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三十人時,阿康與阿芷約在屋苑平台交換軍備物資︰辛苦搶到的酒精、家裡用淨的搓手液、外國網購的漂白水……
阿芷獨居,只慶幸有住附近的舊同學互相幫助,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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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診突破一千人那天,阿芷說,她口罩不多了。
阿康從自己的存貨分出一半給她,後來乾脆說︰
「我哋兩個都落樓咪白白嘥咗個口罩囉?你唔好出門口,我送上樓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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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阿芷沒再出門。
電視和電話的訊號都時斷時續,當訊號良好時,總看到政府說疫情受控。
然而,阿芷每天從門上的防盜眼看出去,都看到阿康裝備加強了。
口罩、眼鏡、帽子、風衣;
豬嘴、眼鏡+眼罩、即棄浴帽、即棄雨衣;
豬嘴+臉巾、眼鏡+眼罩+保護紙、外科用防菌帽、即棄雨衣+即棄手套。
阿芷隔著門問︰
「阿康,外面情況好差?」
阿康的聲音模糊︰
「……冇咩呀,我都仲買到嘢,你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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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康來的日子開始疏落,從隔天、隔兩天、到隔四天;
每次帶來的物資也越來越稀少。
阿芷從防盜眼裡看到阿康彎下腰走路,雨衣似是扯破。
阿芷不忍︰
「不如你唔好再送嘢俾我,留返自己用啦!」
「我夠用喎。啲嘢啱啱噴咗酒精,記得等我走咗5分鐘再開門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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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阿康拖著腿離開的背影在阿芷心裡久久不散。
訊號一直不通,也無法問他的情況。
一星期後門鈴響起的一刻,阿芷心中暗喜,衝去開門。
「唔好!千祈唔好!」門外阿康聲音沙啞。
「你……你而家究竟咩情況?冇事呀嗎?」
阿康隔著眼鏡眼罩和保護紙凝視防盜眼︰
「我棟大廈有2個確診咗,即時起全棟封閉,暫時送唔到嘢過嚟……所以我準備咗多啲嘢俾你……你……記住唔好出門口!好好保重……」
阿芷一直叫住阿康,但他很快就消失在防盜眼盡頭。
5分鐘後阿芷打開門,見到門外擺了三大袋食物,還有一瓶用淨1/4的漂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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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電視訊號恢復了五分鐘,政府說多人已康復,多座大廈解除隔離。
但阿芷從窗口看出去,街上還是只有寥寥幾個身穿保護衣的神秘人物。
阿康一直沒有再來,雖然他帶來的食物足夠吃三星期,但阿芷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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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自己漂白水用完了,訊息,阿芷打開阿康那1/4瓶漂白水;
瓶蓋裡藏著一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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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我們必定會煲底防罩相見。
但我不知能否等到。
活下去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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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白水味道太刺眼,阿芷湧出淚水。
她不敢揉眼,只能忍著淚把1份漂白水倒進99份水裡,努力殺菌清潔家居,但求活著回覆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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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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