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忙住派請帖,今個禮拜已經係第四場。

「嘩咁快就結婚?你唔係……做咗爸爸呀嘛?」今時今日好似法例規定,無奉子唔可以結婚咁。

「唔係啩?唔通你學呢兩日個高登『中出即飛』post咁做咗爸爸?呢個樓主,簡直係高登之神呀!」生平最憎就係追高登post,懶人包呢?

「總之就係有個姦夫,撬咗人牆腳。咁但係條女呢,之前一早book好晒同個ex去旅行,咪照去囉。旅行途中,有晚個ex特登撩㷫咗條女,之後晚晚都扑嘢,佢仲偷偷哋除咗個套,中出,返到香港即飛。」故事情節簡單易明,仲有啲似曾相識。

「個姦夫明明成功撬牆腳,轉個頭又送返條女同個ex去旅行被人屌,我完全唔明囉。」

呢個位,我無出聲,亦唔敢出聲。因為,我都做過同一件事,俾自己女朋友同個ex去旅行。聽到類似嘅經歷,嗰種好酸嘅感覺又返晒嚟……I know that feel bro。

有啲嘢唔係個個都明。一個人,如果好怕會失去對方,無咩嘢係唔忍得。

不過,家醜不出外傳。

旅行嗰幾日真係好辛苦,難受到覺得自己心肝脾肺腎都好似「那」埋一舊咁,每一刻都諗唔知佢哋做緊乜、會唔會復合……但就算有幾頂唔順,晚晚要搵兄弟劈天光,一個禮拜射足三日波都好……

我都無同人呻過旅行單嘢半句。

畢竟,我同佢已經係三角關係開始,突然再有單咁柒嘅嘢,條女同咗ex孤男寡女去旅行,我都開唔到口同人講。自己嘅女人都管唔住,做人仲有咩意義。

通常你擔心啲乜,嗰樣嘢就肯肯定會發生。佢去完旅行返嚟,我check到佢部iPad有一晚有睇鹹片嘅瀏覽紀錄。個腦入面即刻有晒畫面:我女朋友同佢ex,一齊喺酒店睇鹹片睇到慾火焚身,然後仲……

屌你仲洗講然後咩?

雖然佢死口唔認,話可能係個男人趁佢瞓著咗拎部iPad去用。咁嗰一刻,佢話係外星人拎咗嚟打飛機都得架啦。除了信,還是只有信。

「喂老老實實,阿康,個高登post主角唔會係你呀嘛?早幾個月先成功撬人牆腳,你同阿嫂又係美國到識,我仲睇到Facebook阿嫂上個月啱啱去完斯里蘭卡旅行返嚟喎。你唔係真係咁好彩中獎呀嘛?戴!綠!帽!」

「喂咪玩啦,人哋結婚你仲講呢啲。」

「咩玩呀?嗱集思廣益,個故事背景真係同佢哋係咪有十成似先?如果係堅料,唔係仲娶個女人過門呀嘛?喂阿康,返去盤吓阿嫂穩陣啲喎。」

「仲講呀嘛?你點知佢哋咁多嘢姐,飲啦柒頭!」做兄弟千日,就係用在呢一時。如果佢再問落去,我真係驚我會答佢一句:我都唔肯定條傻仔係咪我。

成餐飯,我表現得特別亢奮,係咁講返以前啲嘢嚟恥笑佢哋,七情上面。有時候你想落力掩飾一啲嘢,自不然就會過咗火,弄巧反拙。其餘時間,我都係神不守舍,係咁睇手機碌碌碌追高登post,連陪笑都唔啱位。

返到屋企,女朋友坐咗喺廳。我一嘢坐低,無講嘢,淨係遞咗部手機俾佢。佢瞄一瞄個螢幕,好似已經知有呢個post嘅存在。

「你講個『互笠綠帽』post?你唔係以為係我呀嘛?」

所有人都唔會有證據證明,嗰post入面嘅主角係我,除咗我哋三個人。

個post入面話,條女一年前就已經飲醉酒同個姦夫搞埋,先至開始咗呢段外遇,最後仲一齊咗。呢啲情節,同我哋嘅故事一模一樣。

我就係嗰個,以為俾咗綠帽人戴,原來自己又戴返綠帽嘅傻仔。

我繼續目無表情,直視住呢個講大話成性嘅女人,出埋必殺技:

「咁張相呢?你無嘢講啦?」致命一擊,K.O. 。

佢坐喺到望住我好耐好耐,好似有十分鐘,又好似只係三十秒。然後佢開聲講咗句:

「……對唔住。嗰晚……係佢格硬嚟架咋。我……我好驚你會嬲到唔要我,所以我先唔敢同你講。真係唔係好似佢寫到咁架!你信我啦!……」

我好無力咁揮一揮手截停佢。呢啲細節,留俾高登仔啦,身為男配角我真係唔想聽。

跟住我決定起身,腳步好似有啲浮咁行返入房,鎖埋道門。我坐喺張床到,伸手摸住張床褥,忍唔住諗起我喺上面曾經點樣搞佢搞到精盡人亡,又諗到去以前點樣好辛苦偷偷瞞住佢個ex,忍受住每一日將自己嘅女人同人分,一人一半,先至捱到今日,決定閃電結婚。

人哋話綠帽唔怕戴,最緊要除得快。但我突然醒起,佢去完旅行返嚟之後,遲咗成個月都仲未嚟m。

我係咪有啲蠢呢?

或者,我真係唔應該咁快就同佢結婚。又或者,我一早就應該醒覺,一個當初可以背叛男朋友而同我一齊嘅女人,以後同樣可以背叛我。

************

我一直以為,喺感情方面,我永遠都係贏家。

由細到大,我有過好多個男朋友,佢哋一開始花好多心思黎娛樂我,一齊左之後就開始懶,開始乜都唔做,等我去貢獻呢段感情咁。正當我心灰意冷嘅時候,總會有另一個人適時出現,做啲好浪漫嘅野黎氹我開心,然後就會令到我出軌。

我從來都唔覺得我有錯──既然係因為呢種浪漫而決定一齊,當佢逐漸失去嘅時候,我當然可以選擇離開。你可以話我貪歡,但,拍拖求開心,有咩問題?

當佢地從另一個男人度將我搶到手,就會好緊張我同邊個出去,事事問到足,唔知係對我無信心,定係對自己無信心,總之就好似想喺我電話度裝個GPS咁,曾經有個男朋友叫我用iphone 入面Find Friends個App 黎Add佢,等佢可以隨時知道我嘅行蹤……

我即刻分手。

男人無自信真係好乞人憎,姊妹成日問我點樣留住身邊嘅男人,我都係嗰句:「比對方知你隨時都有得揀。」呢個道理男女通用,堂堂男人限時限刻Check住晒,真係乜野魅力都無晒。

上年,我嘅第五次出軌,就係同阿康一齊,佢好錫我,得閒會煮下野我食,幾攰都接我收工,其他浪漫野就少啲架啦,但最好嘅係佢會信我,唔會點管我私人野,其他大部份野,阿康同我都算夾嘅。

前排訂左檯,阿康買晒戒指同一大紥花,大庭廣眾咁跪我,得幾秒時間諗,咁事實上佢又唔係對我差,咪訂左婚先囉……

「我以後會乖乖哋做你老婆架啦……」我捧住花點頭,阿康將我連人帶花攬住,明顯好滿意我岩岩嘅台詞。

又一個想盡早綁住我嘅男人。

當晚我哋盡情親熱,佢話會帶我比啲朋友識。我開始有做人老婆,甜甜哋嘅幸福感覺,呢個時候,我個ex send左個message黎。

「你重記唔記得,下個星期,我哋本來買晒機票去斯里蘭卡?依家我望住張機票,諗返當時我哋幾咁愛對方……我真係好掛住你。」咁嘅訊息,有邊個唔知佢想追返我?

咁岩阿康睇到個訊息,一臉輕鬆咁話:「大家都準備結婚囉,唔通我唔信你咩?」我好佩服未婚夫有咁嘅器量,我又想知ex會準備啲咩黎追返我,斯里蘭卡我想去左好耐,未分手之前真係用左好多時間去plan行程,我好期待架。

本來我無諗過出軌,但結果就出左事。

新歡不如舊愛,真係講得好岩。我同ex去到斯里蘭卡,佢絕口不提我哋已經分左手,帶我去晒唔同嘅景點,去到Pidurangala Rock,一望無際嘅景色,佢從後抱住我,問我記唔記得今次旅行係我哋嘅周年記念。

唉,之後就好似時光倒流咁啦,返到酒店,大家沖完涼,本身分床訓,突然佢拎左我部iPad播片,摸勻我最敏感嘅地方,然後就……做左囉。直到我好驚訝咁問「你除左個套!?」,我個ex喺我上面,笑住講:「放心啦,以後我會照顧你架啦……」

於是我無問落去。

然後返到香港,我發覺自己無黎M,第一個反應就係話比我ex知,然後一邊祈禱只係自己壓力大經期唔準,而唔係有左。

然後我再聯絡唔到ex,同時,阿康開開心心咁帶我見佢啲朋友。嗰時我重好冷靜,我本身同阿康都有親熱開,有咩事,我暪得住……應該。

然後高登多左個post,連我無黎M都寫埋上去,我先知成件事係一個報復。

直到有一日,阿康返到屋企,乜都無講,直接遞左部電話比我,紙始終都包唔住火。我當然死口唔認,但我望住阿康,個心跳得愈黎愈快,佢個樣好煩惱,好似為一件掙扎左好耐咁。

唔會唔娶我掛……?

「咁張相呢?你無嘢講啦?」阿康終於開口,我嚇左嚇,即刻睇多次個高登post,拉到最底,原來有張相──張相只係影住背面,但只要識我哋嘅人,都知道嗰個係我。

我心都寒埋。望住阿康,我好想佢講啲野打圓場。但等左五分鐘佢都無反應,我知道今晚一定要搞清楚件事。

望住阿康唔捨得鬧我,又唔知點放低,好痛苦嘅樣,我先知道自己以為乜野都可以盡在掌握之中,真係蠢得好交關。

「……對唔住呀。嗰晚……係佢格硬嚟架咋。我……我好驚你會嬲到唔要我,所以我先唔敢同你講。真係唔係好似佢寫到咁架!你信我啦!」我試圖解釋,阿康已經唔聽,揮手截停左我,然後腳步浮浮咁返入房。

我好驚慌,忽然好怕無人會收留我,阿康已經唔聽我講,拎起電話,ex依然無覆我,件事已經個幾月前,而我到今晚為止都未黎M。我腦內一片混亂,忽然記得自己成日同姊妹講嘅說話:「比對方知你隨時都有得揀。」

我跑去房門,道門鎖住左,我用力咁拍門:「你信我啦……唔係你諗到咁架……!」講到一半我已經淚流滿面……

但嗰晚,道門始終都無開過。


【如果一個成日比人當係男人嘅女作者,同埋一個成日比人當係女人嘅男作者,真係反串去寫兩性話題,到底會有咩火花!?《我唔想同你結婚》系列,兩個角度,兩種文筆,寫出男同女嘅矛盾。鍾意之外,重有幾萬樣嘢要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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