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前排整親隻手,近日去醫院覆診,遇到件令我會心微笑嘅事。
我諗大家都知,係公立醫院無論排急症定係覆診,一等,就等到天荒地老。
礙於要等聽佢個咪嗌名,我唔敢開歌聽。
少左歌曲呢個排遣時間嘅渠道,咁我唯有放耳四周。
後面有一對七十歲左右嘅公公婆婆,令我印象深刻。
「喂,尋晚條魚,有啲腥喎。」公公咁講。
「哎,新鮮呀呢啲……」婆婆咁答。
雖則我完全唔明白新鮮同腥之間嘅關係……
「喂,今晚想食咩。」婆婆咁問。
「你話事啦……」公公咁答。
又隔左一陣。
「喂,你聽唔聽歌。」個公公拎出電話插上耳機,遞比婆婆問。
「唔鬼聽,最憎隻耳仔塞住野。」婆婆推開佢隻手。
「你聽下先啦!」公公堅持。
呢個時候婆婆勉為其難載上一邊耳機。
「好唔好聽呀?」公公問。
「幾好咁啦。」婆婆答。
「我唱架!」公公再講。
「搵鬼信咩!你邊有咁好聽呀!」婆婆質疑。
「唔信我唱比你聽丫!」講完之後,公公就開始唱歌。
個首係咩歌,我唔知,但佢真係唱得幾大聲下。
至少,坐係佢地後面個行嘅我都聽得好清楚。
「咪鬼唱啦你,仲咁鬼大聲,人地聽到架!」
公公無理佢,繼續唱。
「唉哋,好心你咪鬼唱啦,唔知醜!」婆婆語氣中明顯表現出佢有啲慌張。
公公依然無理佢,繼續唱多兩句。
我諗,大概唱左三十秒左右。
「咁你信未?」公公笑住問婆婆。
「係喇係喇,好心你咪鬼咁招積啦,嘈到人喇……」婆婆好靦腆咁答。
之後呢對公公婆婆仲好間歇性咁講左好多無營養嘅對話,我都唔係記得咁清楚。
但望住佢兩個嘅背影,我覺得幸福滿溢。
搵一個自己全心全意愛嘅人,同佢廝守一生,享受簡簡單單嘅幸福。
到老左有啲小病痛嘅時候,陪住對方睇醫生,等急症。
我不禁幻想呢對公公婆婆後生個陣嘅情況。
「如果有一日,我頂住個大肚腩,你會唔會離開我?」後生個陣嘅公公問。
「咁如果有一日,我頭髮白晒,又滿面縐紋,你又會唔會離棄我先。」後生個陣嘅婆婆反問。
「總之,你不離,我不棄。」
你不離,我不棄。
就咁樣,佢地陪住對方行左大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