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話聖誕節係分手嘅日子，我本來都唔係好信，點知女朋友呀May今日中午佢打電話黎同我講︰「呀歸，我地分手啦。」我呆左一呆，佢講笑啫吓嘛？今日係聖誕節，做咩要當愚人節咁玩？
我睇過唔少fb page嘅曬命愛情post，記得好多女仔都係咁試佢地男朋友，之後男仔如果真係話分手就仆街，但如果打死都唔信唔分，最後就會發現原來呢個只係測試。
於是我即刻懶係情深款款咁同佢講話︰「傻豬黎嘅，你以為我會信咩？我一早book好餐廳，今晚有個驚喜要比你！」
可惜，傻豬嘅原來係我，佢好冷漠咁話唔想再同一個咁幼稚嘅男仔一齊，所有野都已經完結，冇得我唔分。收左線……我望住手上嘅電話，個腦空左，點解？點解要分手？我想搵佢，但佢好似預知未來咁好快block左我。
我撫摸住電話上面嘅紫色電話繩，係前排呀May係我生日個陣送嘅，我個心好痛，好似有支針吉左入去咁，抽緊我嘅血，抽緊我嘅靈魂。突然之間諗起損友Jason講過一句︰「呢條電話繩我係砵蘭街好似見過喎，廿蚊有條，呀May都冇當你係佢條仔，好飛左佢啦。」
我個陣梗係覺得佢講笑，但而家個心不自禁咁離左一離，月會圓，人會變，我雖然覺得呀May一直係一個好女仔，但而家佢話分手就分手，一啲都唔傷心，唔通佢真係變左，已經唔再在乎我？呢條電話繩亦只係求鳩其係街到用廿蚊執番黎？
突然諗番起，近排佢對我好冷淡，只係我一個對佢好，乜都為佢著想，實際啲咁諗，近排連最親密嘅事佢都唔肯同我做，我腦海一片空白。
呢一刻，我決定要去砵蘭街，搵個條電話繩出黎，如果搵唔到，就代表Jason講錯左，如果搵到，即係佢的確一早由幾個月前已經唔在乎我了。我知我咁做好白痴好傻，但我想證明，證明Jason講錯。
去到砵蘭街，街上情侶一對對，似乎連紅綠燈上面嘅公仔都係一對情侶，我唔敢再諗，拿拿臨拎住條紫色電話繩周圍搵有冇相同嘅商品。過左半個鐘，搵唔到！我心入面定左一定，冇事嘅！
可惜當過左五分鐘之後，我企係一個檔口前面，呆左，係無數手機殼同電話繩之中，我見到一條同我手上一模一樣嘅電話繩，我指住個條電話繩，手都震埋，問老細幾錢。「廿蚊！」我好似被雷劈中左咁，隻手指唔識落番黎，定左係到指住條電話繩。
原來……原來Jason冇講錯……呀May由幾個月前開始已經唔在乎我。「唔買就走開啦，唔洗做生意咩。」老細好殘忍咁趕走左我。
比著平時見老細咁串，我一定企定定係佢檔口玩多陣，但依一刻，我再無力同佢嘈，靜靜地咁行開左。
我係街嘅中心，隨住人流向左向右，漫無目的，呢一刻，我唔知自己仲可以去邊，仲可以諗到啲咩理由去掩飾我心入面嘅傷痛，望住個天漸漸由日頭變做黃昏，黑夜開始降臨。
直到電話響起，我先番番黎現實世界，原來係廳餐員工打電話比我，同我講一切已經準備好，可以去了。我強忍淚水，講左兩聲唔該就收左線。我冇勇氣面對現實，唔敢同佢講，我同呀May已經分左手，已經唔再需要啲咩驚喜了。
我收拾一吓心情，唔知點解個心突然有種自暴自棄嘅情緒出左黎，係到諗，呀May放棄我，我嘅世界就只係得番傷痛，不如今晚自己孤身一個走入去高級餐廳一路食二人餐，一路唱相戀情歌，睇吓會有幾痛，會唔會痛死。
我衫都唔換，一身polo shirt加牛仔長褲，就咁搭左車去銅鑼灣一間高級餐廳。「訂左枱，方歸銘。」「係嘅先生，等我睇睇先……你係訂左二人枱同嘅，嗯，唔知你齊人未？」「已經齊。」
佢一臉愕然，我已經走入去一早訂好嘅窗口座位到坐低。呀May話過鍾意睇燈飾，呢個位置正正可以望到街上嘅燈飾，好靚，花紅柳綠，可惜只有我一個獨自欣賞。
有個員工拎左西洋燭同紅酒出黎放係我枱面，對我笑左一笑，話︰「準備好隨時拍得架啦。」我拜託左佢地錄低我陣間會比呀May嘅驚喜，可惜已經用唔著。
支酒已經早一陣開左透氣，我斟左半杯黎飲，叫佢可以上牛排。佢拎出兩塊心形牛排同一紮玫瑰花，火紅色嘅玫瑰代表，熱情不冷，係愛情嘅象徵，可惜亦都無機會親手送比呀May。
我個心酸左一酸，打個手勢，叫員工拎埋支吉他出黎。佢好奇怪咁望住我，我知佢諗緊咩，點解女朋友未到拎哂啲驚喜出黎？但佢唔知道，呀May根本唔會出現。
我拎住結他，輕輕咁彈出音樂，彈出旋律，餐廳啲人開始望住我，我聽到有個女仔笑住咁話︰「你睇吓人地幾浪漫，彈結他啊！你有冇比過呢啲驚喜我啊衰人。」個男仔話︰「睇定啲先，得佢一丁友，會唔會係駐場歌手咋……」
我開始輕輕唱出練習左好耐嘅情歌︰
「看，看著你的臉，躺在我枕邊，是你令時光蔓延……
不許你註定一人，永遠共你去抱緊……
不作陌生人，只做你情人，不枉此生……」
我再忍唔住，眼淚開始流下，聲音開始不成調，諗到以後只能同呀May做一對陌生人，不禁愈唱愈悲情。
唱吓唱唔知點解，悲傷嘅感覺漸漸控制我左嘅大腦，手上彈住「不許你註定一人」嘅旋律，但口中唱住嘅開始變左「原來她不夠愛我」︰
「原來她不夠愛我，原來我坐後備座……
原來相愛並非講求，付出過有幾多……」
哽咽嘅聲音令全餐廳嘅人都呆左，望住我，但我冇理佢地，我知道呢一刻，我需要發洩情感，如果唔係我會傷痛至死。
唱到一半，經理見到似乎有啲唔對路，先出黎制止左我，話聖誕節不如唔好唱咁悲情嘅歌。聖誕節？聖誕節？對我黎講，以後嘅聖誕節我都只會記得，呢一日係呀May同我分手嘅日子。
唔知大家有冇試過做完一樣野好後悔，第二日朝早，我已經好後悔自己尋晚係餐廳發癲，因為我比人錄低左，條片放埋上網，除左一眾CM話我唱得難聽同on9之外，我啲FD亦都係咁問我咩事，inbox，whatsapp……有啲醒目好似Jason咁，已經知道咩事，直接勸我唔好咁傷心，仲叫我搵日一齊去劈酒，介紹啲女比我識。
更重要係本來block左我嘅呀May 竟然whatsapp番我，問我發咩神經，普通分下手洗唔洗搞到咁，仲令到好多朋友煩緊佢問佢咩事。
我苦笑左一吓，普通分吓手？普通分吓手？原來我痛得死來活去所為左嘅野，對佢黎講都只不過係一件好普通嘅事，訓係床上面睇住部電話，我發現自己從來都唔知道，原來呀May講野可以咁絕情。
我問佢，到底點解要分手，我做錯左啲咩。「你太幼稚，我開始頂唔順，再落去都唔會有結果，不如早啲分手滅少痛苦。」我望住佢嘅回覆，唔知點回應佢。
「點幼稚法？」「咁大個人成日係屋企睇動畫，都算，仲要係個Group到同fd討論咩路飛啊，四皇呀，又咩唔知邊個超人可以一拳打爆宇宙。放假又成日群番班中同打波。你知唔知，我識好多同你同年嘅男仔已經講緊將來番咩工，要考咩牌，要入邊間Bank做，有啲仲考埋車牌等買車，你又計劃過啲咩？」
佢好似好多怨氣，連續咁send訊息黎︰「你日日番學頭髮都唔梳吓，求其一件頹T加波鞋就去上堂，你唔覺得醜咩？近排好多人日日著裇衫西褲番學，落堂準備去interview，你又有冇諗過Grad左點呀？」
我沉默左，唯一佢講錯嘅係其實我都有send吓cv出去，不過全部冇聲氣，冇interview，我並唔係咩都冇做，不過佢某程度上都講得無錯，我仲抱住到時先算嘅心態，的確冇其他人咁aggressive，但估唔到呢樣成為左分手嘅理由。
我無應佢，因為我唔知點應佢，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女朋友係完美嘅，就算唔完美，都唔會覺得女朋友係一個勢利同現實嘅人，愛應該係可以超越金錢、身份、地位呢啲俗物。呢一刻，我好想搵藉口比自己，同自己講，呀May並唔係一個咁現實嘅女仔，但係佢講得好直接，我個腦一片空白，放低左手機。
呢兩日我一起身，就訓係床到，眼光光咁望住個天花板，唔想起身，好攰，個心好攰。係床上面，我唯一可以做嘅就只係拎起部電話，睇番我同呀May以前嘅訊息……
呀May佢嗲我。
「歸哥。」
「做咩呀。」
「好愛你:3」
「你唔係又睇中啲咩掛……」
「有呀XD」
「你講啦……」
「睇中你;3」
我地嘈交。
「雖然我地係男女朋友，但我覺得今日你咁做好唔respect我 ……
……
……
我唔想咁快咁樣……
……
……
你應該要問準左我先……
……
……」
「男朋友摸吓胸都唔得？」
「先拍得兩個月，拖手錫錫仲唔夠？你有冇respect過我？乜你同我一齊，同我出街，淨係為左呢啲野？」
呀May佢笑我。
「你今日件衫好77777XD」
「咁我靚仔撘救嘛，個天係公平嘅。」
「個天就真係對我唔公平啦>.<比左個咁嘅男仔我。」
呀May同屋企人嘈交。
「痴線架，我老豆又發癲話我做咩買咁多護膚品。男人真係腦生草。」
「咁佢自己唔用，所以唔知啫。」
「食屎啦，佢自己拎錢去賭馬，我同媽咪都冇話過佢啦。」
呀May考試成績唔過三。
「唉cg跌到得2.94，死啦。」
「差少少，大把時間追，唔怕！」
「我驚第日搵唔到工。」
「搵唔到咪我養你囉，我要你笑番。」
「歸哥，你cg好似得2.6咋喎。」
「咁呢個世界唔係淨係睇gpa嘅。」
「仲睇咩？」
「仲睇樣！」
「咁你要自求多福XD」
一路以黎回憶係我腦海中穿插，佢嘅笑容，佢嘅身影，充實左我嘅人生，點解，點解呢一刻，一切都已經唔存在？我係咁求個天，可唔可以當今次只係一場夢，我一醒番，可唔可以再次擁抱呀May，感受佢嘅愛。
我眼淚係塊臉到流，我無去抹走佢，因為就算抹完，下一滴眼淚好快又會再流出黎，我不如由得佢係我塊臉到自己慢慢流走。
有人話失戀再聽情歌係自虐，根本係on9嘅行為。但呢啲人，根本唔明白愛情，唔明白失戀除左痛苦之外，仲有細味，仲有回憶，仲有不舍，仲有悔恨。歌詞帶比我共鳴，令我可以諗番起一路以黎嘅往事，由相識直到戀上，先發覺原來每一刻都係咁動人……
「停頓時，在你笑開的眼眉，望穿秋水之美……」
記得第一次係common fd聚會見到你，已經覺得你好靚，於是主動同你打招呼。
「你好呀，我叫方歸銘。」
「我叫呀May。」
記得第一次係學校約你。
「一齊去cym食個Tea？」
「我驚肥喎。」
「唔怕啦，都已經肥左……」
「……」
記得我同你表白個陣鬧出過嘅笑話。
「呀May，我……我鍾意你，可唔可以做我男朋友？」
「咩話？」
「啊！應該係可唔可以比我，做你嘅男朋友！」
記得第一次我整芒果布丁比你食。
記得有次我病左，你冒著大雨，買野食上黎屋企照顧我。
記得有次去台灣旅行，我地付出自己嘅第一次。
記得你考試成績差唔開心，我陪你食左三杯雪糕。
記得你因為比人話肥，我陪你一齊跑步。
記得……記得……一切都係咁清晰係我眼前，好似只係尋日嘅事。
有一樣野講得好啱，真係好自虐，愈多咁嘅畫面流過，愈令我沉醉係過往嘅回憶當中，但沉醉醒來嘅一刻，要面對現實個種嘅痛，真係好難承受。
呢幾日我冇番學，就係咁樣沉醉係自己嘅世界。點知Jason有日突然走上我屋企。佢鬧我做咩唔番學，做咩要頽廢，做咩失戀就好似冇左個世界咁，朋友呢？家人呢？點對得住佢地？個一日，係我人生唯一一次係男人嘅膊頭上面喊，佢講得好啱，但係我真係冇辦法move on，冇辦法唔諗呀May。
喊完一輪，我情緒冷靜番少少，Jason突然同我講咁樣落去唔得，今晚要同我去Bar飲酒，介紹女仔比我識，因為呢一個夜晚，我嘅人生就改變左。
去到一間Bar，有兩個女仔黎左，一個係Jason女朋友Abe，另一個係佢女朋友嘅朋友，叫Tracy。Jason同我打左個眼色，我知佢咩意思，本來以為淨係黎飲野，一醉解千愁，估唔到佢真係要介紹女仔比我識。
Tracy冇咩特別，都係女仔一個，或者咁講，而家咩女仔係我眼中都只不過係一具白骨，傷痛未散，又點會對女仔有興趣。
Jason提議猜枚，輸左飲一啖酒，係好基本嘅玩法。Tracy唔係好識玩，連輸幾次，Jason使個眼色叫我幫Tracy頂酒，襯機博好感，我搖左搖頭，無理佢，心入面仲諗著嘅係呀May話我幼稚嘅事。
猜完枚，Abe同Tracy自己傾密計，Jason坐近我隔離，問我做咩成晚好似咁灰咁，係咪覺得Tracy唔正。我話唔係，之後將呀May話我幼稚嘅訊息比左佢睇。
我問︰「我唔明白，點解咁都可以係一個分手理由。」Jason佢拍過幾次拖，算係有點經驗，佢沉默左一陣，講左一番令我反思左好耐嘅說話。
佢話一個女人要吸引異性好簡單，只要靚女就得，性格再西，身份再低，都會大把男人肯要，呢個就係傳統男權社會嘅特色，男人襯唔襯得起一個女仔唔係睇樣，係睇成就，女人襯唔襯得起一個男人係睇樣貌，所以先咁多人會講︰「有錢可以搵到靚老婆。」呢個亦係世界嘅本質。
男人唔同，如果要吸引到一個女性，靚唔靚仔有時係冇咩用，反而身份同地位好緊要，因為呢啲野會加強一個男人嘅魅力，令男人變得深不可測，更有神秘感，令女人為之著迷，有個咁champ嘅男朋友係亦可以令佢地係朋友面前有face。
簡單咁講，比著有一個吳彥祖咁靚仔嘅男人，但係只不過係個地盤佬，日日番工放工，生活乏味，同另一個冇咁靚仔，但著西裝，日日出入中環同大人物食飯傾計，討論大市上落嘅人相比，一般女仔都只係會選擇後者，因為後者有魅力同神秘感，亦可以好現實咁講，靚仔唔可以當飯食。
而我方歸銘，前者同後者都唔係，呀May會飛我Jason話係一早估到嘅事。佢個樣好認真，並唔係事後諸葛亮，係真係睇得出呀May會同我分手，因為佢樣貌唔錯，有本錢搵到一個更有物質條件嘅男人。當局者迷，佢睇呀May竟然仲準過我。
佢又話，我出街又唔肯好好扮，買衫冇taste，求其一件就著上身，一睇就知唔似係成功人士，容易令女仔冇feel。
最重要一點係我太易係女朋友面前表現哂全部嘅自己出黎，佢拎起我部電話，指住個mon話︰「你睇吓，仲有個nds模擬器係到玩寵物小精靈，小學生咩，就算要玩都唔好比人知，唔通我電腦玩緊白金版、養緊啟暴龍又要同你講咩？」
過左呢晚，佢整左張清單比我，叫我照住去做，話可以令女仔逃唔開你手掌心，係呢一刻，唔知點解，我好想試一次，係想呀May番黎我身邊？定係想佢後悔？我唔知，淨係知道今次我要改造自己，唔想做呀May口中所講個一個方歸銘，結果係點已經唔重要。
大學得五件事，呢張溝女清單居然有成七件。
第一件係去剪個all-back頭，因為露額可以增加一個人嘅自信，甚至令人覺得呢條友有自信。我去左Jason介紹嘅髮型屋，剪左成兩舊水……好似真係有啲用，唔知點解，本來留住少少髮陰嘅我，係涼風吹過額頭個陣，有一種平日冇感受過嘅精神。
第二係買衫，掉哂所有唔好睇嘅衫，買較稱身嘅衫褲，想買平嘅就A&X之類，千其唔可以亂咁係街邊檔見平見靚就買衫，因為只要唔稱身，再靚嘅衫都唔會顯得好睇，相反只要稱身，純色衫都可以好型。
然後就要買對新鞋，唔可以成日著住剔字牌同艾迪達，個啲係打波或者簡約輕便裝先著，日日著可能會被人睇唔起。於是我去左Tim記買左對厚底啡色鞋，簡約裝或者西裝都襯到。
第四係買隻錶，平貴都冇所謂，但要好睇，唔要幼稚動漫錶同運動電子表，我於是去Cas買左隻平平地嘅銀錶。戴上手嘅一刻，似乎又感覺到有點唔同，望住塊鏡，唔知點解，好似感到有啲野束縛自己，以前個股跳脫嘅味道少咁幾分。
我第一次好認真咁諗一個問題，打扮照道理唔會改變一個人嘅內心，但點解咁重要？我冇答案，淨係知道自己已經漸漸咁改變緊，至少係外型上係。
第五件事開始唔再關外型事，係行為同埋魅力嘅提升。
首先，要識控制情緒，唔可以大癲大肺或者拍哂枱咁笑，就算真係好笑都要保持形像，最好係笑得黎帶點苦笑，或者帶點無奈，加埋少少搖頭嘅動作，含蓄少少，咁樣就算係笑都可以笑得高人一等。
但唔係叫你成碌木咁，冰冷得黎要帶熱情，沉默得黎又唔可以咁沉默，總之談吐要得體。Jason話如果覺得難可以講少兩句都好過表現出一個低B幼稚嘅自己。最好係可以扮下成熟，係女仔迷惘個陣比吓意見，簡單一兩句已經可以好charm。
之後，就係好重要嘅事——個人興趣，即係自己嘅私生活要夠精彩，唔乏味。因為大家都係同學，都要番學，對他人唯一會比較好奇嘅會係人地嘅私生活，而唔係學術生活。Jason話我近排練過吓吉他，可以繼續發展，因為音樂才華可以大幅度提升個人魅力。
而運動方面都算係一種，不過如果你只係普通落街打吓波踢吓波嘅話，可以慳番唔洗講比個女仔聽，除非你係打校隊，係體育館比賽個隻。因為係女仔嘅心目中，一般落街打波嘅人同佢地平日行路經過見到嘅街場嘅呀叔同廢青係無咩分別，周街都可以睇到，無特別，半點幻想嘅空間都唔會有。
係體育館打比賽就唔同，雙方英俊嘅球員為左計分牌上嘅比數互相努力，揮霍青春嘅汗水，無數少男少女到場打氣，感覺極度唯美。
而總之咩興趣都好，一定唔可以係追動漫，因為呢樣野本身無問題，但已經比好多唔睇動漫嘅人標籤左係毒撚行為。
運動方面我無咩天份，所以唔再跟中同打波，亦del左電話嘅睇動漫app，專心學吉他，我特登搵左個吉他老師，每逢星期六係佢Band房學野。
第七件就係為將來打算，就算係扮，都要比人見到你係一個會計劃將來嘅人，因為成熟嘅男人比人感覺魅力大增，唔掉兒郎當。Jason話我讀商科，可以求其去考吓牌，扮吓pro都好，一係就考個車牌。於是我去左考車牌。
最後一樣就係要擴展自己嘅network，唔可以沉悶係一個自我嘅世界到。
做到呢八樣，一般女仔都逃唔出你掌心，Jason係咁講。
過左個晚之後，Jason開左個Whatsapp四人飲酒團，有我，Jason，Abe同Tracy四個，睇黎佢真係好想撮合我地。開個Group，連抄牌嘅動作都可以慳番。
過左一排，有晚我地四個又去左中環飲酒，Tracy同我講話我好似有啲唔同左，我呆左一呆，不禁都有啲開心，畢竟做完一大輪野改變外型後，真係有人睇得出。
比著以前嘅我，一定即刻答佢︰「係咪靚仔左？」或者︰「無唔同呀，不嬲都咁有型。」之類嘅說話，但我記得溝女清單寫住︰「談吐不能跳脫，要成熟。」於是我只係笑左一笑，話︰「係咩，有咩唔同？」「唔知呀，感覺唔同左。」
比著以前嘅我，呢個時候又會講︰「你唔係鍾意我掛？」而家我只會講︰「咁唔同時候對人嘅感覺都會唔同嘅，可能你今日特別心情好，連帶我都順眼左。」懶係有深意同謙虛咁，不過呢啲野同講大話一樣，講得多就會習慣。
飲飲吓，收到中同Whatsapp，話聽晚打波。我忽爾諗起呀May個句︰「放假又成日群番班中同打波。」我個心痛左一痛，就覆佢地話唔得閒，下次先。
之後幾個星期，我參加左好多學會活動，同啲現莊嘅講法，美其名就話自己對天文或者對行山好有興，但其實只係想識吓人，同搞到自己好似好忙咁。
有次同個朋友一齊係campus行緊，連續撞到幾個唔同學會嘅人，隔離個朋友同我講，話估唔到我原來識得咁多人，但佢唔知，實際上個啲只係一班hi bye fd，真係得個識字，根本連朋友都談唔上。
我冇再追動漫，冇再玩啲人地覺得低b啲遊戲，例如轉珠，Pokemon之類。手機多左幾個app，一個用黎睇新聞，一個用黎睇股市，一個用黎睇書。仲Bookmark左幾個睇車睇錶睇樓價嘅網頁。學Jason話，有啲野，唔買都可以睇吓，唔打得都嚇得。
有次上堂有個唔識嘅女同學忽然問我係咪諗著買車，係咁用手機睇車，我答佢︰「我呢啲窮學生，靚車要第日先買到啦，而家唯有止住渴先。」之後佢仲主動問我電話，之後傾左一排，但我對佢冇咩興趣，都只係做個朋友。
又過左一個月，對自己嘅改變，我已經開始習慣，無非都係要去掩飾內心真正嘅自己，古時孔子要人規行矩步，著重禮法，其實都係同一個道理。
就咁過左一段日子，有一日上上吓佛學堂，坐我隔離個女仔突然臉紅紅眼濕濕咁，情緒有點唔對路，好傷心好似想喊咁，我見佢咁樣，就遞左張紙巾比佢，以前嘅我可能會加句︰「再喊被professor聽到嘅話，小心捉你出去演講呀。」但而家嘅我只係默默咁送出紙巾，多餘懶係幽默嘅說話唔會再係我把口到講出黎。
成堂大家都冇講野，我淨係feel到佢仲好傷心。落左堂，見佢離開，呢一刻，我定左一定，唔知點解竟然追左上去，問佢頭先做咩咁傷心。
點解我會咁做？想溝佢？我自己都唔知，淨係知道見到佢喊，就諗番起自己分手嘅事，個種傷痛，個種曾經刻骨銘心經歷過嘅苦澀，我好明白。
我地係學校花園坐低傾左一陣，佢叫莫芷婷，原來真係啱啱比男朋友飛左，頭先個男仔仲send左個好絕情嘅訊息比佢。
係個一刻，我有一種同病相憐嘅感覺。我同佢講，呢個世界，有邊個未分過手？有邊個未失過戀？活得比以前好就係最好走出傷痛嘅辦法。
佢望住我︰「得咩？」我個心好痛，佢個眼神……真係好似以前我比呀May飛個陣一樣，好弱小，好迷茫。「得，一定得。」到底係同緊莫芷婷講，定係同緊我自己講？係呢一刻，我唔知道。
我同莫芷婷就係咁成為左好朋友，呢一日開始，我地成日傾計，Whatsapp，係學校一齊溫書，一齊食下午茶，不知不覺間成為左好好嘅朋友。
好奇怪，Jason比我張清單入面，所教嘅野，點樣含蓄咁笑，點樣比人見到自己最好嘅一樣，掩飾低B童真嘅一面，所有嘅野，我居然冇係莫芷婷面前做出黎。
我唔點係咩原因，可能係佢對人真係太真誠，每當我想含蓄微笑個陣，見到佢自己傻笑嘅樣，我不禁開懷大笑。每當我想忍住唔講白痴野個陣，莫芷婷個白痴樣就會令我不自覺得樣講左出黎，然後再睇住佢係我面前傻笑。
我放低左呀May？我係咪鍾意左莫芷婷？係我未搞清楚自己個心個陣，莫芷婷已經好快咁離開左我嘅世界。
有次莫芷婷同我講，佢男朋友Leo近排搵番佢。我個心即時沉左一沉，搵番佢，咩意思？我控制主自己嘅表情，平平淡淡咁問︰「佢想同番你一齊？」「佢話好後悔一時意氣講左分手，仲係好愛我……嗯，呀歸，你覺得我應唔應該同番佢一齊？定……」
我唔知個男仔係咩人，但一時意氣？一時意氣就可以傷害人？但望住芷婷個樣，我見到不捨，見到關心，見到愛情，我個心震左一震，佢仲係好鍾意Leo！
我問自己，如果呀May同我講左分手，之後話一時意氣，想再一齊番，我會點？我知道，我一定會答應。咁芷婷嘅處境其實都係一樣，我只不過係佢生命中一個過客，佢同番以前男朋友一齊，先會得到真正嘅幸福。
我同佢講，叫佢好好珍惜呢段失而復得嘅感情，我親口將佢勸出左自己嘅世界，我回復番個一個虛偽嘅自己，甚至連Jason都話我轉變左好多，言行舉止成熟左好多。亦都因為咁樣，有唔少女仔主動同我傾計，甚至有暗示過鍾意我，好似Tracy咁，但我無理會過。
我知道咁樣落去，我可能唔會再搵到女朋友，唔會結到婚，不過好坦白，我已經唔想再去愛一個人。呢個虛假嘅自己，我扮演得好舒服。
我本來以為最後一年係大學嘅生活就咁樣會過去，直到有一日，呀May佢突然whatsapp我，話想見一見面，於是約左去飲野。個一刻，我並唔知道，呢晚係我見佢嘅最後一面，係我人生之中最大嘅遺憾。
我望到短訊個時覺得好奇怪，大家已經冇見咁耐，一切都應該淡啦，點解會突然想見我？唔知大家有冇試過同樣嘅經歷，一個自己曾經一齊過或者愛過嘅人約番自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未必話係你想舊情復熾，但總係會有半點嘅期待，期待見番呢個自己曾經好接近，但後來疏遠左嘅人。
Gel好頭，一身causal wear，戴上手錶，撘車去到酒吧。我見到呀May已經坐左係到，於是行埋去同佢打招呼。
佢……仲同我心目中所記得嘅一樣，好靚……我諗到呢到，不自禁咁驚左一驚，我點解要諗呢啲野？我又唔係仲鍾意佢，我摒棄所有雜念，將注意力放番係對話上面。
呀May忽然話︰「呀歸，你……你感覺唔同左。」我知佢講緊咩，但都只係好淡然咁回應︰「每個人都會改變嘅。」佢又話︰「嗯。你仲有冇掛著我？」
我呆左一呆，佢咁問係咩意思？我個心怦怦咁跳，好想講，其實我有，每當夜深人靜，我走係大學街，訓係床上對住天花，或者望出窗口個陣，我都會回憶起我地之間嘅一切，細味、不捨，直到天光新嘅一日，我先戴番上虛假嘅面具去生活，同自己講，我生活得好好。
但我知道嘅係，我唔可以再犯賤落去，主動放棄感情嘅係佢，而且我已經習慣左而家嘅自己，雖然冇話好快樂，但至少，唔會痛苦。於是又笑左一笑︰「咁耐嘅事仲提黎做咩呀？係呢，你搵工搵成點？」好自然咁叉開呢個敏感話題。
點知佢答我，佢冇搵工，已經打算會飛去外國讀Phd，最後會係個邊做野，可能唔會再番黎香港。我個心頓時好似結左冰一樣，腦海中不斷重覆住一句說話︰「唔會再番黎……唔會再番黎……」
我好生硬咁話︰「咁，咁咪幾好。」我嘅聲音已經有半分哽咽，我驚再講多一句，我會忍唔住喊出來，求佢唔好走。「我……我覺得你第日都會好好。」佢咁答我。
過左呢一晚，我冇再見到佢，時間慢慢咁過，呀May同莫芷婷兩個女仔都漸漸咁係我生命中消失。但有時，故事就係咁巧合……
話說有次我去一間銀行到interview，除左我之外，仲有幾個candidate，有一個竟然係我認識嘅人，呢個係莫芷婷嘅男友Leo，芷婷比過Leo嘅相我睇，我記得佢個樣，但Leo就唔識我。
本來都冇乜野，但係in完之後去地鐵站撘車個陣，唔覺意係街聽到Leo講電話，話咩條女我食左啦，幾大波，幾好手感。我當堂個心沉左一沉，因為好坦白咁講，莫芷婷……佢係唔大波的。
點解我知？我冇同芷婷發生過關係，但目測佢應該A左右，頂盡得B，點都未去到大波掛？何況Leo係用「條女」去稱呼，聽語氣，我相信係第二個女仔黎。
我好猶豫，到底應唔應該將呢件事講比芷婷知？我好怕，好怕芷婷會再次崩潰，我唔想再見到佢個個傷心絕望嘅表情。但係作為朋友，為左佢好，點都唔可以由得Leo咁樣落去，於是我約左芷婷出黎同佢坦白自己見到嘅一切。
出到黎，佢個樣一臉平常，咩都唔知咁，唔知點解我有啲心痛，佢真係一個好無辜嘅女仔，如果突然揭Leo嘅真面目，真係唔知佢會比咩反應。
「芷婷，我有啲野想同你講，不過你應承我，唔好咁激動住。」「吓？做咩啊？」佢一面好奇，愈係咁，我個心愈不安。
「尋日，我去interview撞到Leo，唔覺意係街到聽到佢講電話，跟住……」我將事情如實告之，我唔想比人誤會我破壞人地關係，所以只係將聽到嘅野一字不改咁覆述，完全唔加個人意見。
點知佢聽完之後面色一變，就拎起手袋走左出餐廳，我當時嚇左一跳，好驚佢要去做咩傻事，於是追左上去，我一路跟住芷婷走去到海濱長廊，突然佢停低轉身，一野就打左落我心口。
係真係打，我唔係武俠小說人物，跟本反應唔切，食正哂呢一吓，好撚痛，我從來冇諗過一個女仔可以咁大力，仲要毫不猶豫咁打落黎，但我當時已經冇理會到自己仲痛唔痛，因為眼前呢個女仔已經雙眼通紅，淚流滿臉。
我個陣以為佢打我，係因為佢仲相信Leo，認為我只不過係到挑釁離間，破壞緊佢地之間嘅感情，但原來唔係。佢一早已經知道呢件事，仲反問我，點解要咁誠實，將一切都講哂出黎？
呢一刻，我默然無語，心入面諗起我同呀May分手個陣嘅事，我唔相信佢已經唔愛我，所以特登走番去砵蘭街搵個條紫色電話繩，最後發現呀May原來已經變左，唔在乎我。挖出真相，面對真相，有時係一件令人痛苦嘅事。
芷婷一早已經知道Leo成日會係出面同唔同嘅女仔發生關係，佢好傷心，但佢冇好似一般人咁即刻同Leo分手，佢甚至冇同Leo提過呢件事，佢好驚再分手，佢寧願默默咁相信Leo終有一日會改變，變到好専一，專一咁愛佢一個。
而家，我將呢件事講出黎逼佢去面對，同逼佢分手係無分別，因為一個人或者可以原諒對方做錯事，但當對方所做嘅錯事係第三者、第四者，係其他人面前被揭穿，個陣反而變得無法子去原諒，因為人，係有自己嘅尊嚴。
就如一個男仔突然發現女朋友比綠帽自己戴，所以講分手，而個女仔好後悔，好真誠咁道歉，男方如果仲係好愛佢嘅話，有可能選擇原諒，同番佢一齊。但如果呢件事曝光人前，個男仔就好難再去原諒了。
畢竟唔係每一個人，都能夠承受人地背後嘅指指點點。唔一定要親耳聽到，但淨係想像朋友係背後講︰「佢好慘呀，條女比帽佢戴。」就已經足夠心酸同難受。就係因為咁，芷婷係呢一刻，已經無辦法再同Leo一齊。
我默默咁望住佢流淚，無講一啲咩「唔好傷心」嘅廢話，因為安慰人並唔係咁安慰，有時淨係企係佢身邊，等佢知道隔離有個人可以依賴，就已經好足夠。
佢嘅情緒開始冷靜番，佢望住個海，感受微風吹來，似乎放鬆唔少。呢一刻，我望住佢，心入面默默咁許左一個願，希望佢可以好似風一樣不受過去嘅事所束縛，自由自在咁活出自己，亦希望佢可以好似海一樣咁廣闊，唔好比一兩滴污濁嘅往事去影響大海美麗嘅色彩。
過左呢一日，芷婷正式同Leo分左手，我同芷婷亦不知不覺好似以前咁，whatsapp傾計、一齊食lunch、一齊溫書、一齊睇戲。係佢面前，我先可以放低自己嘅面具，做番自己。
係佢面前，我會睇我好鍾意嘅一拳超人、海賊王，然後同佢講琦玉有幾勁，山治有幾咸濕。又會係佢面前玩我覺得好有趣嘅轉珠game，當轉到8combo個陣就會叫佢快啲黎睇我有幾勁，即使佢根本睇唔明。我又會笑我覺得好好笑嘅野，好開懷，擘到個口好大，笑得好無「禮貌」。
我知道，我已經鍾意左佢。不過我唔敢，唔敢去踏出多一步，因為我真係唔知道佢點諗，以前我同芷婷都曾經有過類似嘅一段時光，不過最後發現原來佢個陣仲係好鍾意Leo，我驚我接近多一步嘅時候，佢會同我講︰「我只係當你係好朋友。」
就係咁，考試開始接近，呢一晚我地好勤力咁係圖書館溫完五個鐘書，心血來潮覺得要搵野調劑下自己，唔係會溫到人都癲。
於是我地走左去左睇夜場，睇完芷婷話想去海旁吹下風，我地一路沿住海濱長廊散步，一邊傾計。講下套戲有咩好睇好笑，男主角幾咁白痴，女主角幾咁靚，又講下黎緊考試大家有咩科目擔心，佛學份eassay又寫成點。
講左一陣，我地停左係到，佢靠住欄杆，望住黑色幽深嘅大海，突然問︰「記唔記得個一日，你係呢到同我講Leo嘅事？」我點一點頭。「我個陣同你講，我好驚佢同分手，你知唔知點解？」
唔……我諗左一諗，咁答︰「因為你仲好愛佢？」但芷婷佢……佢竟然搖頭。個一刻，我唔係好明白，除左咁，仲會有咩原因？
「我唔係一個好識social嘅女仔，」佢咁講。呢句說話無錯，佢對人毫不掩飾，對人雖然好，但唔係會主動去接近同認識朋友嘅人，所以唔係大家心目中所講好識「social」嘅女仔，可以咁講，佢根本同以前嘅我無咩分別，可能都係因為我覺得佢同以前嘅自己好似，先可以係佢面前做番自己。
芷婷繼續講︰「所以我嘅世界其實好細，係大學識唔到咩真心嘅好朋友，中學同學又唔會成日見得番。第一次Leo話要分手個陣，我好好彩咁遇到你，如果唔係我嘅世界就得番自己一個，會……會好寂寞……」我怔怔咁望住佢，原來當初我嘅出現對佢黎講竟然係咁重要。
「但當Leo同番我一齊個陣，你又淡出左我嘅世界。記唔記得我問過你乜野？」佢咁問。
我腦海再泛起回憶……個陣芷婷係問我︰「佢話好後悔一時意氣講左分手，仲係好愛我……嗯，呀歸，你覺得我應唔應該同番佢一齊？定……」
「我問過你……我應唔應該再同Leo一齊，你勸我要珍惜佢，因為一段感情得來不易。我個陣……個陣就知道，你唔鍾意我，因為如果鍾意一個人，點可能好平淡咁叫佢同另一個一齊。於是我搵番Leo，決定忘記你。」
我個心震左一震，終於明白，當時芷婷臉上嘅愛意、關心同不捨，到底係代表住啲乜野。
「係個段日子，除左Leo之外，我已經無其他人可以依靠，所以就算佢出軌都好，只要佢仍然肯陪我，我都唔想分手，唔想得番自己一個。因為我唔肯定，自己再次分手嘅時候，會唔會再係堂上面，遇到一個會遞紙巾，會追出黎安慰我，比我訴苦嘅方歸銘。」
雖然芷婷講嘅語氣好平淡，但我知道，佢一個小女人，承受左好多嘅痛苦，突然分手嘅苦，我不解心意嘅苦，Leo背叛嘅苦，佢自己唔敢分手嘅苦。
「咁……我都講左咁多啦，你有冇咩想同我講？」佢唔再對住個海講野，呢一刻，佢凝視住我。
「夜啦，要早啲番屋企。」我笑住咁講，然後拖起左佢隻手。
無錯，個一晚，我就同左芷婷一齊，我個陣冇諗咁多，淨係覺得呢個女仔，好值得我用一生去愛。
就係咁樣，我地變左形影不離嘅情侶。唔知係咪因為處於熱戀期，我地每晚都好唔捨得訓覺，要whatsapp或者傾電話好耐，明知聽日可以再見再傾，但好似總係怕第二日會搵唔番對方咁，將每一刻當做最後一刻。
我係個段日子過得好快樂，甚至覺得係我人生中最快樂嘅一段時光。
我地溫溫下書，會無啦啦伸手去捏對方塊臉。
「你塊面多左舊肉。」
「你塊面多左兩舊。」
「……」
我地食食下飯，會將自己嘅餸夾比對方。
「比啲生菜你。」
「我唔鍾意食生菜架。」
「唔得，呀媽話要食生菜，做人先會生生性性架。」
「食生菜會生性，食髮菜咪會生髮？」
「……」
我地訓訓下覺，會突然攬住對方。
「好痛啊，做咩攬到咁實。」
「我頭先發夢你走左啊。」
「你放心啦，我好好架，唔會跟佬走。」
「我嘅意思係，你『去』左啊。」
「……」
拍拖嘅感覺好幸福，就好似當初我同呀May一齊咁。
Jason就係咁話佢教路個幾招真係work，見到我咁開心，佢都好安樂。一切都係過得咁完美，我嘅人生再次添上無窮嘅色彩。
就係咁，日子慢慢咁過去，我記得呀May講過，佢去外國繼續讀書，我已經冇嬲佢，放低左以前嘅包袱，係心入面默默咁祝福，希望佢以後一切順利。
可惜，我並唔知道，上天其實好殘酷，比一陣幸福你，又會比一陣嘅痛苦你，命運真係好識玩弄人。
畢業禮完左大約一個月，我番到屋企，打開信箱，突然收到一封信，望住信封面嘅地址，我好奇怪，因為我認得出係呀May嘅字跡。但點解佢要寫信？佢可以whatsapp我，fb搵我，但偏偏用寫信嘅方式，令我覺得事情有啲唔尋常。
我拿拿臨番屋企將信拆開，係一封好長嘅信，我一路睇，睇到一半已經忍唔住，當初嘅回憶又一幕幕咁番番黎，原來事情係咁樣……
我好傷心好悔恨，好恨我自己，點解我會相信佢係想分手？明明個陣大家咁愛對方，點解我會比一條紫色嘅電話繩呃到？
睇完封信，我半秒都冇諗，第一時間拎起電話搵佢，whatsapp搵唔到，再即刻上fb搵佢，但我search完又search，呀May原來連fb ac都del埋，離開得好決絕，就好似係呢個世界突然消失一樣，我可以點做？
我打左比Jason。「啊May寫左封信比我，我已經知道哂所有野，我而家唔想同你嘈交，你知唔知呀May係澳洲嘅地址。」電話嘅另一端首先係一陣沉默，之後Jason先開口︰「我唔知道。呀歸，我……我好對唔住。我……」我唔想聽佢講野，收左線。
之後我不斷搵呀May以前好熟嘅朋友，都話唔知呀May去左邊，佢屋企人亦因為呀May嘅拜託而冇話我聽任何野，只係叫我唔好再煩。
我已經冇任何野可以做，唯一可以做嘅只係望住封信，睇住呀May對我最後講嘅說話，悔恨自己。
「Dear 呀歸︰
聖誕快樂！我係澳洲住得好開心呀，呢到都好多華人，好多朋友，你呢？又點？聖誕節係咪訂左枱同女朋友去燭光晚餐呢^.^？
今次係最後一次同你講野，我有好多野係心入面想同你講，但唔知由邊到講起。
話說你仲記唔記得係上年同一個時候，我同你講分手嘅事？雖然而家的確係再講咩都冇用，番唔到過去，但我好想同你講番，呢個係我人生中最痛苦最傷心嘅決定，因為我仲係好愛你，同你一齊相處嘅日子，可以話係我一生最快樂嘅時光。
仲記唔記得我地點認識對方？明明我同其他fd傾緊計，無啦啦有個傻仔走過黎搭訕，仲淨係問我叫咩名，唔問其他人，係人都知你咩意圖啦，大家偷偷地咁笑，淨係你一個唔知咩事咋。個陣你個傻仔樣仲印係我腦海入面，一清二楚。
仲記唔記得你第一次約我去食野你講過啲咩？你話我都已經肥左啦，唔怕再去食多啲。你知唔知咁樣好容易令女仔嬲左你架，以後唔好咁做啦^.^
仲記唔記得你表白個陣講錯左啲咩？話咩叫我做你男朋友，我係女仔黎架XD，本來好浪漫嘅氣氛就咁比你一句破壞左。
我唔知你記唔記得我地之間嘅一點一滴，但我記得嘅事仲有好多好多，多到數唔清。我好愛你，愛你嘅真誠，愛你嘅幽默串串共，愛你不修邊幅，但成日話自己好靚仔嘅『自信』。
但係我無辦法唔同你分手，因為我唔想再活係提心吊膽嘅日子當中，更加唔想嘅，係望到你個一副咩都唔知，但臉上仲好愛我嘅表情。
係上年聖誕節前一排，你記唔記得，有晚我飲到有啲醉，你拜託左Jason送我番屋企？就係個一晚，Jason其實無送我番屋企，反而帶左我去佢屋企，同我發生左關係。
我唔係好清醒，當佢想掂我個一刻先知道咩事，但我根本反抗唔到，可能你唔知道，Jason係你同我一齊之前，已經追過我，只係我冇接受，甚至係我地一齊之後，佢都仲係對我好好。
佢做錯事，話好後悔，只係一時衝動忍唔住，希望我唔好同任何人講，佢話唔怕坐監，只係最唔想嘅，係冇左你呢個好朋友，同埋令屋企人同朋友睇佢唔起。
但係我好驚好怕，個刻根本冇理佢，只係一心想報警。估唔到嘅係，佢跪左係我面前道歉，仲話佢已經影低左我嘅相，佢係咁道歉，話唔係想要脅我啲咩，只係唔想我將事情講出去。
我好嬲，但係可以做到啲咩？我真係唔敢博，我好怕佢會將啲相放上網。自從個一晚之後，我就不斷過住呢啲提心吊膽嘅日子。
Jason之後亦有繼續叫我同佢發生關係，仲叫我同你分手，我唔敢拒絕，好對唔住。
我諗唔到用咩藉口同你分手，佢就叫我冷淡你，唔好對你咁好，咁你自自然然就會離開，可惜你又發現唔到。
仲記唔記得條紫色電話繩？係Jason用廿蚊買番黎，話可以用黎勸你離開我。點知你又唔相信，最後，佢逼我係聖誕節打比你，親口同你講。
估唔到嘅係，發生左你之後係餐廳唱歌嘅事，見到你原來準備左咁多野，我好開心而且好難過，見到你咁傷心，我好想同你講，其實一切都係假架，我仲係好愛你。
Jason雖然做錯好多野，破壞左我嘅幸福，但佢亦的確曾經為過你好，佢話唔想見到你頹廢，就叫我扮話咩唔鍾你嘅幼稚性格，又點點點，想你成熟啲，我都唔記得咁多，淨係記得Jason話咁做，係可以令你重新振作，我就跟住做左。
我唔想再過提心吊膽嘅生活，就決定去澳洲生活，同以前嘅人同事斬纜，可能呢刻Jason已經放左我啲相上網，但係我都唔會知道。
但我真係好掛住你，希望離開之前再見你一面，於是先會約你出黎。我個陣先發現，原來你真係改變左好多好多，同以前好唔同，我唔識講，你好似變得好陌生，好難去接近。定係你對我個陣先係咁樣？個一刻，我好心酸，不過始終係我自己講分手在先，我冇怪你。
要講嘅野已經講完啦，我本來好猶豫到底應唔應該將一切講番比你聽，但我忍唔住，因為我已經唔會再見你，就比我任性埋最後一次。
我好希望你繼續好好咁生活，因為我亦都會一樣，並且係澳洲默默咁祝福你。最後答應我一件事，好多野我唔想比其他人知道，睇完可唔可以將呢封信掉左佢，將我地嘅過去放入心中，咁已經好足夠。
By愛你的呀May」
我將封信睇完一次又一次，我嘅心就痛完一次又一次，好多野原來並唔係我想像中咁樣。我不禁流下左男兒淚。
好耐，可以話自從同芷婷一齊左之後，我已經冇試過喊，甚至認為一生都唔會再因為愛情嘅事而喊，因為我認為自己已經搵到最值得我去愛一世、疼一世嘅女仔。
但係呢一刻，我已經分唔清，對我黎講，到底係呀May定係芷婷重要啲，因為收到呢封信，我第一時間想做嘅事，居然係搵番呀May，想挽回我地之間嘅感情，同佢講我點都唔會放棄佢。
我而家甚至係到諗，如果呀May冇離開到，咁我係咪會離開芷婷？我唔敢諗落去，因為挖出真相，接受真相，有時係一件好殘酷嘅事，無論我點做，都唔會得到一個完美嘅結局。上天就係咁樣安排左我嘅人生。
正當我係到對住封信發呆嘅時候，芷婷就上左黎我屋企，佢見到我拎住封信，成個喊樣咁，即刻問我咩事，又係邊個寫信比我。但我答應過呀May唔講比任何人聽，當然連芷婷都唔會例外，於是搖左搖頭，就將信封撕爛，掉左落垃圾桶，再拎去垃圾站，等呢封信永遠消失係堆田區之中。
我番到屋企，見芷婷面色唔係幾好，我知道，佢好唔開心，因為我未試過咁樣瞞住一樣野。我冇去解釋任何事，只係攬住芷婷，係佢耳邊講︰「封信係呀May寫比我，有啲事我唔可以話比你聽，但你要信我，我同佢已經……」點知呢個時候佢甩開左我雙臂，離開左，留低我一個。
我一臉錯愕，今晚係平安夜，已經book好哂枱，佢上黎係諗住同我一齊出街食飯，過一個開開心心嘅晚上。
我心裏苦笑，呢個時刻，居然好似上年呀May同我講分手個陣一樣，我又係訂左枱，但係約嘅人離開左，只不過上年嘅係呀May，而今年嘅就係芷婷。我打左幾次電話同whatsapp芷婷，但佢都冇應我。
當我地仲係朋友個陣，我同佢講過我同呀May之間嘅事，我地之間嘅甜蜜，呀May又點樣同我分手，我又點樣頹廢，最後又點不相往來，所以佢好清楚呀May係我心目中嘅位置，亦認為呀May應該已經冇理由會再搵我，點知而家竟然出現左一封唔得光嘅信。
我冇辦法解釋呢一切，唯一指望嘅，就係芷婷會相信我，唔去介意封信嘅事，但我知道好難，因為佢曾經比Leo背叛，仲好怕男友比人搶走，所以每次訓覺佢都攬到我好實，佢想要嘅係一種安全感。我諗佢而家可能以為我同Leo一樣咁出軌，一路仲同呀May藕斷絲連。
呀May，芷婷……我個腦海充滿左佢地嘅身影，已經平靜唔到落黎。到底呀May而家係邊？我呢一生仲會唔會有機會可以見到佢？芷婷而家又會點樣諗我？會唔會原諒我？
我唔知道，我收拾心情，著好西裝，Gel好個頭，就出發去餐廳，我冇咩可以做，只希望芷婷會原諒我，最後出現係我地嘅約會之中。
一落到樓下，望到嘅第一個人，居然係Jason，我冇理佢，直行直過。佢跟住我，一路道歉，一路係咁講佢自己幾咁鍾意呀May，佢幾咁唔想傷害我地，佢幾咁後悔把持唔住。
我忍唔住停低問佢︰「原來鍾意一個人就係要佔有佢，令自己得到快樂，然後留低痛苦比佢？」Jason低下頭，唔敢望我對眼。
佢係我一路以黎最好嘅朋友，我地一齊打波，一齊讀書，一齊傾自己女朋友，之後我分手，佢一路安慰我，介紹女仔我識，幫我改變自己，走出陰霾，但原來到最後發現，所有野都係Jason一手造成，他竟然係傷得我最深嘅一個。
到底佢幾時係一個好人又幾時係一個壞人，我真係分唔清咁多，我淨係好清楚咁知道，自己將要失去呢個好朋友，質問完佢呢一句，我聲音已經哽咽起黎，腦海翻滾住一路以黎兩個大男人之間嘅情義，但原來到最尾，都敵不過情關。
「相呢？你刪左未，定係你仲留左底，諗住可以繼續要脅呀May？定你想要脅我？」
「其實……其實由頭到尾都冇咩裸照，我只係怕呀May去報警，心急起上黎先亂咁up話影左相。Sorry……我真係唔想咁樣去要脅人，但我怕件事揚左，我唔知點面對呢個世界，我……」
聽到呢句說話，我心入面有半分嘅慶幸，Jason始終仲有半點嘅良知，但可惜，佢始終係強姦左呀May，亦因為呢一批虛構、並唔存在嘅裸照，令到呀May過住提心吊膽嘅生活，令到佢要遠走高飛，逃避香港嘅一切。我原諒唔到佢，就係咁樣，呢次樓下嘅見面就成為左我地之間嘅最後一面。
我獨自撘車，冒住夜色黎到尖吵咀，聖誕節嘅氣氛好濃厚，滿街都係一閃一閃嘅燈飾，今年唔少大人同小朋友都戴住聖誕帽，係街到笑，係街到傾計。當然唔少得好多情侶係到拍拖，大概只有我會單獨一個人咁出現係呢到。
我行行下，見有啲人係街到賣膠花，叫男仔送比身邊嘅情侶，我於是走去買左一枝粉紅玫瑰。
去到餐廳，我同侍應講女朋友陣間會黎，於是一個人坐低左先，將粉紅色玫瑰花放係枱面。我想打比芷婷，但手機已經冇電熄左。之後等左半個鐘，芷婷冇到，我於是照樣點左一份二人牛排餐，擺係枱面繼續等。
西洋燭將牛排照得透紅，酒杯反射出淡淡嘅光芒，我不禁記起上年幾乎同一個時候，我係另一間餐廳等一個唔會等到嘅人，最後發癲唱歌抒洩，而家諗番起的確係百感交集。
我叫侍應將我枝結他拎出黎，上年嘅驚喜失落左，其實我一路都好想再做多一次，諗住算係彌補番以前嘅遺憾，可以真正咁比一次驚喜我嘅女朋友。只係估唔到一年過去，重蹈覆轍，又係得番我一個。
我輕輕彈出結他聲，就好似上年一樣，只係冇咁傷心，反多有更多嘅遺憾，更多嘅慨嘆，我同芷婷會唔會再一齊？或許過左今晚，我同佢曾經一齊過嘅天真，一齊過嘅溫存，都將成為過去。
我臉上苦澀，對住眼前嘅空座，冇唱出一早準備好嘅相戀情歌，反而唱出另一首我好鍾意嘅經典老歌「Same Old Lang Syne」︰
「Met my old lover in the grocery store
The snow was falling Christmas Eve……
……
……
We drank a toast to innocence
We drank a toast to now
We tried to reach beyond the emptiness
But neither one knew how
……
……
」
首歌大概係講一個男人同舊情人好耐冇見，突然係一個白雪凱凱嘅聖誕前夕重遇番，兩個人起初相見默然，只係不期然咁諗番起好多嘅往事同回憶。之後佢地一路飲住酒，一路傾計，原來當年嘅少女而家已經結左婚，生活得好美滿，佢亦曾經係街到見過男方，認為個男仔都一路生活得好好，但其實冇左佢，男方生活得並唔係想像中咁好，只不過女仔並唔知道。
佢地為左以往嘅天真、曾經嘅時光同埋而家嘅生活而乾杯。似乎一切都係咁美好，只係唔知點解，心裏面仲係有一陣空虛，冇人知道點樣可以驅除呢種失落，又或者，人生總係會存在呢一種失落，咁樣先稱得上精彩。
唔知我會唔會同男主角一樣呢？今日分手，我同芷婷嘅關係就會由愛侶變做舊情人，唔知大家會唔會再聯絡？第日見番芷婷，佢可能已經結左婚，搵到一個比我好得多，比到溫暖同安全感佢嘅男人。到時再相見，或者傷痛嘅感覺已經唔會再有啦，但我知道，係大家嘅心入面，會剩低一種遺憾，而呢種遺憾係永遠都無辦法帶走，亦都因為咁樣，回憶先會變得美好。
呢首歌其實並唔係咁啱係一間充滿一對對情侶嘅餐廳到唱出黎，但今次經理冇阻止我，可能因為我唱得比較冷靜，同埋係英文歌嘅關係，配合番間餐廳都幾有情調。
「She said she's married her an architect
Who kept her warm and safe and dry
She would have liked to say she loved the man
But she didn't like to lie
……
……
We drank a toast to innocence
We drank a toast to time
We tried to reach beyond the emptiness
But neither one knew how
……
……」
唱完首歌嘅一刻，我不禁嘆左一口氣，隔左咁耐，芷婷始終無黎，我拎起結他，就咁離開左呢間餐廳。
走上街頭，望住香港聖誕節嘅夜晚，眼前呢個大城市，係幾咁繁華喧囂，又係幾咁迷離熣燦，令人既愛且恨。係呢個咁嘅夜色之下，到底埋葬左幾多我地嘅天真、我地嘅感情、我地嘅過去？到左年老回首一看時，你，又會唔會後悔？
我苦笑左一下，我曾經諗過，如果呢個世界有時光倒流，芷婷問多我一次封信嘅事，我會點做。我諗我都會作出同樣嘅選擇，選擇將呀May嘅事埋葬係我心底。即使係芷婷，我都唔能夠同佢分享。
我同呀May呢一段感情會永遠都係我心入面最深最深嘅地方，冇其他人可以取替，更加冇其他人可以令我忘記，亦因為咁，我已經注定一世都欠左另一個女仔。
我撘完車，行番屋企。正當我行出lift門嘅一刻，我幾乎唔能夠相信自己嘅眼睛，竟然有個女仔坐左係我屋企鐵閘前，佢又係好似以前上堂個陣咁，雙眼通紅含淚。
我忍住心入面嘅激動，慢慢走左上前，同以前一樣，我只係默默咁遞上紙巾，一句說話都冇講，淨係企係佢身邊，等佢慢慢咁起番身。
我開門，佢跟住我入去，我坐係梳發到，佢又坐係我嘅身邊。忽然佢講左一句︰「我好攰啊。」之後就攬實左我，慢慢咁合起雙眼。我望住佢滿足嘅表情，輕輕咁哼住一首歌︰
「We drank a toast to innocence
We drank a toast to now
……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