯連接,但如果真係緊急要逃生,我都仲有一條路可以極速落到樓。」

野仔極為失望,但也只好聽樂哥的話;而樂哥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他當然想多找一條能上能下的逃生路線,但同時他又深知逃走是結束不了這場遊戲的,只懂逃走最終都是會被捉,要徹底從這萬惡的遊戲中解脫,必需依靠錦囊的幫助才可,在權衡利弊之後,毅然決定還是以錦囊為重。

他們決定後便往一樓出發,可是在梯間已經聽到一樓傳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謹慎的樂哥拉着野仔留在原地觀察,待弄清發生甚麼事才作下一步行動。

不過在梯間的他們始終不太聽得清楚走廊另一頭的對話,為了盡快得知前面有甚麼事,樂哥獨自一人走落樓梯,躲在欄杆後面偷看,不過甚麼也看不到,只是隱約聽到女聲在道歉、男聲在裝神弄鬼。

突然,貫穿整間大宅的水晶吊燈熄滅了,在漆黑之中,雙眼尚未適應黑暗環境的樂哥勉強看到有半個人影在眼前的走廊盡頭出現,不斷上下郁動,更每次都發出「咚」、「咚」的響聲。

這詭異的一幕加上奇怪的聲音,就算是一向冷靜的樂哥也小不免有點害怕,大口的吞了一口口水。而此時,一直在梯間等待的野仔亦按捺不住,上前來查看情況,對於身旁無聲無息出現了一個人,樂哥立即嚇得跌坐地上,幸好這時他的雙眼開始適應了黑暗,看到是野仔才沒有大叫出來,但還是小聲的嘀咕︰「人嚇人,嚇死人呀!」

「唔駛驚呀樂哥,係我,野仔。」野仔立即安撫他,並續說︰「而家咩情況,突然熄哂燈嘅?」

樂哥立即拉野仔回樓梯,好讓他倆能離開恐怖現場,然後才詳細跟野仔解說︰「雖然我唔太信靈異嘢,但啱啱嗰幕都真係嚇到我。一熄燈就有個影出現彈出嚟喺度上下郁,之後仲要有『咚』、『咚』聲,好似有人拍波咁勁有規律,只係呢個波唔係空心而係實心。」

「咁係咪即係好似拍個頭咁?我睇戲拍個頭啲聲係咁上下。」野仔提供了他的見解,頓時令樂哥背脊發涼,他雖然不太願意接受,但現實情況就是這樣。

雖然這不是樂哥生平頭一遭遇到的靈異事件,但心底依然難免毛毛的,可是他還是硬着頭皮道︰「一定有得解釋,呢個世界無嘢係解釋唔到嘅,一定唔係妖魔鬼怪。」

不過野仔卻不認同,因為他流落街頭期間已經遇過很多不能解釋的事,包括……

「啊!」野仔突然叫了出來,樂哥再次被他嚇了一跳,接着野仔說︰「我醒起點解我會嚟咗呢度,件事其實都有啲靈異……」

「如果你話有啲靈異嘅話,咁就唔好講,因為我好早已經記得點解會嚟咗呢度,我諗我哋都係遇到同一件事,做咗同一個決定。」樂哥變得嚴肅起來,定睛看着野仔說︰「本身我都只係亂估,但你咁講完之後,我都幾肯定我嘅亂估係正確嘅,我哋咁多個參加者都係因為呢件事、呢個決定,最後畀人揀咗嚟呢度。」

走廊的爭吵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燈雖然未有再亮,不過對已經完全適應黑暗環境的他們來說也沒差。

「出面靜哂,我哋去睇睇?」野仔問,樂哥也正有此意,於是他們便提心吊膽的緩緩爬行,用最不起眼、最不易被發現的方式去到欄杆轉角處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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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痕,唔好吱我,哈哈哈哈,停啊……」在搜身途中,老鬼突然說話,嚇得Maria媽媽往後退了三米。

「嘩!屍……屍變呀!救命呀!對唔住,我無心㗎,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怨有頭債有主,唔係我害你㗎,唔關我事㗎……」Maria媽媽緊閉雙眼,口中唸唸有詞。

老鬼調整好姿勢坐起來,摸了自己全身一遍,再反復檢查自己雙手,最後大力的捏了自己臉頰,發出了「啊」的慘叫聲,然後揉搓自己的臉紓緩痛楚。

一連串的舉動後,他確認自己尚在生,而此時他才察覺到Maria媽媽的存在,她還在低頭膜拜,十分害怕。

「嘻,咁就將計就計。」老鬼心生一計,決定順着她意思去演。他拖着斷了的腳一拐一拐的走到Maria媽媽面前,她雖然不敢打開眼查看,但天生的第六感已經知道老鬼來到她的跟前。

「你……點……解……要……騷……擾……我……我……死……得……好……慘……啊……」老鬼模仿羅蘭腔扮鬼說話,嚇得Maria媽媽叩頭認錯,但眼見她如此害怕,決定好好利用她。

「你……要……幫……我……報……仇……如….果……唔……係……我……成……世……都……纏……住……你……」要維持這腔調說話其實挺有難度的,老鬼差點穿崩,幸好Maria媽媽因為驚慌而失去了所有的判斷力,老鬼才沒有被拆穿。

「我……我有咩幫到你?」Maria媽媽害怕得聲線也顫抖起來。

「阿……月……殺……咗……佢……」老鬼真的做鬼也不放過他。

「係係係,知道知道知道,不過我唔夠佢強壯,打唔贏佢㗎……」Maria媽媽為難道。

其實老鬼也心知肚明,不過拉攏多一個戰力總比自己孤軍作戰好,所以他要乘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威逼Maria媽媽,此刻他需要威嚴,令Maria媽媽害怕和信服。電影裏的鬼只要一發怒便會吹起怪風,甚至爆玻璃,但在現實又怎可能成真?所以他只能加強語氣再重複說一次。

「阿……月……殺……咗……佢……」老鬼比剛才更大聲,更有怒火,或許他真的成為了半人半鬼,一直燈火通明的水晶吊燈竟然隨着他的憤怒而熄滅了!

這一關使Maria媽媽更是害怕,後退數米再不斷叩響頭,對老鬼更加敬畏,而其實他本人也被嚇倒,不過眼見Maria媽媽如此害怕就罷了,不過他也暗自猜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得到了超能力。

「之但係……我一個……我唔夠佢打……」Maria媽媽嚇得說話更加結巴。

「鬼……咳……鬼……會……幫……你……」老鬼的聲帶終究還是挺不住,他輕輕的咳了一聲,豈料這一咳卻令Maria媽媽起疑,她張開雙眼抬頭看着老鬼,老鬼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下,身體輕微晃一晃。就是這一晃,Maria媽媽理智再度上線,她不再害怕,甚至勇敢站起來拿着長笛往老鬼身上使出「無雙亂舞」,老鬼被打得直喊救命,這齣回魂鬧劇才告一段落。

「哎呀,好很痛呀師傅,哎呀哎呀,真係痛呀,夠喇,頂你個肺,快啲停手呀仆你個街,唔好再打,唔係女人我都無臉畀呀我話你知!」遭到毒打的老鬼不停咒罵,這令Maria媽媽更是怒不可遏,更加落力的打。

「扮鬼吖嗱,嚇我吖嗱,鬧我吖嗱,我唔打你一鑊我唔叫Maria媽媽!求饒都唔好聲好氣?今日老媽子我要好好教識你咩叫誠心道歉!」Maria媽媽邊說邊打,直至把長笛都打斷才停下。

一輪交戰──或者說成是單方面輾壓更貼切──過後,兩人都氣喘吁吁。老鬼舉着滿是青黑色瘀痕的雙臂,他生怕觸碰它們會受到二次傷害,所以只是不停向傷患處吹氣;至於Maria媽媽怒氣還未全消,但長笛也打斷了,所以認為懲罰也足夠了。

「你條八婆係咪黐Q咗?自己當我係鬼我都未話你,你仲要打柒我?有病睇醫生啦!」老鬼不打女人,只能嘴巴上逞逞強、嗆嗆她。

「邊個叫你扮鬼嚇我,自己攞嚟,抵死㗎,一早話自己係人未死咪無事。」Maria媽媽生氣的說。

「咁你又唔可以怪我,邊個叫你咁鬼低能信呢個世界有鬼……」老鬼反駁,卻被Maria媽媽打斷︰「仲講?未畀人打夠?」

「不過,」Maria媽媽突然變得神色凝重,問道︰「我見住你畀隻鬼捉咗,點解會無事?你係咪有咩嘢隱瞞?」

這個問題,老鬼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可是他想了很久還是想不通,連帶關燈的超能力也一樣,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天選之人,是被神選中的人。

「其實……我唔知有無關,不過除咗呢個原因之外,我諗唔到其他。」老鬼也認真起來,憶述說︰「我昏迷嗰時夢到當初係點樣畀班仆街揀中嚟呢度。嗰日係我出冊無耐,喺條街漫無目的咁行,睇吓揾唔揾到工,點知行吓行吓,喺個幾靚嘅低密度屋苑前面就遇到有個細路女喺度喊。雖然好多住客進進出出,但就無半個人停低問佢係發生咩事,冷漠到仆街,或者佢哋個個都有自己嘅嘢忙啩,咁我呢個閒人就最得閒無嘢做嘅,咪走去問吓佢發生咩事囉。之後……」

「之後佢就話屋企人揾咗佢好耐,唔知佢其實一直都喺度,佢想返屋企揾屋企人,但佢自己走唔到,要你送佢返去先得,而個細路女就大約四、五歲左右,住喺附近嘅一條屋村,送到去門口嘅時候,門一打開就暈咗,醒返就喺呢度喇,係咪咁?」Marria媽媽打斷老鬼並續說。

「喂,你條八婆點會知?你跟蹤我?」老鬼驚訝的說。

「你都傻嘅,我點會咁得閒跟蹤你,你估你係教主呀?」Maria媽媽立即反擊,然後說出真相︰「只不過聽你講到一半我就記起我都有類似經歷……我估應該唔係偶然,可能……」

之後,他們幾乎同步得出一個結論──被選中參加這次遊戲,或稱為實驗的人,都曾經送過這小女孩回家。

有了這個結論後,他們又開始猜想兩個問題︰為甚麼女孩選擇出現在他們面前?為甚麼要曾經幫助過她的好心人接受這種變態遊戲?

他們把全副精力都放在這兩個問題上,全然忘記了要找錦囊和躲開阿雲。

「果然!」從他倆身後突然傳來一把男聲,不是別人,正是躲在欄杆轉角處的樂哥。

老鬼和Maria媽媽立即轉身查看音源,並做好拔腿就跑的準備,看見是樂哥而不是阿雲或阿月這才鬆一口氣。

「喂,你兩條友做乜匿喺後面鬼鬼祟祟咁嚇我哋?信唔信我用我啲超能力對付你哋?」老鬼立即破口大罵。

Maria媽媽也在一旁附和道︰「啱呀,佢真係有超能力㗎,啱啱就係佢令啲燈熄哂。」

「對唔住,我哋唔係有心㗎,只係咁啱路過,唔好用超能力對付我哋。」野仔害怕得連忙道歉,生怕會被超能力弄死。

反倒是樂哥很不以為然,開玩笑道︰「超能力?有超能力咁咪好勁囉!掂掂掂,咁快啲用你嘅超能力送哂我哋出去,我哋唔想再留喺度等死。」

老鬼聽到後認為樂哥看輕他,氣得面紅耳赤、七竅生煙,決定要給樂哥見識見識自己的威力,只見他伸出雙手對着樂哥,聚精會神把注意力放在手掌,然後大叫一聲︰「喝!」

隨着這個氣勢十足的「喝」聲而來的是他發出這聲時呼出的氣,這氣經過空氣抗散,充斥在他面前無形的空氣內,與空氣融為一體,直吹到樂哥所在之處!可惜的是樂哥毫髮無損,頭髮也沒有動過一條,好明顯這次氣功攻擊被吸收了!不過不是被樂哥吸收,而是被空氣吸收。整個過程歷時一秒五七,波及範圍亦只有老鬼對開二十厘米。

「吓?呢個就係你嘅超能力?我乜都感受唔到嘅。」樂哥作狀檢查自己身體一遍。

老鬼這才認清事實,知道自己並無任何超能力,但又嘴硬不願認低威,於是砌詞狡辯道︰「哈,你中咗我嘅慢性化骨綿掌都仲未知道?六十年之後你就會死,睇住嚟啦。」

樂哥聽完後哭笑不得,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是野仔卻十分害怕,擔心起樂哥的安危。

「傻仔嚟,我都三十幾就四十,六十年之後都九十幾,好多人唔到九十都死咗,關咩事?」樂哥安撫道。

野仔頓時呆一呆,意會到自己被愚弄了,臉紅得像蘋果,對老鬼怒目而視,老鬼立即別過頭避免雙方的眼神接觸。

「好喇,胡鬧夠喇,你哋望吓下面,」樂哥指着地下那層道︰「阿雲就喺下面,我哋好快就會同佢正面對決。喺捉伊因嘅規則入面,我哋點都係蝕底,唯一有機會贏嘅就係我哋其中一個人引開佢,但又捉極都捉唔到,消耗佢體力,最後佢自動投降,不過呢件事我覺得喺呢個密閉空間入面係點都唔會發生。」

「點解啊?」Maria媽媽即時發問。

「因為呢度就係眼見咁大,簡單嚟講就係一個密室,既然我哋走唔到出去,就遲早一定會畀佢捉到,我相信主辦方為咗平衡呢個設定,令到遊戲更刺激,所以先特登整錦囊出嚟,呢啲錦囊入面實有幫我哋逃出生天嘅辦法,所以我哋更加要快啲揾哂啲錦囊出嚟。」樂哥接着解釋。

「挑!講你就易,我哋又唔似嗰個粉皮阿月咁有藏寶圖,大海撈針,點叉樣揾?」老鬼洩氣的說。

「我哋係無,所以先要靠合作。」樂哥簡而精的答。

「無錯無錯,我哋已經揾哂上面兩層,而家係差呢度同地下未揾過,趁阿雲仲喺下面,我哋要快啲揾咗呢度先。」野仔也插話道。

老鬼眼睛一轉,又想到了鬼主意,笑瞇瞇的說︰「老鬼我一直都好贊成合作嘅,正所謂『一枝竹仔易折彎,幾枝竹一紮斷折難』吓話,不過合作嚟講呢就要講個信字嘅,最基本錦囊要拎出嚟共享先得。」

「合理。」樂哥一口答應,隨即向野仔打眼色並拿出兩個錦囊,然後說︰「我哋加埋係得呢兩個。」

同一時間,老鬼也把僅有的錦囊拿出來,他本來打算用一個錦囊換來數個錦囊,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原來樂哥他們也只比他多一個錦囊,雖然還是賺了,但賺的比想像中少。

「睇嚟大部份錦囊都喺阿月身上。」樂哥苦笑着說︰「唔拉埋佢組隊就實出唔返去。」

聽到樂哥這樣說,其餘三人立即顯露出厭惡的樣子,樂哥即時意會到發生了甚麼事,於是說︰「睇嚟大家都唔係咁like佢,咁我哋就行pla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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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廚房的阿雲站在原地,環視了整個地下一周,地下的總共有五道門,一道是出入的正門,已被狠狠焊死,﹔一道是通往花園的趟門,亦都重門深鎖﹔另一道是剛走出來的廚房門,已證實再無第三人躲藏﹔餘下的只有洗手間門和洗衣房門,當中只有洗手間的門是關着的。

阿雲想也不想便走到洗手間前開門。

「噠」,門把拒絕了他,門從內反鎖了。

「哈,又用呢招?」盆栽房的洗手間陷阱經歷還歷歷在目,阿雲大聲說︰「今次我唔會中計。」之後他便離開走到洗衣房。

「果然,我又賭贏咗,點樣我都係高你哋幾班。」在洗手間內的阿月為自己的預判成功沾沾自喜,狂妄的他差點笑了出來。

洗衣房除了洗衣機和乾衣機外,還有一條污衣槽,要躲藏的話這裏絕對不是一個好地方,在這裏找不到阿月是意料之內的事,因為阿雲很清楚阿月就在洗手間內。他知道自作聰明的阿月一定會以為他對上了鎖的洗手間產生了創傷後壓力症,即PTSD,已經不敢再硬闖,所以阿雲將計就計,他預判了阿月的預判。

他進進出出,又反復在洗手間和洗衣房之間踱步,像是在計算甚麼般,歷時接近十分鐘,最後他把餐椅左右交錯疊好在洗手間門前形成和門一樣高的柵欄。

下一步,他走到大門附近,找到一個按鈕,一按,整盞貫穿全棟大宅的水晶吊燈立即關了,然後他再憑記憶摸黑靜悄悄的往洗衣房方向走去,進去後就再無走過出來了。

突然的漆黑和寧靜,使得獨自在洗手間躲藏的阿月也緊張起來,他把耳貼在門上,細心的聆聽外面的動靜,不過他甚麼也聽不到。

俗話說︰「暴風雨的前夕總是風平浪靜。」

危機意識十分重的阿月也留意到事態的嚴重,他神經崩緊,把個人的專注力提升到「警戒」的級別,把聆聽能力調整到「蚊飛」的水平,把反應速度調較到「毫秒」的時間,隨時準備奪門而出。

雖然他將自己變成「完全逃生」狀態,可是他還有一張底牌,是繼承自幽幽的錦囊,要是真的逃不掉,便會即時使用。

作為一個執行私刑的人,永遠準備好plan b是理所當然的事。

阿雲在洗衣房磨蹭了半天,就是要找一條秘道──從這次遊戲中他得知,天花板永遠都有路可行。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找了老半天總算找到,小心翼翼、不動聲色的爬上去後,他便朝洗手間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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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咗咁耐,睇嚟終於到戲肉啦喎。」Erik Erikson靠着椅背,一面伸着一個大懶腰一面說,其餘的工作人員均被他的說話吸引,紛紛放下手上工作,走到螢幕前屏息以待。

「呢批參加者比想像中用得多時間先入局。」Sigmund Freud邊走向人群邊說。

「或者關你今次揀人條件事呢。」Erik Erikson隨口回答︰「個標準令到佢哋太善良,永遠都想和平理性非暴力咁解決問題逃出生天,但殊不知唔犧牲唔出茅招唔賣隊友係無可能成事,佢哋要認清呢點花咗好長時間。」

Sigmund Freud聽完後沒有即時回答,只是繼續專注在螢幕上,但其實他心裏不斷細想Erik Erikson的說話,希望想到一個解決辦法。

「喂!嚟喇嚟喇嚟喇!兩雄終於相遇喇!」Erik Erikson坐直身子,緊握雙拳,緊張的盯着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