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中五會考前的假期,明明是四月天卻曬得要命。我被阿堅的電話吵醒去到自修室門口,馬上抓住他笑問︰
「做咩事突然叫我過嚟?你都知我最憎自修室架啦?」
他紅著臉,欲言又止。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這件事一定跟女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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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每個少年都會有一段屬於自己的自修室故事。
自修室這種地方,我只在中二時跟阿堅去過一次。那鬼地方靜得像靈堂,我跟阿堅說兩句話,坐背面那個四眼女生就一直給我們白眼,後來還不斷地「shhhhhh—shhhhhhhh」
Shhhhh什麼啊?你不會說話嗎?我瞪了她一眼,繼續跟阿堅說話,直到阿堅尷尬地阻止我。
一想到自修室女孩,我腦中馬上浮現起那個只會Shhhhh的四眼女生。
但是,自修室裡的女孩?我腦中馬上浮現起那個只會Shhhhh的四眼女生。初戀竟是那種女孩,阿堅眼光有那麼差嗎?
我急不及待地跑進自修室裡,阿堅拍一拍我的手臂,低下頭走向自己好不容易佔來的座位。
我四處張望,奇怪的是哪裡都沒發現像是女主角的人,我不斷問阿堅,他才為難地指著眼前的書桌隔板。
原來,那個女孩坐在他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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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著對面是Shhhhh四眼女生,忍著笑探頭去望,阿堅卻拉住我低聲說︰
「(等一陣……我……佢唔識我架……我哋只係認得大家,會打個招呼……)」
「(你齋坐喺度,坐一世你都唔會識到佢架喎。)」
我不理會他的阻撓,把原子筆扔到地上,讓它滾向對面的位置。

「哎呀,唔好意思唔好意思……」
我跟著原子筆跑到對面,正想尋找阿堅的目標,一隻白皙的細手突然把原子筆撿起來遞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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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臉那一下,在我腦中那個Shhhhh四眼女生的影像哐的一聲粉碎,同時我感到一陣暈眩。
她長得跟我想像中差太遠了!
長長的頭髮編成兩條辮子,柔軟地垂在胸前。身上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恤衫,配上深藍色牛仔短褲,戴著三角型鏈墜的銀色頸鏈。雖然她也架著眼鏡,但她的眼神卻純真得有如天使,我還依稀可以從她頭上看到光環。
一定是因為每天昨晚打機到凌晨三點,現在睡不夠吧?應該不會有別的原因才對。
女孩看到我迷濛的眼神,便笑了起來︰
「枝筆係咪你嘅?」
「呀係……係我個friend架。」
她微笑著把原子筆遞給我,然後便低下頭,繼續做她的數學題。沒想到看起來溫和柔弱的她,正在做的竟然是A. Maths。工整的字體寫了一行行算式,是我看到就會馬上睡著的複雜程度。
我心中一動,只覺這個女孩跟我們學校那些吵鬧的八婆果然不一樣,難怪阿堅會看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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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完阿堅的女神之後,我馬上把他拉出門口︰
「喂!就係佢?果個孖辮女仔?」
他臉一紅︰
「細聲啲呀!人哋會聽到架。」

「聽咩到?佢仲專心做緊A. Maths呀!老老實實,原來自修室有啲咁得嘅女仔?點解你唔一早同我講!」
「……我成日都問你嚟唔嚟架,你自己話唔鍾意咋嘛。」
「咁係因為中二果次……!算!唔講!而家你諗住點?你對佢認識有幾多?」
「我就係唔知先搵你幫手……我都嚟咗呢個自修室幾年,但由放溫習假開始先見到佢。唉,第一科就嚟開考啦,到時唔知佢仲會唔會嚟……」
我用力拍他的背,令他向前踏了一步︰
「仲等?而家就入去問佢攞電話啦!」
他皺皺眉,一言不發。
「又點呀大佬?」
「都唔識人就問人攞電話,會唔會……」
「怕咩?大不了咪俾人拒絕?駛死?」
「唔會死,但係……萬一佢覺得我係個變態,唔敢再嚟呢間自修室,咁我咪連見都見佢唔到?」
我心中罵了一句粗口,隨即說︰
「OK,得喇,唔使講。呢啲變態角色等我嚟,咁如果佢怕咗我,你咪可以英雄救美囉。」

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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