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著手做自己想做的事,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九日,正式開始了一周三天的賣咖啡生活。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又望著第一桶金的憧憬,一半緊張一半興奮,糊里糊塗的便在某小巷中,架起了一個簡陋的帳篷,然後,賣起咖啡來。

說實在,籌備咖啡攤檔之先,自己曾一度懷著雄心壯志,腦裡亦總是浮現出攤檔前熙來攘往,擠滿人群的美好景象,然後,又生怕自己手腳不快,待慢了客人,是故,特意為自己的咖啡檔取名「等一陣」 (Awhile Coffee),稍作自嘲之餘,亦還望得到顧客的諒解。

想像過營運的模式與方針後,接著,心中不其然自是會暗地盤算每天的利潤,粗略計算,每天賣出三十杯便能收支平衡,賣出六十杯便能抵過這裡的最低時薪,倘若稍一不慎賣個一百杯,真想像不到賺這麼多錢如何是好!

自我陶醉過後,又開始費煞思量,所謂無商不奸,自己該如何以最低的成本獲得最大收益,於這方面,最後,我參透了電影《食神》的營商哲學,決定所沖泡的咖啡「咖啡豆有咁少得咁少,紙杯有咁細得咁細,奶泡有咁厚得咁厚」。

開賣一周過去,現實與想像總是存在著巨大的鴻溝,於冷冽寒風吹拂下,這小巷人煙稀少,偶有路過的學生與上班族無一不是踏著急促的步伐走過,快得連冷眼一掃攤檔在賣著什麼的餘暇也沒有,誰說外國人崇尚慢活閒逸?我看到的卻是一街的保特,以衝線的狠勁與姿態,讓身影在檔前一𣊬而過,不留下半點好奇與憐憫。

最後,我以平均每天十杯的銷量,完成了一連三天的擺賣。

「呼呼... …」

這不是凛冽北風劃過的聲音,而是途人信步走過所刮起的風聲。

「等一陣...」

這不再是咖啡檔的名字,而是我想要向途人吶喊的一句心聲。

後記:
鑑於開封了的咖啡豆不能儲存過久之故,第一天過去,我便替自己的營商哲學作出重大調整,為了減輕搬運的負擔,免卻浪費食材的良心責備,現在,「等一陣咖啡」的出品,皆為「咖啡豆有咁多得咁多,鮮奶有咁滿得咁滿,價錢有咁低得咁低」,務求讓一杯杯的咖啡「有咁抵得咁抵」。詳情可參閱 IG: inawhilecoffee。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