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係咪迷左路呀。」

「傻撚左呀你,去到邊咪又係海洋公園。」

「咪嘈啦,地圖呢。」

「地咩撚圖呀,去睇iPhone Google Map 啦。」

「無喎,個GPS 廢左喎。」

「妖,智能電話都係on9的。用番Nokia 算啦。」

「咁呢個地方又真係好黑,咩撚都睇唔到。」

「屌,無謂理啦,繼續行囉。」

萬聖節既夜晚。三兄弟。

約左女去哈佬喂,但係玩玩下,竟然同女失散。

愈行愈見鬼,愈走愈謎離。終於行到一個全黑色既帳幕前。

「有地方入啦,入左先啦。」大哥,叫李君霸。

「係咪真係入得架。」二哥,叫李祖霸。

「屌你,問咁多,依家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咩。」三哥,叫李工霸。

掀問黑墨墨毛絨絨既帳幕,三個人繼續向前行。前面有微弱既燈光。

終於黎到一小堆蠟燭面前。一堆紅色血淚上面,浮著異樣既光。

一個女人坐係呢堆蠟燭中間。

佢盤腿坐係地下,疲倦不堪,似係身受重傷,頭破血流。

衣服係好似吉卜賽既服裝,一大片布包住自己,但係部份地方已經鬆脫。

酥胸半露,大腿白雪雪一大片。

女郎曲髮,閉上眼,大圓環耳環,整個人紋風未動。

三兄弟見到咁既一個火熱女仔,都不約而同,吞左一大啖口水。

工霸第一件事涎著瞼:「嘩屌呢個係咩地方黎,D化裝咁撚逼真既。」

祖霸附和:「問下個女仔咪得囉。不過個女仔又真係好索。」

君霸睇起黎最沉實,佢低聲話:

「你地兩個咪講廢話。呢度話晒都係人地個場。我估都係占卜講下鬼故然後有D人跳出黎嚇下之類。玩完咪問佢點樣出番去。」

三人認同,走到女郎面前,正想開口。女郎張開眼睛。

女郎濃眉大眼,勾魂攝魄。雖然額角仍然有血慢慢咁流落黎,但係無損佢電眼既異常威力。

「嗨,三位。」女郎好似係混血兒一樣。講廣東話都唔太正。

君霸禮貌咁問:「你呢度究竟係玩咩架?」

女郎笑了一下,無回答呢個問題。

「我叫香郎。」燭光既火一齊向上標左一下。

「幾位黎到,我好高興幾位客人既光臨。我知道你地有野想問。但係唔駛問。」

「因為你地好快就會唔想離開呢度。所以,聽我講,坐低先。」

同靚女有近距離接觸,當然係好。何妨係咁鬼索。工霸第一時間坐到埋一埋,就係掛住睇心口。祖霸同君霸亦只好坐低。

「我地呢度,唔係我講故事,就係你地講故事。」

三人聽下去大奇,咩哈佬喂有D咁既玩法架咩。

女郎眼神變得迷離,「我鍾意聽恐怖既故事。血淋淋,勁暴力,或者妖魔鬼怪,我都會好想聽。我有好多鬼故事可以分享。不過,如果你地聽我講,要付出代價。」

君霸問:「會係咩代價?」

香郎慢慢咁講,舔舔利:「血債血償。」

三人聽左不由得一慄。但好快就覺得係開玩笑既劇情需要,於是工霸逕自笑嬉嬉:

「命就只係得一條。你黎囉啦?」接著,竟然伸手逕自去摸女郎心口既兩團肉。

其餘兩人正想阻止,不料女郎嬌喘一聲,竟然無反抗,亦無叫非禮。「客人且慢,不如聽埋我,講埋先?」

工霸拍拍大腿:「好!香小姐真大方,請繼續講!」

女郎又向工霸拋一個媚眼,然後繼續話:「如果大家覺得要付費,唔化算既話。我可以聽你地講。你地講一個故事,只要我聽到滿意的話。付費既,就係我。」

工霸雙目大亮:「會有咩報酬?」

女郎笑笑,自己用戴晒金屬手扼既修長手指,係自己既胸前打圈,另一隻手就慢慢撥開下裙既衫擺。

「你要咩……都可以。」

呢個係咩環節?呢個肯定唔會係海洋公園既節目!呢個諗法當然好合理。但係三人無人打算離開。

就好似一個祭典一樣,大家好熱切投入,只係唔知道往後有咩等住大家。就係咁先刺激。

無野係唔可以亂試。尤其係三個男人VS一個女人,驚咩?

工霸即刻舉手:「我黎,我要講故事,你聽!」

女郎笑笑:「但係有幾道規則,你地務必要遵守。」

「係咩?」三人異口同聲。

「好簡單。一,一定要係真人真事;二,一定要係同自己有關。如果係假既話,我會唔係幾開心。」女郎又抹一抹身上既血污,但係就愈抹愈多。情境睇起黎,令人相當毛骨悚然。

不過工霸既想法剛剛好相反,竟然有咁既餘興節目,仲有咁多噱頭。爽過爽報呀!

於是工霸一疊聲答應:

「好呀!就咁話啦,我講先。」

「我係一間大公司到做經理既……」

仆街,D人都唔撚係做野既,成日就唔係遲到就早退,一係就病撚左。

唉,八十後就係咁撚煩架啦。

所以我成日都同老闆講,唔撚洗同情佢地,亦都唔撚洗加佢地人工架。

做到班友仆街咪得囉。反正我地唔請佢,佢都係失業架啦。

不過當中有個女職員,叫做Elaine 既,都算唔錯架啦。

佢起碼肯博肯捱,亦都對我地既Order完全服從先啦。

本來佢咁努力,我都好支持佢架。不過後來知道,原來佢係想儲錢結婚喎。佢條仔我都見過,原來係D不良青年黎架。我心諗,有咩理由咁辛苦貼仔,做到咁辛苦先得架?

我都同佢講過幾次,你努力做野,對公司當然好事,但係點解要俾D錢無意義既人?同呢D飛仔一齊,都唔會幸福架啦?不過勸佢咁多次,都無撚用,咪算撚數囉。依家D八十後都係咁撚硬頸架啦。

咪質多D野俾個傻西做囉。

不過後來,堅野就黎料喇。佢條仔竟然唔知點解死撚左。好似話跳左樓。唔知係咪Hi天Hi Hi 左HI 爆個腦,就跳撚左樓喇。聽講,個頭先落地,D血花爆晒落平台D紙皮石到。連側邊個花盤都係一條條吊住晒D腦漿呀。個隻眼唔再講啦,凸晒出黎,個頭同個身已經分開兩個。當然個頭已經係呈不規則形狀架啦……

似咩呢,拿,就好似一個扑爛左既南瓜咁囉。

唉,都話左架啦。

但係更加恐怖既都未到。Elaine 哭哭啼啼,同我講,佢男朋友死撚左。我心諗屌,你男朋友死撚左關我撚事咩,警方都話死者無可疑,死於自殺啦。

我同佢講,你依家咁樣,都無可能做到野架啦,不如我辭左你既職,然後補番少少錢俾你算啦。

佢係我面前猛喊,話唔得架,我唔可以無錢架,依家我仲有埋身己添呀。作孽囉!仆街,有左唔炒得佢架嘛,我只可以同佢講,你一係就快快趣趣自己搞掂佢,我都已經愛莫能助。你話請住呢D仆街係咪真係托衰家呀。屌屌屌!

再後來,又唔知真係行咩衰運,佢個BB真係無左。咁無辦法啦,我都唔想架,我唯有請佢走啦。點知個仆街,竟然著住一套大肚婆衫,上左辦公室既頂樓,跳落去。同佢既男朋友一樣死法。佢既遺書都大大隻登左係報紙啦:XX,我一齊落黎陪你,對唔住。屌,真係殉情喎。

殉情你都死遠D啦。我唔覺得自己係呢件事上有錯,但係佢帶來既後遺症都好多。班同事好驚夜晚開OT依家,甚至好多女同事都走,因為佢驚到時大肚,會生魔鬼怪嬰。男同事都唔係好好多,佢地成日話見到Pantry 一到八點半,即係Elaine 跳樓既時間,就見到有個大肚婆身影經過。

最恐怖既一次,係微波爐叮完野。個爐傳出BB既喊聲。

屌,心諗,邊有可能唶,但係我都同老闆講,算啦,依家人心虛怯,咪搵個法師黎做場法事囉。反正D錢就係同事夾番架啦。結果都係黎左做,但做完,咪又係咁。

「依家都唔知點算架,話唔定,個BB隨時會黎搵我都唔定,哈哈。」工霸完全渣攤咁,悶到訓咁講左個所謂既恐怖故出黎。可謂一D都唔動聽。

女郎一邊頭髮掩住左眼,另一隻眼好似貓眼石咁閃閃發光。不變既係佢略略向上彎既詭異笑容。

「點呀,香小姐,我呢個恐怖故仔,有血有淚,係咪無一百分都有九十五分呢。」

「係呀,真係好好。我都知道呢個係真人真事黎。報紙都有賣。有輿論問,係咪香港工時太長,迫死左D上班族。」

「係呀,不過一聽就知無稽之談。」

「係囉,係無稽之談。」

大家既面色係火光之下,都好似經過處理咁,有好深既輪廓,又變幻不定。

香郎咬一咬下唇:「先生講得太好。我最鍾意就係死人Lum樓。殉情殉得好。」

「係呀呢,係呀呢,咁你會俾咩代價我?」工霸已經一臉躍躍欲試。

「唔駛心急。」香郎烏低身,事業線之長,幾乎可以好似一把利劍咁,抵住工霸既咽喉。

「我作一D補充先。或者如果呢個故仔我去講既話,我會講得豐富D既。」

「我係個經理,我會見到個女下屬咁可憐,就會好想幫佢。但係佢又咁靚,同飛仔係度就徙晒。不如同我一齊好過啦。」

「於是我會叫佢有晚入房,然後強姦佢,再迫佢同個男朋友分手,如果唔係就炒左佢。」

「但係紙包唔住火,佢男朋友知道佢俾我姦左,梗係會找我晦氣既。咁我地咪又約出黎講數囉。」

「但係佢唔知點解暈左,又唔知點解跳左落樓,我都唔知架。我係路人黎架渣。癮君子無啦啦跌左落街,都好平常唶。」

「跟住,同女同事再黎搵我,仲話有左既係我既BB?呢樣野梗係唔可以俾佢發生啦。於是我捉住佢既頭髮,撞佢埋牆,撞到佢個BB無左為止。」

「最後,佢俾我迫到上樓自殺。我唔係無悔意既,所以先做左場法事。不過算啦,呢D都係社會上既垃圾黎架唶,多一件唔多少一件唔少。」

「你話咁講,個層次感會唔會出晒黎呀。」

四人鴉雀無聲。

工霸神情有D勉強:

「希,你話叫我講真人真事呀嘛。我又唔係兇手,咁講就唔算真人真事啦。係咪呀?」

香郎笑了笑,「又係既。但係我條規則入面,都無話過唔可以講大話。你咪話自己講緊大話係真人真事咪得囉。你唔駛咁驚青既。」女郎趨近,用自己胸前既衫布,幫工霸個額頭抹汗。

工霸既鼻端傳來一陣迷暈既芬芳,幾乎要即刻為之一蕩,香郎就柔聲話,「辛苦你啦。我應承俾個酬勞你,架呵?」

工霸大吞一下口水:「係呀,係呀!」

香郎用手指,止住係佢既唇上,唔俾佢講落去。「我知,我知。你入黎咁耐都望到我實一實,有度一定已經谷得好辛苦。我就等你釋放下。」二話不說,手如龍蛇,已經去到工霸既股間處淨走。

拉鏈被拉下既聲音,係如此清脆。昂首之物係燈光中挺立。香郎既手如旋轉門一樣,細細包裹套弄。

其餘兩兄弟看得傻眼,原來堅野,早知我講先啦!!

黑暗下,春色無限。工霸此刻身處溫柔鄉。

「香小姐……你,你手法咁純熟既……好,好舒服。」

「盡情享受啦,盡情享受你應得既代價。」香郎一隻手沒閒著,另一隻手甚至引領工霸係佢身上亂摸。

「我……我要射啦!!!」

「哦。」香郎忽然間一笑,目光大盛。「射出來吧。」

白色既陽精狂洩,一下子向天上既月球噴射。「好……好多。」其他兩兄弟都睇到極硬,見到咁多容量,知道三弟一定爽到死。

但係怪事黎啦。點解一直都停唔到既。

「咦?」工霸好快都覺得唔尋常。

繼續,繼續射吧。女郎無停到手。

「夠,夠啦,唔好,唔好。」工霸感覺到自己既靈魂好似慢慢抽空緊。

兩兄弟大驚,但係面前既情景太可怕,佢地都嚇動彈不得。

香郎終於都停手,但係液體既噴射,未有因此結束。甚至愈來愈多,愈來愈猛。

白色,慢慢變成粉紅色,然後係,紅色,然後係,

鮮紅色。是血。

香郎好似睇煙花咁。但係呢個唔係煙花,係祭禮中心既噴泉。

終於,工霸一動不動,油盡燈枯。佢既下面,已經縮成一針。

蠟燭既紅紅之火,燒得更亮。

「好啦。下一位,到邊個呢?」工霸既屍體,血腥斑斑,但係香郎既眼神睇黎,好似藝術品一樣。

剩餘兩兄弟慘叫,即刻向外奔逃。但係香郎笑:

「無用的。進入左我既地方,就係我既人。你地既生命,已經係我手。」

果然,佢地跑黎跑去,都係仍然係女郎既範圍之下。

「唔想死既話,乖乖咁坐低。我地繼續講故事吧。」

香郎撫著工霸的臉,狠狠咁錫左一下。

「點解我細路會死左?點解你要害死佢?」祖霸聲嘶力竭咁問。

「係啦,我地同你無怨無仇……」君霸都鐵青著臉。

香郎既眼神變得更加妖異,佢歇斯底里咁笑左幾下:

「無怨無仇?好一句無怨無仇。但係佢做既好事,俾我知道左,呢個就係佢既下場。」

「我無刻意整死佢。整死佢既係佢自己既罪,同佢既慾念。」

香郎講完野,忽然個嘴角都流出左血。不過佢完全無理。

「到你地啦,你地是但一個,繼續講吧,講你地既故仔,講害人既故仔。向我讖悔。如果你地夠誠懇的話,或者你地就可以逃過呢一劫。」

「我一樣都會付番上一個你地想要既代價。」佢攤起雙手。

血既腥臭味撲面而來,佢地既親兄弟既屍首,仲係橫躺左係一邊。四處都係血跡斑斑。

燭光下,其餘兩兄弟已經面無人色。佢地兩個另轉面,作出好似遺言一樣既商討。

「哥,我唔想死!我真係唔想死!好恐怖呀!!」祖霸哀求。

「定D 黎,冷靜D。工霸係死左。但係無辦法,我地仲係度,要諗辦法解決呢個人,再出番去!」君霸相當之鎮定。

「可,可以點做呀?」

「無辦法啦。我地對住呢個人,似乎一定要和盤托出,如果唔係就會死得好慘。佢話要讖悔,係一定要將自己既衰野無保留咁講出黎先得架。三弟不盡不實,色心又起,當然就會搞成咁啦……」

「哦,哦。」祖霸打著哆嗦,「咁我地邊個講呀?」

「唔緊要,等大哥去講啦。雖然大哥平時無咩衰野做,但作個總有既,等我去啦。」

君霸作狀要起身。

「唔…唔得!如果俾個女人知道你講大話,你死硬架。」

「無辦法架啦。我唔可以眼白白睇住我D兄弟死架。」

「唔得,你同官小姐都就快結婚。唔得啦,大哥,不如等我去啦。」祖霸哭喪著臉。

「你,真係無問題?」君霸眼神堅定,「我已經做好左隨時為你犧牲既準備。唔通你都得?」

「大哥,無問題。」祖霸拍拍君霸既膊頭,「我一定都俾你照顧得耐,今次都輪到我幫番你。」

「好兄弟!」君霸十分感激,「咁你小心D啦。」

君霸另番過黎,好認真但係又好斷斷續續咁講,「我講,我講我既故仔。你聽完如果覺得真心又滿意,請你答應我既請求。」

香郎咧嘴笑:「好,好呀。」

「我係一間鋪既業主,好耐之前租左俾一家人做文具生意……」

香港係資本社會黎架嘛,講咩都係自由市場架啦。

老伯做得生意,梗係要交租架啦。呢個係天經地義架嘛。

當然其實我一直都唔係好想租俾佢架啦,但係舊時又係舊街坊,咪諗住都捱下義氣囉。

咁但係人係要食飯係要生存架嘛,唔通人地個個都加晒租啦,我都唔加咩?

經濟依家咁好,失業率又咁低,人人都有錢架啦。

我加少少租,都唔算多,10%到唶。人地D名店仲加20-30%啦,又唔見人地會嘈?

香港係自由市場黎架嘛。我唔會有錯架喎。

咁但係老伯又話交唔到租啦喎,又話要拖下先又盛喎。

任何人都覺得煩啦下話,咁友情牌都唔係咁玩架嘛。

咁我咪走去同佢理論,如果再唔交租,就會收番佢間鋪架啦。

點知佢又係我面前又跪又西,叫我再俾佢寬限下。咁樣真係唔得架喎。

唔通我又唔等錢駛咩?於是我咪諗到一個辦法,同佢講,我識一個叫文哥既,不如你問佢借D錢,俾左條數我先。借文哥既遲D慢慢還番啦。

文哥放貴利既,但係佢有應承我,對老伯佢會寬容D,收低D息。我唔理架啦,總之佢唔想法律去解決問題既,咪用另類方式去解決問題囉……

最緊要係我收到錢。呢個係我作為業主既應份既義務。而佢作為租戶,呢個就係佢既責任。

唔好話我呃佢借大耳窿呀,你情我願架嘛……又唔係我拎支槍指住佢個頭問人借……

點知呀,好快老伯真係又還唔到錢俾文哥喎。文哥黎搵我,同我講,話佢會做野,驚整污糟我間鋪。

我本來諗住,佢最多係我間鋪淋下紅油唶,應該無咩相干呀。咁咪同佢講,你鍾意做咩咪做咩囉。

點知佢原來唔係去淋紅油咁簡單。佢係去淋電油呀,仲要係一下子鎖左人地個鐵閘,然後放火燒左人地間鋪呀。

本來呢D小懲大戒都無咩所謂既。但係點知後日睇番新聞,原來老伯成家人都住係間鋪入面。

佢個仔,佢新抱,佢兩個孫女,一個十歲,一個八歲,就咁活活燒死左。報紙賣左出黎,我睇到,幾件變晒炭,好慘呀……

文哥當然係呢件事即刻潛左水走左佬。警方過黎落我口供,我咪如實回答囉,反正係老伯自己借錢,唔關我事既都。我只係個業主黎架渣,收租係我既職責……

「唔關我事架,真係唔關我事。」祖霸喃喃自語。

「真係唔關你事?」香郎係祖霸面前,晃黎晃去。

「唔……唔係,關我事,係我害死老伯一家既。我點知文哥會玩到咁大……真係唔知架,佢地死左,我都好內疚,每日訓少幾粒鐘架。依家我個鋪再租唔出,我既利益都受損架……唔係剩係得佢地係受害者黎架。」

祖霸大口大口喘氣,燭光細細搖晃,但未有熄滅,金黃色既火陷依然燦爛如昔。

「但係,我係呢件事上面,都有小小錯既……但係過去既野都補償唔番架啦。我只可以更努力咁生活每一天囉。呢個係我既格言黎架。」

「估唔到,原來發生過咁既事。」君霸掩住口。

香郎雙眼發直,望住祖霸:「你無其他補充啦……」

「有,我有……」祖霸汗出如漿。

「老伯個仔,其實係我舊同學。以前係個風頭躉黎,成績又俾我好;追女仔又追左我鍾意果幾個。不過天有眼,佢因為官司纏身連工都無埋,要同佢老婆咁折墮咁住係間鋪入面。我不嬲都對佢無好感。唔係。」祖霸索性豁出去。

「我一直都憎佢搶晒我既風頭,我想佢死好耐!所以文哥搞掂左佢甚至,我真係好開心,開心死了!呢種人係死有餘辜架。」

「好,好。」香郎由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佢笑:

「咁你想要D咩?」

祖霸結結巴巴:「我既野已經講左……希望你可以放過我地,我地想離開呢度。」

香郎陰側側咁笑。就好似係山洞入面咁,佢既笑聲係度不斷擴散迴響。

「我仲以為你又會好似你細路咁,想對我做咩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好似佢咁都算死得痛快,唔好咩……」

祖霸回望左死左既工霸一眼,機伶伶打一個寒戰,急忙搖手:「唔駛喇。唔駛喇。我地只係想離開呢度。」

香郎望望祖霸,又望望君霸,忽然間,佢向上一指,兩人不約而同向上望,但係上面只係一片黑暗,咩都見唔到:「你要離開?嘻,嘻嘻。得,你地其中一個係可以走既。但係其中一個,就要留係度,永遠咁陪住我。」

兩兄弟寒毛直豎。唔單止要陪住呢個全身血污衣不蔽體狀若瘋癲既變態女人。連埋佢地三弟條屍,呢個絕對係地獄。

但係問題係,邊個會肯留低,俾另外一個人走?

祖霸慢慢咁行番去君霸旁邊,佢話:「估唔到個女人想我地自相殘殺。佢已經害死左三弟,都仲咁狠毒。」

「二弟……」

「不過唔緊要,大哥,我岩岩企左出黎,就已經將生死,置於道外。所以,你唔需要擔心,我決定左,我會留低。」祖霸握緊拳頭,雖然個樣好似一下子老左十年,看起黎神情都好似幾堅決。

「二弟,我點能夠掉低你!不如我地一齊對付……」

「大哥,此事萬萬不可。你見岩岩個女人咁樣整死三弟,事情一定唔係偶然。邊有人可以射野射到出血然後死?名副其實既精盡人亡!我地唔好亂黎。聽我講,我地三兄弟如果都死晒,我地屋企可以點?一定要留番一個!」

「咁樣……」君霸仍然相當猶豫。

呢個時候,香郎又將手沾滿地上既血,然後又唔知係邊拎起一堆新既蠟燭。逢一聲,D蠟燭又點著左。「我想講呢……如果想走,好快D,向住呢個方向,一直跑,就可以出番去!再過一分鐘,就你地兩個留低同我慢慢玩啦。嘻嘻,保證你地會爽過你地岩岩去左既細佬架……」

「大哥!!」祖霸一聲大喝。

君霸淚盈於睫:「好,好,二弟,你要好好保重。」

「大哥,放心啦。或者我遲D同呢個女人講好,都可以出番去。我地出面見!」祖霸伸出單掌,君霸照做,大力一拍。

香郎好似睇住最後晚餐幅畫咁,望住呢個情景。香郎然後又咳一聲,照例又噴出鮮血。佢件衫本身啡色,可能都係血黎。

君霸於是慢慢行開佢地,但仍然不斷向後張望。終於,君霸開始加快腳步,向住香郎話係出口既方向走。

但係估唔到,呢個時候,祖霸唔知係咪係個後袋,拎左個數碼相機出黎,用盡氣力,竟然一掟正中君霸既後腦。君霸甚至無慘叫一聲,就即刻訓低左。

祖霸大叫一聲,就沖左埋去,然後大力咁對住已經暈低左既君霸,即係佢親生大佬,拳打腳踢一輪。君霸始終都郁都唔郁喇,祖霸先回番頭,望住香郎,獰笑左一下。

「要我係度一世?你都諗得周到。仆街,屌你老母!你估你係大哥,真係大晒呀,我由細到大,仲唔俾點夠咩?今次,我仲唔點番你,屌你啦!嘩哈哈。」

祖霸吐左一口口水:「你,答應左,會俾我地其中一個人,離開。依家三弟死左,我大佬已經昏迷左,我係唯一一個可以離開既人。我要即刻走!!」

香郎伸出利,舔兩舔,慢慢行近祖霸:「無錯,你可以離開。」

「咁點,我要邊個方向行?快D講!如果唔係我連你都可以隊Lum埋!」祖霸見香郎起咁吐血,惡向膽邊生。

「呵呵,呵呵,想殺左我?我想死好耐啦,哈哈,哈哈哈。」

兩人係黑暗中對望。

「你離開啦,不過我講既係,你既肉體可以離開,但係靈魂,唔可以。」

祖霸忽然控制唔到自己,不斷慘叫,好似係好痛,又好似感覺唔到。然後佢見到自己,全身撕裂咁,頭髮毛髮條條脫落,接下黎,開始皮膚一個一個地方咁樣龜裂,然後滲出血水。

「嘩,嗚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

香郎睇住祖霸既身體慢慢咁標血,愈標愈多,終於,好好地一個人,化成一堆血漿,噴灑係地下。

上面得番佢既衫,同埋各種各樣既毛髮。香郎走向前,大力咁聞,然後慢慢咁,陰聲細氣咁講:

「連自己既大哥都唔放過。假仁假義,死既情況果然係會更加恐怖喎……」但係言猶在耳,忽然間,之前精盡人亡既工霸既身體,忽然間郁起上黎!

香郎呆左一呆,即刻大力拍手:「哦,哦!原來仲有下文呀,好呀好呀!」

工霸搖搖晃晃咁起身,第一件事,竟然係哈哈大笑:

「你唔俾我既靈魂離開?你整爛我既肉身?唔緊要!命不該絕,但唔代表我會就咁就死既。我細路既身體,已經成為我既寄居喇,嘩咯哈哈哈哈!」

香郎重新打坐係蠟燭堆前,合埋眼。佢無回應呢個究竟係工霸定祖霸既豪情壯語。不過其實無論點睇,呢個依家成身都係血污既,點睇都只係似一個怪物多D。

「點解唔出聲?」

香郎重新張開眼,佢好整以暇,側起頭,回答:

「因為太多人啦,我唔需要講野架啦。哈哈。」

「邊有其他人呀仲。你咪再係度亂咁講野啦,八婆。」

「屌你老味,快D放我出去。快D放我出去呀,仆街!」

「咦,做咩我會講野架,做咩我會忽然講粗口架。」

「二哥,仆街,點解你會係我身體入面?」「咦,你唔係已經死左?」「你就死撚左,我一直係度呀,仆街!」「呢個身體依家已經係我架啦。」「你收聲呀,撚屌,出番去。」「嗚哇哇哇哇!」兩把聲重疊埋一齊,呢個肉體,竟然一下子,裝住工霸同祖霸既靈!

香郎好似講普通教科書咁,開始作出解釋:「你入左你細佬身體,但係亦因為咁,你細佬既身體再次轉活。咁佢既身體就會召喚佢既靈魂。所以你地依家就好似兩個人爭一張被咁。不過,佢既靈魂只會有一部分。」

「哈哈哈,咁呢個身體,點都係我架啦!」祖霸聲大大。而工霸就喘氣,粗暴咁講:「仆街,屌你老母,屌你老母呀!」

香郎又古怪咁笑左一下:「不過,你唔知道呢個世界上,有樣野叫排斥咩。」

「咩排斥?」

「就算佢靈魂得番幾少都好,肉體仍然屬於佢。所以一個係外面既野入左去,幾強大都會被認定為外敵,於是,就會產生排斥。肉體亦會再度撕裂。」

說時遲那時快,工霸既身體,一處又一處咁爆出一個個小血泡,拍一聲,又爆一個;拍一聲,又再爆一個。流出既係似血又似膿既液體。

祖霸同工霸一同慘叫,可見佢地承受住極大既痛苦。但係工霸又一下子係度狂笑:「好呀,仆街冚家富貴啦!!!」

香郎:「仲有,因為工霸既肉體靈魂已經重新連結。岩岩既咀咒,又會重新啟動啦。Come on baby.」

工霸既下體,又再一次慢慢既勃起,然後開始漲紅,血脈賁張。「唔好呀,唔好──呀───」

但佢一方面竟然又係褲袋拎出鎖匙,然後再手震震,掀開入面藏有既十字軍刀,原來呢個係祖霸既指令:「細佬,無為享受呢D死去活來既高潮啦,我幫你一下引刀成一快仲好啦!」

「屌你,唔好呀,你夠膽幫我奄左自己,我殺左你。我殺左你呀屌!!!」

「你唔咁做盞又好似岩岩咁架渣,黎啦!!唔好俾個女人控制你。」刀光一閃,成條撚就咁飛脫,伴隨住血光,跌左入去蠟燭堆入面。

「哎呀,唔記得左同你地兩個講。」香郎施施然,睇住果碌鳩慢慢燒焙。「陽神就係呢度,亦即係你地既靈魂此刻既暫居之所。燒左,就無架啦。嘻嘻嘻,肉身隨即腐爛成漿!」

兩人又是一聲聲重疊既慘叫。終於,工霸既身體又再一次訓低。不過,已經化成一堆無法辨認既爛血粥。

香郎忽然靈光一閃,即刻將係火入面已經燒成炭既陽物屍骸取出,然後穿係佢既頸鍊上面,先重新戴上。「正。好正,太正啦!」佢發出一聲又一聲既嗥叫,即使一路叫一路吐血,亦再所不惜。

「你仲想訓到幾時?你兩個細佬已經死左啦。你都應該起身啦。」香郎回過頭,向住君霸,一指。

君霸搖搖晃晃咁起身。「點解,點解你要咁樣害我地。」

「所有野都有因果。哈哈。佢地就係要今晚死係呢度。」香郎把玩頸鍊,佢既臉經過多番吐血,已經愈黎愈白。「但係你唔同,冥冥之中,只有你可以出去。你仲可以就咁走出去。」

「下,就係咁?」

「無錯,就係咁。」

「我唔需要再講故仔?」

「唔需要,佢地已經幫你付上左需要出去既代價。」香郎回答。

「咁你呢,你仲會唔會講故仔?」君霸一步一步走近。

「啊哈哈哈,你仲想要我講故仔咩。」香郎將一支又一支蠟燭吹熄。「我諗我都唔需要再講故仔架啦。反正我既時日都已經唔多喇。不過,如果你真係想講既。咁我就講啦。」

「你會殺左我,然之後仲會盡情咁蹂躪我既身體。我既身體……」

死寂。

「你呢個算係咩故事?」君霸陰森問。

「我呢個唔係故事,而係現實。呢個就係今晚所得到既必然結果。」香郎重新盤腿打坐。

「哼,唔好傻啦。我唔會殺你!」

「真係,你真係唔會殺我?咁樣你對得住你死去左果兩個細佬咩?」

「佢地死有餘辜。我估都係因為做左陰質野,所以應有此報。佢地既死同我無關!」

「你錯啦。」香郎打斷君霸。

「錯?」

「呢個世界無話咩應有此報。佢地既死,基本上同佢地做既壞事無關。而你今日可以平安離開呢度,當然亦唔代表你無做任何壞事啦。」

君霸一震。佢惡狠狠咁望住香郎:

「你,你究竟想點。」

「哈哈,你仲問我。我已經無其他野可以做。你鍾意既,可以殺死我。真係咁高尚既,你咪離開呢度囉。不過--」

「如果你唔係殺左我既話,或者因果又會再一次改變。到時你出到去,會係咩世界,我都唔能夠推斷。可能你位官小姐,就會,嘿嘿嘿……」

君霸聽到呢度,終於忍唔住,隨手就執起岩岩用黎掟中佢個相機,兜口兜面就扑左落香郎個頭度。

香郎悶哼一聲,即刻訓低。鮮血係個頭度好似噴泉咁係咁標。好快,佢就郁都唔郁。

「挑,姦你?」君霸咬牙切齒。係佢面前吐一口口水。「你真係睇得起你自己。我從來係唔會俾人要脅既。要姦既我唔會姦第二個,駛搵你?但係你一定要死!」君霸然後再舉起個相機,一路扑,一路扑,扑到香郎個頭完全爛晒為止。個相機打打下,都變成得番少少零件仍然存在。

君霸兩隻手都係鮮血。果種黏乎乎既感覺,令佢有異常既快感:

「我無好似二弟三弟咁直接害人。但係我係做地產發展既,樓價升升跌跌,都累死唔少人。我但係依然搵唔少錢,咁唔通你就可以因為咁而制裁我?我無犯法!無人可以奈得我何!就算依家你唔知點樣整死左我兩個細佬,你一樣都無我乎,仲要俾我打死。」

「你咁想我姦你呀嘛。好!」君霸隨手拎番起香郎仲剩餘既頭髮,頭皮同D碎骨,索性好似釀鴨咁,通通塞晒入去香郎既下面。好核突,但係君霸就做得非常起勁,甚至到將最後一舊唔知咩肉都塞埋入去果陣,大笑左出黎。

君霸仲張原來掛左係香郎既果粒炭都扯番出黎,最後都隊埋入去。然後先口中念念有詞:

「工霸,咁你既心願就達成左。算大哥還番一個人情俾你。你去得安樂啦。」

君霸然後係褲袋拎番張手帕出黎,抹乾晒手上既血,又抹乾自己臉上既汗。然後整理好衣衫,施施然咁行開了。

「嗚哇哇!!!!!!!」

「??」

「嘩,呢個人成頭成身都係血,真係好逼真呀。」

「係喎。估唔到今年真係可以請到D咁有質素既化裝師。你聞下,呢個人直頭成身都係血腥味添呀。真係好恐怖。」

君霸行左唔知幾耐,終於出番黎,見到人。

佢以為D人會即刻打999報警拉佢,點知原來完全唔係果回事。

因為今日係萬聖節。係喎。

佢明白其他人既反應之後,呆左一呆,然後獰笑了,嘿嘿嘿嘿嘿,索性繼續對住D行人,張牙舞爪。

「嘩!!!!」

「咿呀!!!!!好驚呀!!!!」

這夜既萬聖節,和往年一樣,都係咁熱鬧。無人留意忽然間少左幾個人,就好似本身君霸就係獨子一樣,佢無任何兄弟。

呢個已經係一個新既世界掛。君霸唔理咁多鳥。佢同自己講一聲,萬聖節快樂,繼續手舞足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