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佬車撞高官(中):
衙門內,縣老爺同師爺坐兩側,知州坐主席位,「明鏡高懸」大牌匾掛正喺佢頭殼頂,令佢不由自主正襟危坐。
犯人被押出嚟,跪地,竟然係一向聲大夾惡嘅豬肉榮。知州仲倒緊夜香嗰陣,都受佢唔少「關照」,雙方成日有爭拗。
知州即刻扮咳,用衣袖遮住半邊臉,免得畀仇家認出自己。
但豬肉榮換上殘舊嘅麻布犯人服,昔日氣焰銳減,頭耷耷,未敢望向神聖不可侵犯嘅高官。
原來單案仲有另一名青年「犯人」,佢一身貴價綾羅綢緞,衙差似足保鑣跟喺佢身後。
侍衛同知州耳語:「佢係知縣嘅獨生子,仲係二品巡撫大人嘅侄仔。因為身份衝突,就派咗你嚟判案,你唯一嘅任務就係判佢無罪。」
知州隱隱覺得唔妥,但佢此刻比較關心自己嘅身份會唔會被識破,而唔駛用腦嘅未審先判就最簡單安全嘞。
師爺重提案情:「林X榮狀告張公子兩年前以正當手法購入豬場……」
豬肉榮氣結,粗聲指責:「張公子夾硬搶走我林家、李家同陳家嘅豬場,自恃一人壟斷豬肉業,抬高豬肉價格,而家就連我豬肉榮都食唔起豬肉呀!」
圍觀嘅人紛紛鼓噪抗議,「張公子當初明明承諾人人有豬食!」
張公子冷笑,瀟灑地張開風景畫折扇,煽一口風引火:「我咪派過甜頭囉,我又冇講過一世都賣咁平。」
「反口覆舌!」「欺壓百姓!」強壯如大象嘅衙差努力擋住想衝入嚟嘅蟻民。
知州前半生向來低頭做人,不問世事,工錢低到連咸魚都冇錢買,此時先知近排鄉親父老嘈嘈閉,原來係為咗呢單案。
場外群情洶湧,呢種聲量,怕且衙門外都聚集咗唔少人。縣老爺望向知州,嘴唇微動而唔敢出聲,免得越俎代庖。
侍衛打個呵欠,單手叉腰,再畀指令:「拍驚堂木,叫大家肅靜,先打豬肉榮三十大板。」
「大人仲成碌木咁?快啲判佢有罪啦!」豬肉榮抬頭指罵,口沫橫飛,正正就係昔日呼喝自己手腳慢嘅語氣,知州諗起昔日恩怨,一一遵照侍衛嘅吩咐。
群眾屏息,睇住牛高馬大嘅豬肉榮被打得板板大叫。
打得好!知州覺得心中悶氣,終於有個出口。佢早就放低手袖,驚堂木喺佢手上,係比一切都強大嘅護身符。
「原告明明係我,你係咪有病呀?」豬肉榮越打越口硬,咬牙咧嘴忍痛。
十板後,知州覺得出夠氣,廿板後,氣球一旦唔谷氣就攤軟,佢開始皺眉頭,覺得自己去得太盡。
「停手……」佢擺擺手,打得起勁嘅衙差以為自己對耳有毛病。
侍衛碌大眼望住唔受控制嘅傀儡,執返個彩,「大人愛民如子,今次算係小懲大誡。」
此時,張公子呈上買賣合約,「白紙黑字寫到明,豬場由我全權操縱,我鍾意啲豬賤過賤民又得,貴過貴族都得!」
「係……係你迫我簽嘅……」豬肉榮細細聲。
「如果係強迫,隻龜會潦得咁靚?」
紙上簽名的確唔係一隻普通嘅龜,畫得精緻,連龜殼上紋理、頸紋等細節都唔放過!
侍衛嘲諷:「賣豬肉係副業,畫家先係正職!」
百姓眾口發出疑惑之聲:「乜唔係強搶㗎咩?」「原來係佢為咗利益,賣晒啲豬!」「我哋畀佢害得好慘!」
有啲比較理性嘅人就話:「大家咪自亂陣腳,邊個係豬場主人唔緊要,最緊要豬平!」
張公子氣定神閒,「總之我當初畀足錢,咪以意扮慘就等於有道理。知州,你應該知我係邊個呀呵?」
群眾萬口一詞:「知州大人請你為老百姓討回公道!」
張公子笑聲震耳,「冇你哋當日罷買豬肉,我邊可能以低價買斷豬場?你哋一個二個唔記得咗喇?」
百姓一時語塞,有人轉移視線:「縣老爺嘅兒子唔係大晒㗎!知州官階更高,一定可以分清黑白!」
侍衛命令:「判豬肉佬誣告,拉佢入獄,張公子無罪釋放。」
萬雙眼睛凝望自己,知州吞一啖口水,壓力之下,急到暈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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