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的攻防戰

在坐各人的眼罩再一次打開,看見燈光依然是藍色,代表著傳媒還有話要說︰「而家首先,由被殺嘅馬仔指出一個兇手。」說完後,燈光變成黃色。

馬仔雙眼通紅,由知道自己被殺的一刻開始,眼淚已經不住地流,但沒有哭聲,所以基本上無人察覺得到,直至傳媒指名她後,各人的目光──除了五人外──紛紛投向她,她才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然而她亦都知道這已成定局,無論做什麼也改變不了即將被爆頭的命運,除非遊戲突然結束。

「無錯,只有隻Game結束我先唔駛死。」馬仔心想,於是收起哭聲,利用她天生的煽動能力開始游說眾人︰「大家聽我講,其實Andy都講得啱,做咩我哋要跟人規舉自相殘殺啫?我哋係香港人,我哋有自由,只要唔犯法,我哋根本唔駛受人擺布控制㗎喎。而家好明顯犯法嘅係隻Game嘅Host,我哋點解要聽佢支笛先?我哋一齊反抗佢啦!揾出我哋嘅共通點,一齊揾個幕後黑手出嚟,令隻Game完。」

Andy第一個大聲回應︰「啱呀!終於有人認同我喇,我哋快啲諗吓。」馬仔猛點頭,其他人也開始動搖,相互偷看他人的反應。

「哈哈哈哈……」燈光轉藍,笑的是Vanlee,拿著柒婆卡的她跟其他人不同,她沒有絲毫動搖,直白的說︰「估唔到你為咗唔駛死而做埋呢啲小動作,乜你覺得而家仲有自由咩?首先,我哋係咪身處香港都未知;其次,香港回歸咗㗎,你係咪忘記咗?最後,由我哋決定參加呢隻Game開始,我哋就已經無咗自由,應該話被人捉嚟開始就已經無咗自由,隻Game係我哋硬食要玩,就好似回歸咁,邊有得你揀?面對現實喇,你死就一定,但你代表藍營就死得型啲,唔好影衰你啲伙伴,我都睇唔過眼。」Vanlee說完後,燈光又變回黃色,一言驚醒夢中人就最適合形容現在的情況,眾人被她的說話再次拉回現實,Andy的願望又再次落空。

「你講嘅嘢我都明白,但……但我唔想死,我有錯咩?哩度有邊個係想死?個個都想生存落去㗎喇!」馬仔崩潰了。

「你嘅死已成事實,你想少啲人死嘅話,就快啲隊個人出嚟,搞掂咗一面陣營咪走得人囉。唔好嘥時間,十五分鐘好快過,做啲有建設性啲嘅嘢Please。」PoPo Fanny忍不住搶白馬仔。

「我都係咁話,如果你仲係清醒嘅話,應該知隻Game由頭到尾都係偏向一邊,你嘅死係好有用,要善用。」另一個PoPo Ray哥也勸說馬仔,然而他並不知道,他已經成為下一個武肺病毒感染者,武肺已經在PoPo圈內形成傳播鏈,成為一個新的群組。

「你應該識點揀啦。」Fanny露出奸詐的樣子。

「我舉報嘉美,啱啱佢望住我嘅眼神好心虛,我覺得佢係其中一個PoPo。」馬仔指著她說,嘉美立刻耍手擰頭。

「嘉美你放心,大家都知你唔會係PoPo,作為藍營嘅馬仔,又點會舉報返同樣係藍營嘅PoPo?係佢眼中,所有嘢都係黃營做,佢只會畀人睇到事實嘅部分,而唔係全部,但係喺啱啱嘅對話入面,我諗好多人都確認咗邊幾個人係藍營,事到如今,我都唔介意話畀大家知,我一早就知邊個被殺,夠膽下個就衝住我嚟!我已經知道邊個係一哥!」鄺神Shirley對著Fanny和Ray哥怒吼。

「認真呢?你真係知邊個係?」PPRP Jasmine及醫護Harry幾乎同時驚訝道,而黃絲嘉美則在數著手指計算著什麼。

「唔好意思,時間唔係得返好多,我想講幾句。」大律師公會阿綺舉手說,各人的目光從Shirley身上移向她。

她站起來,擁有穩重身型的她氣場同時也很大,跟法官相比完全不落下風,她環視了各人一眼,然後深呼吸,全場的氧氣恍惚被她都吸光了,眾人被她的氣勢壓逼得呼吸困難。

「我拎住嘅係大律師公會呢張卡,同我份人一樣,正直﹑有原則﹑唔會委曲求全,所以我唔會扮自己係藍營,我都好清楚知道,去到呢一刻,投票結果係取決於中立撚揀咗邊面,所以我坦白就係想搏一次,希望中立撚喺黃營,但為免我白白犧牲,我都將我目前推理到出嚟嘅嘢講畀大家知,當然我只會講藍營。」阿綺堅定的說,從她雙眼看不出對死亡的畏懼。

「Fanny同Ray哥我都幾肯定係藍營人,啱啱嘅對話好明顯,應該無人有異議。」聽到阿綺這麼說,他倆只是冷冷的笑。

「至於阿偉,都應該走唔甩係藍營,畢竟你當刻問朱Ling時太真情流露。」阿偉嚇得低著頭,不敢與他人有眼神交流。

「最後Vanlee,本身我都覺得你係黃營,所以今Round我係保護咗你,但由你啱啱講嘅內容而推測,你唔似係黃營,再諗返一開頭講角色嘅時候你嘅反應,你好大機會係柒婆。」阿綺指著Vanlee,就像某小學生名偵探的手勢一樣。

聽完阿綺的推理後,各人開始議論紛紛,密室頓時變成街市般嘈吵。忽然,燈光轉藍,眾人停下來,等待著傳媒開口。

「啪啪啪……」掌聲不是經小丑喇叭傳出,而是Vanlee在鼓掌,她故作驚喜的說︰「Bravo!好精彩嘅推理,大家點解唔拍手?阿綺分析得咁詳細,姑勿論對錯,都好應該拍手鼓勵先啦下話?」各人聽到Vanlee的話後,也紛紛報以掌聲。

「不過,畀掌聲就唔代表你推理得啱,最少我嗰Part係錯先。我都唔介意同大家坦白,我係G鋒,講角色嘅時候我嘅反應係交緊戲,玩過Killer嘅都知係要Fake人㗎喇,所以你保護我係做得啱㗎喎,放心喇,假如你真係死咗,我都會幫你報仇,My Friend。」Vanlee說得格外動人,淚水在雙眼中打轉,差點落下。

隨著Vanlee發表完後,燈光又變回黃色。此時,嘉美也開聲道︰「我見時間得返少少,我都想講兩句。大台馬仔舉報我,只係因為覺得我係PoPo,但係大家都好清楚我唔係,啱啱Shirley都解釋得好清楚,我諗大家都知唔駛投我,反正都知咗答案。」

「Time's up喇咁多位,」燈光再次變成藍色,這次是傳媒的聲音︰「今晚好忙,我哋要投兩輪,不過投票之前,首先唔該大台馬仔為我哋表演。」

「唔好呀……」馬仔慘叫的聲音。

「嚓。」眼罩的針無情的聲音。

「噗嗞。」血噴灑的聲音。

「啊,Fuck。」眾人驚叫的聲音。

「哈哈哈哈。」傳媒狂笑的聲音。

各種的聲音交織成一首受難曲,令眾人再次沐浴在血色的恐怖當中。

「好喇好喇,餘慶節目結束,係時候投票。第一輪係被舉報嘅嘉美,請投票。」燈光轉為紅色,各人都按下投票鍵。

「第一輪投票結束,」燈光轉成藍色,傳媒續說︰「十票對九票,舉報無效,嘉美無事。」

嘉美如釋重負,除了哭,已不懂做其他反應。

「好嘢,睇嚟中立撚喺黃營。」阿綺心想。

「做乜事?邊個背叛咗?」中立撚阿瑩心中產生疑惑。

「而家開始第二輪,被告阿綺究竟罪名成唔成立?好好運用你手上嘅一票,因為你哋平時都無咩機會投到決定前途同生死嘅票。」傳媒說完後燈光又再轉為紅色。

「哈哈哈哈,我唔駛死,中立撚喺黃營度,藍營你哋今次死硬喇,下鋪到我哋反擊,哈哈哈哈。」阿綺興奮大叫著。

燈光轉藍,投票結束,在枱上顯示的結果是十票對九票。

大律師公會阿綺看到結果後呆若木雞,眼淚不自覺的流下,口中唸唸有詞︰「無可能㗎,無可能㗎……」

「十票有罪,九票無罪,大律師公會阿綺罪名成立,斬立決!」傳媒宣布結果及判刑。

針刺向腦部,腦漿隨著血液一起噴射,死得毫無痛苦,坐在她兩側的PPRP Jasmine及僭建驊偉傑被噴得滿身血液和腦漿,已經嚇得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