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
在房間的牆身中,突然出現了一線裂縫,一隻眼從裂縫中小心翼翼的望出來。
「呼!好彩終於走咗,差啲畀佢發現,嚇死我喇。」性感少女驚魂甫定,從牆身的暗格中走出來,這暗格是用作房間遮醜的,喉管電線全都藏在裏面,非常狹窄,身形不苗條纖瘦根本不可能藏在裏面。
「要快啲揾到錦囊,要快啲贏,要快啲攞到獎金,咁就唔駛再出嚟做。」自從她聽到勝出遊戲會有獎金後,整個人也變得積極起來,開始盤算着如何能成為最終勝利者。
她決定在房間內逗留和尋找錦囊的蹤跡,畢竟這間房現在已經變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她可以放心尋找,短時間內不必擔心鬼會再回來。
「但係錦囊其實係點嘅呢?會唔會見到都唔知嗰個係錦囊?」她逐個逐個玩偶查看,但三百個玩偶也實在是太多了,要全都找一遍恐怕要花上不少時間。
「如果有人幫手就好。」她自言自語道︰「不過又點會有人先得?都係靠自己最穩陣,呢個世界無人係信得過。」
就在她全神貫注埋首在玩偶堆的時候,一個龐大的身影悄然走近,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朝她背脊輕輕一拍,她立即嚇得跳起並大叫,叫聲連在地下也能清楚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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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的廚房,有一個人正在東翻西找。
「既然鬼唔喺度,我動靜大啲都無問題啦。」青秀男自言自語道︰「明明話有錦囊喺呢度,點解揾極都揾唔到?」
他逐個廚櫃打開查看,還是找不到錦囊,開始有點急躁,此時,他留意到焗爐內似乎有東西在烤着,走近一看,不是甚麼,正是他要尋找的錦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自滿的笑道。
正當他想打開焗爐之際,在儀表板前,竟有一道鎖,鎖連接着一個數獨遊戲,而焗爐此時還餘下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麻鬼煩,時間已經咁緊絀,仲搞埋啲咁嘅嘢,真係惡趣味。」他憤怒道,但還是乖乖的去完成這數獨。
「啊!」此時樓上傳來一聲慘叫。
「睇嚟已經有第一個犧牲者,聽把聲似係嗰條女,不過都抵佢死,鬼叫佢做雞,唔抵可憐。」他冷冷的說,之後補上一句︰「搞掂。」手裏便拿着一個紅色的錦囊。
他打開錦囊,裏面裝着的是數個滾燙的小鐵球。他立即拿去洗手盤沖水,待它們冷卻後,拿上手納悶的說︰「咁嘅嘢可以有乜用?點解唔可以畀啲有用啲嘅嘢我?又細粒,同粒波子差唔多size,仲要我嘥咁多時間嚟解呢個數獨,shit!」
此時,他聽到遠處有動靜,謹慎的他立即躲在廚櫃內,以大大小小的廚具遮着自己。
不消一分鐘,人已經進到廚房,由腳步聲判斷,只有一個人,他一邊亂翻廚房,一邊碎碎唸︰「頂,呢度都無,究竟邊叉度先有?」
他走到青秀男躲藏的廚櫃前停下,正想打開廚櫃之際,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而青秀男也立即意會到些甚麼,手握平底鍋準備攻擊。
「喂放心出嚟啦,我唔Q係鬼,我同你一樣都係要匿埋嘅人,我係老鬼呀。我知你喺度嘅,見到你個吉嘅錦囊,出嚟喇,我哋一齊從長計議。」腳步聲的主人自稱老鬼,而憑他的聲和說話,青秀男知道此人正是粗魯男。
可是青秀男並未現身相認,老鬼喊了數次,眼見依然沒有人走出來,認為廚房應該無人躲藏,於是失望離去,走到其他地方繼續尋找錦囊。
「可惡,竟然留低咗呢個證據,好彩佢唔係鬼,唔係實畀佢揾到。」青秀男責備自己的大意,隨着腳步聲遠離,他亦放心離開廚櫃,繼續尋找錦囊。
「下一個要去嘅地方係洗衣房,入面都有錦囊。」他看着走火通道地圖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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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樓的健身房內,戴着鴨舌帽的滄桑老人面紅耳赤、氣喘如牛、汗流浹背,他正在嘗試翻滾二百磅的車軚,拿出壓在下面的錦囊,他已經嘗試了十分鐘。
此時,健身房的門打開,走進來的是高大帥哥。他一進門便發現到滄桑老人,看到他獨自搬車軚,便立即上前幫忙︰「阿伯,小心啲呀,呢啲粗重嘢留返畀後生做啦,一陣整親條腰呀。」
「乜係你呀?嚟得啱喇,幫我手搬開佢,下面有個錦囊。」滄桑老人讓出了半個身位,好讓高大帥哥來幫忙。
「準備,一、二、三,用力!」滄桑老人發號司令,終於合兩人之力總算把車軚翻開,拿到錦囊。
「唔該哂你啊後生仔,你咁靚仔,成個明星咁,叫咩名呀?」滄桑老人邊打開錦囊邊問,錦囊是綠色,裏面放了一張字條。
「我叫KT,你呢阿伯?」KT有禮貌的答。
「呵呵,KT,好名好名,而家啲後生仔都唔用中文名囉,你叫我福伯啦。」福伯笑呵呵的說︰「啱啱喺房見你,仲以為你好難相處,但原來都唔係。」
「頭先係我個人太亂先會咁,嚇親你唔好意思,對唔住。」KT誠心道歉,然後問︰「福伯,個錦囊入面有啲乜?」
福伯拿出錦囊內的字條,調整好老花鏡的角度,把內容朗讀出來︰「遊戲一開始的時候會有一隻鬼負責捉九個人。但隨着遊戲的進行,鬼可能會多於一隻。」
「睇嚟係遊戲規則。」KT說︰「但最少知道而家應該仲係得一隻鬼,而且唔係我哋九個之一。」
「我哋而家應該揾個地方匿埋先,我估隻鬼應該就快揾到呢層。」福伯擔憂道。
「啊!」此時樓上傳來一聲慘叫。
福伯聽到後立即緊張起來,並惶恐道︰「死喇死喇,有人畀隻鬼捉到喇,我哋真係要快啲揾地方匿埋先得。」
與福伯的緊張相比,KT反而十分淡定,他搖頭並持相反意見︰「啱啱聲慘叫聲喺上一層傳過嚟,即係隻鬼喺上面,咁應該無咁快落到嚟,畢竟遊戲都係開始咗幾分鐘,佢應該仲未揾哂上一層,所以我哋仲可以再喺度揾多陣先,只要我哋之後離落嚟嘅樓梯遠啲,就算咁啱撞到正,我哋都仲有成層距離嘅時間可以逃走。」
雖然KT分析得頭頭是道,福伯也認同他的看法,但還是堅持要先躲起來︰「KT,福伯老喇,已經跑唔郁,隻鬼喺樓梯見到我哋再追過嚟,我未落到下一層就已經畀佢捉到,我都係匿埋先。」
KT拍心口道︰「唔會嘅,最多到時我保護你,幫你擋住佢,等你有時間走佬。」
福伯聽到雖然高興,但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堅持自己先找地方躲起來,KT也只好無奈接受,畢竟人有自由意志,不能控制對方的行動,不過他最後還是答應福伯一定會把鬼引走,不讓他有危險。
雙方達成共識後繼續一起行動,依然待在二樓探索,只是一個探索錦囊,一個探索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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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去邊層?」野仔問。
「去二樓,通常人嘅習慣,揾嘢都係順住揾,所以喺呢個情況之下,揾人唔係由最高開始就係由最低開始,我哋賭佢一次由地下開始揾起,咁我哋就多啲時間揾錦囊同揾地方匿埋。」樂哥詳細解釋,這令野仔十分佩服,想不到決定去哪裏也有學問。
他倆走到二樓後,開始逐間房查看。這層有五間套房,每間房也有不同的主題,分別是鏡子、盆栽、泡泡、蠟燭和陶瓷,另外有兩間娛樂房,分別是健身房和藏書閣。
「呢五間房要匿埋都好似好多地方可以匿咁,我哋可以唔駛分開匿,至於另外兩間娛樂房,我哋唔駛考慮都得。」野仔提議。
樂哥仔細看過五間套房後,都同意他的提議,決定要躲藏的話,就一起躲在鏡子房。決定了藏身地點後,便是找錦囊的時間,他們由鏡子房開始尋找。
鏡子房顧名思義是整間房都以鏡子裝飾,除了床上用品外,其他都是能清楚照出影像的鏡子,所以整間房的面積感覺比實際大出很多,而且只需一丁點光,整間房便會非常光亮,置身其中,目眩神迷,會分不清真假虛實。
他們仔細搜索房間,但始終找不到錦囊,於是便到旁邊的盆栽房尋找。這間房擺滿了盆栽,各種花草樹木交錯叢生,仿如置身森林之內。他們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後,便開始尋找錦囊,由床、到衣櫃、書枱、牆身,始終都找不着,最後還餘下套廁。
「睇埋入面,睇吓有無。」樂哥說。
野仔照着辦,扭門打開。
「咦?」打不開,他再扭另一面。
「咦!」還是打不開,他覺得奇怪,為甚麼會打不開呢?
「樂哥,道門好似鎖咗喎,開極都開唔到。」他跟樂哥報告。
「等我試試。」樂哥上前嘗試,還是開不到,正想敲門之際,裏面傳來了一把女聲。
「你哋快啲走,我唔會開門畀你哋匿入嚟。」女聲說。
野仔認得出這聲音的主人,他跟樂哥耳語道︰「係嗰個肥肥哋、講電影劇情嘅人。」
樂哥「哦」的一聲後,便想到應對方法,隔着門對她說︰「你匿喺入面唔開門,係咪又係因為啲電影劇情呀?一開門隻鬼就會出現,最後三個一齊慘死?但其實喺啲戲入面,通常第一個死嘅都係啲自私,以為自己留咗喺最安全地方嘅人。你諗吓,做得鬼嘅,見道門鎖咗,真係會就咁走人咩?肯定知入面係有人啦。」
聽完樂哥的一番話,胖女生態度似乎軟化了,她猶疑的問︰「隻鬼真係唔喺你哋後面?你哋真係唔係鬼?」
「啊!」此時樓上傳來一聲慘叫。
胖女生立即嚇得魂不附體,跌坐在地,撞跌了廁所內的雜物,發出了「乒鈴𠾴唥」的聲音。
「冷靜啲冷靜啲冷靜啲,唔駛咁驚,好明顯啲聲係樓上傳嚟,證明咗我哋唔係鬼,同埋呢層暫時仲好安全。」樂哥安慰她後續道︰「其實都係一場遊戲啫,點解你咁驚咁嘅?」
胖女生聽到樂哥指「都係一場遊戲」後更加激動,歇斯底里道︰「呢場唔係一場遊戲,唔係一場遊戲呀!」
野仔聽到她如此激動,也加入安撫︰「係,知道,唔係一場遊戲,我哋講錯,應該係一場實驗先啱,我哋更正返。不過你唔好叫得咁大聲,咁樣好易引隻鬼過嚟。」
胖女生聽到野仔說是「實驗」,反應也沒有變小,依然大吼︰「唔係實驗!你哋乜都唔知!」
他倆都被她的反應弄得糊塗了,不是遊戲又不是實驗,哪是甚麼?野仔好奇的問︰「咁呢場係咩?」
「係死亡邀請!係被捉到要死嘅捉伊因!」胖女生瘋了,她想不到這種只有電影才會有的事情,竟然降臨到自己身上。
「咩話?」他倆以為自己聽錯了,再確認一次︰「捉到會死?邊個講㗎?Sigmund Freud無講過喎,係咪你自己腦補喳?」
「錦囊講嘅,佢話捉到就會死!所以你哋快啲離開,唔好累我!」胖女生因太驚慌而哭了。
聽到這個驚人的訊息,他倆着實也未能消化,但若果是真的話,那胖女生現在的狀態和藏身地點是必死無疑的,本着人多好辦事的宗旨,必須拯救她。
「聽我講,而家呢層暫時都仲好安全,隻鬼仲喺上面,所以你可以冷靜返先。」樂哥繼續遊說她道︰「你頭先都同意,你身處呢個廁所係必定畀隻鬼揾到,所以一定要走,正所謂人多好辦事,我有個建議,嗯……應該點稱呼你?」
「Joyce,你有咩建議?」Joyce問,看來她還是保持着理智。
「Joyce,個名幾好聽,我哋可以set個trap畀隻鬼,用呢個廁所,咁就可以幫我哋爭取到逃生同揾錦囊嘅時間。」樂哥提議道。
「咁有用咩?」Joyce懷疑道。
「有,你記唔記得Sigmund Freud喺開場時講過啲乜?」樂哥問。
「佢講過好多嘢喎……」Joyce有點無言以對。
「無錯,佢係講咗好多嘢,但佢入面提過一個重點,佢話『希望大家可以留到最後,成為勝利者』,即係話我哋係有機會贏,唔係淨係被捉,係可以反抗,只係我哋未知個方法係點樣。」樂哥引述Sigmund Freud的說話,再加以推測。
「所以先要去揾錦囊!」野仔衝口而出。
「Exactly!果然話頭醒尾。」樂哥讚許道。
「你意思即係話,我哋用呢個廁所做陷阱,拖延隻鬼嘅時間,等我哋可以盡量揾多啲錦囊?」Joyce在腦內整理好所有資訊後問。
「Bingo!我就係想咁做。」樂哥興奮的說。
「噠」,套廁的門打開了,Joyce走出來對着他倆說︰「咁我明白喇,我同你哋一齊行動。」
「可唔可以畀我睇吓個錦囊?我想知係咩樣。」野仔問Joyce,她毫不吝嗇的把綠色錦囊遞給他,連同裏面的紙條也一併附上。
「哦,原來個錦囊咁普通,只係一個純綠色嘅束口袋仔。」野仔有點失望。
樂哥看了一眼套廁內部,做了一個簡單機關,利用故意滴水的水龍頭,做了一個像日本庭園水池竹筒的機關,每隔十分鐘便會因水累積太多而倒掉,其間會發出細小的聲音,加上緊鎖的門,鬼一定會闖進去。
機關設置好之後,Joyce把所有沐浴露、洗頭水和護髮素全都倒在地上,使地面極度濕滑。她一面得意,鎖上門便離開盆栽房,與樂哥和野仔一同到泡泡房尋找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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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依然心心念念那個在玩偶房未被找到的人,他已經再找了三間房,無論是床下底、被窩內、衣櫃內、房門後、窗簾後,一間房能夠藏身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但還是找不到半個人影。
「唔通呢層無人?」他腦內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或者去突擊下其他層數都好,呢層嘅人都應該有警剔匿得好埋。」
於是,遵循自己的想法,他開始落樓梯到二樓,但正當走到樓梯一半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啊!」
「哼,間房果然有人,究竟佢啱啱匿埋咗喺邊?」他興奮的往回跑,但同時還有一個疑問︰「明明鬼得我一個,佢慘叫啲乜?咁係咪即係證明啱啱其實佢真係喺房,同我撞到正,只係我揾佢唔到,而家有第二個人揾到佢,就以為係我,所以慘叫?」這疑問揮之不去,抱着疑問的他,不消一會便再次抵達玩偶房。
與離開時相比,房間的玩偶明顯被移動過,排列整齊,他苦笑了一下,笑的是自己的天真和大意,明明剛才獵物近在咫尺,但自己卻把他親自放生,實在是太久無玩捉伊因所致的失誤。
「今次你無咁好彩㗎喇。」他露出凶悍的眼神,散發着獵人的氣息,就像肌腸轆轆的猛虎在搜捕小鹿。他掃視一眼之下,率先排除了地上的玩偶,轉而集中精力在房間的牆和地板上。
「成間房最有機會藏身嘅只得暗格,呢度一定有。」他憑着信念不斷左右拍打牆身和地板,終於發現了牆壁一處的回聲有不同,是空洞的聲音,證明內裏是空心的,而且整間房只有這一處,證明要躲藏的話,也只有這裏了。
他不自覺的嘴角上揚,信心十足,握着隱藏式手把奮力一拉,同時大叫︰「今次仲揾你唔到?」
房內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在迴盪着,他瞪大雙眼看着暗格,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接着額頭說︰「真係估你唔到,啱啱原來就係匿喺度,竟然一牆之隔都無留意到,到今次終於留意到喇,你又匿咗喺第二度,睇嚟今次我嘅對手一啲都唔簡單,唔可以單純靠體力就捉到。」
他興奮起來,轉身離開房間,赫然看到二樓有一個身影閃過,便立即跟上,到二樓捉這個可憐大意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