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歸信,係一個高登小說作家,冇諗過,因為一次絲打嘅pm,改變左我嘅人生。

話說啱啱考完Exam,好難得有一個悠長嘅sem break假期,我利用呢段時間繼續埋頭寫文,唔單止日日繼續寫洛神傳,近排仲心血來潮,寫左一個「我女朋友係聖誕節話分手,於是我改造左自己」嘅短篇愛情故事。

鍵盤嘅聲音終於停左落黎,主角方歸銘同芷婷終成眷屬,我鬆左一口氣,原本我諗過寫芷婷一去不番,方歸銘心入面就永遠懷住對兩個女仔嘅遺憾,又諗過寫呀May後來因為一啲意外靜靜咁番左黎香港,點知被方歸銘撞到,跟住歸銘又要再次面對愛情路上嘅決擇。

可惜,我個心始終都係唔捨得咁殘忍,於是簡簡單單咁,就完成左呢一個盪氣迴腸嘅故事。見到有唔少巴絲擺低左正評,又留言話好有感觸,心入面不免有啲開心,可惜香港始終都係流行速食文化,魔法故仲係無咩人睇。

我輕輕嘆左一口氣,禁一禁自己個名,哦?發現有人pm我。再禁左入去,默默咁睇完左呢一段pm,我又嘆左口氣,愛情果然係呢個世界上最令人苦惱嘅事。

Pm嘅原文(省略表情)如下︰
「歸叔,啱先睇完你個聖誕聖分手故,好心酸啊,我覺得自己好似芷婷,男朋友又係好似Leo咁出左軌,我知道左好傷心,但佢又話好後悔,唔會再有下次,你咁有經驗,可唔可以比啲意見我應該點做……」

呢個名為「我係一粒膠」嘅會員,先不論佢係釣狗公定真係絲打求教,首先,佢竟然叫我歸叔,我廿一歳仲讀緊書架!

其次就係……我仲係愛情道上一隻迷途小羔羊,連拖都未拍過。再加上你見我將故事入面嘅主角名都起做「呀歸」,咁你就會明白我有幾咁恨同想像中嘅主角一樣,去拍一次拖,陷入一次驚天動地嘅愛戀當中。所以……我係寫故架咋,所有野都係流架,你當我鄺神咩!點比意見你啊?陣間比完你唔啱用又鬧我點算?

當然,我冇咁pm番佢,我求求其其覆番佢︰「首先,你係咪肯定佢有悔意先?你要知道男人口個句同心個句係可以好唔同。」

我懶係有愛情經驗咁,其實只不過係鳩吹,鬼唔知男人口個句同心個句可以唔同咩,女人都係啦,所以就算將成句改做︰「女人口個句同心個句係可以好唔同。」甚至改做外星人都一樣work呀,呢啲咪叫專業。

隔左一日,我又收到「我係一粒膠」嘅兩個pm,第一個係夜晚11點send過黎︰「我唔知啊,好驚佢又再同其他女仔……」寫開文、 中文修養甚高嘅我第一眼就睇出左呢一句有語意重覆嘅問題,用左個「又」字其實係唔需要再用個「再」字,睇黎呢位絲打唔係好讀到書,我懷疑佢係條mk妹。

而第二個就係凌晨三點send過黎︰「歸叔,你咁耐唔覆pm,係咪好忙,但小女真係好迷惘唔知點做啊,快啲覆下我啦。」呢一刻,我想講粗口,唔洗訓咩大佬?同埋吓吓上高登睇pm,個app又成日down server,煩架嘛屌你!

當然,基於我係一個彬彬有禮嘅學生,我都冇樣覆佢,唯有話︰「忙極都會覆你嘅放心。我覺得你應該諗清楚自己對佢嘅愛有幾深,係咪真係可以接受到佢出軌後嘅道歉先。」拋番個波比佢,掂呀!

又隔左一日,又收到「我係一粒膠」嘅兩個pm,我都知咩事架啦,應該又係嫌我覆得遲……

第一個︰「我唔知呀,我驚自己只不過係好似芷婷咁,怕得番自己一個先原諒佢。」第二個︰「其實不如我比個電話你,你whatsapp我得唔得,唔洗吓吓上黎回pm,6xx1 27xx。」

我望住個電話號碼,呆左,唔係掛,堅唔堅呀?而家啲妹妹仔咁容易就比個電話人?肯定係mk妹!呢啲mk妹我最憎,又要周圍比mk仔啪,又要搵高登仔埋單!

話雖如此,我心裏都不禁有半分好奇,到底呢個「我係一粒膠」係咩樣?會唔會成個膠樣咁?係都幾好笑呀!於是我膽粗粗咁,用手機whatsapp左佢︰「hi,我係呀歸,你係一粒膠?」

其實佢個全名係「我係一粒膠」,最正確應該問佢︰「你係咪『我係一粒膠』?」不過廢事語意重覆,就直接問佢係咪一粒膠算。

啱啱send完,兩個灰剔即刻變做藍剔,瞬間再變做︰「輸入中……」估唔到佢咁機不離手,果然係典型mk妹嘅行為。

佢回覆︰
「你問得好搞笑呀歸叔,我係一粒膠啊XD
話說你覺得我應該點做好??」

諗到呢到,我突然醒起一件事,大鑊啦,佢覆咁快、咁開心,會唔會只係因為釣緊狗公?然後將我放上高登公審?諗到呢到我即刻驚左一驚。

然後回覆︰「你有冇男友fb,等我用『樣貌觀察法』去分析下佢嘅性格先。」
佢又覆︰「Cheung xxx xxx。歸叔你係咪擔心我唔係女仔lol,我真係絲打。」

Diu,比佢識穿左添,我話就話要佢男友fb,其實只係想睇下呢粒膠到底係咪真係其人,係咪真係有男朋友,估唔到佢諗都唔諗就比左個fb我,睇黎冇錯架啦,應該係我擔心太多啫。

我鬆左一口氣,覆佢︰「咁我循例都要睇下你咩料嘅。我啱啱睇左你男友啦,mk到爆,肯定四周圍食女個隻,又like埋咁多甜post,飛得。」

「吓?乜mk咩?我覺得佢個樣好正常喎,同埋佢都冇睇咩甜post喎。」
「染到成隻金毛尋回犬咁,啲陰又遮哂兩隻眼,完全睇唔到前路,仲唔係mk係咩啊?」
「『圖片』,呢個喎,邊有金毛啊?」佢send左幅圖黎。幾靚仔,幾陽光,唔係我睇個隻金毛獅王。

我拿拿臨再search多次佢男友呀俊個名,終於發現……原來自己search錯另一個「俊」,柒左。同埋發現左個呀俊有張合照裏面有個女仔,應該就係「我係一粒膠」嘅真人,個名叫陳芷蘭,真係估唔到嘅係,佢都幾靚……

我唯有自認柒左︰「我頭先睇錯左……」
「咁呢個點先。」
「呢個唔錯,拍得上我。不過睇一個人嘅樣呢,係睇唔出佢嘅內心架。」
「……咁即係點?」
「唔……即係呢,你覺得佢仲值唔值得你比多次機會佢?」
今次佢隔左一陣,先覆我︰「我諗應該值得掛……」
「咁得啦!原諒佢一次咁多,同佢講冇下次。我要留名跟進呀!」
「OKOK,多謝你: )」

我以為事情就咁樣就會告一段落,但估唔到,唔夠四五日,陳芷蘭又whatsapp番我︰「歸叔: (」
「咩事呀?」
「你留名跟進單野呀,呀俊佢又有第二個女仔,我……我好傷心呀……」
「……其實你有冇諗過,會唔會你先係第三者?」

我呢句帶有半分幽默嘅語氣,諗住哄下佢笑咁,毫無愛情經驗嘅我果然係一個白痴,搞到芷蘭隔左好耐冇應我,可能傷心緊。

我望住雙個藍剔,有啲覺得自己講得過份左,話哂人地又戴帽,再黎多一次就真係帽子戲法,無理由咁講野嘅,於是我即刻send多句︰「講笑咋,佢呢啲咁嘅男仔飛左佢啦。」

「佢同左第二個一齊之後,就飛左我啦: (」唉,睇住呢句,我都唔知講咩,呢個世界就係有無數嘅賤男,唔關一個人個樣m唔mk事,純粹係心地問題,我就自問真係無辦法咁樣去傷害一個女仔兩次。

我唯有循例安慰下佢咁,同時亦都係心入面暗暗咁安慰自己,因為我連失戀比人hurt嘅機會都冇啊……

過左個一日之後,我就多左陳芷蘭呢個朋友。之後我地不時都有係whatsapp到吹下水,佢間唔中諗起呀俊又會傷心,跟住同我吐苦傾訢,不斷講佢地以前之間嘅事,我就默默咁聽住。

直到有一日,佢突然話︰「歸叔……不如我地出黎食餐飯?我想見一見你嘅盧山真面目XD」
「唔好啦,我呢啲又毒又柒160高登仔,望到會污染你雙眼架。」
「唔得啊,無理由傾咁耐都唔見你一次掛?」
……
……
「咁,一於到時見啦,你睇過我fb,知我咩樣架啦?」
「知……」
就係咁,我地就約左係一間尖沙咀嘅西式餐廳到見面。

我唔知點解好緊張,我雖然未拍過拖,但都有試過同女性朋友單獨出街,都冇咁緊張。我諗我係怕,怕出到黎見面個陣,芷蘭會覺得我同佢想像中好唔同,然後會失望。

我真係淆底,想同佢講,今日突然有啲事唔去得,不如下年先約?但化骨龍講過,做人唔可以怯,怯,你就輸成世!於是我鼓起畢生嘅勇氣,死就死啦!

我全副武裝上陣,上半身著住嘅係好貴嘅名牌深黑色Tshirt,無錯,黑色係有分深淺,洗多兩次就會變淺色,下半身係一條牛仔長褲,無得輸!我咁同自己講。

於是我出發左去少沙咀,準時去到麥當勞,我左望右望,聽講靚女通常會遲到,唔知係咪呢?

我見到一個女仔坐係角落頭,面尖尖咁,有啲似芷蘭,我行埋去,佢望住我,我又望住佢,呢一刻,大家有啲尷尬,唔知係咪自己要搵嘅人,呢個女仔無錯,就係芷蘭。

我坐低,望左佢個樣一陣,不禁有啲呆住左,估唔到佢真人係靚過上鏡咁多,之前fb睇嘅相完全具有誤導性質,我直情打算番去report個幾張相。

之後我地簡簡單單傾左兩句,佢忽然話︰「歸叔,估唔到你咁後生。」跟住笑左出黎。佢個笑容差啲令到我呆左,好彩即刻比到反應︰「我不嬲都冇話自己係個老屎忽。」

「但係你啲故好似好老成,經歷左好多咁喎。你係咪拍左好多次拖?」「你唔知咩,高登仔個個都係男神,拍過十幾次拖架啦。」我咁講唔係想懶幽默,我只係唔想同佢講,其實你心目中嘅呀歸,只係一個未拍過拖嘅普通男仔。

「係呢,你個名都幾特別喎,叫芷蘭咁樣,好少聽。」「係啊,我媽咪改架。」佢同我講,原來佢媽咪好鍾意紫羅蘭,於是想將個女個名改做紫蘭。

後黎去搵左個神棍,話咩「紫」字同個女仔八字唔夾,會相沖,最好換左佢,唔好用顏色命名,於是就變左芷蘭。

我話︰「你媽咪咁鍾意紫羅蘭,你不如索性叫羅蘭啦。」佢撲赫一聲笑左出黎,好燦爛。

呢一刻,我心裏面諗緊嘅係,估唔到呢個可以笑得咁開心嘅女仔,居然就係係深夜同我訴苦,傷痛欲絕嘅「我係一粒膠」。所以有一句說話講得好啱,愈係充滿陽光氣息嘅人,就愈係擁有不為人知、傷心嘅一面。

係成個會面過程中,佢不時拎起部電話出黎禁,我諗有唔少人搵佢,忍唔住講左句︰「你都幾忙喎。」佢呆左一呆,跟住笑住咁話︰「近排有個男仔係咁搵我呀。」

雖然佢咁靚而家又單身,有人想追係唔出奇,但我唔知點解,聽到佢話有人接近,不自禁個心沉左一沉,但表面扮哂無野咁,就話︰「男仔?睇過?」

於是佢又比左個男仔嘅相我睇,呢條仔又係好似之前個呀俊咁,高高大大,陽陽光光,靚靚仔仔咁,唔知佢內函點,但論外型,客觀咁講的確係唔錯,至少已經比我好好多。

我淡淡咁話︰「呢個男仔唔錯啊。」芷蘭突然唉左一聲,話︰「但係靚仔無本心啊。」

我地呢日嘅會面就係咁完結左。番到屋企,我呆呆咁訓左係床上面,望住個灰灰黑黑滿佈污跡嘅天花板,不禁諗番起芷蘭個樣,天真嘅笑容,甜甜嘅聲線。

我……我咁樣係咪即係鍾意左佢?我自己都唔知。因為食色性也,聽講靚女好易令人「愛上」,但實際上你並唔係真係咁愛佢,只不過係貪佢個樣靚,想啪佢。

我閉上眼訓左一陣,始終係訓唔著,於是上fb stalk左佢一陣,望住佢以前同男友啲相,唔知點解又有啲葡萄同心酸。

但我好明白,自己唔應該胡思亂想,因為當一個女仔可以係你面前好開心咁講︰「排近有個男仔係咁搵我呀。」咁佢已經當左你係普通嘅朋友,nothing less and nothing more。

嘅然係咁,我何必自尋煩惱?佢只不過係一個突然pm我嘅絲打,走黎問下我愛情意見,我只要當呢一切都冇發生過,就可以繼續自己嘅生活,從此忘記芷蘭,好,我決定左要咁做。

但好可惜,人就係咁犯賤,就算個心入面係咁同自己講,我唔可以再咁做,我唔可以再接近佢,但始終,當有誘惑黎到嘅時候,你就會忍唔住再重復犯錯。

我想淡出嘅時候,收到芷蘭嘅一個whatsapp,佢我問︰「歸叔,你今日好似有啲唔開心?係咪見到我同想像中唔同好失望: (」

我苦笑左一下,我可以點應?你比我想像中好得多,係好太多,係好到一個令我無辦法高攀嘅地步,於是覆佢話︰「冇呀,我個樣不嬲都西西地面架啦。」

佢好快又覆我︰「話說今日比你睇個個男仔叫呀Jay,佢頭先話想約我去睇戲,你話我應唔應該去好?」
「即係咁,你對佢有冇好感先?」我又再次擔當起佢嘅愛情教練。
「有係有,但我好驚呢類男仔,佢比我嘅感覺同呀俊好似。我驚一齊左之後佢又係玩玩下。」呢個真,佢地兩個都係個種陽光氣息好重,好世界仔,會食多女個種人。

但我唔知道點答佢,於是搵左我一個識左好多年嘅女仔朋友,好有愛情經驗嘅Alice姐出黎食飯,將芷蘭嘅情況講左一次比佢聽。

點知Alice劈頭就話︰「屌你咩,你唔知我近排散撚左呀?問啲咁嘅野?」我當堂嚇左跳,呢排掛住芷蘭嘅事,又真係冇咩點關心過Alice,估唔到佢散左。

我拿拿臨道左兩聲歉,不過佢成日都拍拖,散左都唔奇,所以都應該冇咩事,之後就拜託佢比啲意見我。Alice就笑笑口咁問︰「你咁關心人,唔係鍾意左個女仔掛?」呢一刻,我沉默左,因為佢正正講中左我嘅心事。

佢見我咁樣,都唔好意思再串我,話︰「女仔呢,最鍾意就係呀Jay呢款男仔架啦,唔簡佢地,唔通簡你地呢啲毒撚咩?不過咁講啦,你問下佢,拍拖想要嘅到底係乜野先,如果純粹係要一個男朋友,咁咪應承囉。如果你想要更多嘅承諾、責任同長久嘅愛情,就可以睇定啲,同佢相處下先,唔係因住又比人呃。」於是我同芷蘭講左同一番說話。

就係咁,芷蘭答應同左呀Jay去睇戲,不過呀Jay當晚同佢表白個陣,芷蘭就話諗諗先,佢話覺得個男仔好成熟、好好,應該會比到將來自己,但又真係咁肯定,怕自己feel錯,所以冇答應到住,番到屋企又再問我嘅意見。

我唔知點答,唯有又問Alice姐點拆。Alice話︰「有冇再煩啲呀,條女對你真係咁重要咩?你貪佢靚啫吓嘛?」

雖然佢係串串共咁問呢個問題,但係呢一刻,我好認真咁問自己,芷蘭,對我真係咁重要?重要到我日日為佢係到諗呢啲苦惱嘅問題,仲不斷向朋友求教,扮演一個我根本唔識做嘅愛情教練?

呢一刻,我的確唔知道自己對芷蘭嘅愛有幾深,定係純粹因為靚女帶比我嘅好感而去幫佢,不過我知道,如果自己唔理佢,我將會訓唔著覺,甚至諗唔到其他野,腦海中充滿佢嘅身影,同埋佢苦惱失望、冇人幫手嘅一個畫面。

或者我就當左自己好似一個騎士咁,同同公主之間永遠唔會有雙向嘅愛情發生,但係只要係佢身邊默默咁守護、幫助,已經好滿足。我唔知發左咩癲,居然同Alice講左呢個比喻出黎。

Alice笑左一聲,話估唔到我都幾情深,我苦笑左一下,呢啲算咩情深?只不過係傻得交關啫。

Alice又話︰「要知一個男人有冇誠意同你長遠發展,唔係話靠feel就得。要睇三樣野,一,要睇佢有冇耐性,你同佢出多一陣街先,就算想一齊,都咪咁快答應住。二,唔好扮靚出街,睇佢頂唔頂得順,頂唔順啫係佢根本貪你個樣,唔係真心。三,問多啲佢將來嘅野,睇佢點答,例如問下佢覺得愛情最緊要嘅價值觀係咩、又會想幾時結婚之類。」

我聽住佢咁「經驗老到」嘅分享,忍唔住話︰「其實你睇人咁準呢,做咩會成日分手嘅?」據我所知,今日已經係佢拍第六七次拖,又係分手收場,佢次次話同個男仔唔啱大家,我都冇深究過,呢一刻,好想知多少少,當拎下經驗值都好。

點知,佢沉默左一陣,放低左一句︰「係呀,我係次次都散呀,好失敗呀,咁你仲問我咁多呢啲野做咩?你自己教條女點做啦。」突然就收左我線。

我呆左一陣,頭先佢講到最尾個句,好似有啲哽咽嘅聲音,我諗自己講野可能太過直白。其實同Alice識左咁多年,有咩都係好直接就講,就算好串嘅說話佢都唔會點在乎,仲成日串番我轉頭,但估唔到呢次佢咁大反應,即刻收左我線。

我再打番一次比Alice,同佢講左對唔住。點知Alice細細聲咁話︰「呀歸……你……可唔可以出黎陪下我……」把聲好溫柔,一啲都唔似平時嘅佢。

於是我去左佢樓下公園仔,同佢坐係一張長櫈到,我仲好記得,係一個冇星嘅夜晚,空蕩蕩嘅公園,我同佢講有乜野唔好收埋係個心到,不妨講出黎。佢突然眼圈一紅,僕係我膀頭到喊起上黎,呢一刻,我手捉無措,唔知做咩好或者講咩好。

Alice喊左一陣,先低聲咁話︰「你知唔知其實我都唔想次次都散,但點解……點解當我遇到一個覺得好好嘅男仔個陣,個天先同我講原來呢個人並唔係咁好?」

呢一刻,我先知道,原來一個表面剛強,分手若無無事嘅女仔,都會有咁軟弱嘅一面。某程度上,Alice其實同芷蘭根本就冇分別,只不過佢地選擇左用唔同嘅方式去面對,一個好傷心,但發洩完、痛完,可以繼續move on,另一個就好似無野,但實際上痛苦根本就無消失過,甚至係心入面慢慢植根,到最後先發覺自己已經承受唔住,我有時覺得,Alice比芷蘭更可悲。

我輕輕咁攬住佢,同佢講︰「我唔知道愛情係乜野,亦都唔識去評價任何感事情,但只係想同你講,你身邊永遠都有個劉歸信,係你傷心個陣,我一定會陪住你。」

我本來係出於好朋友嘅角度去講呢一番說話,但係Alice做左一件我諗都冇諗過嘅事,佢……佢突然一淡嘴左落我個嘴到,我呆左唔識反應,之後佢企左起身,話︰「夜啦,我要番屋企先。」頭也不回就咁番上樓。

我呆撚左,仆街,估唔到我個初吻就咁就冇左,咁算點?我番到屋企,望住部手機,個心十五十六,我本來諗住將初吻比左我第一個女朋友,正常都會係咁諗掛?點知比左個多年老友,呢一刻真係唔知點算,無理由叫佢負責任掛?但唔追究我咪好蝕?

我個心好猶豫,呢個時候突然收到Alice嘅訊息︰「哈哈,頭先一時激動,你話哂都係男仔,唔會介意掛?」一時激動!一時激動大哂?我心入面暗暗咀咒,希望第日冇男仔要佢,全部一時激動同佢分手。

當然,我唔係一個毒舌嘅男仔,所以冇咁覆佢,淨係比左啲點點佢︰「……」去表達我嘅無奈。「你咁嘅樣,唔好同我講係初吻呀。」「……你知道我仲係A0架!」「哈哈!原來真係初吻,今晚賺左!」

唉,我望住佢好似得到左勝利嘅訊息,無奈苦笑,算啦,做男人應該大量啲嘅,至少Alice應該已經暫時忘記左傷心嘅事,都係一件好事黎。之後我又將Alice教路嘅野講左比芷蘭知道。

自從個晚之後,唔知係咩原因,好似同Alice熟絡左,但明明我地本身已經好熟,但呢種又深一層嘅關係,又令我實實在在咁覺得,我地真係再熟左啲。

有時我會係到諗,如果我同Alice一齊,會點?一個好朋友變左情人,會係咩感覺?會唔會冇左激情?當然呢一切都只不過係FF。

過左兩個月,呀Jay仲係窮追芷蘭不捨,完全冇撤退嘅意思,Alice話,呢個男仔應該係認真,唔係未必會肯等咁耐。

就係因為佢呢一句說話,芷蘭就同左呀Jay一齊,佢whatsapp我話︰「多謝你呀愛情教練XD」我知道,呢個係一個中結話題嘅訊息,代表我呢個愛情教練嘅身份告一段落,亦唔再需要去搵芷蘭,我輕輕嘆息左一吓,呢種係放鬆定係失落嘅感覺,我已經唔係好分得清。

我約左Alice出黎飲酒,同佢講,芷蘭已經唔再需要我啦,我以後都唔洗日日再煩你,問呢樣又問個樣。Alice話︰「佢出左pool,你好似唔係幾開心喎。」我搖左搖頭,冇講野,到底係答佢,我並唔係唔開心,定係我其實唔開心?坦白講,或者兩樣都有啲。

Alice飲左淡酒,面上有少少紅,話︰「老土都要咁講,幸福係要自己爭取架。你自己唔肯追人,無理由要佢追番你轉頭掛。」

唉,其實佢講得好啱,但或者有啲野女仔係永遠都唔會明白,當你遇到一個你覺得好好嘅女仔,同佢相處得好開心個陣,你真係未必會去追求佢,你話我自卑又好,點都好,我淨係怕當我再踏前多一步嘅時候,佢原來只係當我係好朋友,十個暗戀九個苦,大概就係呢個原因。

呢晚本來靜靜地飲酒幾好,等我可以排解吓苦悶,偏偏發生左啲好似拍戲咁嘅事。

我同Alice飲飲下酒,忽然有對男女走埋黎,個男仔好大聲咁講︰「Hey!Alice!Long time no see!」係一個西裝友,拖住一個女仔。

Alice即刻好熱情咁企左起身打招呼︰「Hey Norman!」我心入面當堂沉左一下,Norman正正係佢個ex,唔通今晚有六國大封信睇?

Norman拖住身邊嘅女仔,話︰「呢個係我girlfriend Daisy。咦,呢位係……」睇黎我走唔甩,正想起身自我介紹一番個陣,Alice突然撓住左我隻手,話︰「呢個係我boyfriend呀歸。」仆街,唔係掛,有冇咁老土,又借我過橋。「哦。Nice to meet you!」Norman好熱情同我握左一握手,之後拖住條女去左遠邊嘅枱。

我正要發嬲之際,見到Alice呆望住遠處Norman佢地張枱,臉紅紅眼濕濕定左型咁款,好似想喊,個句「屌你咩又玩我」就冇講到出黎,反而話︰「夜啦,我地番去好冇。」佢點左點頭。

係街到行行下,Alice突然話︰「頭先咁做,Sorry。」「算啦,我明嘅。」估唔到可以咁短時間就撞番個ex,佢仲拖住條女,事情嘅發展真係好似拍戲咁,又或者現實就係因為發生咁多類似嘅事,先會拍出咁樣嘅戲。

我知道,Alice只不過好驚表現出自己move on唔到嘅一面,驚個ex覺得佢而家嘅生活冇咁好,於是一個情急就搵左我做替身男友,扮自己過得好好。

Alice雙眼微紅,同我講話佢見到Norman咁開心,唔知點解好心酸,覺得一路以黎自己對佢付出嘅愛好似係一件白痴嘅事,對方原來只不過係玩玩吓,自己根本就唔重要,因為就算冇左佢,Norman嘅生活都一樣可以咁好。

望住呢個一路以黎嘅好朋友咁樣,我好傷心,不自禁諗番起一路以黎我係佢身邊默默支持嘅事……

仲記得好多年我地中學嘅時候,佢第一次堕入愛河,暗戀左男班長,問我可唔可以幫佢比啲暗示個男班長,最後真係成功令到佢地一齊左……記得佢第一次同男班長分手、失戀,佢喊得好西利,我就係咁係佢身邊安慰佢、遞紙巾、送上熱朱古力……

又記得佢第二次拍拖、第三次拍拖……直到後黎,佢拍拖、分手已經唔再需要搵我。我就以為佢係幾咁堅強,點知佢只不過同當初無分別,都係個一個同男班長分左手之後,會傷心好耐嘅女仔,只係傷痛嘅情感無再放在係表面到比人睇。

我心有感觸咁話︰「中一下學期,第一次你同男班長拍拖,我好櫈你開心,雖然你未必會同佢天長地久,但我知道你地一定會有畢生難忘嘅回憶,雖然好細個,但個陣我就係咁樣諗。」

頓左一吓,我繼續講︰「第二次係中四暑假,你同學長呀偉突然一齊左,我都好開心,因為我知道,你嘅高中生活會有一個大哥哥好錫你、守護你,呢個係所有女生係中學都夢寐以求嘅事,你嘅生活會因為咁而變得精彩。」

所有回憶真係好似播片咁樣出現係我腦海,我吸左一口氣,先再繼續︰「但去到中六、大一、大二、大三,直至近排,我已經冇再為你拍拖、分手嘅事而高興或者傷心,甚至連你男朋友叫咩名我都唔係好記得,Jason?Ben?Jeff?我已經麻木左,因為我知道,個啲所謂嘅男朋友,根本唔會係你嘅真命天子。」

我笑左一笑︰「或者你會覺得,一次拖都未拍嘅人有咩資格去批評你,但係諗番轉頭,一個拍左六七次拖都分手收場嘅人,又係咪真係有資格……有資格去判斷自己未來嘅愛情路應該點樣行,可以保護到自己唔再受傷。」

我講完呢番說話嘆左一口氣,望住佢嘅側面,見到佢嘅眼淚已經流左出黎,我冇去安慰,我知道,我講中左佢嘅痛處,佢需要嘅正正就係一次流淚反省嘅機會。

流左一陣無聲淚,佢突然話︰「好耐以前嘅野,原來你仲記得咁清楚。」我笑左一笑︰「係呀,好耐啦,個陣我買熱朱比你都仲係用緊三個半咋,而家已經要六蚊。」

就係呢個時候,佢突然轉過頭黎凝望住我︰「呀歸,點解……點解你一路都對我咁好?」佢望住我個樣……係可憐?係渴望?係感動?我唔知點講,咁耐以黎都冇見過佢咁深情咁望住我,我個心不自禁怦怦咁跳,呢個表情,係咩意思?

佢突然拖住我隻手,同我講︰「呀歸,不如你做我男朋友?」我呆左,Alice又攬住左我,同我講︰「你係好怕我繼續受傷?好想見到我開心?」「係,不過……」「既然係,不如就等你黎保護我,由你帶比我快樂……」

佢攬得我好實,我知道佢係搵緊安全感,但係呢一刻,唔知點解,聽到佢咁講,我冇放手,反而低頭係佢額頭錫左一啖,呢一晚就咁同左Alice一齊。

我地拍拖同我想像中嘅真係好唔同,我送完佢番屋企,分別個陣,竟然冇依依不捨,亦冇回身望住對方嘅背影,更加冇同對方講「我愛你」之類嘅肉麻說話,真係就咁番左屋企就算,係因為太熟?係因為尷尬?呢一刻,我真係望唔透。

我番到屋企,循例whatsapp問Alice︰「點,安全到達屋企?」
佢好快就覆我︰「你都送到我番屋企樓下,仲點唔安全啊XD傻仔」
我笑左一笑,佢又有道理喎。「點知會唔會困lift呀你。」
「係呀,困lift仲覆到whatsapp架!」
「咁你呢個台真係勁,我即刻要去轉台。」
「你估舊時咩,為左send msg唔洗錢就轉台。」
我諗番起以前電話冇得上網嘅時候,會心微笑。
「好啦,夜啦,你早啲訓,唔好諗咁多。」

之後Alice send 左個心心嘅emoji比我就off左line,我呆左一呆,不禁又係到諗……自己係咪真係鍾意Alice?不過呢一刻,我冇一個好確切嘅答案,於是都send左個心心比佢先訓。

就係咁樣,我地之間開展左一段好奇怪嘅戀情,佢係我嘅初戀,但同時係我識左成十年嘅好朋友。我地會拖手行街,但好多情侶之間應該做嘅事我地都冇做到。

深情咁攬住對方,我地未試過。同對方講幾愛你,我地未試過。幫對方起一個親密嘅花名,我地未試過。睇戲餵對方食爆谷,我地未試過。食飯幫對方抹嘴,我地未試過。嘴對嘴深情咁錫一次,我地未試過。

雖然我地似乎冇一般情侶熱戀時候嘅激情,但坦白講,我同Alice相處得好舒服。

睇戲個陣,我唔洗問已經知道佢會想睇邊一部戲,又唔鍾意坐通道隔離嘅位。口渴個陣我唔洗問佢想飲咩,就買左佢最鍾意嘅橙汁。甚至有時食飯個陣佢去左廁所,番到黎,我已經幫佢點左最想食嘅野。行行下街,唔洗問,我會知道佢鍾意邊間鋪頭嘅衫,主動走入去同佢簡。

有次Alice笑住咁同我講︰「雖然咁多年,但真係唔知你咁留意我,連我鍾意飲咩牌子嘅橙汁都知道。」我都笑左笑︰「你啲口味咁獨特,點會唔記得呀?」

佢係我望女仔個陣,會用膊頭撞一撞我,跟住我地就會相顧而笑,佢完全冇呷醋。佢係我身邊望住我寫文,唔會笑我係高登仔,作故仔咁幼稚,反而會去遞一杯我鍾意飲嘅熱咖啡黎支持我。

但唔知點解,我地就係冇試過好深情咁嘴對嘴錫一次。好記得有一次,佢見我係電腦台面前做野咁認真,突然伸手去我肋骨個到吉左我一下,搞到我成個人彈左起身,砰一聲撞到盞枱頭燈。

我扮哂發嬲咁︰「大膽!我要報仇。」之後又伸手去整佢,同佢推推撞撞之間,我突然心血來潮,抱實左佢,我地怔怔咁四眼對望,唔知點解,我居然冇錫落去,反而放開左,之後繼續做野。要錫一個識左十年嘅朋友,真係唔係容易嘅事,好尷尬。

之後我地一路維持情侶加朋友嘅關係,就好似一對老情人,公公婆婆咁,冇咩親密嘅舉動,但一言一行之間流露住好多年相識得來嘅默契。

正當我覺得,人生咁樣過都唔錯嘅時候,突然發生左一件事,令到我地之間嘅感情出現裂縫,甚至令我去反思,到底我同Alice之間只係友誼定真係愛情。

係一個晚上,我再次收到芷蘭嘅whatsapp訊息,我望住芷蘭呢個名,一路以黎嘅回憶好似又再番番黎……

佢當初點樣以「我係一粒膠」嘅身份pm我……點樣訢說佢同男朋友嘅苦事……我地又點樣相約係麥當勞見面……我又點樣扮到自己係愛情專家……點樣晚晚教佢點做點做……最後我地又係點樣因為佢拍左拖而疏遠……

我同芷蘭一點一滴嘅相處,就好似細沙一樣,係漏斗入面慢慢、慢慢咁流落黎,再積聚係回憶之中……直到有一日,所有嘅沙都已經流走左,我以為芷蘭已經係我嘅心田之中慢慢淡出。

點知一個訊息,就將成個漏斗倒轉左,所有嘅沙粒都重新流入我嘅心入面。呢一刻,我先好清楚咁知道,自己,或者,仲未放得低佢。

原來芷蘭同我講,呀Jay拋棄左佢,佢同呀Jay自從一齊左之後,兩個人好甜蜜,好似糖痴豆咁,日日夜夜唔係一齊就傾電話、whatsapp,短短唔夠三個月,佢地發生左關係,點知發生完關係之後,呀Jay就變左,對芷蘭完全唔同哂,所有野都Hea覆,又冇關心過佢,根本就冇當佢係女朋友咁。

我問多兩句,先知發生關係個次,佢地並無做安全措施,我心入面不期然諗起「中出即飛」四個字,當初我叫芷蘭唔好咁快同佢一齊,點知呀Jay竭而不捨,為嘅根本就唔係咩感情或者想天長地久,純粹只不過心入面想挑戰下,想得到呢個女人。一齊左,搞完,已經冇左個種興趣。我好嬲好傷心,點解呢個世界咁多賤男?

講真,我唔知點樣可以安慰到芷蘭,或者咁講,連我自己都好傷心,甚至好愧疚。當初,正正係我拍哂心口咁同芷蘭講,呢個男仔冇問題,芷蘭先會同佢一齊。而家先知道,呢個男仔係咁好戲。

我同芷蘭whatsapp左一陣,佢突然send左個訊息黎︰「我想自殺。」我當堂嚇左一大跳,唔係咁大鑊掛?我即刻問佢住邊,衝左去佢屋企搵佢,叫佢唔好咁激動住。

佢開門比我嘅一刻,我呆左,我見到嘅唔再係當初個一個笑得好燦爛嘅女仔,唔再係個一個好pure好true嘅女仔,芷蘭雙眼已經紅透,披頭散髮,面色憔悴,原本靈動活潑嘅眼腈……因為兩個又朣又大嘅黑眼圈而變得無神。

我入到佢屋企,個心震左一震,因為我見到枱上面擺住把界刀,我默默咁拎起把界刀,將佢放番係櫃桶入面。地上面有一堆相,係佢同呀Jay呢幾個月以黎嘅合照,入面嘅女仔係幾咁陽光氣息,係幾咁開心,我個心,不自覺咁,那住那住……

芷蘭呆呆咁望住我︰「你唔係話佢係個好男仔黎咩?點解佢要咁對我?」我默然無語,只係可以講一句對唔住。芷蘭流下眼淚又問我︰「你唔係話問下佢對將來點睇,就可以知道佢為人係點咩?」我再度默然,低頭再講左句對唔住。

我知道佢咁問並唔係想質問我啲咩,唔係想怪我啲咩,只係好似想問個天,點解自己咁不幸一樣,但個天係唔會答佢,所以佢問我。可惜呢一刻,我同個天一樣,比唔到答案佢,我可以做嘅只係講Sorry。

我走上前輕輕咁攬住左佢,雖然唔知道可以講咩,但我想佢可以感受到我嘅溫暖,即使只係一陣都好,都要等佢知道,呢個世界仲有好多人,好關心佢,做傻事係解決唔到任何問題。

呢個時候,芷蘭居然一啖錫左埋黎,我驚左一驚,即刻同佢講︰「我……我有女朋友架啦。」點知佢完全冇理到,好似要作賤自己咁,成個身挨埋黎,開始除自己啲衫同摸我。

就係個一次,我最後把持唔住,同芷蘭發生左關係。我知道我係一個仆街,唔單止瞞住Alice上左芷蘭屋企,仲要同佢發生肉體關係。完事嘅一刻,我聖人mode上身,係到諗自己跟住應該點做。

同Alice坦白?我好知道如果我咁做,唔單止令佢傷心,仲可能呢一世連朋友都做唔番。當今日咩都冇發生過?呢個可能係最好嘅辦法,但……但我係咪真係忍心瞞住Alice?咁芷蘭又點算?

芷蘭係張床到攬住我,問我係到諗緊咩。我搖左搖頭。佢望住我︰「你擔心女朋友?」「我今次做得好錯……」「唔關你事,錯嘅係我,不過我唔介意,因為呢個世界對我好嘅男仔淨係得你一個。」

我離開芷蘭屋企嘅一刻心入面係到諗,同Alice坦白嘅後果我承受唔到,唯一暫時可以做嘅就係咩都唔做,或者我跟本唔知該應該做啲咩。

我淨知道自己對唔住左Alice,所以我決定加倍咁對佢好,接佢放工放學,同佢講我平時唔會講嘅情話,係到唔舒服嘅時候買熱飲比佢……

但係當我對佢好左嘅時候,Alice又對我更好,我地之間嘅關係竟然開始變得愈黎愈接近普通情侶,我地每晚都會同對方講自己有幾咁愛你、互相餵對方食野、稱讚大家嘅打扮……

甚至有一次,我記得好清楚,佢係我耳邊細細聲咁講︰「劉歸信……」之後我一轉過面去,就同Alice近距離對望,跟住獻出左我地第一次嘅深情一吻。Alice拖住我隻手,話佢好耐未試過咁幸福嘅感覺。

但我知道,呢種幸福嘅感覺,只係我為左補償Alice而故意營造出黎,係呢兩個月入面,我心入面最記掛住嘅一個人,始終都係芷蘭,只係好可惜,自從我地發生左關係之後,佢冇再搵番我,直覺話比我聽,經過個一次之後,佢諗清楚左,唔想再傷害我同Alice之間嘅感情,所以佢選擇左自己離開。

時間過得好快,唔經唔覺,已經大學畢業,出埋黎做野。我同Alice一齊嘅日子正式踏入第五個年頭,我地之間經歷左好多好多嘅事,一齊搵工、一齊生活、屋企人有事個陣半步不離咁陪伴住對方、送上小禮物、一齊去歐洲旅行……

我同Alice已經成為左一對完全融入對方生活嘅情侶,但有時夜深人靜,當我訓唔著嘅時候,我會望住Alice熟睡嘅面孔,感到一陣心酸,係覺得自己好賤,Alice好可憐。

因為我會不自禁咁番起自己好多年前背叛嘅事,甚至覺得自己對Alice一路以黎嘅情感都只不過係感情、係為左補償,而唔係愛情,心靈深處愛嘅始終都係芷蘭,但係五年以黎,Alice仲係懵然不知,以為我最愛嘅就係佢。

不過,我已經決定左,呢一世都唔會分手搵番芷蘭,亦唔會對Alice坦白,因為如果忠於愛情會令到伴侶受傷嘅話,我寧願選擇忠於伴侶,將真正愛情嘅感覺永遠永遠埋葬係心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