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唔記得寫定鬼故,今日正日又唔得閒寫,唯有loop住舊年既先
後數補番
〈七月系列之七月十四〉(2013)
哈……啾……
哈……哈……啾……
唉,今天是舊曆七月十四。很多人燒衣紙。那些煙灰和煙味濃罩住大街小巷,使我的鼻敏感發作。加上不知誰人那麼斗膽,激怒太陽,現在太陽要以毒辣的熱力報復。煙霧和熱力的合作就已經是最好的武器。
不過打噴嚏還打噴嚏,走路最要小心的,就是千萬不能踢到或踏到路上的香燭祭品。我買完外賣飯盒,小心翼翼避過重重障礙,回到家中準備寫一個故事。今天寫什麼故事好呢?既然是七月十四,不如……就寫個靈異故事吧!最近大廈的大堂時常飄散著一股臭味,似是嘔吐味,也似是腐爛的垃圾味。雖然有很多住客投訴,但看更的答覆就只是說正在觀察中。到底在觀察什麼、幾時觀察完,幾時會行動,完全沒有人知。不如就依這個背景加上想像力寫成故事。
「現在明明是夏夜,我卻感到陣陣寒風從我的頸背游過。我還是快快回家,不要久久流連街上。」
誒?我的寫作技巧是否進步了?怎麼寫的時候,確實有陣風吹過來?我回頭看,哈哈!原來我開了風扇。囧!這麼熱的天氣不開冷氣也要開風扇吧?
「寒風漸漸轉強,吹起路上的冥紙。冥紙隨風回旋轉動,偶有吹來我的身上。」
哈……啾……
煙味怎麼吹到家裡?難道鄰居在走廊或梯間燒元寶?咦?我的油雞飯「縮水」了!肯定是燒臘檔偷工減料!
「我急步回到大廈大堂。咳!咳!大堂的臭味日益嚴重,愈來愈臭。
『陳伯,你身為看更,是否好應該處理這些臭味呢?而且你一天到晚坐在大堂,難道你受得了這些臭味嗎?』
『是!是!盡快!盡快!』陳伯笑著回答。」
好像有點不妥,我是不是寫得太沈迷?好像真的聞到那股腐臭味。明明我住在十五樓,沒理由聞到地下大堂的臭味。
「我回到家中,開著廁所燈,然後走入睡房打開衣櫃找衣服。我先把底褲和睡褲放在床上,再從衣櫃裡找睡衣。嗯,好了,就穿這件。咦?放在床上的底褲呢?我好像應該或者可能有拿出來的。怎麼不見了?可能在衣櫃裡找到之後我以為自己已經拿了出來,卻沒有拿。那我再由衣櫃拿一條出來。咦?我記得我應該有開廁所燈,怎麼沒有開呢?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七月十四。不會吧……應該沒事的。進入廁所時,我把目光巧妙地避開鏡子。在恐怖片裡,主角總會在鏡子看到「那些」東西……我實在不想洗頭,因為塗洗頭水時一定要閉上眼。閉上眼再睜開眼這動作是極危險的。因為不知道睜開眼會不會看到什麼。可是,剛從外面回來,頭髮也許會沾到不少煙灰,不洗掉的話,後果可能還嚴重。囧。」
糟糕了!我愈寫愈害怕。明明就是個膽小鬼,偏要在這種時候寫這種故事。真是犯賤!現在還未完成,但天色漸晚。我要趕在完全入黑之前寫好這故事。
「閉上眼之後,我加快了洗頭的速度。在快要擦破頭皮之際,我迅速沖洗清水。我要準備張開眼,但總是覺得身邊有份壓迫感。感覺就像冬天睡覺時蓋上太厚的棉被,沉重的壓住身體。我懷疑自己冒出冷汗、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要……要張開眼了,求求千萬不要讓我見到什麼!啊!我張開眼了!什麼都沒有見到!我意思是我真的什麼都沒有見到!眼前就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你在裡面搞什麼鬼啊?洗那麼久還不出來!』
我聽到姐姐的聲音,即是我沒有去了哪裡?啪!我的毛巾跌落地上。它已經濕透了。囧……我想我應該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剛剛我洗完頭,仍閉著眼時,毛巾不知為何跌落,正好由頭蓋在我身上。花灑灑落的水把毛巾濕透,形成重力壓在身上,所以我才感到壓迫力。加上濕毛巾蓋在頭上,我張開眼時就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嗯,我只要這樣寫就能平伏自己邊寫邊害怕的心情。話說回來,廁所燈怎麼開著了?我應該沒有去過廁所。不關燈很費電。我走到廁所門前,咦咦!我的毛巾怎會跌落地上,還濕透了?我由買完飯回來之後,根本沒有上過廁所。更不可能使用過毛巾。不會吧……我只好把毛巾扭乾,再掛起。又回到電腦前,繼續寫故事。
「剛自己嚇自己之後,我安心穿好衣服,離開廁所。唔?睡房、客廳、廚房,全屋都沒有人……我明明聽到姐姐叫我。難道她回來了又出去?算,不管她了。有點口渴,先喝杯水。唔?水瓶沒有水了。我扭開水龍頭,殊不知流出來的水竟然散出陣陣臭味!」
寫起來我也有點口渴,不過我水杯有水。咕嚕……咳咳咳!oh, shit!我杯水也有陣臭味!我馬上把水瓶的水倒出來。咳咳,果然也有陣臭味。不喝了!
「我立即打電話到樓下管理處,電話久久沒人接聽。於是,我懷著憤怒的心情直接搭電梯到大廈大堂投訴「臭水」由水龍頭流出。
電梯落到十樓停下。門打開,沒有人。電梯很快關上。落到六樓時,電梯又停下。這次門外有個男人,他蛇頭鼠眼,一看就知不是好東西。但最奇怪的是,他說了一句:『啊,這麼多人。先下吧,我搭下一部。』不……不是嘛,我極不顯眼地滾動眼珠快速環顧四周。空無一人。應該沒事的,肯定是那個男人想耍我,肯定是!」
我開始發覺自己冒冷汗,嘴唇和手腕也在顫抖。突然電話響起!嚇得我「騰……騰……震……啊……」我戰戰兢兢地接聽電話,原來是樓下看更打來,叫我到下面一趟。那我就暫停寫故事,先到樓下。
看更明明叫我下來,現在大堂卻沒有人。到底看更去了哪裡?還有,大堂竟然貼出告示,說今天停電?我剛剛才使用電風扇,又用電腦寫故事,哪裡有停電啊!難道……不要又自己嚇自己!
颯!
我眼角看到一個白影飄過。是我眼花還是有賊?
颯!
又來了,我追上去。白影也走得太快了吧,我拚命跑著也只能看到白色的衣角。由大堂一直沿樓梯跑,跑到十樓我已經非常喘氣。十樓?
我停了下來,連呼吸心跳也差點停下。因為眼前的「東西」足以讓膽小的我嚇死。白色半透明的人影飄浮在半空。「它」好像在看什麼。我看過去,竟然看見看更一刀一刀刺在一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伏在血泊上一動不動。我還未搞清楚眼前的一切,那個男人和看更也就消失了。
看過電視劇都猜到,白色一團的東西就是那個被看更殺死的男人的鬼魂。我猜他應該是想我替他報警之類吧。正當我還在吃力地壓制自己的驚恐情緒時,那團白色的東西突然閃到我面前!他露出真面目!他的黑眼圈比熊貓的更甚、而且臉頰兩邊都是恐怖的紫紅色,還張開嘴不斷吐出鮮血。
我嚇得立即回頭狂奔!跑到一樓終於撐不住,腳軟失足滾落樓梯。嘭!我滾下來時,撞上了大堂後樓梯的雜物房。好痛啊呀!我按住疼痛的額頭,哇!很多血啊!看真一點,血不是由我的額頭流出的,是由門後面。我用力踢開木門。果然!裡面有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由於屍體被保鮮紙包裹住,而且,就只有那個看更會進出雜物房,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我忍住不嘔吐,稍稍穩定一下,然後打電話報警。
剛打完電話,突然被從後踢了一腳,我仆倒地上沾上血泊。Oh, sh...shit!看更回來了,幸好他手上沒有刀。
「別……別小看我……我有學過功夫的!」
「一加一等於幾多?」
「二……吧……」
「你知道得太多了。」
他猛然踢過來,我架起手臂抵擋。噢,我的手「超痛」!嘭!我又中了一拳。我坐在地上胡亂向上踢,幸運地踢中他的小腹。他極為痛苦,跪了下來。我急忙爬起,然而,機不可失。我握緊拳頭揮向他面門,躂!他一手抓住了我的拳頭,並反過來拉住我,動作快得我未看清楚就被摔倒。我順勢滾出大堂,走向大閘。可是,他很快就抓住我的腳。這次糟了,眼看還有五步就可以走出大廈求救,卻有心無力。呼……突然吹起大風,回頭一看,白先生竟然伸出那雙足足有三米長的手,緊緊綁住看更。看更鬆開了手,我急不及待跑出大廈,正好警察都來了。我帶警察來到大堂時,就只看見看更暈倒地上,再看不見那團白色鬼魂……
我想了很久,為什麼白先生要找我幫手而不找其他人呢?而且整個下午的怪事又是否他搞出來的?我不知道,也許,也許我鞋底還沾著一張冥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