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友的秘密》

天空頂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大火球,正好一棵大樹檔住了大部分的光線,由於這裡離海不遠,偶爾會飄來像上天恩賜的清涼海風。我站在樹蔭下,享受著這陣陣飄來的清風,地上反照著陽光從樹葉的隙縫透進來的光因清風而編編起舞,頭頂傳來樹葉互相磨擦的窸窣聲。我抬頭仰望著前面的建築物,一棟隨處可見的舊式大廈,從地面就能看見開揚的走廊,細仔點看還能看見貼在門上的門牌號碼。

我看著貼著506號門牌的房間,再瞄一下手中拿著的信紙,紙中寫上了同一個地址與門牌號碼。那正就是故事的開端。

八年前,網絡科技開始發達,交友的通訊程式已成了每人必需品。我亦隨波逐流跟著大隊安裝了不同的程式,可是我還是受不了這種速食文化。每個人都敲打著鍵盤,為了結交異性而在網上吹虛出不同的謊言,縱使那些程式都能看到朋友的照片、年齡和身份背景。但誰又能保證這都不是謊言?或許正跟你聊天的美女,其實是一位頂著啤酒肚的中年大叔,天曉得...

筆友就不同了,根據對方的在紙上一筆一劃寫下的文字,從沒營養的瑣碎事情到從沒跟人分享過的秘密,都能安心地跟筆友傾訴。或許那位自稱是美女的筆友其實也是一個迷戀動漫的宅男。但至少郵寄地址是騙不了的,這種微妙的安心感覺使我一直沒放棄結交筆友的興趣。

起初跟這位筆友第一次來往,也是談沒有的沒的瑣碎事,儘管不知道對方是否有興趣知道,但每當在生活上遇到值得高興的事情,我總會興致勃勃地寫在信紙上。日子有功,開始跟這位筆友打開了話題的匣子。當我留意到電視上播出筆友喜愛的明星,我也會跟著熱心地收看。而這位筆友也會因為我而走進戲院看我極力推介的電影或小說。

我跟這位筆友的書信來往愈來愈密,談上的內容也像至親密的好友一樣。但我從不提出見面的要求,因為保持著這種互不打擾的距離是交筆友之道,同樣地他也沒有這樣的要求。

我跟筆友變得無所不談,生活上遇到的煩惱,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會寫在信紙上互相安慰。有一次,筆友說要將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告訴我,但要我保證不可告訴別人。我果然能應允這個要求,這就是交筆友最重要的守規啊。事實上我也很珍惜這段可貴的友誼,我不想因一時的漏口風而失去這位筆友。

下一次收到這位筆友的來信時,我有點興奮地將信封打開,探視別人的秘密總是讓人興奮莫名。但當我看完之後,我拿著那封信發愕了一整個晚上,每次凝望著那封信時,手都不禁顫抖著。筆友告訴我,他因為好奇心驅使,非法禁錮了一名在街上跟親人失散了的小孩。

我應該怎麼辨?要將這封信交去警察局嗎?或是回信指責他停止這種非法的行為?當時我一頭霧水,我當然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我卻怕失去這位比現實朋友更親密的筆友。最後我決定裝作沒事,照正常地跟他書信來往。我也沒對他禁錮的事作太大回應,希望他可以因為覺得沒趣而放走那個無辜的小孩。

不久,第二封信寄來了,他不但沒有將那小孩放走,還開始用各種方法傷害他。他在信上詳細描述出傷害小孩的過程,小孩的當時求救的反應和所造成傷的情況。每個寫在紙上的文字都像針孔刺進我的心臟一樣。我真不敢相信筆友所幹出來的事。

我再次萌起將那些信交給警察來停止這件慘劇繼續惡化的念頭,但最後我都沒有這樣做,因為這位筆友可能是跟我玩厭了,而故意弄出來的一個惡作劇,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失禮了,我絕對會因為過分認真而失去這位親密的筆友。

陸陸續續,不論我如何跟他拉開話題,甚至表明不想再收到這種惡來劇。但是他沒有卻沒有停止這樣的行為,每一次他寄來的信都會跟我說明現在該小孩的狀況,如果用奇怪的方法傷害他,例如將各種昆蟲塞進他的口中,最初是??,綁著小孩的手腳,硬將數十隻活生生的??倒進小孩的口內,然後用封箱膠帶封著小孩的嘴。筆友說從沒看過一個人能夠將眼睛瞪得這麼大,
口腔內的??胡亂掙扎,??強而有力的爪腳在小孩的口中到處亂抓,由於出口已被膠帶封著,小孩又沒有咬死它們的膽量,??只好竄進他的喉嚨,??行走時的刺痛感由口腔轉移到喉嚨,再由喉嚨擴張到胃部。最後因胃部抵受不住??亂爬的痕癢感覺而嘔吐,一大堆黏著胃酸的??屍體從鼻孔和眼睛噴出來,有些還卡住鼻孔中掙扎想要回到小孩的身體裡。

我看完那封信後立刻衝進廁所嘔吐,我告訴自己那一定是惡作劇,這不是人能夠做出來的東西。這陣子的新聞沒報導過有小孩失蹤的案件,那一定是筆友的惡作劇,這不會是真的!當時我是這樣的安慰自己。

我認真地回信給他,要他停止這樣的惡作劇,不然的話就以後不會再跟他回信了。可是過了不久,筆友照樣地回著一封同樣地寫著殘害小孩的信給我。這次他用綁著魚絲的針不斷在小孩的皮膚上穿針引線,把小孩當成線球一樣戳啊戳,銳利的魚絲在小孩的皮肉裡穿梭,由內部將肌肉和皮膚割開。針從小孩的左腳開始穿起,慢慢伸延到大腿,右邊腰圍刺入再從胸腔穿出,連上臉上替小孩戳個耳洞後回落到小孩的右手姆指上。

最後他將魚絲拉緊,小孩頓時以彆扭的姿態仆倒在地上。緊綁在小孩身上的魚絲因小孩極力掙扎而陷進皮膚裡。最後筆友說就這樣放置著小孩不管,幾天後所有魚絲都陷進了小孩的身體,神奇得很。

我再也忍耐不住筆友的無聊玩意,所以我再沒有回信給他了。而他最後也沒有給我回信,所有信我都將它保存在一個鞋盒裡一直沒有拿出來。漸漸的我已經忘記了這位惡作劇的筆友。

回憶故事就到這裡,八年後因為要搬家,所以將鞋盒解封,重新閱讀過筆友的信,裡面有多個無法解釋的疑點和不合理的地方。很明顯當年是那位筆友的惡作劇吧,我很想以這個結論作終結,但當我重新拿出那鞋盒之後,不知怎的像著了魔一樣,腦海不斷浮現著那位小孩被折磨的畫面。再加上好奇心的驅使,就是我現在站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回過神來,我已站在信紙上所寫的506室門外,即使事情已過了八年之久,那位筆友很有可能已經搬到其他地方了,但為一解我心裡的隱憂,我還是堅決地按下門鈴。

「喀嚓....」門緩緩打開了,卻沒有人出來應門,我只好探頭進房間裡看過究竟。但房間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周圍,我只好失禮地踏進房間內。

那位筆友的名字我到現在仍記憶尤新,所以我只好直覺地叫喊她的名字。

「橘子~橘子小姐~是妳嗎?」

(完)

(主角的下場是怎樣,認識橘子這個角色的讀者應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