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除了打羽毛球外,江迦藍每星期也跟俞愉安練習保齡球。

跟羽毛球不一樣,保齡球是講求穩定的運動,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精練每一個姿勢、每一次力度,對江迦藍這種心性不定的人來說,頗有難度。

俞愉安的指導很細心,也給江迦藍適當的鼓勵。在俞愉安的努力下,江迦藍的球技終算大有進步。

江迦藍請俞愉安吃飯謝師。

俞愉安很高興,刻意打扮了。正如小鄺所說,她化了淡裝,把長髮散落一旁,少了清爽,卻多了幾分嫵媚。

江迦藍看著她,不覺有點發呆,想不到俞愉安打扮起來,居然這樣明麗動人。

----都說世上根本沒有醜女,只有想打扮和不想打扮的女人。

江迦藍跟俞愉安說著盡歡吧的趣事,俞愉安也告訴她工作上遇到的光怪陸離。

話題轉到俞愉安最近拘捕了一個騙財騙色的神棍。

「那女人真可憐!」江迦藍歎息。

「她笨得無可救藥!」俞愉安不以為然。

江迦藍忽然托起俞愉安的掌心,低頭看了一會,然後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 「你很快便會遇到真命天子,他不特別英俊,卻是你喜歡的類型;他不特別富有,卻永遠不用你愁錢;他有過很多女人,但遇上你後,便對你一心一意。你們會恩恩愛愛,相伴到老……」

俞愉安的手輕輕顫抖起來。

「你看,」江迦藍笑著放開她的手:「這是每個女人的死穴。」

俞愉安呷了口紅酒,定驚。

「那你的死穴是什麼?」俞愉安回過神來。

「都說是死穴了,怎能輕易告訴你?」江迦藍呵呵笑。

「我知道,你對朋友最好,總是為她們費盡心思。」

「年紀大了才知道,好朋友比伴侶更值得用心保護。」

晚飯後,江迦藍回盡歡吧,在門口遇見李寶兒。

「李寶兒,這麼巧?」

「我是專誠來找你的。」李寶兒說:「我們進去談談吧!」

「這是同志吧,你到這裡來方便麼?」

李寶兒不說話,隨著江迦藍來到二樓。

坐下來,李寶兒急不及待地問:「昉言回來了,你可知道?」

江迦藍點點頭:「她找過我。」

「一走便是三年,回來了,也不來找我。」

江迦藍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昉言有事情忙著。」

「她總是躲避我。」

「這不能怪她。」江迦藍為林昉言護航:「你是別人的太太。」

「不是因為她,我才不會嫁給馬國成。」

江迦藍沉下臉來:「你這樣說,對昉言不公平。」

「江迦藍,你總是幫著她。」

「李寶兒,十多年同學,你愛男人,我愛女人,她只愛你,大家都看在眼裡了,就你一個人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從來沒有親口說一句。」

「什麼也要用口說?我總不相信你是這樣笨的人。」

「我承認我不是聰明人,這麼多年,竟一直不知道她的心意。」

「知道了,又如何?你還是結婚了。」

「是她自己不聲不響跑掉的。」

「她是有點懦弱,但也不能全怪她。」

「江迦藍,你是愛著昉言吧?怎麼每句話都是替她說的。」

「我愛不愛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愛你。她明明怕貓,卻一直為你照顧幾頭貓兒,單是這份心意,便不是尋常人可以做得到。」

「我知道她對我好。」李寶兒的聲音低下來:「我就是想知道,她這份心,還在不在?」

「你打算跟她在一起嗎?」江迦藍認真地說:「要跟她在一起,你便要離婚,昉言不做第三者。」

江迦藍握著拳頭:「她是個單純的人,你別傷害她,我不會放過

你!」

「江迦藍,你還不承認你對昉言有意思?」

「李寶兒,即使有意思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我跟她只是好姐妹。」

「好姐妹?」李寶兒瞪著江迦藍:「你說得出,便要做得到,不能乘虛而入!」

「不是我也可以是別人----昉言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再不行動,便要錯過。」

李寶兒垂下頭:「……我不想承認,這三年來,自己一直在等她,跟我說一句話。」

「這十多年來,昉言也一直在等你的一句話。」

「我明白了。」李寶兒抬起頭。

「李寶兒,昉言值得你好好珍惜。錯過她,你一定會後悔!」


蔣永愿和江迦藍乘坐她的私人飛機,飛往北海道賞雪。江迦藍很雀躍,和蔣永愿一起四年,這是她們第一次一起過聖誕節。

----江迦藍是最佳情人,永遠不會主動要求什麼,爭取什麼。蔣永愿什麼時候要見她,她什麼時候也樂於奉陪。

由於相聚的時間太少,她倆很珍惜每分每秒,把每次見面也當作是最後一次,盡全力令對方快樂。

她們在下國際象棋,約定了輸棋的人要在溫泉裡為對方按摩。正廝殺到重要關頭,空中小姐把衛星電話交給蔣永愿。

「知道了。」蔣永愿的臉色一變。「我馬上回來。」

江迦藍的心直往下沉。

蔣永愿很困難地說:「迦藍,我爺爺心血來潮要舉辦聖誕舞會,

我必須在場。」

----蔣老先生是家族的太上皇,聖旨一下,眾人便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那我們回去吧!」江迦藍很平靜。

「對不起!」蔣永愿心痛江迦藍,寧願她把棋盤摔到自己頭上。

「不要緊,下次再去便是。」這是江迦藍的真心話,事實擺在眼前,蔣永愿根本沒有選擇權,自己發脾氣的話,只會讓她難受。

----愛她,以她為重,處處為她著想,江迦藍明白怎樣去愛一個人----這些都是從簡婕身上學來。

蔣永愿吩咐機師回航。

兩人也無心繼續下棋了。

蔣永愿呆望著窗外的雲團,久久不說話,江迦藍心裡始終有些鬱悶,也不開口。

機倉內的氣氛有點冷。

「我們分手吧!」蔣永愿忽然說。

江迦藍輕歎了一口氣:「你又在說傻話了。」

「離了我,找個對你好的人。」蔣永愿狠狠咬著唇。

「我不想要別人,只要你。」江迦藍柔聲說。

「我根本不值得你愛我。」蔣永愿的聲音輕顫。

「這不是由你或我來做決定。」江迦藍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它自己會決定。」

「迦藍----」蔣永愿眼眶盡濕,緊緊抱著眼前人,心裡既苦且甜。

江迦藍在機場跟蔣永愿道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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