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單位準備!」長官從傳呼機中發出發射指令,每位都屏息靜氣,一發的機會,對狙擊手是活命的關鍵。
「開……慢著!發現伏兵!各單位撤退!」軍官焦急的叫我們撤回。在林中的危險性比起在戰壕中更大,我和其他的戰伙急忙撤回,似乎忘了埋伏的存在……
「轟!」一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前方傳來,不少戰友受傷倒地,受襲戰伙痛苦的叫聲使我毛骨悚然,令我更加加快腳步前進。然而,對方不只是榴彈攻擊-這只是為了使我們失去撤退的機會,使我們自己方寸大亂,好讓能逐一擊殺,或活捉俘擄。
「嗙嗙嗙……」槍聲從兩旁的樹叢後方傳來,不少戰伙因而中槍倒地,在左右夾擊之下,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了。我躲在樹後,掏出腰間的手槍,希望挽回一點的生存機會,但由於視野被茂密的樹木所遮蔽,難以判斷敵方的位置。
我不斷緩慢的前進,一邊躲避敵人的攻擊,一邊向疑是敵人的方位開槍,可是今天運氣也太差了,一發都沒有打中,更是與大隊脫離了。在叢林中,沒有指南針,沒有地圖,看來麻煩的事陸續有來。
「嗙嗙嗙……」槍聲一時一時的傳入我耳內,現在的環境令人頭痛不已。看著子彈一發一發的打在地上,心裏更是慌了,匆匆忙忙就從樹叢中飛奔出去,希望挽回一點生機。然而,身體的移動以及和樹木的碰撞吸引了敵軍的注意,看來真的是逃不了。
「他在那裏!快追!」敵軍的司令大喝,一群六至七人左右的敵軍向我給追過來,身上有的只是一把小型軍刀,和一排狙擊槍彈匣,幸好的是,敵軍和我還是有一點距離,只要不是受傷就絕對有機會逃出生天。
但命運往往……
不,我還是有機會的,有……
叢林的濕氣加上猛烈的炎陽,使我有點感到暈眩和想吐……
腳步都開始慢下來了,就連絆倒了樹根都不自知,身體重重的打在地上,頭都撞破出血了。身子在地上因傷重的劇痛而不斷扭動得像插水的球員一樣,知覺也慢慢的……
山下有一間小屋。
身子像蛇般,在地上慢慢爬動,到了不算峻險的山坡上,以滑行的方式下山,石頭把褲子都磨出一個大洞口來;尖銳的半斷樹枝把手臂割出一絲絲血痕。在山坡上完全聽不見有任何人聲,只聽到昆蟲的叫聲,在以往的日子全都住在野外,卻沒有一次聽過動物昆蟲的聲音,戰火把這一切都清洗掉了。
慢慢的,在山下基本上看不到有任何的人,海岸線和高山間的地方就只有這一間房子。我拖著流滿血的身體,一拐一拐的走向房子,突然聽見背後遠方發出零碎的爆炸聲,把我給嚇得跌在地上,幸好是在遠處的山上,或是山的後方。
房子不算太大,但明顯是有住過人的,聽說在敵軍佔領前這個島確實是有住過人,而且還不少,有完善的社會系統:優美的環境、繁盛的都市……這都是十多前的事了,戰事足足發生了二十年有多。
房子外面掛著我們國家的國旗,但已經破爛不堪了,雖然如此,但「紅、藍、黃」三色還是清晰可見。
「紅、藍、黃」色的國旗在國際上比較少見,著名例子有近土耳其的亞美尼亞,和巴爾幹半島上的羅馬尼亞。在我們的國旗中,紅色代表革命;藍色代表海洋和天空,是無限的希望;黃色是自由自主,源於在三十年的一次政治運動。國旗顏色的分隔也非常獨特,是以光譜的形式分成三塊,意為權力分立,公平公正。
房子內,基本已經空無一物,留下的只有一個放滿書籍的書櫃,以及書籍下的一塊奇怪地磚,奇怪在於它是比較的磚塊為高,而且比較鬆,似是直接放上去而不是用水泥固定。
我嘗試把它慢慢的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