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仍記得當年DSE以24分入讀港大E&F時,與好友狂歡兩夜,共隊了十六枝青島,彷似打勝了地球末日戰般興奮。
那時懷著滿腔熱血,再加上老母日日係屋邨幫我宣傳,親戚一一致電興賀,一聲歸仔,一聲恭喜,才明白何謂一登龍門,升價十倍,甚至令我有種錯覺,自以為是天之驕子。
可惜,大學並非伊甸園,沒有想像中美好,hi-bye friend多如銀河星數,友情流於表面,而現實勢利之輩亦猶似街上七仔,總有一個在附近。
當初我既遠大理想、胸中熱血,竟隨時日被消磨殆盡,四年大學生活,僅餘青春享樂之心。
每逄在校園行走,猶如皇帝出巡,飽覽三千後宮,美女如雲,挑逗我胯下之肉。
這邊是露出雪白長腿既韓國佳麗,那邊是拎住咖啡mac book、長髮長腿既本土女神。停步細聽,遠處傳來爽朗笑聲,竟是身材火爆既洋妹……
我一雙金睛火眼早已練得收放自如,心裏雖思馳神往,臉上卻毫無表情,平淡地欣賞各種美態。火辣性感盡收眼底,也算是四年大學中最好的福利。
year3時識左一個本地year1女友,樣貌身材俱是上佳之選,思想貼地,相愛甚深。可惜有個缺憾,佢要堅守唔扑精神,以致男友日日谷精上腦。
半年紀念日,我book好五星級酒店過夜,海景美食作伴,只見漫天星光如斗,黑夜無煙無霧,再送上火紅玫瑰,湊足浪漫十分,軍威之盛,簡直係成吉思汗再世,誓要攻陷女友既秘密城池,直至其多瑙河河水泛濫為止。
可惜,佳人落閘防洪,只肯用手幫我打飛機。在如此高級的海景酒店房裏,竟無男女交歡之事發生,杜記安全套派不上用場,實為千古奇冤。
翌日,自思年少慾狂,如何忍受得住?我唯有扮演黑馬王子,深吻睡美人一記,call room service替她點了一個最後早餐,於桌面留下一張紙條,輕輕一聲再見,掀起半片衣袖,奪門而出。
隨著考試結束,最後忙碌既一年亦安然渡過,畢業後跟隨羊群大隊,加入四大會計師樓。
望著各bench mate滿懷理想,誓言矢志要考牌成為會計師,成為partner,其壯志豪情,就似我初進大學時一般,不知可笑還是可悲。
雖然眼望眾生,似是眾生皆醉我獨醒,但事實自己也在羊群當中,營營役役。若自命清高的話,未免太過可笑。
我看著想著,心裏苦澀。更苦澀的是我長期無拍拖,情慾幾乎黃河缺堤。bench mate之中雖不乏面容姣好之輩,可惜俱已名花有主,似乎只有我一個人係A住grad。
百無聊賴,我輕揭牌子,在手機螢幕中點中了中學小師妹晴晴。
我與晴晴相識於一個名為學兄學姐計劃的活動,當時我等高中生一聽,立刻教畜上身,心裏燃起了一股教育之火,齊往短裙學妹堆中鑽去,去尋找一絲慰藉與純真。
晴晴與一般女生相似,數學不精,我自然樂於殷勤指點。相處過後,發現晴晴實在天真可人,吾實不欲以巨棒相加,破開晴晴仍然純真的心靈,於是罕有地與此女成為普通朋友,間中出街睇戲食飯,不涉情慾,樂也無窮。
我主動whatsapp晴晴,點知佢話同男朋友啱啱分左手,傷感過度不欲出門。我心裏一動,良心敵不過長期以來積壓的情慾,竟然起了乘虛而入之意。
於是我話︰「被人飛更加要出黎,我唔想你一個人胡思亂想。」我慾火蘊釀,就如蘇秦、張儀般利言善說,講多兩句,就輕巧地將晴晴呃左出黎。
晚飯時,晴晴大吐苦水︰「點解我搵極佢,佢都唔理我?我到底要點做佢先會回心轉意?」我一早背好港女黑白圖語錄︰「如果一個人愛你,你就算唔理佢,佢都會主動搵你。但如果一個人已經唔愛你,你就算點求佢,佢都唔會理你。」
語錄雖然係廢話,但對一眾於愛海中浮浮沉沉既少女而言,實不無警世之利。
果然,晴晴一聽就淚流滿面︰「點解,點解可以話唔愛就唔愛?」晴晴讀緊ASSO,ASSO係MK仔集中地,想搵真感情難過登天,晴晴若非比人中出即飛,就應該係條仔騎牛搵馬,當中根本不涉愛情。
當然,我冇講咁多,只輕輕拍佢膊頭,遞上紙巾,任由佢流淚。
走出餐廳,流連街頭,夜晚漆黑如墨。我望望四周,靜寂無聲,開始感到胯下巨龍呼召,便執行籌備已久既劇本︰「晴晴,你係到等一等我。」之後到附近一家花店買左一枝紅色玫瑰花番黎,廿蚊有找,遞到晴晴手中,再發出善良既微笑。
晴晴淚水忍不住再流,我知佢萬分感動。其時萬事俱備,只欠一拖。夜風輕拂頭頂上既數面招牌,月光灑在大馬路上,真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準備伸手一拖。
但當我剛伸出手,晴晴就話︰「點解你對我咁好?一直以黎你都係我身邊,不求回報,呢個世界係咪得番你一個唔係壞人?」
我心頭一震,如果係呢一刻出手,加上一句「我對你好,係因為我愛上左你」,再深情俯視,晴晴肯定係我囊中之物。
但聽到「不求回報」四字,我猶如身中寒冰綿掌,伸到一半既手竟然懸在半空,無法動彈。
凝望少女臉龐,依稀是當日拎住數學書、咬住筆桿,向我請教既可愛小女生。而我係呢一刻,就好似月亮消失,狼人發作過後咁,變番一位毫無雜念的好學長。
臨尾一腳先黎良心發現,仲衰過謝拉特跣腳失英超冠軍,我暗道一句失敗。但所謂好漢不回頭,我就此打消食晴晴既念頭。
緩緩散步半粒鐘,閒談之中,晴晴分享左佢近排同ASSO女同學玩樂既生活照。我鷹眼一瞧,就相中左一個mk妹。
呢位mk妹雖然妝味濃郁,但身姿婀娜,皮膚白晢,我剛收覆既情慾好似每朝既太陽一樣,再次照常升起,問晴晴︰「呢個叫咩名呀?」晴晴哈哈一笑︰「咦,你睇中果果呀?佢單身架喎,洗唔洗比佢電話你?」
我心諗︰「果乜撚野果?mk妹真係mk妹。」但我故裝毫不在意︰「叫果果咁奇怪既?」晴晴道︰「唔知呀,我都係識左佢一兩個月咋。」
我笑言︰「比佢電話黎,等我陣間問下佢點解叫果果。」晴晴似乎都想知答案,依言奉上。我輸入通訊錄,便起其名為「果果」。
夜深,晴晴與我各自回家。我訓係床上,stalk果果ig,自拍唔少,樣貌唔差,不過妝粉亦唔少,唔知真人係咩樣?
我諗左一諗,輕揮龍指,一個簡單既whatsapp訊息隨網絡寄出︰「果果?」不到一分鐘即有回應︰「你係?」我第一時間既諗法係︰「覆得咁快,應該成日同mk仔whatsapp。」
但唔知點解,我心裏的確對果果起了一絲好奇,道︰「我想識你。」呢招單刀直入,既誘惑挑逗,既令人好奇,更隱隱透露出個人既自信,係最能撥動mk妹內心波紋既一招,亦係一眾mk仔慣常既招friend子伎倆。
我本來不屑用mk仔伎倆,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溝女最忌面皮薄,間唔中用下一招半式既邪派武功,亦無傷大雅。
果然,果果冇流露出絲毫不滿,反而send左個笑喊emoji黎,問我點解有佢電話。我二話不說,背叛晴晴,將佢供出,表現出自己最真誠既一面。
傾左一陣,果果原來啱啱同朋友唱完k,番緊屋企。佢居住元朗,路途遙遠,我倆隔空長談,感情有如現代科技,與時並進。
講到咁上下,果果就話想知我咩樣,我使出丐幫絕技,打蛇隨棍上,就約佢左聽晚旺角食飯,一見盧山真面目。
網上騙照極多,我心入面亦不禁惴惴不安,希望果果個樣有ig相上面既六成相似,咁起碼唔會反胃,以免浪費一餐飯錢。
甫踏出地鐵站,熱氣撲面,我打比果果,詢問佳人所在何方。電話接通,只見前方一個肥妹同時拎起電話,望到佢一雙極豐美既金華火腿,我心道不妙,正要浪子回頭,點知一人從後拍我膊頭,嬌聲細語︰「你係呀歸?」
我向後一望,原來呢個先係果果,我不禁鬆左一口氣。
仔細觀察,果果既妝容比相入面淡,但相似程度直達九成。其中一雙纖纖幼腿,更同相中一模一樣,天山出產,雪白無比。呢一刻,我直情想化身為採參客,直鑽入白雪堆中尋快樂趣。
當然,我君子臉上毫不變色,反問︰「咦,你點知係我?」果果笑左一笑︰「你icon有樣嘛。」慾念當前,血液下流,腦袋果然會缺氧,我暗笑自己愚蠢。
我地尋找一間情調合適既餐廳,旺角既夜晚人潮洶湧。有時我假裝怕果果會好似迷途羔羊般走失,故意拉一拉佢手臂,黎個較為親密既接觸。
碰到佢手臂時,一陣冰冷感傳到,我問︰「咦,有D凍喎你。」「係呀,今日有D唔舒服。」我明白,女人每月都總有唔舒服既時候,當下暗暗提防,以免講錯說話,出師未捷身先死。
人潮果然係男女之間既情慾催化劑,我倆深陷旺角,人來人往,果果驚比人撞到,不時向我靠近,唔覺意請左我食少少波餅,我大半年累積既慾火急速上揚,火勢直升至三級。
假如果果願意,我咁既狀態肯定可以即日同佢搞出人命。
我同果果不斷接觸,臉上雖然毫無表情,但心中竊喜,實在高興得難以言喻。
不久,到達一間日式餐廳。波餅始終不能飽肚,於是我地叫左兩碗拉麵。
同mk妹正面對望,我雖稱不上身經百戰,但都叫做閱女無數,但係呢一刻,我竟然心如鹿撞,巨龍蠢蠢欲動,幾要破褲而出。
閒談一會,電話輕震,忽然收到晴晴短訊︰「你同果果今日出街呀?」
其實自從尋晚孔子上身,將晴晴打入冷宮之後,我全副心機就轉移左係果果身上。直至此時whatsapp一現,竟然先記得晴晴,實在令我懷疑自己係咪患左失憶症。
我心裏暗暗奇怪,問果果︰「咦,乜你同晴晴提起我地今日出街咩?」「係呀,你唔鍾意?」我笑左一笑︰「唔係呀,咁佢有冇講我壞話先?」「佢都有話你係個唔錯既男仔。」
善事做得多,報答自然多。估唔到晴晴搖身一變,竟然由我既攻城對象,成為我既攻城武器。
一講晴晴,就諗起尋晚曾經提及,要問「果果」二字既來由,於是開口詢問,一聽之下不禁啞然。
原來純粹因為果果鍾意食水果,所以有左呢個花名。我當時呆左一呆,幾乎唔識反應,唯有讚佢一句食得健康。
飯到尾聲,離開拉麵店,另尋歡場。當時屍殺列車興起,於是一齊買飛入場,欣賞朝鮮人電影。
睇到一半,周公呼喚,一對眼皮漸垂,皆因呢套戲我已經陪人睇左三次。
呢個時候,果果從手袋中拎出紙巾,我斜眼一望,心頭劇震,不由得想起當年與中學女友既刺激情事。
記得當時熱戀期中,我二人糖黏螞蟻,難割難捨。有次約莫夜晚11點,同女友出外睇戲,睇到一半,戲中男女主角情不自禁相擁相吻,旁若無人。
為左表示對電影行業既支持,我不甘後人,偕同小弟抬頭支持,喚女友睡於我大腿上,忘情吞吐,上演更刺激既情節,最後足足用左三張紙巾。
往事如煙,紙巾猶白。果果手上既紙巾自然唔係用黎幫我抹身,反而係放入自己手中,原來佢出手汗。
我胡思亂想,彷彿眼前播緊既係A片情節。情慾既毒藥已經傳到我既心臟,怦怦怦咁跳動起來。
突然之間,果果尖叫一聲,我右手化作救生圈,讓果果抱住。原來喪屍突然出現,一抓擊中一個可憐人類。
正所謂男女授授不親,你既先破壞規矩,我亦無需講江湖道義,當下左手一伸,使出太極指法,輕揉果果手心,低聲慰問︰「你出手汗喎,真係好唔舒服呀?」
所謂關心則亂,果果受到突如其來既親切慰問,似乎有點不知所措,只輕輕嗯左一聲,答非所問。
我再忍受唔住,微型抽濕機化作一副魔警手扣,將佢十指捉緊,然後若無其事,繼續欣賞電影,就好似食緊霸王餐既惡霸一樣,面皮之厚,無人能及。
直至電影結束,果果亦無擺脫我既魔掌,我地一直十指緊扣,回到旺角街頭。佢手中汗水愈黎愈多,我下體鐵棒就愈黎愈熱。
呢個時候亦無需多言,更無需表白,我只問︰「去邊呀?」「不如……去搵個地方坐下?」我一聽大喜,彷彿中左六合彩,將果果隻手拉近我大腿附近磨擦,等佢感受下我巨龍既憤怒。
點知果果妖左一聲,最後只係帶左我去球場睇人打籃球。爆房無望,小弟福利受挫,我臉上雖然毫不在乎,實則內心大受打擊。
去到球場,得成班波牛,都唔知有乜好睇,點知就係呢個時候,果果語出驚人︰「我以前個男朋友都係打籃球架。」
女人是水,唔單止下面濕得快,上面仲快,一提前男友,眼淚就好似度好哂劇本咁標出黎。
我知道,每一個mk妹既背後,都有一段蕩氣迴腸既感人故事,果果亦都唔例外。於是輕靠伊人,靜靜聆聽……
微風輕吹,眾波友散去,夜色也懂得調節音量,將旺角既熱鬧聲漸漸收細。我默然聆聽,實在估唔到果果有一段咁悲天憫人既經歷。
果果既前男友叫呀Jay,係中學籃球隊既隊長,球技出眾,英姿颯颯,算同我有幾分相似。上至饑渴女老師,下至羞澀小學妹,皆傾倒其籃球汗褲之下。
果果隨波逐流,都迷上左型男呀Jay,一開學就主動伸出相識既橄欖枝,後來兩人汔油點火,一撻即著。
但估唔到開學個幾月,天氣轉秋,戀情亦告落葉歸根。呀Jay原來早有女友,果果被人中出即飛,計數機都唔洗戳,個陣肯定未過十六。
聽到呢到,我臉上仍然係萬年湖水,但內心已經變成左一塊招牌,於十號暴風中左搖右擺,猶疑緊到底食定唔食。
果果呢D女仔應該係一粒軟糖,雖然易咬易食,但係極度痴牙,事後並唔係咁容易get rid of。不過我慾望積壓咁耐,都唔顧得咁多,要知道美食當前,非洲饑民又點忍得住?
果果講完,低下少女頭,不敢相視。的確,回憶如此過去,難免十分痛苦。我都估唔到果果會咁坦白,我除左巨龍繼續仰天咆哮之外,亦不禁感動莫名。
Mk妹長髮既香味隨住微風,輕輕傳入我鼻中,我心中一蕩,深情凝望,道︰「過左去既事,唔好再提。魯迅都曾經講過,人最愚蠢既事,莫過於沉淪過去,唔懂得捉緊現在。」
魯迅當然冇咁講過,不過mk妹邊知咁多。果果抬起頭來,淚光瑩瑩,非常受落。
我雙眉一挑,目光如電,正所謂富貴險中求,色向膽邊生,當下一手將佢抱進懷裏親吻,手掌輕掃玉背波邊,肆無忌憚。
隔左分幾兩分鐘,四塊唇片盡皆濕潤,然後猶如水中茶葉一般緩緩蕩開。果果幾乎缺氧,嬌喘左兩聲,露出甜美又幸福既笑容。
正當我諗緊應唔應該提出爆房要求之時,果果將雪白既雙腿,輕輕撘係我小腿之上,然後嘻嘻笑道︰「你會一世都咁愛我,係咪?」
我心中一凜,巨龍登時半軟,呢一問對普通人黎講,可能只係一句簡單情話,但對果果黎講,或者係一個好莊嚴既承諾……
「嘻嘻,咁你呢?你又會唔會?」我使出西域邪功乾坤大挪移,輕輕挪開問題,因為我真係唔敢空許承諾。
果果用力將我攬緊,道︰「不如……不如我地……」我心臟怦怦亂跳,道︰「不如乜野?」「夜啦,不如我地走咯?你陪我去撘車得唔得?」
「哦……梗係得。」「衰人,你頭先係咪亂諗D咩呀?」果果甚為機靈,居然明白我語氣中透出既半絲失望。
「放心啦,我遲早都係你既人……」果果聲音細不可聞,我心頭大喜,果果既回答真係正中下懷。
要知道係男女攻防戰之中,虛虛實實,借力打力,招式各種各樣,所在多有,無奇不有。你勢估唔到,呢半絲既失望其實係我故意流露出黎。
俗語都有話,老馬識途,我又點會唔識得收起失望既情緒?果然一試之下,小弟福利指日可待,各讀者引頸以待既畫面都……嘿嘿。
我塗上愛情潤唇膏,乾燥既生活立時變得滋潤起來。果果比起像之中更要痴身,經常問我做緊咩,同事入面又有冇靚女,似乎好怕我瞞住佢溝女。
有次,我隔左大半日冇覆whatsapp,果果連打十個電話黎,幾乎要鬧至分手,好在我天生有做律師既潛質,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花左半晚時間上訴得直。
比著係以前既我,或者會立即戴回氧氣罩,高舉雙手投降,但久旱逢甘露,而家既我不但冇反感,反而好享受比人逼到就快缺氧既滋味。
而晴晴知道我地拍拖之後,都講左聲恭喜,我僅比一個emoji作回應,事實上都唔敢同佢聯絡太多。
一來,以免我倆拍拖之喜過份濃郁,變相係晴晴傷口上灑鹽,二來,就係以免果果發現,誤會我同晴晴之間純潔既友誼。
老友呀堅、呀強同呀祥,都曾經分別搵我賭錢打機,飲酒作樂,我怕果果誤會我係一個壞男人,所以一一婉拒。
老友們自然大呼可惜,話我明明係一架高級消防車,可以架起粗壯雲梯,拯救萬千少女於熊熊慾火之中,現在居然淪為一個小型滅火筒,屈就於一間斗室之內,簡直就係暴殄天物。
不過對於豬朋狗友既誇獎,我只一笑置之。坦白講,唔知點解,而家既我,心入面竟然只得番一個念頭,就係化身成一位勇者,左手劍,右手盾,英氣勃勃咁保護果果,打倒佢心中不安既巨人。
或者係因為果果一開始已經對我坦白,令我覺得佢同一般既港女、mk妹好唔同,所以我特別愛錫呢段關係,想比最大既安全感佢。
短短半個月,我地愈愛愈深。高飛盤旋既大鷹,總會有拍翼回巢既時候,愛情海上既摩托車,亦有回岸休息既一刻。所以我有時係到諗,果果或者就係令我定落黎,令我一生幸福快樂既最後一個女人。
正當我對未來充滿盼望之時,我地既感情竟然毫無預兆地出現裂痕……
一個普通既晚上,我前往元朗,陪果果食海南雞飯。埋單走人之後,係街上緩緩散步。
其時月色溶溶,果果原本已頗為美麗既側面,顯得更清麗脫俗。我輕輕捏一捏佢隻手,道︰「果果,你好靚。」果果嘻嘻一笑,將我隻手捉得更緊。
又行一陣,來到長街燈下,大馬路旁,但見四處無人,只有呼呼風聲。果果忽問︰「呀歸,你愛唔愛我?」「愛,好愛。」我毫不猶疑地答。
果果眼晴水汪汪,我停下腳步,攬住佢條廿四吋纖腰,深情凝視,道︰「我從來未試過對一個女人咁認真,咁想同佢過人世,我知道你怕我出去溝女,鍾意第二個,但我可以話你知,我冇,真係冇,呢一世都冇。」
我唔知發咩神經,竟然講出如此肉麻既對白,與我一路以黎既風流性格背道而馳,又或者咁講,係我愛上果果既一刻,或者已經變左。
我一句講完,就提起狙擊槍,瞄準果果既小嘴,狠狠咁一啖咀落去。黑夜無星,街燈淡黃,我好似電影男主角咁,係元朗大街上濕吻女友,左手輕撫伊人玉背,右手就係胸脯上放蕩肆虐,旁若無人。
我倆忘情擁吻,唇舌相交,時間係身邊流過,日月如梭。直到喘氣分開,原來已經夜晚十點,我體下巨龍作息不分晝夜,龍頭高挺,軀體堅硬,相擁時不斷向果果腹間壓去,滋味難忘。
只見果果雙頰變得紅暈,道︰「呀歸……上黎我到好冇?今晚屋企冇人。」我心頭大動,二話不說,牽起溫暖小手,便探訪佳人住處。
果果住係屋邨,踏入鐵閘,一眼望盡都係百幾呎左右,地方狹窄熱焗,卻另有一番親密之感。
我不待果果放下手袋,一野就咀左落去,再度濕吻,雙手不斷係兩座小山峰上用力地搓揉,挖掘女人心中無盡既秘密。
本來被動既果果突然一手擲開手袋,雙手上下求索,然後向我下體火熱之處摸去……就係咁,我冋果果扑左野,積壓既情慾一夜爆發,可謂銷魂蝕骨,一世難忘。
翻雲覆雨過後,我係床上攬住果果,輕吻其耳珠,柔聲問道︰「你屋企人去左邊?」「爺爺番左大陸去飲,得番我一個咋。」我心中一震,佢既意思……莫非父母已經不在人世?
我正欲追問,但又怕割開果果既傷口,唯有將問句吞回肚中。果果忽道︰「起身丫不如。」「做咩?」「比你睇D野。」
穿回衣衫,果果繞住我手臂,一同走出大廳。來到一個書櫃面前,櫃上有一個相架。相入面有三個人,一個小女孩同一對夫妻。小女孩只有三四歳,笑容甜美,應該就係果果,另外兩個自然就係佢既父母了。
「佢地係我好細個個陣已經走左啦,咩都冇剩,就係得番呢幅相。」隔左咁耐,或者果果已經接受左事實,所以就算講出黎都係平平淡淡。但我覺得,呆望相架既果果,有點悲傷。
從小無父無母,果果注定要行一條比常人辛苦既斜路,一個小女人,嬌滴滴,只係得一個老爺爺照顧,生活既艱難可想而知。
我念及此處,心中愛念更深,輕輕一攬,道︰「放心,你以後有我,我唔會再比你咁辛苦,我一定會令你幸福。」果果淚水缺堤,顫聲道︰「你唔明,你唔明架啦。」
我深吸一口氣,道︰「係,好多野我無經歷過,我唔明。但係我會對你好好,呢樣野一世都唔會改變。」係呢一刻,我先好清楚肯定,自己的確動左真情。
果果抽泣數聲,十分感動。我笑左一笑︰「拿,唔可以再喊啦。」果果嗯了一聲。
激情過後,腹中飢餓,我走入廚房睇下有咩好食。十分鐘之後,捧出兩碗熱氣蒸騰既煎蛋麵。我倆相視一笑,坐下舉筷,暖暖既麵條吃進了肚裏,甜甜既蜜意則藏於心中。幸福,原來好簡單。
明明咁sweet,咁點解之前我會話我地既闗係出現裂痕?好簡單,因為扑完野既第二日,我就收到果果whatsapp︰「對唔住,不如分手啦,我地冇可能一齊,你唔好再搵我啦。」
Mk妹比人中出即飛我就聽過,勢估唔到女權主義抬頭得咁快,事情掉番轉頭發生,令我不幸成為革命時代中既犧牲者。
呢個分手短訊來得毫無預兆,猶如晴天霹靂,我隔左一陣先識反應,打比果果無人接聽,whatsapp全無回應,明顯唔係一般鬧分手既情節,佢係好認真想分開。
我呆呆咁望住個短信,有一刻真係以為有科學家發明左D咩時光機,引致時空大錯亂,世事隨之變改,否則尋晚我地先踏上七色彩雲,共赴巫山,點解今日,愛情既鏡子啪一聲,就咁就碎裂左?呢個世界仲講唔講邏輯?
我心痛如絞,長嘆一聲,有如行刑前的悲鳴,唯一既分別,係受刑者都會知道自己做錯左D咩,而我就乜都唔知,胡里胡塗。
又或者幸福,只係一個削左皮既蘋果,我咬左一啖,初嘗滋味,到左第二日後,就會變得非常苦澀……或者我應該好似牛頓咁,拎個蘋果去研究,為人類謀福祉,而唔係就咁將佢擺入口,食到一半先發現呢個係巫婆既毒蘋果。
我向住天花板大聲叫︰「我唔撚服!我唔撚服!」天花板面無表情,只有塵埃隨住我既咆哮聲而跌落,似乎係到向我暗示,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我呆左一陣,突然機靈一觸,先向公司請左個病假,之後撥個輪比晴晴。無錯,晴晴同果果係朋友,一定可以幫到我。
晴晴上緊堂,冇即刻聽電話。我心急如焚,終於等到中午放飯,晴晴打番比我。
但可惜既係,晴晴本身唔係同果果好熟,好多野只係一知半解,佢淨係見到果果成個上午都沒精打彩,感覺好唔開心,知道我同佢之間肯定有野,話唔定分左手添,晴晴唔敢問咁多,甚至懷疑,係咪我飛左人……
饒是我經驗老到,都實在唔明白到底發生左D咩事,果果要分手,但係佢又傷心,睇得戲多既人一定諗︰「果果有苦衷。」
係呢一刻,我真係唔知道咁多,不過有一點我好清楚,就係我一定唔可以放棄佢,唔可以就咁就同果果分開,因為我承諾過,要比幸福佢,一世都對佢好,唔會改變。
或者有人覺得我一廂情願,覺得我好白痴,好可笑……不過只要你係深愛一個人,無論係別人眼中,挽回一段感情係幾咁愚蠢、幾咁痛苦既事,你都甘之如飴,最多,也不過失敗罷了。
意大利詩人米高安哲羅曾經講過,失去左既感情就等於潑出去既水,係無辦法收復,即使你再將盆子填滿,亦都唔再係原本既個一盆水。
不過我一直相信,愛情並唔可以用一盆水去比擬咁簡單,佢係紥根你心底最深處、用快樂與悲傷去栽種出黎既一朵花,如果將佢連根拔出,只會狠狠咁牽勒你既靈魂,痛楚得令你顫抖。
風簫簫兮易水寒,我坐上某車,一臉悲壯。我不敢自比荊軻,但決心實屬無異。
車途顛簸,猶似我既命運一般搖曳不定。我閉目沉思,半個月既回憶猶如白浪一般湧上心頭……
猶記得第一日,我倆係戲院十指緊扣,於球場邊聆聽果果既過去……
猶記得我陪果果係m記溫書,不住擺弄佢既長髮,那陣香氣似乎仍然係空中迴盪……
猶記得我大半日無覆電話,果果又嬲又怕,我費盡唇舌安慰,兩人和好如初……
猶記得果果等我收工,係公司門口睇住人來人往,呆呆站著既樣子,令人又憐又愛……
猶記得果果一把將我抱住,問我掛唔掛住佢……
猶記得果果回憶往事,怕我如前男友般離佢而去,哭到一臉淚水……
猶記得昨晚,果果怔怔咁望住相架,我答應左,一世都會守護佢……
痛楚錐心,我驀然睜開雙眼,驚覺面目已濕,車原來不知不覺到站了。
我信步而行,走到校園前,開始在門外苦苦等候。隔左一陣,發現牆邊泥裏長出了一朵不知名既白色小花,我狠心一摘,打算送比果果。
等左半個鐘,終於收到晴晴既whatsapp提示,我心亂如麻。
果果係數個朋友擁護之下,終於現身,我甫一瞧見,不禁眼圈微紅。半日不見,如隔三秋,佳人容顏如舊,感情又是否如昔?
我昂頭踏步上前,大有雖千萬人吾往矣既氣慨,橫眉如電冷掃,果果既朋友一一退避三舍,偌大學院前,僅餘二人。
凝望果果憔悴的臉,我焦急既心平靜左落黎,冇急住追問,反而拖起果果小手,道︰「我地行下?」果果輕輕一掙,沒有掙脫,只嗯左一聲。
行左十幾步,我遞上白色小花,道︰「送比你既。」果果默然接過。「你知唔知呢朵花叫咩名?」「唔知呀……咩名?」「呢朵花叫做石南花。」
「你作架?」我搖一搖頭道︰「石南花呢個名係有段故架。話說唐朝個陣,有個識花愛花既詩人,名叫王建。佢有一日登山,見到山邊長出左一朵花,又弱又小,通體白色,不由得感到奇怪。因為個陣經常落雨,雨水沿山坡而流下,混著泥土,山邊所有花唔係死左,就係被泥水所染污,唯獨得呢一朵佢從未見過既花仲生存緊,而且顏色亦白得異乎尋常。」
果果看著手中白花,望一望我,一面茫然。我又道︰「王建細心觀察,發現原來係花既上方,有一塊凸出既岩石,正好將泥水衝落黎既路徑擋住,就咁日日夜夜保護住白花。」
「王建當時心中酸楚,皆因個陣佢同妻子分開左,王建係北方,妻子係南方,就好似岩石係上面,白花係下面一樣,唯一唔同既係,王建無辦法好似岩石咁,可以遙遙地守護妻子。佢感慨萬分,就將花起名為石南花。」
「之後王建仲題左首詩︰『明朝獨上銅台路,容見花開少許時。』當中既『花』,就係指石南花。佢話只要可以見一次石南花,無論聽日既路有幾長有幾苦,都不枉了。」
「我唔敢自比王建,但我答應過愛你,其實就好似岩石對白花既承諾一樣,無論呢個世界點樣風吹雨打,我都會好好咁保護你,白花仍在,岩石依舊。」
言至此處,果果淚水有如泉湧,哭道︰「你唔明,你唔知……你唔好對我咁好得唔得呀……」「唔得!」我霸道一喝,一個轉身,狠狠咁將果果擁入懷中,耳邊所聽,盡是哭泣之聲,我心既酸且痛。
夕陽餘暉下,兩情相悅時,相擁過後,分手二字似乎也煙消雲散。兩人攜手,緩緩而行。「你成日話我唔明,其實我唔明D乜呀?」我好奇地問。
「唔……我成日覺得,好似你咁好既男仔,又讀到大學,個樣又……又ok,一定好多女仔埋身啦。呢排我係咁胡思亂想,真係好辛苦,所以先想唔好一齊。」
我嘻嘻笑道︰「但係一見我,係咪又唔捨得呢?」果果低頭,一面紅暈,我心中一動,巨龍甦醒過來,準備大展筋骨。
情慾上腦,點開口叫果果扑野好?我好似啱啱求完枝籤,唔知係吉定凶咁,個心十五十六,唔同既我唔係拎住枝小幼籤,而係藏住枝大鐵棒。
果果道︰「你知道架,從來冇男仔對我咁好,我好驚又比人呃,以前佢……」我手心一緊,示意明白,果果曾經比人背叛,冇安全感係好正常既事。
「原來係咁咋?」「仲有,我心入面有一件事好驚,想而家同你坦白……」果果聲音似乎變得有D顫抖。我豪邁大笑,道︰「仲有咩招數?即管使出黎!」
但下一刻,我面如死灰。
果果講左一段說話出黎,我無法反應,平日口若懸河既我,居然連半個字都講唔到出黎,雙腳緊釘原地,如遭石化,兩行清淚從臉上滾滾流下,我一生之中,第一次感到咁無助。
果果不斷奔走,背影漸漸遠離。我孤獨站立,彷彿四面都是山谷,耳邊迴響著那一句︰「呀歸,我唔配……」
原來呢個先係果果真正想分手既原因……上天,我應該點做好?腦海翻江倒浪……我凝望天空,只想大喊一句︰「點解呀仆街!」明明快要和好如初,點解到最後一刻,先要比我知道呢個咁殘忍既事實?
夕陽慢慢消失,與我倆既愛情陪葬。我默然回首歸去,猶如行屍走肉。走到半路,發現地上一物,赫然係剛才我送比果果既一朵石南花。
「呀歸,其實我唔係一個好女仔,你知道,我自細就無呀爸呀媽,屋企好窮。爺爺老啦,已經做唔到野賺錢,我地相依唯命,一直都只係靠住拎綜緩同父母以前既少少積儲過活。到積儲用完,爺爺仲要病埋,佢話佢都老啦,唔想浪費D錢買藥,佢要去執紙皮、踩鐵罐,點都要養大我。」
「由個一刻開始,我就下定左決心,唔要爺爺辛苦,於是我呃佢,政府比錢資助我地生活,但其實我收錢同男人出街,上床……甚至到左而家,我都仲做緊。呀歸,你係我遇過咁多男仔當中,唯一一個會對我咁好既人,就係因為咁,我唔想瞞你。」
「你唔需要講任何野。呀歸,我唔配……」
果果臉上夾集不安、悲傷、無助……或者佢根本冇奢望過我會接受,所以由頭到尾佢都冇問到我,到底佢咁樣,我仲會唔會選擇同佢一齊。
而係佢最軟弱既一刻,我亦的確好自私,連一句安慰既說話都講唔出口,就咁讓佢離開。
試問男人,有邊個接受到女朋友做雞?或者由始至終,我都只係一塊自私既岩石。對果果言之鑿鑿既承諾,到頭來虛夢一場。
我拋棄左果果,果果拋棄左石南花。
我拾起花來一瞧,心如刀割,唔知比邊一個途人踩中,又或者係比好多個途人踩中,原本白色既花瓣,已經沾上了污泥。
花已離根,無藥可救。我學林黛玉,素手挖了個泥墳,淚葬情花。
自從個一日之後,我就冇再搵果果,果果亦然。兩條平行線隨著時間前行,可是永不相交。我唔想好似老子咁講,與果果老死不相往來,但除左道歉,我根本唔知自己可以講D咩、做D咩。
雷聲再響,總有靜滅既一刻,我情緒漸漸穩定落黎,但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唔知點解,總會感到一陣失落。
每當失落既時候,我倚著鐵窗,俯瞰大街,憶起果果既樣貌,甚至係佢最後道別既聲音,心裏又痛,又唔捨得,直到天明。
我答應過,要成為果果既勇者,但可惜,而家既我,一個人孤孤單單企係戰場之上,敵人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就穿心而亡。
有一次得閒冇野做,我留意果果whatsapp既上線時間。點知佢幾個鐘都冇上線。我知道,佢好有可能賺緊皮肉錢。
我萬念俱灰,落街買左幾枝酒,坐係樹下長椅,正打算大醉一場。點知突然大腿劇震,幾乎以為香港都會地震,殊不知係晴晴打黎。
原來我十幾日無覆佢whatsapp,佢有D擔心。我哈哈大笑,說一句︰「老夫冇事。」就此收線。
隔左十分鐘,一架紅色的士駛近路邊,下來一人,我心頭劇震,莫非果果佢……揉一揉眼,卻是晴晴。我微覺失望,舉酒便喝。
晴晴坐係我身邊,好似社工咁安慰我,左一句右一句,今人煩厭。由始至終,佢都唔知道果果做雞既秘密,又點會明白我心入面既痛苦?
曹操打赤壁大戰之時,曾對酒當歌,豪氣十足。此刻我酒意上湧,也要學一學這混世梟雄,當下站起身來,高聲唱道︰「情人如若很好奇,要有被我嚇怕的準備。試問誰可,潔白無比。如何承受這好奇,答案大概似剃刀鋒利……」一啖酒,一句歌,痴撚左線。
晴晴見我發癲,似乎不知所措,只不停咁勸我唔好飲酒。
我不顧旁人目光,狂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晴晴嘆道︰「我最怕你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我冇諗過晴晴突然咁好文彩,醉眼一瞧,只見樹下少女,憂心忡忡,惹人憐愛。我巨龍發熱,膽子一壯,吐出八字︰「浪子才女,天生一對。」說畢,一野攬實晴晴,熱吻落唇,右手摸胸,腦海中幻想著的,卻是果果……
晴晴大力掙扎,一野將我推開,臉上驚恐交集︰「你……你……」我性慾受阻,同時諗起果果既事,不由得怒不可竭︰「我點唔好?反正女人全部都係雞!」
我一句出口,酒意盡去,彷彿醒左之後,床邊訓住一條唔識既女一樣,知道闖左大禍。
晴晴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我本來以為,晴晴忽然咁好文采,話唔定會應我一句︰「全部女人都係雞,咁你老母都係雞。」之後二人相視大笑,有何嫌隙也可一筆勾消。
可惜,晴晴咩都冇講,就咁走左。一生人,除左老母之外,仲可以遇到幾多個真心對自己好既女仔?我係短短幾個月,就趕走左兩個,而且一句挽留既說話我都講唔出口,任由佳人遠去。
將軍戰死沙場,酒鬼醉臥長街。前者縱然英雄,也得魂歸天國;後者縱然不肖,尚可苟且偷安。我已無法成為英雄,只得做個酒鬼,渾渾噩噩,有如一潭死水。
到左第二朝,我仲訓係條街到,成晚冇番屋企,不過手機同銀包就冇比人偷走,唔係因為香港人善良,而係因為成地都係酒樽,冇人敢靠近,怕比癲佬襲擊。
星期六屋企冇人,我番到去又訓左幾粒鐘,起身後發現,晴晴竟然打左幾次比我,又whatsapp我話知道我尋晚係醉酒佬衝口而出,所以無怪到我。
門鐘忽然響起,我以為屋企人番黎,開門後不禁一呆,竟然係晴晴,佢拎住一袋早餐,雪中送暖。
我心中感動,問道︰「呃……你點會知我住邊既?」「以前上過黎拎你本數學筆記,所以咁啱記得。你尋晚醉到咁,都啱啱起身架啦?食野啦。」「哦……係……」
我低頭食牛肉麵,心不在弦,諗起尋晚「全部都係雞」既言論,心虛得如一個剛剛破左戒既小淫僧,唔知點同方丈交代。
常言道︰「食飽有力好辦事。」幾塊牛肉落肚,我精神一震,腦中齒輪塗上機油,微一轉念,氹女既念頭又生。
我放下筷子,嘆左口氣,道︰「原來你仲記得我以前借筆記比你……你等等,我比你睇D野。」我走入房中,於櫃桶底摸出幾張生日卡,掃一掃上面既灰塵,拎比晴晴睇。
晴晴一瞧,雙目含淚,道︰「個陣你同我講,浪子唔應該收生日卡,轉個頭會掉左佢,估唔到……估唔到你仲有keep住。」
事實上所有女仔送既野我都一路keep住,就好似收集戰利品一樣,令人滿足,只係當年我年少無知,王傑上身,開口埋口都浪子,嚇走唔少女仔。
如我所料,氹女仔,其實唔難。
之後我倆促膝長談,原來晴晴尋晚見我咁傷心,居然去搵左果果,問我地之間發生咩事,最後亦得悉左果果既陰暗面。或者係因為咁,佢先肯原諒我既無禮。
我係愛情路上,一直都係一架電單車,自由自在,就算後來愛上果果,都只不過於電單車後載了一人,但前方既路到底要點行,我從來都唔需要人去帶領,
不過同晴晴傾完之後,我內心翻騰,決定停車後轉,搵番果果。
`
晴晴問左我一個好簡單既問題,到底我仲愛唔愛果果。我大刀切菜,清脆俐落地回答︰「愛。」「咁愛一個人,唔係應該體諒佢既處境咩?幫助佢走出難關咩?」
晴晴講得好啱,愛一個人唔係咁簡單。西廂記裏,張珙歷盡艱辛,才能娶崔鶯鶯做老婆,有情人終成眷屬。我雖缺八斗之才,對果果既愛卻比任何人都要深。
我倔強之心一起,便如蠻牛發作,不顧一切。冇錯,即使係神雕俠侶,亦抹不去尹志平(笑)呢個污點,只要我可勸服果果從良,又何必介意過去?更何況果果唔係貪錢,只係為左生活,為左親人。
以往鑽牛角尖,而家一受晴晴指點,竟然茅塞頓開,睇得極開,整個人容光煥發起來,心情輕鬆至極。
我即刻打比果果,電話既另一端傳來一陣沉默,我率先開口︰「係我,呀歸。」一言說畢,果果泣聲如雨。
「你仲打黎做咩?」聽著少女哽咽抽泣,我痛恨不已,深吸一口氣,道︰「我想見你。」「我已經講得好清楚,我地……唔好再見啦。」
「我問過自己,假如聽日就係世界末日,我而家最想做既會係乜野?好簡單,就係搵番你,好好咁愛你。」
「世界太亂,人生太短,我唔想浪費青春,唔想有遺憾,只想永遠同你一齊。其實我已經到左你屋企樓下,如果你真係唔想見我既話,你就由我白等。但我話你知,我係現代尾生,就算香港水浸,我都會係公園抱住條柱等,直到見到你為止。」
尾生抱柱,至死不渝。故事造福後世,不到五分鐘,果果就著住拖鞋,長髮披肩,企係公園出面。
我大步上前,雙手攬緊果果,如一個快要浸死既人,捉住最後一根稻草。稻草亦顯靈,將我圍抱繞住。再次感受親暱,彷彿坐在雲端之上,四處都是暖暖既綿花糖堆,夢耶?真耶?
我向果果承諾,會努力賺錢儲錢,養埋佢個份,過去既一切,就任它隨風飄去,不必再提。果果大力點頭,答應我不再輕賤自己。
相擁而泣,相擁而笑,淚水是咸的,也是甜的。我倆坐在公園裏,輕撥秀髮,細話蜜語,只盼世界上真有操控時間既魔術師,可以將這一刻永遠停留。
果果爺爺仲係大陸,家裏空無一人,我親吻果果額頭,不由得邪念陡生,知道今日又係解放巨龍,大展雄風既日子。
我倆回到屋裏,坐在床邊,溫存熱吻。巨龍重遇女主人,難免興奮抬頭,果果亦彎腰低身,與之相見招呼。我溫聲索要,果果嗤笑一聲,話要先去沖涼。
我攝手攝腳,輕輕推開門來,探頭偷窺。耳邊盡是水聲,一片煙霧迷漫,只見玉背琉璃,酥胸凝珠,我裸身站在門邊,心頭大動。
「衰人,你偷望我!」我嘻嘻一笑道︰「牛郎都係咁樣裝織女沖涼,之後拎走佢D衫,先可以成為夫妻,最後……」我心中一凜,想起故事結局,牛郎與織女慘遭分離,連忙住口不說。
我雖久不征戰,但仍悍似沙場老將,一拍白馬美臀,便深入敵陣撕殺,果果知道苦頭,不久已大叫投降。
我又豈容她脫身,當下化身大聖爺,徒手攀爬花果山,再一挺粗壯既如意金剛棒,鑽入水濂洞中,極樂一刻,人間十年,渾不知世上何事。
就係咁,我地既戀情漸漸穩定落黎,果果冇再去賺皮肉錢,我亦冇再介意佢既過去。我甚至已經認定果果係最後既一個,打算同佢結婚。
我唔係踏住七色彩雲既行者,唔係騎住白馬、冉冉而來既王子……我只係簡單既凡人,最多也不過私自養了一條巨龍。不過我同幻想中既行者、王子一般無異,我想捉緊愛人隻小手,向住未來既路,一步一步咁行,印出兩行淡淡既足跡。
或者係旁人眼中,談婚論嫁未免太快。但我知道,我一世都唔會再遇到另一個,可以令我愛得要死既女人,彷彿段譽碰上王語嫣,梁山伯遇到祝英台,李靖邂逅紅拂女……前世冤孽,化成今世幸福。
但好可惜,幸福來得慢,去得快……到底係不幸,定係命運?實在無法解釋。我只明白到,原來愛情脆弱得很,一件事就可以將一段感情判上死刑,釘在十字架上,任人憑弔。
或者幸福就係一架尾班火車,慢慢咁駛入月台,我雖然盡左全力奔跑過來,但當腳步要踏上車廂既一刻,火車既輪子就已無情地轉動……眼前幸福,最終化為一道刮臉既冷風,為差一步上到車既可憐人,留下一臉錯愕,一臉悲傷。
我到而家都仲記得好清楚,呢件事,發生於我地相識後既第九個月。個一晚,我帶左果果同一班大學朋友飲野……
果果第一次正式咁出黎見我既朋友,顯得又緊張又興奮,淨係化妝襯衫都用左成粒鐘。我摸摸佢額頭,笑道︰「又唔係見家長,唔洗咁誇喎。」果果嘟一嘟嘴,似乎想講︰「男人,識條春咩。」
到夜晚八點,諧手到達酒吧。在場既都係我同系既同學,一共有五個,大家一齊上左四年堂,嘻嘻哈哈,關係唔算好差既,但熟又談唔上,只係出黎一聚,都叫做點綴一下忙碌既工作生活。
不過五人當中,有其中一個男仔視我為情敵,佢叫Martin,係當年玩ocamp時,曾經追求過一個同組既女仔叫Janice。Janice同Martin相識在先,不過後黎鐘意左我,之後就一直對Martin不瞅不睬。
就係咁,佢覺得我從中破壞佢地既關係,搶走左Janice,於是恨我極深。當然,平時係聚會當中,佢唔會表現呢種憎恨,所以大家都唔知道。
不過係我眼中,個女仔係你就係你既,Martin只係溝唔到Janice,搵藉口比自己既可憐蟲。加上我同佢只係一場相識,都稱唔上係咩朋友,所以都唔覺當年溝Janice有咩問題。而隔左咁耐,我對往事早已毫不在乎,同樣殷切地打個招呼。
一坐低,就見到Martin雙眼發光咁望住果果,有如狗公發情,問我︰「呀歸,呢個係你女朋友?」我點一點頭,將果果介紹比大家識。招呼一輪,果果突然係我耳邊細細聲咁講︰「我……我有D唔舒服,想番去先。」
我一呆,發覺果果臉色剎白,左望右望,感覺好唔自然,不禁有D擔心。正想同大家請辭之際,呀玲開口道︰「估唔到喎,呀歸居然會帶女朋友出黎!」
呢位呀玲,一直對我唔錯,同我初相識時曾經有過曖昧關係,只係我一直都冇認真,冇比女友既名份佢,有時諗番,心入面都有一番歉意。
Martin又道︰「不過,呢個女仔,咁熟口面既?嗯……到底係邊到見過?」說畢拓腮思考。我道︰「果果佢有D唔舒服,我送佢走先。」
我帶果果出左酒吧,走到小巴站,果果話︰「得啦,你番去陪朋友,我番到屋企打比你。」於是我回到酒吧,只見五人談笑風生,一見我番黎,人人都發出驚艷讚嘆之聲。
我見眾人神情有異,問道︰「咩事?」Martin道︰「歸少,咪扮野喎,你同呢條女玩認真?」「係又點,唔係又點,關你事?」人人都覺得我係浪子,換女如換畫,無咁易定落黎,所以我冇怪到佢地。
不過對於Martin咁無禮既問法,我語氣已透露出不滿。Martin聳肩不語。
呀邦驚奇地道︰「唔撚係掛?依條女唔係做……做援交架咩?歸少,你係我偶像黎架喎,乜搞D咁既野?」我一聽之下,臉色大變,心中如翻起了滔天巨浪,怒道︰「你up乜呀,收嗲啦!」
呀邦估唔到我發火,不禁一呆,望住Martin,然後其餘三人都齊齊望向Martin,之後逐一辭別︰「呃……我地走先,你地慢慢飲。」轉眼間得番我同Martin二人,原來係佢,係我背後講是講非。
我冷冷問道︰「你咁樣中傷我條女,係咩意思?想我飛左果果,你好乘虛而入?我知你當年好唔鋸,但過左咁多年,把臭口積下德啦。」
Martin撕下假面具,毫不示弱說道︰「我就冇咩意思,驚你比人呃,所以想提一提你,你條女係雞呀!坦白講,果果呢,我就一向幫襯開既,都扑左佢幾年架啦,貪佢樣靚、水多、夠淫賤。價錢又平喎,七舊水一次咋。好砌到呢……難怪你認真。」
我口喘大氣,右手握成拳頭,好想一拳打撚柒佢,但係我強忍怒火,心諗︰「呢條友鍾意吹水中傷人啫,香港咁大,點會咁啱係果果舊客?我要冷靜。」
點知Martin愈講愈露骨︰「果果心口有粒墨架嘛,我都扑到熟哂啦,有時比多幾舊水仲可以唔戴套添。唉,而家諗番都扯扯地。」
我一手揪住Martin衣領,怒道︰「你試下再講多句!」「傷心呀?當年你搶走Janice個陣,又有冇諗過我會傷心呀!」Martin狂笑,宛若瘋癲。
我再忍唔住,大叫︰「收聲呀仆街!」將Martin拖出座位,奮力一推。砰砰砰砰,撞跌了兩張高椅。如果唔係我仲有半分理智,早已提起桌上酒樽,迎頭狠擊一記。
Martin掙扎站立,道︰「嘿嘿,你唔比我講,我就愈要講。當日我同Janice一齊左只係兩個禮拜,就比你橫刀奪愛。由個一刻起,我就知道,女人全部都養唔撚熟!我去搵援交,明買明賣,不知幾好。只係估唔到,我簡中左你條女黎屌,哈哈哈,報應!報應呀!」
Martin雙眼通紅,說畢竟流下眼淚,兩行清泉滑下,掠過瘦削的雙頰。我心裏一涼,原來當年佢同Janice一齊過?原來係因為Janice既離開,Martin先會搵援交?Martin既一字一句彷彿雷電般狠狠地轟進我心坎。
酒吧聲音嘈雜,我思緒倍添混亂,耳裏一片嗡嗡作響。唔知幾時,我同Martin比旁人勸開左,Martin亦已離開,剩番我坐係到,呆呆咁望住空酒杯,好似連自己個心都被挖空左。
我離開酒吧,走回街上,猶如大海中一葉小舟,搖搖晃晃,流離浪蕩,不知去向。原來當初係我搶左人女朋友,所以而家老天爺要懲罰我。
只一晚,Martin已經將果果既過去講左比四個人聽,第二晚佢又會講比幾多人聽?第三晚呢?第四晚呢?到最後會有幾多人知道?
我愈想心裏愈寒、愈怕,我可以接受果果既過去,但如果呢件事傳開左,我又承唔承受得起?我實在唔敢講。
我想起剛才果果既表情,離開時既不安神色,或者佢唔係唔舒服,只係同我一樣,擔心緊同一樣野。
內心雖然掙扎,但想起當初對果果既承諾,我決定去承受一切。之前放棄過一次,傷害左果果,我唔想再有第二次。
縱使全世界都知我女朋友曾經做過不堪既事,又如何?為左果果,與全世界為敵,又如何?我想到此處,深深呼了一口氣,堅決得如從天而降的飛將軍,面對千軍萬馬,勢要直闖戰陣,毫無懼色。
之後一段日子,我假裝無事發生,儘管身邊有不少流言誹語,甚至呀堅呀強同呀祥,都知道左呢件事,三人聯名上奏,想我斬斷情絲,也被我當作是耳邊風。
一日心血來潮,我瞞住果果,偷偷買左一隻戒指,我決定左,要比更莊嚴既承諾佢。
我係家中拿著戒指,想像將之套入愛人手中……就在此時,電話忽然響起。
「呀歸,得唔得閒講兩句?」「咩事呀晴晴?」「唔……我……我……」「做咩吞吞吐吐?講啦。」「你答應我,唔好咁激動好冇?」我心裏好奇,道︰「咩事呀到底?唔係果果出左事呀嘛?」
「我而家係學校,見到果果佢……」「佢做咩?」「佢拖住第二個男仔。」聽到呢句,我不禁大吃一驚,隨即鎮靜下來,道︰「你睇錯啦,果果今日留左係屋企溫書,點會係學校。」坦白講,我對果果真係有百分之百既信心。
晴晴沉默左一陣,道︰「唔會認錯,個男仔我都識,係mui soc既人,果果去左睇佢出show。」「你想點呀?唔好中傷果果喎。」我氣往上衝,居然語懷不善,質疑晴晴別有居心。
「我地識左咁多年,原來我係你眼中,係D咁既人?」呢一刻,我默沉不語。「好,咁你當我睇錯啦,拜拜。」我呆呆聽著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斷線聲,心裏竟不禁泛起猶疑既波紋。
是夜,與果果相約於旺角拍拖,四處人頭湧湧,聲色雜亂,二人攜手逛街。我一時摸著褲裏戒指,一時想起晴晴既說話,腦海不由得一陣紛亂,欲言又止。
不久來到一個僻靜的小公園,果果忽然停下,道︰「呀歸,我有D野想同你講。」我心不在弦,問道︰「嗯?」果果面容突然變得嚴肅,緩緩說道︰「我同左第二個一齊。」「咩話?」「我同左第二個一齊。」
呢一刻,彷彿天神從雲端處,降下了一道雷電,直劈中我頂門,腦海變得一片空白。「咪玩啦。」我強顏歡笑。「認真架,我地一齊左幾日架啦。」果果搖頭,眼神異常堅決,原來晴晴講既係事實。
「邊……邊個黎?」「你唔識。」「點解要咁對我!」我狂吼一聲,捉緊果果雙臂。果果突然流下眼淚,哭道︰「你知唔知我真係好愛你。」我聽到後一呆,心裏又苦又甜,不明所以。
「但係我真係唔想……唔想你為左我,比所有人睇唔起。一個做過援交既女仔,根本就唔值得比人咁愛法……呀歸,你係好人黎,值得一個更好既女仔。」「唔得!你知道,我呢一世唔會再愛第二個。」
「我知道無論點講,你都會挽留我,所以我選擇左,同另一個人一齊。我寧願搵一個唔知道我過去既男仔。」果果奮力一甩,將我推開。
我口唇不自覺地震抖,摸出褲袋的一枚戒指來,顫聲道︰「唔好咁,番黎我身邊,好唔好?」
果果臉上似乎閃過一陣異樣的神色,之後轉過身去,道︰「死心啦,我同佢……我同佢已經發生左關係,無可能同番你一齊。」
我腦裏嗡的一聲,一瞬間宛如天旋地轉。「我地以後唔好再見。」果果就此離開左。呢次係我一生人,同果果最後一次既見面。
燈柱如常,灑下淡黃色光線,樹木隨風輕擺,嗦嗦作響。我站在公園裏,孤單一人。好痛,好痛……好似有一把利刀,直插入我心臟,然後有人捉住刀柄,前後左右不停地絞動。
「點解?啊——啊!」淚問蒼天,蒼天不語。我狂吼怒叫,右手猛的一揮,把手中戒指擲了出去,鏗鏘一聲,擊中長椅。戒指既命運與我愛情一般,最終不知跌在何處……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雖然已過了許久,但憶起這些往事,心裏仍不由得起伏不定。我獨自坐在酒吧中,喝了一口酒,又是一口,辛辣的味道傳進我腦中,稍減痛苦。
「你出手汗喎,真係好唔舒服呀?」
「你會一世都咁愛我,係咪?」
「我從來未試過對一個女人咁認真,咁想同佢過人世,我知道你怕我出去溝女,鍾意第二個,但我可以話你知,我冇,真係冇,呢一世都冇。」
「佢地係我好細個個陣已經走左啦,咩都冇剩,就係得番呢幅相。」
「呢朵花叫做石南花。」
「你唔需要講任何野。呀歸,我唔配……」
「我問過自己,假如聽日就係世界末日,我而家最想做既會係乜野?好簡單,就係搵番你,好好咁愛你。」
「衰人,你偷望我!」
「牛郎都係咁樣裝織女沖涼,之後拎走佢D衫,先可以成為夫妻,最後……」
最後……原來我比牛郎更可憐。
「我地以後唔好再見。」
我搖一搖頭,昏昏沉沉之中,忽然聽到兩個男人在說話。
「記唔記得個日幾爆呀,兩條仔係到打交,唔知邊個搶左邊個條女。」「梗係記得啦,不過仔又有咩好睇?我反而見到有條女,企左係門口到望,後生女,對腳白白滑滑。可惜望左一陣咋,就唔知做咩喊住咁走左……」
「Hi,我叫Apple。」突然有人撘我膊頭,我抬頭一望,眼前係一個身穿火紅色衫既女人,胸前衣領半開,隱隱若若露出黑色bra,異常性感。
我上下打量Apple,喃喃地道︰「蘋果……果嗎?」呆了一呆,舉起酒杯便喝。「係呀,我又飲。」Apple搶了我手中酒杯,喝一口後笑了一笑,魅惑得宛如魔女一般。
我倆閒談一會,都係無關痛癢既內容,不著邊際。「咦,你條頸鍊上面隻戒指……幾靚喎,送比我得唔得?」我右手順著幼細的頸鍊摸下去,接著捉住了戒指,細撫上面微微破損既痕跡,搖一搖頭。
「哦……咁算啦,女朋友送架?」「隻戒指係我前女友既。」Apple沉默左一陣,突然伸頸靠近我臉龐,低聲道︰「佢一定好靚,比我睇下咩樣得唔得?」我吞左啖口水,迷迷糊糊,開左手機比佢睇。
「佢個樣咁mk既。」Apple愈靠愈近,胸部已貼在我手肘上。我酒意上湧,巨龍發熱,一手攬住Apple條腰,係佢耳邊講︰「一生人,總會愛上一個mk妹。」然後便往她唇上,吻了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