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Hebe,是個空姐。但我讀書的時候,因為他的關係,我曾經想當一位旅遊作者。

他叫Howard,是高我一級的學兄。有段時期,我迷上天文學,遂加入了學校的天文學會。Howard是學會的幹事,負責安排活動事宜,那個時候的我很內向,對着男同學不會有太多說話,特別是他這類師兄,我每次也是一句起兩句止。

有一次,我在學會的活動上,無意中發現一些古建築的相片,我覺得很好奇,拿上手一看。
「好靚!係咪?」是Howard。
我嚇得把相片跌了一地,慌忙地拾起,卻撞上他的額角。
「呀,對唔住!」我倆是同一時間叫出來。
「馬丘比丘。」他擦擦自己紅了一塊的額頭說。
「下?」我只覺得自己一臉通紅。
「呢度……」他向我指指其中一張照片,說:「秘魯山谷之上嘅古建築群,傳說中嘅天空之城。」

原來他除了對天文有興趣之外,對世界地理也着迷,在他口中,我認識了馬丘比丘、英國巨石陣、玻利維亞天空之鏡等……每個地方對當時的我來說,都像是另一個星球的地方,他說他也沒有去過,但將來一定會去的。
「你一個人去?」在只有我們二人的課室內,我問他。
「當然最好有個伴啦!有個人幫手影相嘛……哈哈……」他的笑容很迷人,也很儍氣。

我想說,我很願意做這個拿相機的伴,但我沒有說。

畢業那一天,他說他已經準備去流浪了,我問是要睡在路邊那種?他說也不置於,歐洲有很多便宜的青年旅館。
我問就他一個?
「係呀!」他說。
「我可唔可以搵你?」我知道這是最後機會。
「唔……」他拿出一支原子筆說:「俾隻手我。」
他在我手掌心寫下一串英文字,說這是他一個朋友在英國的地址。結果,這個地址在一星期後逐漸朦糊,在最後一個英文字也不可分辨之時,我哭了一大場。

因為想重遇Howard,我選了一份經常坐飛機的工作,因利乘便,我有個習慣會留意乘客名單上有沒有一個叫Howard 的人。

終於,在一班倫敦往香港的航班上,我見到「Hugo Howard Lee」。
他姓李,沒有錯,一定是他!我記得當時我是心臟狂跳手心冒汗地站在機艙門口等待,但到最後一位乘客也出現了,也沒見到他。
他變了另一個模樣?我走到他的坐位,但只見到另一個男人坐在那裡。

「Sorry先生,你係Howard?」我知道很冒昧,但理會不了。
「啊,係!」他似乎嚇了一跳:「但朋友通常叫我Hugo。」

後來,我跟這位Hugo Howard拍拖。

我不知道是因為心態上的補償,還是要為自己找一個情感上的浮台,跟他一起之後,也沒有想過是否合得來這問題。他喜歡玩,我知道我不在香港的時候,他不會安份地做個稱職男朋友,甚至從其他同事口中,讓我知道他與我的同事Irene上過床。但沒關係,我一直只將他看成是Howard的替代品。我情感的不忠,應該可以為他的出軌行為來個心理對沖。

這天除夕,我在一班LA往香港的航班上,如常地檢查乘客名單,被我看見他---「Howard LEE」。
當他出現在機艙門口時,我一眼已把他認出來,雖然他比以前清瘦了,臉頰兩側多了些鬚根鬍渣,但那種陽光的眼神與笑容,我今生也不會忘記。
在三萬呎高的夜空上,我們談到彼此近況,他說一直也在四處去,替旅遊雜誌拍照賺點旅費。他問我結婚了沒有?我說未,連男朋友也沒有。

到達機場的時候,我沒看見有人接他。
「你一個人?無人接機?」我問。
「無。」他搖搖頭。
「你一直都係一個人?無人幫你揸相機?」
「無。」他握著我的手問:「妳會唔會係呢個伴?」他的說話已將我完全攻陷,我哭着與他在接機大堂擁吻。
我知道Hugo在家等我,我用WhatsApp跟他說分手,有些東西應該有個期限,包括感情的代用品。
待續......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