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worthy
時間來到一點,紙飛機飛行大賽正式開始,參賽的十六人在中場排成一線,等待東南西北的進一步指示。
「各就各位……」各人打醒十二分精神。
「預備……」各人調整好動作姿勢。
「飛!」各人用力將自己的飛機放出去,一時之間,十六架飛機同步飛出,場面很是壯觀。
可是,不到一秒──或許有一秒多少少──其中一架機便機頭向下,直墮地面,早早宣布退出比賽。
「唧!」江長不忿氣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除了江長外,華沙、金歌谷、亞星爾戴的飛機都撐不過三秒。
紙飛機飛行大賽歷時其實不長,不到七秒鐘,就只餘下拉斯特、密他飛卜艾珠、瑪爾沃斯基和達偉英二四人,至於阿希,在五秒時已經跟隨大隊一起降落了,而且還開玩笑地最後折返了,所以飛得不遠,意味着與兩個獎項均無緣。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雖然紋骨甲也是五秒左右便完結賽事,但他那普通的尖頭飛機卻是目前飛行最遠的一架,拋離其他飛機三米左右。
尚在比賽的四人,他們的飛機雖然不同,但飛行時都是有節奏地盤旋飛行,就像波浪般,下降又升起、下降又升起,以致飛行時間維持很久。
一分鐘過去了,四架飛機終於降到腰間的高度,大概再過一分鐘便會有結果。只是,意外終於在這一刻發生。四架機雖然同樣盤旋,但繞的圈大小以及方向不盡相同,發生碰撞也是可預見的事
就在這陰差陽錯的瞬間,拉斯特和達偉英二兩架機的機翼撞在一起,雙雙墜落,宣告退出。現場只餘下密他飛卜艾珠和瑪爾沃斯基兩人尚在鬥過你死我活,全場人士也屏息以待最終的賽果。
兩人的飛機維持着各自的節奏,下降又上升、下降又上升,這一分鐘時間過得特別漫長。旁人也看得緊張萬分,作為當事人的兩位內心肯定更加忐忑不安。
「好!」東南西北在最後的最後出聲:「終於有結果喇!」
這次賽果有點戲劇性,兩架盤旋的飛機正好降落在起點、兩位機主的面前,由於兩架飛機的摺法與外型均極為雷同,一時之間連密他飛卜艾珠和瑪爾沃斯基也分辨不出哪架才是自己的。
「乜飛行棋入面嘅疊棋係真?」阿希看到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要上面嗰架,咁我就贏。」密他飛卜艾珠大聲叫嚷。
「但上面嗰架係我摺嘅,讓唔到畀你。」瑪爾沃斯基斬釘截鐵同時亦不失禮貌地拒絕。
「今次遊戲嘅兩位勝出者我已經心裏有數,相信睇足全場嘅你哋都心知肚明,比賽亦都好激烈,要鬥到最後一秒先分到勝負,超出咗我嘅預期。兩個獎項嘅得主亦都已經水落石出。」東南西北直接宣布:「飛得最遠獎得主係雖然早早降落,但依然拋離其他飛機九條街嘅紋骨甲!而飛得最耐獎,呢個鬥到難分難解,所以大家睇返重播先。」
大屏幕隨即放映剛才餘下兩架機時的畫面,此時依然能清楚分辨到兩架機誰屬,直到兩架機同時降落在同一位置,一架機疊在另一架機上時,畫面變成逐格播放,大家也終於清楚看到誰是勝利者。
「大家都睇得好清楚,無任何爭議,我而家宣布飛得最耐獎得主係密他飛卜艾珠!」東南西北高聲宣布:「其他人,你哋要抽扣籌碼嘅卡。」
這場遊戲,在少人歡笑多人愁的情況之下結束,排名也有輕微變化。江長、阿希軟微和金歌谷依然排在首四位,博彭三世和遜馬亞里互換位置,博彭三世變了第六而遜馬亞里稍升一名到第五,第七和第八依舊是達偉英二和群巴之頭,而第九及第十則換了人,分別由今次遊戲的勝利者密他飛卜艾珠及紋骨甲搶佔,所以易路登威和華沙被擠落到十一及十二位,而最後的四位則維持不變,繼續由雅萊歐、亞星爾戴、拉斯特和瑪爾沃斯基守着。
「而家係一點半,大家奮鬥咗一個上晝一定已經好肚餓,而家有一個鐘時間畀你哋返去包廂食嘢,兩點半再喺度集合。」東南西北非常體諒參賽者,以免他們餓壞。
+x+x+x+x+x+x+x+x+x+x
「忙咗成朝,終於可以唞陣。」One向後靠着椅背,伸了一個懶腰。
「實際上都只係過咗個幾鐘,你都被個實驗影響埋?」Zero取笑說。
One聽到後立即坐正,將椅子轉到正對着Zero,然後正經地說:「我似咁渣咩?不過做東南西北實在太嘥精神,搞到我好攰。話說個實驗,而家進展如何?符唔符合到個hypothesis?」
Zero的十指在鍵盤上跳動一輪之後,實驗室內的投影機便將實驗數據忠實地呈現出來。
「數據顯示,佢哋嘅維生指數良好,但好明顯已經受到個鐘嘅影響。早餐到而家只係過咗個半鐘左右,但因為大鐘顯示而家係一點半,佢哋個大腦已經發出要食晏嘅訊號,口水同胃酸分泌開始增多,有啲人甚至已經打哂鼓。換言之初步嚟睇,進展合符我哋嘅hypothesis。接住落嚟要做嘅係收集多啲數據去驗證我哋嘅hypothesis,同時為最後階段作好準備。」Zero滿意地說。
「你指嘅最後階段,即係完全無鐘,亦都唔會有燈光變換暗示時間變化,純粹靠個人嘅生理時鐘同時間知覺去生存?」One明知實驗的設置和目的,但還是忍不住發問。
Zero輕輕點頭,並走到One面前,雙手用力緊握他的肩膊,像是向他表達「我知你擔心你細佬,但我知、你知、連單眼佬都知佢會無事」般,全程兩人均默不作聲,但已經心領神會。
+x+x+x+x+x+x+x+x+x+x
午飯過後,輪到雅萊歐擲骰,她沒有多想便將骰子拋高,最後得出了兩點,移動了疊着的三顆棋子到紅色的空格上。
看到雅萊歐的選擇後,易路登威立馬鬆了一口氣,因為假如她選擇移動遜馬亞里的棋子的話,易路登威便會被吃掉,要由頭再開始。
亞星爾戴緊接着雅萊歐擲骰,擲出了三點。他查看局勢後,最後還是決定移動自己和拉斯特的疊棋,開啟又一場的遊戲。
這次遊戲比較特殊,東南西北還未說明,場地便發生了變化,四邊分別矗立起一座城堡,城門上刻着「天下太平」四個大字。
「天下太平?」十六人幾乎同時說出這四個字,但他們的語氣聲調皆不盡相同,基本上除了江長和阿希外,其餘十四人都不清楚這是甚麼。
「城門刻中文,其他十幾個外國人識睇?但佢哋啱啱都講得出,即係大會細心到連文字都有翻譯?」阿希突然注意到這個微小的細節,但他沒有再深究,因為東南西北開始這次遊戲的說明。
「天下太平,係一隻好簡單,同時又可以發揮無限想像同創造力嘅遊戲,最終目標好簡單,就係將對手『天下太平』四隻字嘅大門都攻破就算贏。由於想更加刺激,一開始嘅三枝旗同五層保護網就唔強制一定要有,同時只要無防禦設施,其他人就可以直接攻擊主堡,唔一定要清哂場上其他設施先攻擊得。」東南西北所說的玩法略有改動,但大體上還是一樣:「每次只可以做一個行動,或者破壞對方一件嘢,行動力係靠猜贏而獲得。每隻色嘅四個人分別擔當一個崗位,決定咗就無得變,分別係負責指揮嘅司令、負責建設嘅建築師、負責攻擊嘅將軍、負責出嚟猜嘅拳手。」
「建築師、將軍、拳手定位都好明確,知道係做啲乜,但司令我就唔明指揮啲咩,可唔可以解釋吓?」拉斯特舉手問。
「司令係決定每次行動究竟係進攻定起嘢,決定咗之後就由嗰個崗位嘅人決定點行動,其他人一律唔可以左右佢,否則嗰次嘅行動就作廢。」東南西北加以闡述。
「咁唔駛多講,遜馬亞里一定係司令。目前為止,喺佢領導之下,我哋都幾順利。」雅萊歐第一時間推舉遜馬亞里,金歌谷和阿希也同意這個決定。
「建築師我提議由金歌谷做,佢嘅細心可以為我哋帶嚟最好嘅攻防設計。」遜馬亞里對金歌谷報以信任的眼神,本身她想以自身缺乏創意為由推卻,但在雅萊歐及阿希不斷推波助瀾之下,金歌谷還是接受了任命。
「至於將軍同拳手,我覺得你哋兩個都可以勝任,」遜馬亞里陷入了苦惱當中,選擇詢問他倆的意願:「你哋自己有無意見?」
「雅萊歐做將軍會好啲,因為佢敢想敢做,係一個行動派,行事會英明果斷啲。」阿希搶答:「而我本人嘅觀察力比較強少少,今次係固定嘅人猜,我可以睇穿佢哋嘅套路,贏面大啲。」
「既然你咁講,」遜馬亞里同時望向雅萊歐,看到她給出了一個「OK」手勢,於是續說:「而雅萊歐又同意,就咁決定,我哋呢個黃金組合,一定贏到開巷!」
遜馬亞里簡單的一句鼓舞以及知人善任,使得綠色士氣高昂,就像已經獲勝一樣。
「大家都分配好角色嘅話,今次嘅遊戲就正式開始。之後嘅事我唔會干預,除非犯規,否則全部由你哋自己去自由發展,最後生存嘅色就係勝利者。」東南西北說完後便憑空消失。
遊戲就在四位司令自主下正式開始,阿希作為拳手走到場中,與其餘三位拳手密他飛卜艾珠、紋骨甲和江長爭取首名行動權,在天下太平這個遊戲裏,首名行動比任何事也重要。
「三點三,原來已經咁晏。」緊張的阿希試圖以其他事物分散注意力,可是用處不大,其餘三人亦已經各就各位。
「包剪……揼!」四人有默契地同時唸出猜拳的口訣,結果是兩個揼、一個剪和一個包,和局。熟悉猜拳的都知道,只要和局,便會直接再出,不會再唸口訣,直到有人勝出為止。於是,第二次有一個揼、兩個剪和一個包,第三次沒有揼、兩個剪和兩個包。
「咁兩個剪再猜。」阿希對密他飛卜艾珠說,他倆正是出剪的人。
「包剪……揼!」
最終阿希以揼獲勝,得到首個行動權。
遜馬亞里立即下令:「金歌谷,交畀你。」
金歌谷接到指示後有點混亂,但礙於旁人不能左右其他人的決定,所以只能信任她。
「應該要起防禦定係攻擊先?」金歌谷糾結了,她很怕自己下了錯誤的決定令到大家落敗。
遜馬亞里看出了金歌谷的擔憂,於是笑着對她說:「你係我哋一齊推舉、一致認同嘅人,我哋信你嘅決定,放開手腳去做就得。」
得到鼓勵的金歌谷不再猶疑亦不再擔憂,心內的陰霾一掃而空,迅速下了決定:「既然無防禦設施主堡就會直接被攻擊,咁一定要先整旗仔保護自己先。」接着她便在城堡上豎起了一面旗,旗杆更比一般的粗。
「雅萊歐,有啲嘢要同你講聲。」金歌谷豎起一面旗後便走到雅萊歐身邊竊竊私語,雅萊歐聽得不停點頭。
同一時間,阿希已經從第二回合中再次獲勝,遜馬亞里再將行動權交給金歌谷,她亦沒有多想便豎起了第二面旗子。
在第三回合,紋骨甲憑剪勝出,司令瑪爾沃斯基指派建築師軟微為城堡建設,她二話不說便果斷建了一道防護網。
「揼!」江長確認自己勝出後,立即對天狂嘯:「哈哈哈哈……終於到我贏。」
作為司令的易路登威順理成章將行動權交到建築師達偉英二手上,可是江長卻無視規則,直接大喝:「快啲起炮,下次我贏就射佢哋,速戰速決。」
「喂!你同我收聲!」華沙見狀立即喝止,可惜已經太遲,東南西北在場中突然冒出來,對藍色宣布江長犯規,行動權被沒收。
華沙以及同色的其他兩人立即以怨恨的目光盯着江長,但他依然一副自己無辜的嘴臉辯駁:「都怪你慢吞吞唔聽我講,而家白費咗我嘅一盤喇!」這令到同色的三人更加牙癢癢。
尚未獲勝的密他飛卜艾珠在之後的兩局都勝出,群巴之頭作為紅色司令,爽快地先交由拉斯特興建了一架戰機,在第二回合便由亞星爾戴執行攻擊,成功扣掉了沒有任何防禦的藍色的第一個字。
「喂!頂你呀!做咩攻擊我哋?打其他色喇!」江長生氣地破口大罵,但換來的不是隊友的和應,而是怪責。
「哈!你都好意思問,你自己做咗乜自己知喇!」華沙不屑地說。
「我咪幫我哋色爭取贏嘅機會囉,仲可以做啲乜?」江長始終不肯認錯,其餘的人也對他徹底失望。
終於,阿希又再次獲勝,遜馬亞里又一次將行動權交給金歌谷,她建了第三面旗。
接着的三個回合,阿希也連續得勝,金歌谷分別建了一道防護網和一架戰機,最後的回合,遜馬亞里將行動權交到雅萊歐手上,她也立即攻擊藍色,使得他們的「下」字也沒有了。
「妖!你睇住嚟,我一定會還返畀你哋。」江長深深不忿,而剛好他又在猜拳中獲勝,於是便命令道:「快啲起戰機!」
話音剛落,東南西北又現身在場地中央,對藍色說:「江長犯規,沒收行動權。」
江長依舊大發雷霆,毫無悔意。但除了他外,藍色的人都冷笑一聲,當中帶着無奈、無力和無助,仿佛宣告放棄這次遊戲。
下一回合,密他飛卜艾珠又再勝出,紅色再對藍色發動攻擊,將它的「太」字也打沒了,藍色命懸一線。
亞星爾戴執行完攻擊任務後,對群巴之頭提議:「下次要起防禦嘢先,唔係我哋就變咗被圍攻嘅對象。」這一點紅色也一致認同。
「剪!」阿希再次從猜拳中勝出,他已漸漸摸清其他人的猜拳模式,勝率穩步上揚。
遜馬亞里立即下令:「雅萊歐,發動攻擊!」
「遵命!」雅萊歐逗趣地敬禮,然後大喊:「我要攻擊黃色嘅防護網!」
「砰!」黃色的防護網便消失了,主堡中門大開,紅、黃、藍三色也有點愕然。
瑪爾沃斯基不自覺佩服起來:「老狐狸。」
「咁樣就令到我哋同紅色、藍色一樣都無防禦,可以直接攻擊,變咗做目標之一。」軟微分析道。
與此同時,亞星爾戴露出自信的笑容說:「將自己塑造成大魔王,反而會令我哋更加團結去對抗佢,今次佢計錯數。」
「阿希,而家我哋做咗公敵,之後就靠你,見你有五成八勝率,咁計落去,就算三個夾攻我哋,最終贏嘅都會係我哋。」遜馬亞里豎起大姆指對阿希單了單眼。
下個回合,獲勝的再一次是阿希,雅萊歐按照自己的藍圖,將紅色的戰機殲滅,使得之後無論是哪隻顏色獲勝,都不能立即對綠色造成傷害。
「點解成日都係呢條友贏?佢出千!」江長急得發瘋,開始無中生有。然而,這已經是他最後的遺言,因為下個回合,阿希又勝出,雅萊歐將槍頭對準藍色,將他們轟出了這場遊戲。
經過三連勝後,紋骨甲終於得到久違的勝利,瑪爾沃斯基立即將行動權交給軟微,她也不負眾望,立即重建了防護網。
接着,紋骨甲又再勝出,這次軟微建造了一架坦克車,作為下次攻擊之用。
「我哋應該攻擊邊個好?」博彭三世焦急地問。
「當然係綠色,我哋二對一,點都贏面大啲。」瑪爾沃斯基解釋道:「雖然佢包剪揼勝率高,但兩隻色團結加埋,一定會贏佢,況且紅色都有同樣想法,亞星爾戴啱啱都有提到,我哋就互相幫助,隨時仲可以冷手執個熱煎堆㖭。」
正如瑪爾沃斯基所說,阿希的勝率挺高的,所以他又猜贏了。遜馬亞里二話不說,將行動權交給雅萊歐,她也沒有多想便將黃色的坦克車毀掉。
「我估到你會咁,所以特登整坦克車。」軟微早有預謀,充滿自信地說:「坦克車裝甲厚,無咁易被你打爆。」的確,濃煙散去後,坦克車仍舊穩穩地停留在場地上。
「抗議!」遜馬亞里見狀即時投訴:「天下太平邊有咁樣㗎?應該全部都係一吓就無,點會有得好似現實世界咁,有相剋,或者打多幾吓先爆㗎?」
「你錯喇!」軟微嘴角上揚,心裏暗自竊喜:「佢都係打一次就爆。」但將重點藏在了肚內沒有說出來。
金歌谷留意到其中的端倪,拉走激動的遜馬亞里,然後召集其他人開始說明:「佢將架坦克車放咗喺防護網入面,所以攻擊會被防護網擋住,我哋而家只係打走咗佢層防護網,下次先可以打到架坦克車,不過我唔知喺防護網入面可唔可以攻擊就係。」
「呢啲小聰明……」阿希不禁佩服道:「我更加要猜贏佢哋。」
在綠色開短暫作戰會議的同時,紅色和黃色亦都各自開會、商量對策。
自製的中場調整後,負責猜拳的三人又聚首在中場,為下一個會回而對戰。然而,在調整後的三次猜拳當中,阿希均落敗,密他飛卜艾珠勝出兩次,紅色分別建了一層防護網及一架戰機;而另有一次勝出的黃色,也建了一層防護網。
「睇嚟佢哋知道你睇穿咗佢哋嘅規律。」遜馬亞里在阿希耳邊道。
阿希雖然不甘,但還是要承認這事實:「無錯,而且我而家完全揾唔到佢哋嘅規律,變咗各自三份一機會,我哋好危。」
遜馬亞里立即派定心丸說:「咁又唔駛咁灰,之前你幫我哋累積咗好多優勢,我哋仲佔緊優,你仲有充足時間揾佢哋嘅規律,我哋對你好有信心。」
接下來的三個回合,紋骨甲勝出兩次,黃色建了一架戰機和一個防護網;紅色只勝一次,在防護網外建了一個炮台。
至於阿希,在這數次交鋒當中,他始終找不到密他飛卜艾珠和紋骨甲的猜拳習慣和規律,只能靠運氣,使得綠色與其他兩色的差距慢慢縮短。
體育館內的燈光不知不覺已經由光猛的白燈變成柔和的黃燈,眾人的影子也越拉越長,這是黃昏來臨的訊號,無情的時間飛快地來到五時半左右。
「咁快就過咗兩個幾鐘?不過理唔到咁多,當務之急係快啲解決佢哋。」阿希腦內不停重播過去六個回合的畫面,發現了一個巧合得來又有點神奇的情況:「呢六鋪都係一次就搞掂,完全無平手,呢個機率係細得幾咁過份。換言之,佢哋係完全知我會出乜,然後一早有默契咁分配邊個贏。即係而家變咗我被佢哋睇穿咗,又或者係話佢哋睇穿咗自己,之後預判我嘅預判,如果真係咁……」
為了驗證自己的推理,阿希決定跟隨對方的預判來行動。這局自己正常會出「揼」,所以他調整為出「包」,成功淘汰了紋骨甲,留下密他飛卜艾珠與自己決戰。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過唔好講住先,等我贏多幾次拎返個優勢先。」阿希心想。
「揼!」阿希勝出了這一回合,遜馬亞里為了再次拉開優勢,便將行動權交到雅萊歐手上,她立即對紅色的炮台發動攻擊。
得到久違的勝利後,阿希根據「對方的預判」行動,無往而不利,接連取得勝利,終於將紅色的大門裸露於人前。
「黃色嘅大家,紅色而家任人魚肉,你哋諗清楚之後點行動好。」遜馬亞里使用話術,擾亂他倆的合作。
可是,儘管黃色想作出回應,紋骨甲始終猜不贏阿希,只能眼白白看着紅色被攻擊得只餘下「太平」二字。
「今次畀黃色贏,睇吓佢會點做。同時而家開始都放水畀黃色,等佢哋同我哋輪流贏,直到我另行通知。」遜馬亞里小聲對阿希說。
阿希聽後反問:「咁佢咪會攻擊我哋,點解我哋唔一口氣贏哂佢哋算?」
遜馬亞里笑道:「我哋而家要洗一洗底,唔可以因為呢次遊戲而成為終極大魔王,我哋要破壞佢哋嘅同盟,咁對之後嘅棋局都有幫助。」
阿希聽到解釋後都明白箇中原因,於是聽從遜馬亞里的指示,故意讓紋骨甲獲勝。
黃色終於獲得勝利後,瑪爾沃斯基立即將行動權交到博彭三世手上,秉承同盟精神的他,想也沒多想便向綠色發動攻擊,可是攻擊不僅沒有對綠色造成傷害,反而還打掉了自己的一層防護網。
「呢啲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遜馬亞里冷靜地說。
「你一早知會係咁?」金歌谷驚訝地問。
遜馬亞里笑而不語,其實他並不知道,只是裝成甚麼都知道,目的就是在隊友面前樹立一個權威形像,為之後的第三階段比賽鋪路。
「雅萊歐,你過一過嚟。」遜馬亞里呼喚她,然後與她耳語,最後拍一拍她的背以作鼓勵。
下一回合,根據作戰計劃,阿希取得勝利,雅萊歐無視了黃色的戰機,直接打掉它的防護網,使得黃色又一次中門大開。
「今次要讓黃色,出剪就啱。」一切正如阿希所料,黃色的紋骨甲得到勝利,瑪爾沃斯基便命博彭三世發動攻擊,博彭三世不再猶疑,立即轟掉綠色的防護網。
接下來的四個回合,阿希和紋骨甲輪流獲勝,黃色被轟先只餘下「太平」兩字,與紅色一樣,至於綠色則還有一面旗子保護大門。
「今次畀紅色贏,」遜馬亞里跟阿希說:「如果佢醒目打黃色,咁就畀佢贏多場,如果攻擊我哋,咁你就完咗呢場遊戲。」
阿希順着遜馬亞里的計劃,故意讓紅色獲勝,負責執行攻擊的亞星爾戴得到罕有的行動權,他遵循着原來的策略,選擇攻擊綠色,但當他正要說出口之際,那個「綠」字像撐着他的嘴般,遲遲不能吐出來。
此情此景,遜馬亞里輕鬆自信地笑着。作為對比,群巴之頭和瑪爾沃斯基均緊握雙拳,心情忐忑,額頭流下豆大的汗,期待着亞星爾戴喊出那一聲「綠」字。
「你哋可以死心,佢係唔會叫綠色。」遜馬亞里開始出口術、打心理戰,的確,這是他擅長的技倆之一。
而亞星爾戴也確實有他自己的考量,他清楚知道綠色能夠控制大局,猜拳要誰勝就誰勝。雖然這遊戲只有一隊獲勝,第二名甚麼的也只有懲罰,但若果不順綠色意,之後的棋局可能也會被針對,要勝出就更顯得是天方夜譚,畢竟遜馬亞里連骰子也能控制,誰知他還能控制甚麼?
「黃色!」亞星爾戴緊閉雙眼大聲叫喊,群巴之頭和瑪爾沃斯基同時以失望的眼神投向他,像是在問:「點解?」,而遜馬亞里則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帶點反派的感覺。
黃色只餘下一道「平」字門,綠色勝利在望,遜馬亞里簡單的一個眼神,阿希立即心領神會,於是,下一局紅色又再勝出。
或許是群巴之頭不願破壞與黃色的合作關係,這次他將行動權交到拉斯特手上。拉斯特立即建了一道防護網,不過不是建在自己的基地上,而是建在黃色處。
「有趣,估唔到仲想掙扎,」遜馬亞里意味深長的笑了出來,並對阿希說:「了結佢哋。」
阿希得到遜馬亞里開綠燈,也不再故意猜輸,他要一口氣全部獲勝,拿下這場遊戲。但奇怪的是,接下來他竟陷入了四連敗,紅和黃各勝出兩次,全力攻擊綠色,綠色不僅被打得只餘下「太平」二字,連戰機也被擊落,情勢一下子逆轉了。
「點解會咁?佢哋又睇穿咗?定啱啱一直都係扮嘢?」阿希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阿希,冷靜啲,信自己雙眼!」金歌谷的一句話,就像有人在怒海中拋下水泡,將本來在懷疑的汪洋中幾近遇溺的阿希拯救出來。
「無錯,觀察靠嘅係雙眼,而唔係只靠預判,我竟然咁都唔記得。」阿希又重生了,並向金歌谷道謝。
「我要細心觀察,佢哋前幾盤都係靠本能猜,無任何技術,只係咁好彩係贏到我。」阿希心裏總結:「之但係無套路唔代表出之前無先兆,一定會有咩小動作嘅,我要再仔細啲去睇,機會得返一次。」
「包!」阿希邊留意兩人邊出,結果打和,但他已經留意到了些甚麼。
「剪!」這次阿希和密他飛卜艾珠出剪,而紋骨甲出包,被淘汰了,同時阿希自言自語:「仲差少少。」
「揼!」
「包!」
「果然,但包同剪仲未分到,另外紋骨甲我都仲未睇清楚。」阿希繼續自言自語,而遜馬亞里已經將行動權交到金歌谷手上,她立即重建了一面旗子。
「佢哋出剪定包我都未分得清,揼就好易睇,如果係咁,一般出剪最穩陣,但假如見到有人出揼,我就應該要出包,好考反應,好難好麻煩……」阿希雖然苦惱,但卻露出享受的笑容:「但我開始愛上呢啲挑戰。」
下個回合,阿希金睛火眼盯着密他飛卜艾珠和紋骨甲的手,就在電光火石間,他看到了!
阿希滿是氣勢地喊:「剪!」
這一喊,將之前的烏雲蓋頂都喊散了,更為綠色帶來勝利的曙光。
「雅萊歐,攻擊喇!」遜馬亞里激動地喊。
「但無戰機喎……」阿希看到遜馬亞里決策失誤,心情由喜瑪拉雅山瞬即跌入馬里亞納海溝。如果這是動畫的話,他整個人會變成白色,下巴跌到地上,靈魂從口中飛走。
「唔好睇小我,畀啲顏色佢哋睇,係時候用秘密武器喇,雅萊歐!」金歌谷卻興奮地高聲說。
「好!」雅萊歐亦非常亢奮,指着黃色大叫:「旗仔炮,攻擊!」
隨着雅萊歐的叫喊,一枚飛陣竟從粗大的旗杆中飛出來,瞄準着黃色最後的「平」門直直飛去。這一幕不僅震驚了紅、黃兩色的成員,連阿希也被弄糊塗了。
「你哋以為旗仔一定係防護用?其實佢由一開始已經係攻擊用,所以多謝你哋畀多咗三次容錯機會我哋!」金歌谷前所未有地興奮,看得出她對自己的設計超級滿意,這興奮的程度連阿希也懷疑她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隨着一聲「銀牙」,黃色也宣告退賽,場上只餘下紅、綠兩色爭取最後勝利,而這對阿希來說絕對是一個喜訊,畢竟只觀察一人再作出反應,遠比觀察兩人來得容易。
「阿希,唔駛留手。」綠色的隊員幾乎同時對阿希說,而阿希也一心想速戰速決。在接下來的猜拳中,他連勝密他飛卜艾珠兩次,把紅色最終的「太平」兩門也炸掉,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東南西北在遊戲完結的一刻再次現身眾人面前,激昂地宣告綠色勝利,並且主持了抽牌,排名也再次打亂了。
這次的抽牌當中,遜馬亞里抽到「×5」,金歌谷抽到「+20%」,雅萊歐抽到「+5000000」,阿希抽到「×10」。
其餘的人抽到不同的扣減數目,排名最終亦顯示在螢幕上。
「籌碼排行榜
1.李友希
2.金歌谷
3.遜馬亞里
4.達偉英二
5.軟微
6.華沙
7.江長
8.易路登威
9.雅萊歐
10.博彭三世
11.群巴之頭
12.密他飛卜艾珠
13.亞星爾戴
14.紋骨甲
15.拉斯特
16.瑪爾沃斯基」
「真係好奇怪,點解玩團隊遊戲,之前就一隊抽一張牌,而家又每人抽一張牌?龍門任佢擺,其實係點解?」阿滔在包廂不解地問。
錢先生吃吃大笑,以看穿一切的口吻回答:「好明顯係想令到成個比賽更加緊張、更加有懸念。你唔發覺佢抽嘅牌今次又多返加、減,唔係只得乘、除同per cent咩?背後一定有班人落order,想個比賽更加好睇,唔排除想操控埋賽果㖭。」
「咁都得……」阿滔無奈地說:「我哋駛唔駛投訴?」
「球證、旁證、足協、足總、足委,全部都係佢嘅人,點同佢打呀?」錢先生開懷地笑着說,一點也不介懷。
「哦……」其實阿滔完全聽不明白錢先生的這句說話,又不是足球比賽,為何說的全都關於足球?可是他也沒有再追問,裝作明白就算了。
「反而而家最值得關注嘅係阿希嘅心靈,佢喺今次嘅遊戲入面,自信心不斷受挫,雖然最後佢好似攞返啲自信,但呢啲小小嘅打擊係會累積,唔知幾時會到臨界點,成為佢輸嘅關鍵。」錢先生變得認真地說:「而遜馬亞里呢個人,佢應該已經睇得出,而且牢牢控制住阿希呢一個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