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愛你請頒個世一給我

埃及之旅之後,他們三人有一段時間沒有聚在一起,主要是阿超的刻意迴避,這令阿睎和阿彤很苦惱,雖然他們已和好如初且更加甜蜜及更有默契,但沒有阿超在旁始終覺得若有所失。

「咁落去唔係辦法,諗諗計。」阿彤說完喝了一口綠茶多多,這是阿睎親手調配的。

「都無計,揾極都唔覆,咩理由藉口都用哂,佢都只係覆『嗯』同『哦』,都唔知可以點。」阿睎也很苦惱,也喝了一口綠茶多多。

「其實佢之前講嘅前世,雖然我唔太信,但又真係有啲感覺,我都唔知點講,最近諗咗好多,想揾佢問清楚。」阿彤煩惱得很,整個人無力的軟攤在桌子上。

「其實之前Rose單嘢嗰時佢都有同我提過吓,嗰時我以為佢吹水,但而家諗返又好似真真哋,特別係去完金字塔之後,嗰種感覺同一閃而過嘅畫面,我都好想搞清楚佢。」阿睎也有事情想弄個明白。

「最近萬事屋啲嘢佢自己一個人搞哂,都無問過我哋,都唔知佢想點。」阿彤怨聲載道。

「Hey, baby,你真係天才,我哋點解用萬事屋揾佢?表面上我哋委託佢幫手查我哋嘅前世,實際上就係同佢坐低三口六面問清楚。」阿睎靈機一觸,阿彤也非常同意,於是他們便在乜都得萬事屋上發出了委託。

「你好,我哋最近有啲困擾,我哋發嘅夢太真實,好似曾經身歷其境咁,唔只一次,最近仲密咗,好想知點解同解決咗佢。」阿睎和阿彤反復查看了數次,確定無破綻後便傳送。

不到十分鐘,阿超已經有回覆︰「你哋好,就咁聽你哋描述,唔知你哋信唔信,呢啲應該係你哋嘅前世記憶。最近密咗可能係有啲嘢觸發咗佢哋,解決就解決唔到,不過可以試吓幫你哋揾個原因。唔知你哋方唔方便見個面?可以嚟我office。」

看到阿超的回覆,他倆既生氣又高興,但還是暫時壓抑着怒火,待見面時才爆發,於是回覆︰「太好喇,唔知今晚方唔方便呢?」

這次不出一分鐘,阿超便回覆︰「無問題,今晚六點,不過完成之後我會收返酬勞,今晚再面談,地址我轉頭send定位畀你哋。」

對話完結,定位也隨即收到了,雖然還有點時間,不過阿睎和阿彤也決定即時動身。

「一陣打算點做?」阿睎問。

「直接問㗎啦,唔轉彎抹角,又唔係我哋做錯,駛乜怕佢!」阿彤大放狠話。

現場是一個工業舊區,工廈林立,但勝在地方大租金便宜還內置洗手間。工廈外牆雖然殘舊,但內裏卻截然不同,就像進了平行世界一樣,新潮、先進、摩登、年輕,所以租這工廈的都是心懷夢想的年輕人。

他倆在工廈內觀察了一會,發覺去萬事屋的人絡繹不絕,生意看似非常好,這更令阿彤憤怒︰「生意咁好,忙到咁都唔揾我哋幫,佢點做得哂?」

「可能因為咁,佢先無時間揾我哋呢……」阿睎突然嘗試為阿超開脫,阿彤立即以怒目回應,嚇得他連忙道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終於輪到他們。他們甫打開門,狹小的辦公室已經坐滿了人,粗略估算,最少十多個。

「好惡,實在忍無可忍……」阿彤的怒火已經燃燒到沸點,只差七竅生煙。她走到隊前,對着第一個等待的人,笑容可掬的問︰「呢位先生,唔知你有咩需要我哋幫呢?」

在阿睎和阿彤出手襄助之下,人龍很快便煙消雲散了,最後只剩下他倆這組客人。

「點解你哋知呢度嘅?」阿超一看到他們便問,好奇中帶點尷尬。

「因為今晚我哋係你嘅客人!」阿彤說,然後拿出電話展示給阿超看,並說︰「但幫哋解決問題之前,呢度係你啱啱出面啲客嘅委託,有啲好簡單已經幫你做咗,剩低嘅你自己搞掂埋佢。」

「噢!唔該你哋。」阿超先道謝,然後說︰「照咁睇,夢境問題應該就係你哋兩個啦!我真係蠢,點解咁都諗唔到。」

「無錯,我哋要知原因。咩夢境、咩前世,到底係咩一回事?點解去完埃及返嚟啲夢會密咗咁多真咗咁多?點解去完埃及返嚟你要避開我哋?」阿睎連珠砲發,問得阿超一時間也對不上嘴。

「仲有,點解我同佢啲夢會咁相似,有啲直情好似上下集咁,快啲講係咩事,同避我哋有咩關連?」阿彤也追問。

「冷靜啲,你哋一輪嘴咁問,我根本答唔切,我逐樣逐樣講,之後你哋就會明。本身我都唔諗住講,唔諗住再同你哋有咩交集,但你哋揾到上門,即係命中注定要面對。」阿超呷了一口茶,準備長篇大論,逐一解答。

「講起上嚟都有排講,我試吓簡短啲講啦。其實我同你哋喺好多世之前已經識,當時我哋發展成為戀人,但因為一啲原因,最後我哋都無好結局,唔只一世,而係每一世我哋都無好結局。」阿超回憶道,阿睎和阿彤留心聽着。

「而我自從第一世遇見你哋之後,每次投胎我已經無再飲孟婆湯,等我每世都可以揾得返你哋再續前緣,寫個happy ending,但暫時都仲未寫到。至於點唔飲孟婆湯,我都唔多講,上世教過一次,但你哋都係唔成功,只有我得咗,亦都因為無飲孟婆湯,我嘅記憶、知識同技能可以不斷累積,到而家差唔多你哋講乜我都識。」阿超繼續說,而這次阿彤打了一個岔。

「唔好意思,我有嘢想問,」阿彤不解的問︰「你話同我哋從來都無好結果,即係同時同我哋兩個一齊?雙性戀?咁以前實唔接受啦,同埋估唔到你都幾花心。」

「哈哈,聽埋我講落去先啦,聽埋你哋會仲覺得變態。」阿超開玩笑道︰「我哋投胎喺世界各地,唔同人種同身份,甚至係唔同物種!所以你哋諗到嘅人獸戀、甚至昆蟲戀都有,問你哋怕未?但最重點係,無論我哋變成咩,我都會一眼就認得出你哋,都會喺埋一齊。」

「咁犀利?所以埃及嗰個就係其中一世,而之前夢境嗰啲又係另一世。但無可能咁多世都無一次係happy ending㗎?照理你都會學到嘢,避免犯過嘅錯誤㗎。」阿睎整理好再提問。

「啱呀,的確係避免到,每次都做得更好更完美,但就總會有其他我控制唔到嘅事發生,到最後都係功虧一簣,哈……」阿超苦笑道。

一時之間,時間好像停止了般,大家也不發一言,空間異常寧靜,大家也不忍心打破這刻的安寧。

最後還是阿超親手打破這尷尬的寂靜,繼續說︰「你哋講嘅花心同雙性戀,其實我唔係。其實係唔知點解,今世由『你』變成『你哋』,即係你哋一分為二,我都搞唔清楚原因。本身我都唔確定,所以先帶你哋去埃及,去完之後我就知道,你哋真係一分為二咗。」

「吓?」阿睎和阿彤十分驚訝詫異,無時間差的同時給出同一個反應。

「唔好話你哋,我都好吃驚,所以我先話你哋share緊同一段記憶,你哋啲夢好似上下集咁,其實就更加引證咗我嘅說話。我唔知你哋點解會分體,同埋以後有無機會合返做一個,不過我可以肯定嘅係,我唔可以介入到你哋之間,因為你哋兩個先係最match,最適合喺埋一齊。如果有機會令你哋合返體的話,我諗唔到另一個更好嘅方法,只有你哋合返埋一齊,先係我一直揾緊嘅人。」阿超將自己的推論提出,但換回來的卻是阿睎和阿彤的反對。

「你呢啲咩推理嚟?有咩證據?你話係就係?你只係多咗幾世記憶,就當自己乜都識?」阿彤十分忿怒。

「姑勿論我哋係咩原因而發同樣嘅夢有同樣嘅記憶,但我哋始終係兩個人,下世係點我唔知,但今世就係兩個獨立個體,你唔可以用你嘅自私諗法嚟幫我哋決定人生!」阿睎亦十分激動。

「我……唉,我都唔知點講,我有諗過同你哋一齊嘅各種可能,但最後發覺,當中最多嘅係唔可能。呢個係天意,之前咁多世都唔畀好結局我哋勸我放棄,今世直接將你哋變做天生一對,仿佛係話畀我知,我同你哋唔會係一對。」阿超沮喪的說。

「你唔係話好鍾意我哋嘅前世咩?咁樣就放棄,可以係有幾鍾意?少少測試都過唔到?」阿睎繼續激勵阿超。

「的確我係好鍾意,但我諗到呢刻應該要停止,等下世再續前緣。」阿超別過臉,他不想被人看到他流淚。

「你係咪每一世都係咁?遇到咩事都淨係諗自己,唔會企喺人哋角度諗,只係自己覺得然後就去做?如果係咁,難怪你哋無一世有好結局,你哋根本就無溝通過!」阿彤一語中的,直擊要害。

「梗係唔係啦,我哋有溝通㗎,只係佢永遠都唔明我,搞到我好似好孤獨無人明咁。我每世都好就佢,反而係佢越嚟越無理取鬧,搞到嘈交,每次都係我氹返佢。但你哋都知,感情出現咗裂痕就永遠修補唔到,不過其實每次嘅悲劇結局都唔係因為呢啲小事,而係其他唔係我哋控制範圍內嘅事造成。」阿超極力否認。

「乜你真係咁覺得?佢真係唔明你,令你好孤獨?根據我嘅夢,同你所講嘅嘢係兩回事喎。你口講話溝通,但其實咩都無講過,然後就覺得你就哂佢點解佢仲要咁無理取鬧,你覺得自己一味忍就叫溝通就叫愛?你覺得佢忍得你少咩?直到大家忍無可忍就嘈交,你心入面嘅說話永遠只到發脾氣先會講,咁嘅狀態你幾有道理都無人會想聽!就係呢啲裂痕令到佢覺得好攰好辛苦同你磨合唔到,最後要同你分開!而你所講嘅唔係控制範圍內嘅事其實都係可以避免,問題係你真係有了解過佢,有同佢溝通過咩?你知唔知佢每日係點過?你覺得佢真係開心?」阿彤說了一些阿超從未聽過想過的事,令他語窒。

「無錯,我都覺得係咁,你所知嘅前世只係你嗰part,但佢嗰part你從來唔知,而且你從來都無打算去知,你一次都無問過我哋,只係聽我哋講同講你嘅版本。每次bad ending其實都係個天畀一次機會你去改、去了解同關心佢,但你無一次係有做過。或者因為咁,個天先要我哋做一次畀你睇,等你知何謂愛!有無諗過點解得你先可以留住前世記憶而其他人即使知道方法都唔得?就係因為個天想你記得衰啲咩,畀機會你變好!」阿睎也將自己的感受說出來。

阿超低頭不語,正在回憶每一世的事,但無論哪一世,他發覺都正如他倆所說一樣,相似的情節不斷重複上映,而這些都是他一直封印在大腦深處不願重提的記憶。但這次被阿睎和阿彤如此直接直白的指出,令這些片段被解封,不能自控的在腦內重播,使阿超淚流滿面。

阿彤遞上紙巾,安慰道︰「今世仲未完,可以補救,做返好唔好再逃避。」

「啱呀,」阿睎也展現燦爛笑容,向阿超伸出攙扶之手說︰「今世等我哋幫你。」

在夕陽西下的逆光中,他倆就像觀音下凡自帶背景,令阿超看到希望的曙光,十分温暖。

「即係今世我有機會同你哋兩個一齊有happy ending,然後下世都繼續happy ending?」阿超高興的問。

阿睎和阿彤秒速眼神接觸,短短的零點零三二秒後便相視而笑,很有默契的齊聲答道︰「梗係……唔得啦!正如你所講,今世我哋兩個係天生一對,下世你再努力過啦!」

三人在笑聲中解除了心中的芥蒂,並立下誓言,拒絕下世到做52Hz的人,為來世的0.000049相遇相愛的概率而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