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一個投訴,話有一位女住客個電話俾清潔工偷左,而家響度大吵大鬧,作為一個物業經理,我當然即刻出去處理。
出到去村巴位置,只見一個穿著全身名牌既女人以君臨天下既姿態鬧緊個清潔工人,旁邊仲有村巴司機同一位管業主任響度,佢地不發一言,只係頭耷耷咁響到聽個女住客訓示。
被人話偷電話既清潔工人叫群姐,六十幾歲,每一日返工都好似笑口果咁同住客講早晨,我仲記得上年端午節佢仲送左親手做既粽俾我食,而佢響屋苑已經工作左五年。
我上前理解發生咩事,同事話我知個女住客話坐完村巴之後返屋企,發現部電話唔見左,落去村巴既時候發現群姐啱啱清潔完車廂,上去村巴既時候就發現電話唔見左,所以一口咬定群姐偷左部電話,
女住客潑婦罵街咁話:「呢啲咁既清潔工,每個月搵得嗰幾千蚊,佢偷左我部電話賣出去就成個月唔駛做,而且我仲親眼睇住佢響架村巴落黎,之後部電話就唔見左,仲唔係佢偷!?」
群姐欲言又止,我唔知佢係受到委屈定點,只見佢雙眼通紅,眼淚係咁流落黎,佢只係耍手擰頭咁講:「我冇….我真係冇…..」講完,喊得仲勁。
女住客得勢不饒人咁話:「你以為喊就有用咩?我部電話俾你偷左都未喊,呢度幾萬蚊一尺,我買一個廁所等於你做幾年野,你窮咪窮囉!做人做到你咁cheap,我要搜你身!你快啲攞返部電話出黎!」
講完,個女住客已經撲去群姐度,想夾硬除低群姐個腰包。

當時我唔知係其他人呆左冇反應,定係同事已經慣左被住客罵到一文不值,認為管理處或者係屋苑員工,就要俾住客為所欲為。
只見群姐塊面紅晒,我唔知佢係覺得反抗冇用定係覺得反抗會攪到件事更加複雜,佢冇作任何反抗,任由女住客強取佢身上既腰包。群姐眼淚一滴一滴咁響佢眼眶裡面流左出黎,我感受到佢既委屈,感受到佢因為窮而被所謂的有錢人羞辱得一文不值。
或許,呢一刻佢認為自己窮係原罪;
或許,呢一刻佢認為自己係清潔工就可以被所謂既有錢人羞辱。
響嗰下,我個心好痛,確切感受咩叫做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當時我情緒有小小失控,我一手響個女住客既手上面搶返個腰包返黎還俾群姐,村巴司機同管業主任見到我呢個行為都呆左響度。
個女住客好大聲咁鬧我:「你癲左呀!」
我冇理個女住客,我只係行去群姐前面問佢有冇偷電話,群姐好激動咁講話自己真係冇偷,仲對天發誓話如果偷電話就不得好死。我問群姐如果我報警去證明佢既清白,佢介唔介意,群姐只係講一句:「我唔介意,我只係怕報警麻煩到經理仔你。」
經理仔?我笑了一下,感覺有點甜。
我同女住客講,話佢冇資格去搶群姐既腰包,佢亦都冇證據證明電話係群姐偷,我而家報警交俾警察處理,如果警察都證明唔到電話係群姐偷既,就要求女住客要對剛才搶群姐既腰包行為道歉。
女住客聽完之後用電話拍低條片,話我包庇下屬,狼狽為奸,仲話會去總公司投訴我。
群姐聽到之後立刻走出黎,話佢願意俾腰包個女住客搜查,我知道群姐咁做係想保護我,不過我想群姐知道既係呢個唔係有冇偷野既問題,群姐可以自願攞腰包出黎俾人搜,但唔代表可以被人強搶剝奪自己意願既情況下被人搜查。
警察CID 黎到落口供,攪左成日,睇返村巴入面既閉路電視,發現原來女住客上村巴時跌左部電話響街度,最後俾途人執到,交左個電話俾商場既保安員(村巴站響商場,其他公司管理)。
最後,女住客當然冇同群姐道歉,佢只係好心急咁乘的士去商場攞返部電話,之後就冇再理我地。
群姐好開心咁同我講:「多謝你信我呀,經理仔!我未見過有經理咁保住我地…」
我笑住答群姐:「我信你唔係因為我係屋苑經理,而係因為我癲架!哈哈!」
群姐好開心咁笑左一下,到呢刻,我仲記得群姐笑到見牙唔見眼既樣係幾咁甜。
做我地物管呢行的確成日俾人羞辱,俾人問候祖墳十八代更加係家常便飯,我地可以選擇唯唯諾諾或者一笑置之,做得呢行預左冇得怨。
人窮心唔可以窮,我情願守護自己既正義被人投訴,都唔想因為貪生怕死而午夜夢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