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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後悔在學生時代沒有做學生該做的事,當然不是好好學習,學習只是一個過程,而學生該做的事就是做不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我接下來講的是讓我難以忘懷但卻又平淡無奇的,那個名為青春的故事。

中學時期的我其實不大喜歡與人交談,能聊得來的也就從中一到三同班的幾個知心死黨,和別人一樣,每天小息,午息都在籃球場上打球,那個時期應該是打完近五十年的籃球了吧!到現在連籃球都不知放哪了。

轉眼到了中四,那個暑假過後,曬黑的,變瘦的,吃胖的,長高的⋯⋯特別是那些女生,我們男生從中一到三從來不關注她們,到中四後女生們都瞬間變得順眼多了,但依然是這句,還是我們學姐學妹好啊!男生們不知是不是開始發春了,趕在文憑試前好好地揮灑青春吧!那時候我卻恥笑他們的愚蠢,那些死小孩哪會有人喜歡。

班上的女生不同,好像天生自帶蔑視眼光般,站在高台上俯視著我們,在她們眼中,我們只是死小孩,我們只會用下體思考,我們上下課講的那些低俗笑話只會貶低我們自己存在的價值,所以她們老是會跑去高年級那邊,還有就是交校外的社會男朋友。

我們班上有一個女生,是我的前座,她交男朋友了,是校外人,在我看來她已經算是半個社會人了,跟外頭的男人交往往往讓人覺得這女孩不大保守呢!我的思想十分保守,因為家裡的關係,談戀愛是大學的事,應該中學生涯與我無關才是。聽見她與她男朋友很恩愛的事不禁令人遐想到她與她男朋友是怎樣相處的,畢竟她每天上學都在睡覺,我也沒有問她,雖然我們是鄰座早就已經混熟了,也蠻和她聊得來的。

「哎,我好凍,可唔可以借你件冷衫俾我著?」有一天上課她問我,我也沒多想就脫了下來給她。看著她穿上以後舒服地趴著睡著了以後,我心裡默默有點罪惡感,正在上課呢,我是不是不應該借呢?等到下課,我卻凍得發抖,本想叫她還我毛衣,但看到她睡得正香,嘴裏還掛著半滴口水,還是讓她再多穿一會吧!我怕口水沾濕我的毛衣,所以幫她給擦乾了嘴。

到了第二天,「哎,我又唔記得帶冷衫,可唔可以借來?」⋯⋯最受不了就是可憐巴巴的樣子,確實看她也凍的厲害,我把毛衣一丟,說道:「聽日記得帶吖,唔係嘅話唔借㗎。」她甜甜一笑,應了一聲,穿上後又睡去了。

又到了第二天,她又露出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我,我眉毛一抽,一毛衣丟她的臉上「你係特登唔帶定點?我件冷衫就來俾你著爛啦!哎拎去啦拎去啦!等等仲有默書,快d溫啦!」

接下來的日子她每天早上就穿著我的毛衣,放學會自動還我,只要她扯一扯我身上的毛衣,我就知道她需要毛衣了。我納悶了,借我毛衣借上癮了?怎麼不問其他人借?偏偏要我每天上課都凍個半死?在我百般思索下,我得出一個大膽的假設:她喜歡我。

問題來了,她外面有男朋友的吧!每天放學都說要去個男朋友約會的她怎麼可能會喜歡我?所以這個假設很快就被我推翻了,我只是一個會無條件借毛衣給她的同學而已!在我釋懷後的晚上,我想這個問題想到失眠了,我拿出了那件被她半佔有的毛衣,隱隱飄出她的味道,是女生的體香,微甜的香味讓我不住地想起她對我笑,她趴在桌上的睡顏,我的答案得出:我喜歡她了。

我需要把我的感情隱藏起來,面對她時我盡力保持平常那樣,我開始說服自己只是對她有好感,不是真正喜歡她。我開始多帶一件毛衣,除了借她的會給她穿,她想帶回家就帶回家,她還給我我也把它放在抽屜裡,然而上課不小心趴著睡著後總會有毛衣的餘香傳入我鼻子,害我滿腦子都是她!那時候總算知道為什麼大人說談戀愛是大學的事!

有天她拉了拉我的手,我以為又要借毛衣了,也習慣地脫下毛衣給她,她穿上後卻沒有立刻睡覺,而是盯著我看。
「望咩,我塊面有屎吖?」我問她。
「唔係,問你一樣嘢,假如我話想參選學生會,你會唔會做我嘅副主席?」
「好啊,好似幾好玩咁。」我想她一定只是三分熱度而已,肯定過一陣子就沒我事了。
「好,一言為定!」

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要去報名參選了,而且也找齊了其他內閣成員,她興高采烈的來找我,叫我陪她一起去交表格,我為難地說道:「真係報名吖?都係算啦,我呢d唔啱做學生會。」她一聽到我的話,霎時呆了一下,眼眶漸漸泛紅,拉著哭腔,大喊道:「你唔係應承咗我既咩,你話會做我既副主席㗎,做咩講大話?」她崩潰地哭了,我從來沒有見女生這樣哭過,也是我第一次讓女生流淚!我還是男人嘛?自己許下的承諾就這樣輕易地打破還是男人嗎?看看面前這個女孩,她有著衝勁,做了其他人都不敢輕易去嘗試的事,忍心看到她哭嗎?她對你信任,讓了個副主席給你你卻始亂終棄嗎?

「對唔住啦,我既錯,你唔好喊,我做啦,我會陪住你,真㗎,唔好喊啦。」她聽完我的話越哭越厲害,身旁的同學紛紛上前湊熱鬧,我頓時覺得不知所措,不懂怎麼安慰她,怎麼這些人放學不回家留在學校幹嘛?我心一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膽顫地想要安撫她,她卻一頭靠在我肩上,邊哭邊抽涕著,我摟著她的雙肩,感受到她的溫度,是溫熱的,還有那和毛衣一樣微微的香味。

後來的幾天,不停有人問我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就連我的死黨也覺得我和她走太近了。我不可置否,陪著她的時候總覺得很快樂,參加學生會的事確實讓我們走得跟親密了,近乎於曖昧般,我不能夠了解她心裡想什麼,但內閣成員總見我們走太近時便有意無意地提醒我,她有男朋友了。

我明白的,我也盡量壓抑我自己的感情,但她總是每次都在不經意間挑撥我純真的心,像是有次,她忽然打電話告訴我說她好像被人跟蹤了,我立馬就跑出門口了,但她又說已經回到家了,剛走出大樓門口的我又折返回家。又像是學校外遊去梅窩時,允許穿便服的我們也紛紛換上自己舒服的衣服,她卻穿的十分地美麗,性感,明明已經晚秋了,那傢伙竟然穿得那麼少,我很快鎮定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不知是我自己還是她有意無意,我身邊總會看見她的身影,明明是自由活動的說。行程的結尾卻因為她的高跟鞋的禍害,她扭傷了腳了,關鍵時候她的姐妹朋友卻不見人影了,我不忍她下樓梯那強忍痛苦的臉,便把她背了起來,來梅窩這種地方穿什麼高跟鞋,白癡啊,又穿那麼少,女人愛美不要命嗎?她在我背上靜靜地聽我抱怨著。我開始覺得自己很壞,明知道對方有男朋友還如此接近她,甚至聽到她和她男友吵架,吵到快要分手時,心裡竟然在默默竊喜著,但一直都沒聽到他們分手的消息。

參選學生會的事漸漸開始進入衝刺階段,期間一起放學留下來開會,設計政綱,挑選活動,在附近的店鋪找福利優惠等等,幾乎天天都和她膩在一起。宣傳期間,我們發覺其他兩個的候選內閣陣容十分強大,學品兼優的,風紀委員的,辯論隊的,且他們有完美的政綱,人才,反觀我們大概只是臨時拼湊的散沙,開會人不齊,有些閣員沒貢獻,毛病百出,但很奇怪的事,在宣傳期見識到對手的強大之後,他們更加發奮去工作,完善自己手上的資料,準備在辯論大會上一決高下。

「想問返三號候選內閣,就你宣傳單張上指,班際英雄聯盟電競大賽具體實行方法係點?會唔會覺得十分困難?因為唔會所有人都中意呢個活動,可行性也都很低!」其中一個最具實力的內閣質問我們說。
「回應返一號內閣的提問,首先想問問在坐各位,舉行班際籃球,足球,是否就每個人都合適?女生們都唔一定中意籃球足球既情況下,班際英雄聯盟比賽又為何唔適合呢?據我方統計,我校有玩這款遊戲的人有多達38%,其中的有7%為女生,其次,就設備所言,學校設備不足以應付一共十人的比賽,所以我們很人性化地會讓參賽者用自己熟悉的電腦,設備,同時也會在課餘時間下舉行不會影響在校內的學習時間,所以舉行這個比賽是可行且適合的,謝謝!」我唯對這問題,很有信心。
在一輪輪的發言,提問,反駁下,漸漸我們三個候選內閣高下立見了,無疑兩個強大的內閣一輪輪的你衝我撞下,我們弱小的卻被晾在一邊了,被提問得少,自然在辯論比賽中無疑是重傷,因為根本無法表現到自己的內閣政綱和理念,所以結果可想而知了,我們在辯論比賽中慘敗了,儘管我們準備如何的充足。在最後一輪最後發言,內閣主席和副主席各有一分鐘發言,她走到台中間,把事先我們一起準備的講稿完美無瑕地演譯了一遍,我也一樣,把之前其他人甚少提問的都表達出來了,眼看著計時只剩10秒,我覺得需要一個出位的表現,爭取很多的票數,我緩緩的舉起勝利姿勢,大喊,「請所有熱愛英雄聯盟的同學支持我們,支持舉辦班際英雄聯盟電競比賽既,投我地一票!多謝大家!」

台下爆出如雷貫耳的掌聲,雖然我們知道自己已經輸了,看著台下的觀眾和台上的成員,我覺得我們自己贏了就好,起碼過程中我們努力過,比起其他人我們這半年更加充實。

最後的結果不意外,是大熱的一號候選內閣,最令我們意外的卻是我們票數比我們想像還要多,這是額外的收穫,我們成員間相視而笑,結束了我們的學生會選舉時光。

我和她怎樣?

我們成員在投票日結束後,相約去好好放鬆一下,我們同班的在等待過程中,我坐在桌子上玩手機,她跑過來一屁股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她背靠著我,問道:「佢地做咩仲未落堂?」我答說:「準時落到堂既就唔係M2啦!」⋯⋯人群開始從走廊跑過,我們看著窗外,放在桌上手和手距離很短,我覺得只要狠下心,就能碰到她,我慢慢地慢慢地將手移進她的指尖,我感受到她手輕輕抖動了一下,我把手心輕輕貼在她的手背⋯⋯「你地唔好太過分吖,你有男朋友㗎,你自己檢點一下!」她朋友的一句話,直透入我的心臟,嚇得我忙鬆開手,跳下了桌子,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只是低著頭,沒有看向我。

這份持續一年多的曖昧也因為這句話,結束了!一方面是我自己真的狠下心來,另一方面,換了位子後,她不再依靠我後,和男朋友關係好像好了很多。在中學快畢業後有人問過我們以前和她是怎麼回事,我告訴這位好奇的人說:我喜歡過她,但是她有男朋友了,所以不了了之,之後這位好奇的人也說她問過她同樣問題,她說她也喜歡我。

我聽到這裡心裡頓時想起和她曖昧的片段,是不是當時如果我努力喜歡她下去,她和男朋友分手後也不會難過?我也可以一直陪在她身邊?這就不得而知了。有後悔嗎?有吧!大概這就是青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