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拘束,疫情三年,最大影響是外出要戴口罩。
我就是不喜歡戴口罩,也嚮往上街沒有口罩的日子。或許是骨子裡討厭這事情,所以三年過去,我出門外出時常常忘了戴口罩,走在路上被人盯著看,才驚覺忘了戴口罩,要到便利店購買或匆匆回家拿。
我總是無法適當戴口罩。
三年無間斷地戴口罩,皮膚差了很多,罩內又濕又悶熱的環境實在是非常嘔心,導致皮膚敏感、發炎、長痘痘......想來護膚行業這幾年應該賺了不少,連我這樣不注意皮膚管理的人也開始學習皮膚保養,不過我只是買了洗面乳,所以只要要戴口罩,皮膚就一定不會好起來。
皮膚差戴口罩還可以遮掩起來,但呼吸困難真的無法解決,重複呼吸著口罩內的廢氣,又濕又熱,對比起罩外自由的新鮮空氣,又涼快,又清爽,原來如今呼吸新鮮空氣也是一種奢侈。在街上漫步還好,但要郊遊爬山、做運動,一個限制呼吸的口罩影響就很大。我在學習箭術時,呼吸調整就一直做的不好,教練也別無他法,搔搔頭後又讓我練習,所以進度一直很慢。
冬天做運動還好,夏天時天氣炎熱,汗流滿面,面油夾著汗水,加上我愛說話,說了幾個小時口罩就一陣口水味。朋友後來勸說我,每天身上都要多帶兩到三個口罩,以便更換。我笑著婉拒了:「我從來都是輕裝出門,兩袖清風,不帶一點多餘東西。」朋友答覆:「咎由自取!」
記得有一年夏天去水上樂園消暑,人潮洶湧,男的泳褲,女的比基尼,但竟然都要戴著口罩入水!遊人順著滑梯飛入水中,撲通一聲入水,水花四濺,然後面上的口罩也隨水飛去,遊人入水後略作調整後,第一時間不時出水,而是尋找在水面上漂浮的口罩。有些較幸運的口罩完好,有些因為衝擊力過大,口罩也弄壞了,只能苦笑著買樂園內的貴價口罩。
我那時玩樂園內的設施,入水時都要用手緊緊地捂住口罩,慎防因衝擊力而飛脫的尷尬情況,可是一旦進水,口罩迅速吸水,會變得像一條濕了水的厚毛巾,搭在口鼻上,馬上無法呼吸,以前刑場審理犯人時的酷刑其中之一就有這個,稱為水刑,沒想到作為遊客去玩,最後做了犯人,體驗到酷刑,真是物有所值呀!
而在個人立場,戴口罩最痛苦的是滿街都是戴口罩的女人,分不清是不是美女了,這對於好色的人而言,特別為難。因為眼睛以下全為口罩覆蓋,只要是瓜子臉型,眼睛長得漂亮有神,身材姣好,就是一位「美人」。曾經認識一位女孩子,戴上口罩非常吸引,引來一大班男人青睞,不料一次當著我們面前脫下口罩,是塌鼻子,尖嘴爆牙,男人馬上四散。我之前也因工作關係認識一位男性朋友,皮膚白皙,身高米八,談吐幽默,初時大家戴著口罩,只見他眼睛圓大有神,長著長長的眼睫毛,感覺非常帥氣。
知道他廬山真面目的朋友們問我覺得他怎樣,我說:「很好!很帥氣!」他都笑而不語。一次與他外出午餐脫下口罩,尖嘴、長滿鬍鬚揸子,整塊面看上去變了像常常光顧妓院的嫖客。後來知道這位朋友確實有嫖妓的習慣,俗語說「相由心生」,或許有一定根據。
戴口罩對我而言太痛苦,面對政府的張良計,我必然有過牆梯,用盡一切小聰明去減少戴口罩的時間,達至阿Q的精神勝利。其實也很簡單,就是長期拿一瓶水在手,不停喝水,就可以在街拉下口罩。這樣在警察面前做他們也無可奈何,不過長期灌水也造成尿頻,在街頻頻找廁所,被朋友恥笑「腎虧」。
而疫情放緩時允許人們做運動、遠足不戴口罩,所以這幾年來我也多了做運動,一到郊外就脫下口罩,呼吸草木香氣。亦因為這個政策我多了到街上跑步,感受一下在街不戴口的感覺。有時候刻意穿著運動衣著脫了口罩在馬路邊散步,警察來了就雙水叉腰,彎著腰大聲喘氣,警察問話就說新手跑步,在休息中,不能戴口罩,不然換不過氣。警察見了我這一身打扮,也就無可奈何。待警察問話後就刻意在他們跑一段路,算是作為一個證明。
扮喝水、扮跑步都是我上街逃避戴口罩的方法,有趣的是喝多了水、做多了運動,身體竟然健康了,也算是額外收穫。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願意戴口罩,戴了口罩後才發現原來不戴口罩是一種幸福,呼吸自由的空氣原來可以如此的難。疫情成了常態,戴口罩也成了常態。市面上口罩由當初短缺到現在花款繁多,花紋、圖騰、卡通人物,色彩斑斕,甚至有聖誕、新年節慶版,甚至開始了衣服與口罩的配搭。我承認這些口罩是非常漂亮可愛的,但我拒絕戴這種口罩。
我始終記得我們本來是不必戴口罩的,我們不應去適應它,而是渴求回複原狀。
近日一位土耳其好友寄給我一張明信片,原來他借著假期到歐洲旅遊,看他的照片也沒有戴口罩,背景的路人也沒有人戴口罩。驚訝地回信:「歐洲人不怕傳染病嗎?」
他簡短地回覆:「你們亞洲人天天戴口罩,傳染病根絕了嗎?」
2022-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