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華哥,是一間茶餐廳的老闆。我們這行收工比較夜,成班伙計習慣飲酒宵夜,對面街的「沙華Dee Club」是我們的聚腳地。
「華哥,送個防風火機俾你。」說話的是Yoko,這間吧的拳手。「得返最後幾個,特登留俾你。」
我接過火機說:「防風?防唔防風濕先?我呢排風濕發喎!」
「咁你就咪鬼飲酒啦!你呢D係尿酸,唔鬼係風濕!」

拳手勸客不要飲酒,我想她是天下第一人。
Yoko兩年前來到「沙華Dee Club」,當時我們覺得她像報天氣的黃婉曼,經常言語上性騷擾她,有時問她:「今日大唔大雨?」、「D雨雲係咪黑色?」,其實我們這些中年男人只懂在嘴巴上佔便宜,跟老婆柴米油鹽淡而無味,便想在年輕女孩身上找回消失的光陰,在沉悶的生活中尋丁點樂趣。
後來她跟我們混熟了,我們當她是妹妹看待,說話上反而懂得避忌和尊重。

早陣子,我的尿酸發作,腳痛得厲害便沒去酒吧。

Yoko來到茶餐廳,在手袋內拿出一包中藥給我:「我朋友個老竇係中醫,佢話醫痛風好掂。」
我問她多少錢,她沒有說。我將那中藥材煲了喝,果然,隔天便消痛了。

但自此我也少了喝酒,只偶爾在門口吸煙時,會見到Yoko在酒吧門口出現,大家見到對方時,我會昂一下頭,她會揮一下手。
有天,我預備收舖了,Yoko走進來問我要支可樂,她喝到一半時說:「呢排生意好差。」
「無人嚟睇波咩?」
「叫一支坐半場。」
酒吧靠劈酒賺錢,難道叫拳手陪你睇波?我明白Yoko的苦況。

收舖後,我叫成班伙計去撐Yoko,我㸃了四支芝華士,雖然我沒有飲,但望見Yoko用十五二十逐一KO成班男人,覺得那晚的我比飲了酒更High。

今晚是「沙華Dee Club」的farewell night, 業主將舖用雙倍租金租給藥房。
我撻著Yoko送我的火機,問她怎樣,她說:「我想同朋友夾份開間美甲店。「
「咁咪幾好,起碼唔駛成日飲酒。」
「你呀,呀叔你就真係唔好成日飲酒啦!痛風痛死你呀!」
在那點火光的映照下,我才發現她其實不像黃婉曼,她比黃婉曼更漂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