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同齡，我是較遲熟的。可能小時候強記書傳，深受傳統中國思想影響，性觀念極其保守。而且也跟家庭有很大關係，家人避而不談，自然也無從了解。
那時喜愛金庸先生的小說，其中《碧血劍》就有一幕，主角袁承志因避敵藏在美女長平公主的床上，兩人心中忐忑，袁承志就把劍放在床的中間，明言如果自己越過此劍，請公主用劍把他殺死。那時被他的言論感動到，覺得做男人一定要像袁承志，要做正人君子，不越矩，男女之防必須嚴加遵循。
直到中三上科學課的生殖學才稍有了解。不過老師以教學的方式教授，性器官結構、功能，每一個系統都要背誦大量專用名詞，龜頭、睪丸、精液、陰道、子宮、輸卵管...... 實在也提不起勁來。但上此課時，身邊的男同學特別起勁，特別期待這課堂。每當老師說出「陰莖」、「陰道」、「射精」時，有一位男同學就會哈哈大笑，面容非常古怪，如今想來，就是淫笑。其他男同學比較低調，掩嘴吃吃地笑，女同學面上尷尬，嘴角微揚，似笑非笑。
我是不知道大家尤其老師面上尷尬的表情是什麼原因，但那位男同學的笑容古怪，也引起我附和地笑。
上課由生殖系統到做愛，課堂氣氛非常熱烈，與平時鴉雀無聲的課室不一樣，一眾男同學上身前傾，伸長脖子，唯恐聽漏半句，老師說了幾句，他們就大聲議論，又夾雜著嬉笑聲。幸而教授的老師是一位男老師，中年，有老婆，紅著面講課，他說得斷斷續續，同學笑鬧時他扶一扶眼鏡，在大家笑聲中講下去。
忽然有一個男同學張口發問，「阿Sir，做愛的英文是不是叫Do Love？」問完所有男同學都吃力地聳肩引笑，而發問的男同學洋洋得意。
「是......Make Love，不是Do Love。」老師修正。立即引起全班爆炸式大笑。
那位老師視而不見，又扶了扶眼鏡繼續講課。
正當教到男女「插入」，然後以射精結束整個做愛過程。我立即大惑不解，所以舉手，一本正經地發問，「阿Sir，陰莖插入了陰道之後，就會自動射精嗎？」立即又引起全班男生狂笑不止，連女生都笑出聲來。
「這叫早洩！哈哈哈哈！」有一把男同學的聲音笑著回答，不過笑聲嘈雜，找不到由誰所說。
「你不要亂問！」老師面上更紅了，也是避而不答。
這次算是我對性第一次有所認知，不過只在學術上，某程度上只是應付功課上需要，沒法引起什麼漣漪。
不過那一次之後一班男同學就注意到我，他們對我於性觀念上的貧乏感到非常好奇。
「你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做愛？」有一位男同學直言了當地問。
「不知道，沒經歷過。」我感到有一點害羞。
「會打飛機嗎？」他左手在空氣中虛握，然後上下搖動。
「什麼意思？」
「沒關係，你上網搜尋AV，然後看看！」他頓了頓，「搜尋「做愛」應該找到很多。」
於是我回家後出於好奇心搜尋，那時候AV網站未成形，AV還是要下載的年代，我找到很多女人的裸照，但AV就找不到。
於是隔日回到學校再問。
有一位同學教，「到論壇下載吧，注册後再下載，或者你下載Foxy軟件，再在上面搜尋想看的然後下載。」
我怕麻煩，就用Foxy，搜尋後下載，漫長的等待後終於涉獵第一部AV，當時是哪一套片我沒有印象了，記得該片拍攝手法粗糙，AV女優也半老，應該是三、四線的女優，場景就是房中一張床，然後一男一女纏在一起做科學書上的事，插入、抽插、射精完事。
原來插入到射精之間有抽插的過程。
不過那時我沒有做學術研究，而是瞪大雙眼，血脈沸騰，一刻也離不開電腦屏幕。
看了良久忽然想起自己要守君子之禮，又關掉了AV，然後大罵AV物化女性，不尊重女性的低劣產物，為正人君子所不齒，政府應大力禁止AV的傳播，以正世風云云。
但罵後不久，又開來翻看。
既然不看也看了，就順其自然吧！真是良好的阿Q精神！
看了一套還不滿足，開始要揀些漂亮的女優看，就是所謂揀飲擇食了。有一定經驗後，回到學校跟同學分享，交流優秀作品，蒼井空、吉澤明步、麻倉優、大橋未久...... 可算是青少年時的回憶了。
後來有一次在Foxy下載AV，結果下載了電腦病毒，弄壞了電腦，回到學校求助，結果被全班男同學恥笑。
至於袁承志的正人君子行為，後來發現作者金庸先生生平也不過空有口號，自己也其身不正，就覺得小時候那一套嗤之以鼻了。如今的我呢？更是跳出了傳統觀念，離正人君子，可謂差十萬九千里遠了！
2022-09-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