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老唔過得世?改身分證幾時出世!(上):

「張發達,1954年1月18日出世,63歲。」入境處職員接過阿爺張身分證,頭都冇抬,淨係對死魚眼睥咗埋嚟一下。

「阿Sir,我喺大陸出世,嗰陣偷渡落嚟香港唔知埞,個出生日期作嘅……」阿爺笑到烚熟狗頭咁,慌死人哋告佢。

「1949年先啱,即係68歲。」阿Sir一邊複述,一邊寫紙仔,「咁有冇嘢證明到?」

「……我而家咪嚟改證明囉。」

「我係問有冇大陸啲戶口、公證書、出世紙之類嘅文件證明到?」

阿爺笑多兩錢重,「哦,咁樣呀……要返大陸先知喎。」

「你帶齊文件再嚟過啦。」

「唉,阿Sir,我好陰公呀,我揸左巴士34年,點知間仆街公司咁仆街,臨退休先嚟炒我,我份長糧冇咁一截,咁老又轉唔到行,退休不知幾悶──」阿爺趷起屁股,控埋去阿Sir度,七情上面大大聲,連苦肉計都出埋。

四周圍等拎身分證嘅新移民都頭岳岳,想八卦呢邊乜事,坐喺隔離嘅我忽然想走先。

「有嘢就搵社署,呢度係辦證件嘅。」阿Sir縮後,望住個Mon同枱頭文件,對死魚眼浮上浮落。

佢見阿爺賴死唔走,至補多幾句:「嗱!呢張單張教晒你點做喇,有咩唔明可以打呢個電話再問職員。下一位!」

「唔該晒,阿Sir你真係好人。」阿爺接過疊紙,總好過得個吉。

我個屁股都未離開張凳,有個後生女已經衝咗埋嚟呢個櫃位,我有時都幾羨慕啲強國兒女,對香港嘅福利有咁多憧憬。

我呢挺後生仔就唔駛旨意得到咩幫助喇,反而阿爺都仲叫做喺射燈之下。

年老,令佢失去工作資格,年老,亦係佢唯一嘅本錢。

但佢爭兩年,先拎得生果金。

幾十萬長糧,頂多咪使十幾年,五年前俾人炒咗到而家,佢望住本紅簿仔啲錢越搣越少,唯有聽公園唔知邊個阿伯講,改返身分證嘅真實年齡。

大廳已經迫到窒息,幾經辛苦出咗大門口,有幾個阿嬸係度派傳單,「有需要幫忙可以搵我哋㗎。」

咦?幾時又選舉呀?

阿爺有廢紙就拎,攞嚟墊煲底都好,行多兩步,佢就嚟料:「一個二個正仆街嚟,仲話服務市民喎,等我排餐懵。」

咪估佢成68歲就好蝦,阿爺佢企到條腰直一直,高大,臉色紅潤,講嘢有中氣,為咗影證件相仲特登染返黑個頭(我都唔明,佢明明係要證明自己老啲啵)。

因為想減少醫療開支,呢五年嚟佢日日都做運動,唔單止令長期揸車積落嘅士啤呔唔見咗,仲不屑同我呢啲打壞後生爭關愛座。

我急急腳拖阿爺行遠啲,「我都話咗㗎啦,唔好咁勞嘈啦。」

「燈油火蠟乜都係錢,諗住養大個仔就有好日子過啦,點知佢死得早過我,仲要留低你俾我養。」阿爺又揼心口,但我對佢呢招已經冇晒感覺,「陰公呀陰公。」

「得喇得喇,我錯,當我冇講過。請你飲茶喇。」

老人家其實好易氹,佢乖乖地跟我兜個遠路,專登搭舊公司對家嘅巴士,返到屋企樓下間酒樓。

呢個鐘數,日日嚟嘆早茶嗰批疊水長者就散晒水,唔駛等位,但阿爺望咗幾望個門面,就細細聲係我耳邊話:「都冇乜嘢食嘅,去買叮叮點心仲好啦。」

「哦。」

行到入7仔,佢打個白鴿轉又話超市多啲款。咁啱點心特價$29.9三包,我哋兩爺孫托住六包點心返歸,好彩冷藏食品有個免費嘅白色膠袋仔啫。

「唉,又要返鄉下,村尾個七叔公實問你做緊邊行,到時我又口啞啞。有手有腳做『廢撚事』。」阿爺最興急步行,追到我氣都咳。

「係Freelance呀,設計呀。」

「正正經經搵份工唔得嘅,搵啲大公司做咪好囉。」阿爺擘大口,我估佢實係想數臭佢舊時做落間大公司,咁我對耳實冇得抖。

但佢突然急停,我順住佢嘅視線望去,原來我哋住個棟大廈嘅低層某單位出晒煙,班街坊喺後樓梯度湧落嚟,塞晒喺地下。

我隔岸觀火,心諗:好彩出咗街啫,好彩唔係我屋企啫。

「今次冇喇!我啲錢呀!」

點知阿爺嗌到鬼殺咁嘈,對腳裝咗摩打,唔理危險,想衝上樓!

吓?唔通阿爺好似啲無知婦孺咁,將啲現錢放落床下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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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自己憑空諗到呢隻故好勁,搵資料先知原來現實真係有長者改出生年份sosad ……相當片面地探討退休問題 sosad

我發現自己寫短篇嗰陣,對人物塑造同描寫係會懶過寫長篇,仲要唔連貫,希望今次好少少啦。另外,有個中篇故仔醞釀緊,根據我快過龜少少嘅思考同寫文速度,預下年啦。唉。
#威士忌可樂可以令人暫時忘記自己嘅無能 #冇冰 #以後啲插圖都用自己煮嘅嘢食同溝嘅酒好冇 #我係一隻鍾意飲飲食食但又窮嘅豬 #自己煮先平 #我對自己煮嘅嘢食好滿意

利申:本故事純粹虛構。

#隻故又名願一個68歲嘅人似一個68歲嘅人 #Credit俾返復生之我和殭屍有個約會 #又亂Tag我最愛嘅神劇 #某人幾時陪我翻睇第廿次 #冬天又係時候著短裙Boot喇(喺屋企開住暖爐嘅情況下) #勁虧 #呢排鼻敏感發作就死得 #好頹 #放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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