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是被不擇手段創造的

在山洞過了一晚後，翌日我起得異常的早，在村莊內走了一圈，尋找適合的地方和建材。

「要同時抵禦到三種災害，應該要有個基座，離地面高啲，要爬梯上，就好似沿海嗰啲屋仔咁。而選址就要喺結實嘅土地上面，咁先唔會有咩下陷嘅情況影響結構。」我心想。

在思前想後，實地堪察之後，我選了正中心的地段作為我地產霸權的發跡地。

下一步是設計，還要計算承重、風力、高度、建材等因素。不過我不是工程師，也不懂畫則，所以決定以最簡單和最低成本的方法去建造。

既然在樹林中央，木材便成了最理想和不二的材料。由古至今，木屋在很多文明上都佔據着一個重要地位，加上入榫，便能建成堅固的木屋了。

想法很完美，但做起上來又是另一回事，單憑我一人是絕對不能完成，而這班小矮人又不知能幫上多少忙，不過跟着設計圖去做，依樣葫蘆，總會懂吧？

就這樣，我花了一個下午，把設計圖用我拙劣的畫功呈現出來，再跟瑪瑪露商量。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面對這種會破壞他們傳統的新穎想法，她竟一口答應，而且還派長眉毛和大鬍子任我差遣。

長眉毛名叫樂蒙，而大鬍子名叫亞旺努，他們是其中一對負責巡邏保安工作的村民。雖然長得不高，但全身的肌肉也得到好好的鍛鍊，沒有一絲贅肉，粗重勞動工作一定難不到他們。

我花了約半小時跟他們講解之後，他們很快便有概念，並就我的設計給出了改善方案，而且是意想不到的好，看來他們絕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不過作為地產霸權，總不能一口答應，於是我就他們的提議反覆思考，總算找到能些微改動的地方，重新包裝之後當作原創再提出，雖然這作法很無恥，但他們依然覺得我很高深，能想到他們想不到的事。

想法是有了，但勞工只得兩人，要興建足夠的房子恐怕太費時，如果勞動力能增加就好辦，可是人總不會無償工作，金錢往往是能使得鬼推磨的最有效法寶，不過，這裏的法定課幣是甚麼呢？

我決定直接找瑪瑪露問個明白，豈料她的反應令我也變了丈八金剛。

「瑪瑪露，我想起夠全村人住嘅屋，但淨係得樂蒙同亞旺努幫手，唔知要起到幾時先得，我打算請多啲人幫手，但唔知呢度係用咩貨幣，而且我都無，你幫唔幫到手出住先？我再諗辦法還返畀你。」我問。

「貨幣？錢？咩嚟㗎？我哋無呢啲嘢㗎喎。」瑪瑪露停了一下，稍作思考再說︰「我哋啲嘢都係共同擁有，唔分彼此，最多都係交換物品。」

「What？」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答案，以物易物竟然還存在？這未免太落後了吧？看來要先創造貨幣和貨幣制度，我要令他們進化！

「我想問吓你哋，」我召來樂蒙和亞旺努問︰「對於上樓住屋唔住山窿，你哋有咩諗法？」

他們互望了一眼，確認了對方答案，亞旺努便坦白的道︰「雖然見到你份設計圖，但覺得無必要住屋，山窿都好好住，而且夠大，可以大家一齊喺入面。」

看來他們對金錢和住屋的需求都很少，要創造需要不容易，但換個角度看，我能扭轉他們想法的話，我就真的變成救世主，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覺上揚。

「你哋照我設計，做間示範單位出嚟先，我有其他嘢要搞，你哋幾時可以交到貨？」我問道。

他倆又對望了一眼，這次由樂蒙答︰「應該聽日就可以。」

我怕自己聽錯，故意重複一次︰「聽日？」

「如果覺得太慢的話，我哋每次拎多兩條木，今晚都可以完工。」樂蒙膽怯的回答。

「啊，唔係唔係，只係覺得太快啫，按你哋原定計劃就得。」我連忙解釋，同時心裏盤算着︰「一晚就起到一間屋，呢度村民其實起二十間左右都夠哂，都只係二十日左右，咁可以唔駛請人都得。」

我告別樂蒙和亞旺努之後，在村內閒逛，發現了村民們都分工明細，有人種植、有人畜牧、有人狩獵，所缺的物品都是互相交換。在他們眼中，所有物品都是等值，並不存在貴賤之分。

「咁就難搞嘞，佢哋無人覺得係蝕底嘅話，係唔會需要有樣中介去衡量價值，即係我要做呢個衰人嘅角色。」我心想，然後在路上拾了數十顆石頭，便回到地盤。

地盤的景象令我有點吃驚，我只是離開了一小時左右，房子的地基高台竟然差不多完成了，而且還把木都磨得很平滑，看來他倆的執行力絕對不能小看。

「樂蒙、亞旺努，你哋嚟唞吓先。」我大聲朝在高台上的他們喊道︰「你哋進度非常之好，我為你哋感到驕傲，我有嘢獎你哋。」然後在口袋拿出數顆石頭遞給他們。

「救世主，你做咩畀啲石頭我哋？」樂蒙好奇的問。

「今日起，呢啲唔只係石頭，仲係錢，可以用佢嚟買嘢。你哋成日以物易物，拎咁多嘢換嚟換去，實在太唔方便，如果淨係拎啲錢就買到，你話方便幾多呢。」我向他們灌輸金錢的方便，但他們依然不懂。

「唔緊要，聽日我會同大家開個大會，會同大家講解，你哋係第一批有錢嘅人，記住好好保管，呢啲嘢好重要，用嚟買嘢㗎。另外想你哋幫手，幫我統一啲石頭嘅尺寸同厚薄，再喺呢啲石頭上面幫我雕個『財』字，以資識別。」我對他們解釋。

不出我所料，他們不用十分鐘便已經全都辦妥，效率其高，手工也很精細，看來佐呼族都是巧匠，與外表完全不相符。

錢製作完成後，我便着他倆繼續建房子，而我則繼續想辦法令他們覺得住房子比住山洞好。

要令一班人對一樣事物的需要由無到有，就要市場教育他們。現在情況是，他們並不是完全沒有居住這概念，只是對房屋沒有概念罷了，所以我要教育他們的是由山洞升級到房屋，之後再追求更好，由木屋升級到磚屋，這方面我已經有了全盤計劃。

晚上，示範單位在樂蒙和亞旺努的趕工之下已經建好了，而我亦能夠展開我的行動。當所有村民都在山洞睡覺之後，我故意在洞外扮飛牙叫，把他們從睡夢中嚇醒，紛紛跨過石堆衝出洞外尋找飛牙。但任他們走遍整個村莊，他們都不會找到，最終只能返回洞內。

就在他們返回洞內約半小時之後，我又再次出動，這次他們行動更迅速，但依然找不到飛牙的蹤影。接着他們開了一個三數分鐘的會議，負責保安巡邏的人便輪流站崗，而我則安心倒頭大睡。

手段很卑鄙嗎？或許是，但我們現今也不時經歷着這種卑鄙的市場教育，而當中又以同儕的壓力更為大威力，不過我不詳述了。

翌日，我召開了一次全村會議，向他們發佈我的錢幣和房屋，但他們當中很多人明顯睡眠不足，顯得很累。

「各位村民早晨，琴晚我發咗個夢，夢到有飛牙趁我哋瞓覺襲擊我哋，最後靠大家努力迎擊，總算趕走佢哋，不過我哋死傷慘重，有好多人喺睡夢中離世。而我自己一個人喺屋上面好安全，嗰刻都好想你哋一齊喺屋上面安枕無憂，不過你哋選擇喺山洞，我起嘅屋空置哂。」我選擇軟攻，嘗試動之以情。

「救世主大人！」民眾中有人大叫︰「琴晚我哋真係畀飛牙襲擊，成晚無覺好瞓，你幫我哋消滅哂佢好唔好？」

「消滅飛牙？」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我手無搏雞之力怎可能做到？但這正是上天給我推銷房屋的黃金機會！於是我以一大串道理回應︰「唔可以！首先，飛牙咁做都係為咗生存，我哋唔係神，無權決定其他生物嘅生死。其次，大自然有佢嘅一套運作方法，佢安排得飛牙喺度，自然有佢嘅用處，喺食物鏈入面佢係某種動物嘅天敵，同時亦有其他生物係會捕獵佢哋，如果消滅咗佢，破壞咗生態平衡，另一生物無咗天敵而變多咗，同時另一生物無咗嘢食變少咗，個連鎖反應可能令禍害更大。最後，有啲嘢到無咗先會嚟珍惜係好傻，你令佢絕種，然後以後又想佢翻生，邊有可能？好似我哋人類咁，即係你哋口中嘅曉文族，塔斯曼尼亞虎有嗰時唔珍惜，而家絕咗種又係咁想揾到野生嘅，揾唔到又想用DNA人工培育，係咪搞笑？所以我唔會幫你哋咁做，反而你哋更應該學點同佢哋相處。」

聽了我的一席話，佐呼族眾人如聽了一席話，並沒有甚麼感覺，看來我高估了他們對大自然的愛護，那我只好換個方法。

「點解你哋咁想消滅哂啲飛牙？」我大聲問。

「因為佢哋殺咗我哋好多人！」人群中有人高呼。

「因為佢哋食咗我哋啲食物！」又一把聲從人群中突圍而出。

「因為佢哋係我哋嘅天敵！」第三個人又喊道。

陸陸續續，有很多人高聲說出他們的原因，林林總總，聽得我也牙癢癢，但幸好我意志堅定、目標清晰。

「好，」我一聲呼喝，眾人都安靜了，我續說︰「我聽咗你哋嘅原因接近十分鐘，我好想原句奉還返畀你哋。你覺得你哋唔係其他物種眼中嘅飛牙咩？你哋啱啱講嘅嘢，有邊個敢講自己無做過？因為你哋恃住自己有丁屎智慧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要統治萬物？呸！你哋都只係呢個女母入面微小嘅一環，唔好妄自菲薄！」

作為平時對環保沒有甚麼感覺的我，連我自己也想不到能站在道德高地說出如此精闢的說話，不要說他們，我自己也佩服自己。

至於受眾們，他們徹底陷入了沉思，雖然默不作聲，但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無比羞恥。

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先摧毀他們的意志，推翻他們的認知，令他們六神無主，然後我再以神之聲音給予解決方法，最終他們會當我神般膜拜，我便能為所欲為。

「你哋唔駛一臉內疚咁嘅，有呢啲諗法好平常，最緊要及時改過，咁大自然都會原諒返你哋。」我先安撫他們，之後便到戲肉:「我哋諗嘅係點同大自然共存。的確飛牙好恐怖，但佢都係想生存，我哋避開佢哋咪得，唔一定要趕盡殺絕㗎。」

眾人聚精會神聽我說，不時點頭認同，我也越說越起勁︰「況且你哋唔只面對飛牙，仲有天空之淚同森林之氣嘅威脅，成日匿喺山窿提心吊膽好咩？點解唔一勞永逸，換個休息地點？可以安枕無憂同時又可以與大自然共存，一舉兩得、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說畢，我指着身後的房子，興奮的向他們宣佈︰「我身後呢間屋，就係專登為咗幫你哋解決上述問題而特製嘅，你哋可以上去感受吓。」

他們的目光紛紛聚焦在我身後，發出了連連讚歎聲，而我亦接着說下去︰「One more thing，除咗屋之外，我仲為你哋創造咗錢！」

「錢？」各人聽着這個陌生的詞語均表示不解。

「錢，係一種交易中介，我見你哋成日以物易物，拎住一大舊嘢去換少少嘢，拎嘅又唔方便，換嘅又唔划算，太落後，我要你哋佐呼族進步，要現代化！」我打着為他們着想的旗號，配上我救世主的名號，絕對能令他們信服。

我把昨天準備好的數袋石幣打開，拿一枚出來介紹︰「呢個就係錢，只有我發行出品嘅先係合法貨幣，每一枚我都加咗防盜，複製唔到。以後大家只要帶住呢啲石幣就可以買嘢交易，唔駛再以物易物。至於一枚石幣市值幾錢，呢個就交由市場自由訂價。」

眾人還是十分疑惑，於是我舉了一個例子︰「就好似今日我好想食肉，以前你哋可能會用菜啊、米啊、木頭啊咁交換，但而家只要用一枚石幣就可以買到，方便好多。總之錢有好多用處，而家我會每人派十枚畀你哋，然後我會提供唔同嘅工作機會畀你哋賺錢，以後你哋就用錢嚟交易就得。」

我着樂蒙和亞旺努把錢分發給在場人士，然後再給了他倆各自一枚作酬勞。

「我今日要講嘅嘢就係咁多，你哋隨時可以上間屋度參觀感受，我會喺上面。同時我會再起多幾間屋，務求令到大家人人有屋住、上到車，所以我需要人手幫助，每日人工有兩枚石幣，歡迎之後向我查詢見工。」我說完後便回到屋內等待他們。

一個鐘、兩個鐘、三個鐘過去，還是沒有半個人影，我由窗戶探頭觀看，他們生活如常，還是繼續以物易物，把我剛才的說話當作耳邊風。

「既然係咁，我要再做多啲功夫先得。」我思前想後，最終想到一個妙計。

晚上，經過樂蒙和亞旺努一整天的努力，房子的數量已經增加到七間，我表揚了他們，並把工資發給了他們。

「救世主大人，我哋唔駛要呢啲錢，都無用，我哋好樂意為你服務，係我哋嘅榮幸。」亞旺努說。

「呢啲錢雖然幾靚，但無人會用，大家都係慣咗以物易物，係唔會用錢。」樂蒙也說。

「聽日就會有唔同，今日我畀夠三枚你哋，當係勤工bonus，呢啲錢係有用㗎，信我。另外，我想你哋偷偷幫我做多一樣嘢。」我堅持把錢發始他們，並暗地裏要他們替我辦一件事，他們只好無奈接受。

晚上，眾人都睡了，我重施故技，扮飛牙來襲，但這次再加上一些村莊被破壞的痕跡，成功令他們再次徹夜難眠。

翌日，我再次精神奕奕的現身眾人面前，而他們連續兩晚未能安睡，明顯露出了疲態，影響了日常工作。

「你哋做咩咁攰嘅？」我走在村上隨便問一個人。

「救世主你好，你真係要救吓我哋，琴晚飛牙又嚟，仲食咗我哋啲食物，而家我無嘢同人換，又成晚瞓唔好無精神去再狩獵，今日要捱餓喇。」盤着髻的佐呼族婦人抱怨道。

「又嚟？我都唔知，聽到你咁講我都好抱歉，琴晚我好好瞓。你哋真係要聽吓我講，要瞓屋，包一覺瞓天光。」我神氣的說，另外再特意跟她提起錢︰「無嘢換唔緊要，好彩琴日派咗錢畀你哋，可以用嚟買。」

「買？即係點？」婦人問，由她的反應可以確認，我昨天的演講都是白費。

「琴日我咪同你哋講過，錢係用嚟交易嘅中介，仲派咗每人十枚石幣，而家用得着喇。」我簡短重提重點。

「唔係呀救世主大人，成條村都無人收呢啲嘢……」婦人無奈的說。

「真咩？跟我過嚟。」我說完便帶着她走到另一間昨天建成的房子上，門口掛着「街市」二個字的招牌，這是昨天特別拜託樂蒙和亞旺努秘密準備的秘密武器。

「呢度就係可以用錢交易嘅地方，所有貨品都有個價標咗出嚟，用錢就買到，你唔駛捱餓。」我打開門對她說，她看到滿屋的糧食，忍不住吞下了一大口口水。

「但係我……無錢，琴日啲錢我丟咗。」她膽怯的小聲說，彷彿像做了虧心事般。

其實這情況我一早便知道，不只她，還有其他很多人也已經把錢丟了，這正是為甚麼我要開街市的原因。我用陽光燦爛的笑容加上温柔的聲線對她說︰「唔緊要，錢無咗可以再賺，咁啱我呢度都缺個人手幫我宣傳，你幫我宣傳吓呢度，只要今日有十個人上嚟，我就畀五枚石幣你當人工，咁你就可以買到嘢食喇。」

婦人聽到後，便立刻走到村莊每個角落替我宣傳街市。一時之間，半條村的人也排隊等候上來，無他，皆因他們本身的糧食儲備都被我以各種方法破壞或偷走了，所以大家都缺糧。

把街市設在樓上有兩個好處，一是能讓他們親身感受高房子的優勢；另一個是形成排隊人龍，引起其餘人士的好奇心。

「嘩，原來用錢買嘢係咁方便，唔駛拎咁多嘢嚟換，輕鬆好多。」其中一個人終於發現了新大陸。

「要喺地下執返多啲石幣再嚟買先得，唔駛辛苦工作就買到嘢食，太好。」另一個滿載而歸的人說。

「估唔到屋入面係咁，咁高真係唔駛驚飛牙。」剛購物完的光頭男說。

「救世主大人！」一個年青小伙子走到我跟前說︰「我好想可以好好瞓覺，幾晚都瞓唔好好辛苦。我好鍾意呢度，原來救世主大人一直都為我哋着想，我哋知得太遲，我點先可以住入嚟？」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人只會想像，有人直接行動，這小伙子顯然是後者，我十分欣賞他，他將會是幫我營造同儕壓力的關鍵棋子。我對着他高興的說︰「你隨時都可以搬入嚟住，無論係你自己一個人，定叫埋家人、朋友都無任歡迎，每間屋可以住最多五個人，呢度有七間，除咗街市同示範單位唔住得之外，其他都可以任揀。」

他跟我道謝後，便飛奔走去找他的家人和朋友，跟他們分享自己的感受，遊說他們一起搬離山洞住進房子。

到了晚上，街市的食物已經全部售罄，幸好在下午排隊途中聘請了三位缺錢的人替我狩獵，而且跟其他村民也達成了供貨協議確保貨源，這街市總算能營運下去。

至於房屋方面，晚上那小伙子帶了十數人前來，分別住進了三間房，也算是一個好開始。

不過，我的計劃還未完成。在第三晚，我最後一次出動，這次比早兩晚要幹的事更多，這次要真的讓他們看到飛牙的身影，為了這一刻，我在數日前已經開始着手準備。

這計劃，只有今晚能實現，因為今晚是新月，即是完全沒有月光的一晚，所以在欠缺照明的村內，任何東西也能幻化成任何東西，而我的飛牙亦由此而生。

夜闌人靜的時候，我再次化身飛牙，以牠的叫聲喚醒正在山洞內熟睡的村民，村民經我連續兩晚的訓練，已經練成了迅速定位的能力，這正好配合我的計劃──這次我會現身參與驅趕飛牙的計劃。

我衝到尋找飛牙的隊伍中跟他們會合，裝模作樣的說︰「我聽你哋講，飛牙已經連續兩晚過嚟搗亂，雖然我好安全，但都擔心你哋有危險，所以我今日特登唔瞓睇吓會唔會又嚟，點知真係，我會同你哋一齊趕走佢哋。」村民們聽到士氣大振，誓要徹底趕走飛牙。

我們分成了三隊，在村內尋找，我拿出手提電話當作電筒，榨乾它最後的電量。

「喂！喺嗰度！」我指着農場位置，真的有飛牙身影，但牠跑得很快，我一直照着牠直到牠在轉彎處消失，村民們都追趕不及。

為了保存電力，我關上電筒，待有發現才再開。過了一會，我又有發現，於是再次打開電筒，可是牠跑得快如閃電，又在轉角處消失了。這樣的情形出現了數次，大家都是看到飛牙的身影但始終捉不到牠，直至黎明，牠便沒有再出現。

聰明的人應該猜想到原因，沒錯，是我在電筒上做了手腳，利用昏暗的夜晚和微弱的電筒光，再造了飛牙的身影，用影子騙了他們，做法簡單但收到奇效。

「救世主大人，我受夠，我想住喺屋入面，係咪真係咁安全可以瞓覺？」一位剛剛跟我捉飛牙的壯健矮人問。

「我講你可以唔信，你一陣可以問吓今晚瞓喺屋嘅人，佢哋一定唔會呃你。」我胸有成竹的答。

「而家你哋都可以上去瞓住先，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嚟緊會起埋第二期，到時就夠大家住。我就上去瞓先，暫時仲有兩間屋可以住，你哋自己分配。」我立即提議。

聽到還有兩間房子後，餘下的佐呼族人也顧不及問其他人意見感覺，紛紛爭先恐後爬上去，生怕自己進不了房子。可惜的是，名額只有十個，所以還有數十名族人被拒之門外，我只好連我的房子也開放，但也只多四人受惠。

「大家，畀啲時間我，我承諾第二期會喺呢幾日落成，到時人人有屋住，唔駛再瞓山窿。」群情洶湧之下，我立即宣布趕工完成我的村莊現代化大計。

終於，在我個人的詭計之下，純樸單純的佐呼族人總算朝我構想的藍圖行前了一步，但距離變得更好，還需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