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解你一定要問我嘅事啫?😡😡😡」
我特地在MSN加了3個嬲嬲表情,加強我的不滿。
「就是因為我想知道嘛,需要別的理由?」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花了一小時在這些無聊對話上,我被煩得幾乎失去理智︰
「我同你講,我唔係自暴自棄!我只係想休息一年,下年先再努力讀過啫。下個月就開考,而家我再勤力,都改變唔到啲咩架啦!」
她的狗熊抱起雙臂,擺出一副沉思樣子。
「唔,難道你……」
「……該不會吧?那麼蠢!」
「可是,如果是flying far的話……」
她又在MSN上自問自答起來,我翻翻白眼︰
「你想講咩呀又?」

「難道是因為那個女孩成績很好,必定會原校升中六,所以你才刻意不讀書想留級?不對不對,不是留級,依這發展看應該是轉校重讀才對!」
我瞪大乾澀的眼睛,呆呆望著MSN裡她打的字。這個asd34567到底是什麼人物?她會讀心術?
我還沒想好要怎樣回應,她又發來一大段字︰
「但這樣真的很蠢啊!要轉校而已,需要特地多花一年時間重讀嗎?只要分數夠好,轉校根本是隨時的事啊。要不然去預科書院也簡單。如果真的如阿堅所說,成績那麼優秀的話,辦法實在太多了!flying far,我覺得啊,你應該不至於那麼蠢才對吧?」
那隻狗熊又再奸笑起來。

「當然啦!鬼會咁憨居咩!你唔好自己亂估再屈我啦!」
「所以說啊,真正原因就是你分手之後大受打擊,然後無心向學,結果幾個月之後就完全跟不上課程了?」
「之類啦。總之我無放棄自己,下年我就會讀返架啦,都係差一年啫。」
「不啊,我不那麼想。你底子不錯啊,首先數學就不會有問題,其他科目也用心點的話,現在應該也來得及。」

「吓?講笑咩……成年嘅課程喎!」
「所以底子才重要嘛,不過決勝負的還是恆心。的確時間不多,但考14分沒問題的。大不了考得不好的科目升上中六之後重考combined cert,大學都接受的啊。」
一秒之內,她又補上一句︰
「我覺得是你的話,應該做得到 🙂」

.

華小姐跟我認識沒幾天,居然對我那麼有信心?會不會又是什麼陰謀啊?
雖然心裡充滿了疑惑,但她的話卻刺激到我的想法。
對啊,就算考得好,我一樣可以轉校。只要我跟父母說選科不合,他們也不能有什麼意見。
這樣一想的話,我也覺得自己真是蠢得像隻豬。

之後再去麥當當的三人溫習小組時,我態度積極多了,努力做理科的past paper,一遇到問題就馬上問阿堅。

阿堅教得很好,華小姐也很八卦很喜歡插嘴;阿堅擅長化學和生物,華小姐則是數學和物理,兩人教了我幾天之後,我竟也開始覺得合格不成問題。

趁著阿堅去買麥當當餐的時候,華小姐湊近我,臉上堆起真摰的笑容︰
「你呢幾日真係勤力咗好多喎 🙂」
「使乜講!我出盡全力嘅話,真係連我自己都驚呀!」
「係咩?咁幾時俾我見識下?」
她一臉狡猾地想了想︰
「係喎,仲有你嘅愛情故事,我都好想知呀 🙂」
「痴線!我點解要話你知?」

這時阿堅帶著食物回來了,我們馬上閉嘴移開。
他看看我又看看華小姐,眼神帶著濃濃的疑慮。

.

這份疑慮,很快就燃燒到我的身上。
幾天後溫完書的那個傍晚,阿堅拉著我說想聊聊天。
我們買了兩罐汽水走到附近的公園,夏蟲不斷圍著路燈的黃光飛舞,誰都沒意思坐下。

他一口氣喝了半罐可樂,臉上佈滿陰霾︰
「阿翔,你可唔可以坦白答我?」
「做乜呀,咁緊張嘅?我從來都無呃過你,你知架!哈哈~」
我試圖假笑幾聲緩和氣氛,卻完全沒效果。

他望了望我,眼鏡上閃過精光︰
「你……你覺得華同學點?」
「OK啦,好鍾意讀書嘅四眼妹咁囉……」
「咁……你、呃……你……你會唔會……」
他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但認識十年幾,他剛說想跟我談談,我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

——你會唔會鍾意咗華同學?
這才是他心底真正的疑問。

我也不想把這麼尷尬的話說出口,便拍拍他的肩膀︰
「講真呀,呢啲咁老土嘅四眼妹俾我就唔會有興趣架啦。但係我覺得你同佢應該會幾夾呀,一齊溫書一齊考大學,咁都幾好呀。」
「但係……我同佢好似無咩話題……有時我搵佢傾偈都係一句起兩句止……佢好似同你仲多啲嘢講咁……」
果然是這樣啊。我以後真的要小心,不能再讓阿堅看見我們說悄悄話了。

我連忙問︰
「你通常會搵佢傾啲咩呀?用MSN定係咩?」

「MSN都有呀……都有講下溫書溫成點呀,有咩題目咁啦……但係佢……佢好多時答幾句就話要去溫書……」
「吓?」
怎麼會?華小姐在MSN打字比俄羅斯方塊掉下來的速度還要快啊!
雖然我這麼想,但說出來只會令阿堅更不是滋味。

「成日講溫書好似好悶,你有無試過講下其他嘢?例如問下佢嗰個頭像到底係咩嚟?」
「你係指……個蟲洞?」
我不由得瞪大雙眼︰
「你居然知道嗰件係咩?」
阿堅點點頭︰
「蟲洞係連接兩個時空嘅特別通道,我哋細個睇叮噹大長篇都有講過架。」
「吓……係咩……是旦啦,總之搵啲佢有興趣嘅嚟講,關心吓佢鍾意咩,佢應該就會好多嘢講架啦!」

他還是很沒自信︰
「咁呀……我今晚試下問佢鍾意咩……」
「喂,停停停!唔係咁呀!啲女好煩架,你直接問佢鍾意咩,佢會覺得乜你咁都唔知咩?你仲好意思話鍾意我?我以前追女神都俾佢咁話過。」
「咁……咁佢唔講,我真係唔知喎……」
「你要自己觀察,旁敲側擊。當時我都係從佢用嘅文具推測出佢鍾意Kuromi……妖,真係諗返轉頭都覺得煩!」

阿堅一臉不解︰
「邊係呀,華同學嘅文具無公仔架喎……哦!你講緊Su……」
他發現我兇狠的眼神便不敢把那個名字說下去,連忙轉話題︰
「華同學啲文具全部無印,即係佢鍾意無印?」
「或者佢份人唔鍾意俾人知自己鍾意咩囉。不過,佢MSN space咪好多長篇大論嘅?如果你都對蟲洞有興趣,或者可以喺嗰堆科學論文入面搵到話題呢?」

阿堅是個喜怒形於色的人,一聽完我說,整張臉馬上亮起來︰
「係喎,我從來都無去睇過添!有經驗嘅人係唔同啲!」
「得啦,講呢啲!總之直接進攻通常都無咩用,諗下辦法可能會有突破位。雖然溝女我都唔係叻,但我一定會幫你追到佢為止!」
「多謝!同你傾完,我有返信心啦!今晚返去一於試下先!」
阿堅的臉上,泛起單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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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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