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場

到了凌晨時份,大宅內所有的燈也熄滅了,全叔也悄悄來到温室花園招應等待多時的早和章。

「啊!我們有什麼事會致電給你們,有誰電話電量不足嗎?」早突然醒起這件關鍵的事情。

「我的電量還有五十四,只要我不開GPS和上網,應該無問題。」阿二答。

早做了一個「OK」手勢示意明白,然後就隨全叔靜靜潛入大宅。

凌晨的大宅特別陰森恐怖,黑漆漆的道路,加上不知在哪傳出的青蛙叫聲,配合偶然飛過的蝙蝠,簡直和驚慄片不謀而合,要不是有人帶路和身邊有伴,分分鐘會被消失。

好不容易到達大門,全叔先把耳貼在門上細心聆聽,確認無人,然後小心翼翼扭開門鎖,打開大門,而早和章隨即躡手躡腳走入大宅內,踮起腳跟以免發出過大的腳步聲。隨著全叔的帶領,輕聲的走過大廳,爬上二樓樓梯,拐個彎,再沿著走廊步行數十米,終於到了全叔所說的密室所在位置。

「這裡除了這副盔甲、巨大掛畫和巨大花瓶外,只得一面窗,怎看也是死胡同,真的有機關和密室嗎?」章也開始疑惑起來。

「我也是這麼想,但每次小姐也在這裡消失,我想應該還是有吧,只是不知機關在哪。」全叔連忙解釋。

「不如試試轉轉花瓶,推推掛畫,敲敲牆身,可能會無意間觸發機關,最少我看電影都是這樣的。」早試著建議,再用例子加強自己的說服力。

顯然其餘兩人也無其他辦法,只好順著早的建議去做,然而一一無果。雖然三人都未想放棄,但真的無計可施,只好跌坐地上,一臉頹喪。就在此時,章再次望向盔甲,這是古代騎士的盔甲,整個人連臉也包裹的那一種,這盔甲寒光閃爍,一直矗立在走廊一旁,令人望而生畏。

「會不會其實並無密室,只是藏在這副盔甲裡?」章突破盲點,說出自己的看法。

「應該不會吧,要穿上這盔甲很花時間,而且剛才梁詩情命貝迪格去追趕麥老先生時是直接出門,並沒有上來二樓。」早立即提出異議。

「但我總覺得這盔甲很可疑。」章仍然對盔甲窮追不捨,甚至爬起來向盔甲走去,檢查一番。

「啊!」突然從章那處傳來慘叫,早和全叔立刻轉頭望向音源,但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發生什麼事?人呢?」早亂作一團,驚慌地問。

「難道真的有密室?」全叔說畢立即起身奔向盔甲前詳細檢查,而早也回過神跑上前協助。

「究竟機關在哪?」早找遍整件盔甲也找不到,甚至開始嘗試移動它的四肢,然而四肢是固定不能動的。

「唯一能動的是面罩,試試它。」全叔說完便伸手揭開面罩,而面罩揭開的同時,他們站的地上開了一個洞,兩人雙雙跌落去下面的斜坡,就像溜滑梯般順著坡道直到底部,而地板也隨著面罩合上而關上。

兩人緩慢地站起來,摸著剛才和滑梯激烈親吻而發燙的屁股,由於這密室沒有一絲燈光,伸手不見五指,所以眼睛一時還未適應,什麼也看不見,他們只好小聲呼喚章,希望能找到他。

突然有一束強光射入兩人雙眼,由於一直處於黑暗之下,這強光令他們不能直視,要以雙手遮擋,同時心想:「難道被發現了?」

「虧你們能找到這裡。」一把非常熟悉的聲音說。

隨著雙眼慢慢適應強光,他們勉強打開雙眼,看向光源背後的人是誰。

「你們怎麼不用電話的燈照明呢?」原來這人正是章。

「該死,你把我們嚇壞了,剛才以為是被發現了。」早話中帶點怒氣。

「不好意思,只想和你們開開玩笑,舒緩一下氣氛。」章辯解道:「這裡看似是荒廢的洗衣房,四周有一些衣服、枱布、床單等等,也有洗衣機和乾衣機,但都佈滿灰塵,看來荒廢很久了。」

「我在這工作這麼久也不知有這麼一個地方。」全叔驚嘆地說。

「我剛剛已經找到出口了,跟我來。」章帶著兩人跨過塵埃滿滿的衣物山,翻過發出異味的枱布海,走上霉霉爛爛的木樓梯,終於來到出口。

「沒想到出口竟是這裡,我一直也沒想過這是一條通道的出入口。」全叔對著水池後的石像讚嘆。

「這樣一來謎底也接近解開了,憑我們的褲子就肯定麥老先生曾被藏在這裡,但她犯案的動機是什麼呢?」章推理著。

「等等,為什麼呢?為什麼憑我們的褲子會知道麥老先生曾被藏在這?」早突然像被某吳性女星上身,以她的語調,高八度地演繹這一句。

「哈哈,我想我也明白了,雖然人大了腦筋不及你們靈光,但還是想到,因為我們的褲子也很乾淨,沒有沾到很多灰塵吧?」全叔說出自己的猜想。

「正解。你留意剛才的洗衣房,所有物件最少也積了三厘米厚的灰塵,如果我們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批下去的人,我們的褲子怎會這樣乾淨?所以肯定是之前有人把灰塵抹去了,而這人就是麥老先生。早,你之前說過曾經有人叩門但沒出聲,我想大概不是叩門,而是麥老先生掙扎時偶然撞到你的門而已,所以你問是誰時沒有人回應你。」章將所有事件串連起來。

「動機我想是和她父母的事有關。」早低聲說。

「我想她的父母其實並未離世,只是隱居避世。」章繼續推理。

「為什麼呢?」早又再次女星上身。

「因為全叔說聽過麥老先生酒後吐真言對電話說會照顧梁詩情,並找出幕後黑手,再帶她見他們。」章繼續解釋。

「恐怕麥老先生已經找到幕後黑手,所以才遇害,最差的結局是梁詩情自己本身就是始作俑者!」章的推理得出結論。

「怎麼會?」早和全叔異口同聲說出,並且都做著名畫吶喊的經典表情。

「當然這推理是把梁詩情的說話指控都當成是慌言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如果她所說的都是事實,那幕後黑手便是麥老先生,而全叔所聽到的酒後吐真言便是把梁詩情也殺掉讓他們能一家團聚,但當中最大的矛盾是麥老先生所說的要揪出幕後黑手,所以我直覺覺得真相是梁詩情才是奸角。」章將自己所有想法和盤托出。

「怎麼想也太難以置信了,而她能狡辯的地方也很多,我們始終欠缺關鍵的證據。」早也動搖了,開始遵循章的思路去看整件事。

「其實我知老爺一直有請私家偵探暗中調查此事,可能當中有證據也不出奇,甚至可能已經水落石出,可以去老爺的書房找找,我們還可以找那偵探做證。」全叔又再語出驚人。

「好,多說無益,快走。」章說。

在書房翻天覆地找了一輪,眾人也未找到想要的證據,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溜走,距離天光的時間只有半小時。

「半小時後女僕們便會起床打掃,到時我們行動將會很不方便。」全叔看著鐘說。

「麥老先生會不會有保險箱,暗格等等?」早邊找邊問。

「有是有……但連我也不知他的保險箱藏在哪,更枉論我會知密碼。」全叔沮喪道。

「但會是在書房嗎?還是睡房?」章問。

「應該是這書房,因為每次他要用保險箱時也會叫其他人離開,我也不例外。」全叔續說。

「那只好繼續找,順道看看有沒有什麼暗格機關之類。」早說,然後環顧四周,代入自己是麥老先生的話會把保險箱藏在哪。

早走到書桌前,繞著走了一圈,然後一屁股坐在椅上,手在枱底下摸索著,竟讓他找到一個按鈕,他按下後,左面身後放著花瓶的半身高方型柱子竟然脫離了窗台數十厘米,然後逆時針轉九十度,露出了保險箱的門。

「很利害,你又會知道機關在這?」全叔問。

「我也只是猜猜,想不到竟然猜中。先不說其他,快點想想會是什麼密碼,趕快打開它。」早指著保險箱說。

這保險箱像酒店房的保險箱,有電話鍵盤一樣的密碼輸入裝置,而從顯示器看,密碼是由六位數字組成。

「會不會是生日?」早提議,全叔輸入,但門沒有打開。

「試下輸入他的某個紀念日。」章也提議,但門依舊紋風不動。

接連輸入了很多關於麥老先生的數字組合,但仍舊未能打開,最後早胡亂地輸入了某組數字,奇蹟竟然降臨,「噠」的一聲,保險箱門鎖開了,早立即把裡面的文件一一取出,看看有沒有他們需要的證據。

「終於找到了,是這份了。」全叔興奮得大叫起來,早和章連忙上前摀住他的嘴,他才記得要安靜。

打開公文袋,拿出裡面的相片和文件,他們仔細閱讀,看到最後臉色也變青了。

「打給阿二,叫他們過來吧,這時候應該人越多越好。」章拍著早的膊頭說,但早良久也未能作出反應,章只好自己撥打電話給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