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外面並沒有如想像般下着狂風暴雨。
窗簾透着又黃又白的太陽光,散落在床上。
那擾人清夢的鬧鐘依舊煩躁地響着,一切還是那個老樣子。
「我不是還在家中逗貓嗎?」我心境依舊停留在夢中。
然而,我在夢中養了隻貓,還可真奇怪。
夢裏的我還在假日,還在休閑地逗貓。
再看看那個厭人的跳字鐘,原來已經星期一了。

六點,心想還有一段時間才需要上班;
抱着自己的惰性,「不如多睡一會吧」。
我用着沉重的右手,一下子叫停那煩人的鬧鐘。
移了個舒服的位置,用着床上餘有的暖氣;
聽着外面的鳥啼聲,我很快又墮進睡海裏。

我在一條假日的購物街行走,看着一家家熟悉的店舖由我身旁略過。
太陽在冬日裏盛放,附近還有日式拉麵的香氣。
哦,不怪得這麼熟悉,原來這些裏是去年日本旅行去過的長街。
沿着這廣闊的街道一直走,發現了旁邊的一間雜貨鋪。
各式各樣的物品直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就像重遊舊地一般。

再看到那個手工仔細的平安符,讓我回想起那次的遺憾。

那次旅行超出了支出預算,只能買些簡單手信回港。
再看看在褲袋裏的錢包,竟然有好幾張大面面額的紙鈔在裏面。
我毫不猶豫拿起了帶着遺憾的平安符,到那櫃檯裏結帳。
就在我結帳的時候,那煩躁的聲音再次由我耳邊響起。

我再次由甜夢中驚醒,由刺眼的太陽光中看一看那不斷跳動的時間。
六點半,應該差不多是時候要起床了。
卻身體怎麼都不想動,如同鬼壓床一般。
不知是不是躺久了,感覺就像身軀被啜掉掏盡,血脈快潰爛似的。
明明在夢裏逛街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起床後連動也不想動。
我吸了一口氣,勉強按停了響個不停的警鐘。

六點四十五分,我依舊還在那温暖舒服的被窩躺着。
我輾轉反側,不想讓自己再次墮進睡海裏,卻矛盾地想永遠留在被窩裏。
希望永久留在被窩裏,不問那些煩惱的世事。
能夠在被窩裏避世,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心想即使有那些金碧輝煌的豪宅,也及不上這個被窩。
寧願每天能躺在被窩裏,都不想要那些高貴的豪宅。

哈,如果我拿這萬人仰慕的被窩出賣,應該還比那些獨立屋還要貴得多。
應該說,這個被窩根本就是無價品,甚至比平安符更加珍貴。

萬可以在裏面隨時走進夢鄉,發些比現實更生趣夢境。
無論是那不復存在的商場,還是那一望無際的草原;
一一都能在夢境中尋找到,想起來也快睡着了。
我又移了個舒服的位置,漸漸合上了雙眼。

——不,我不能夠再睡着,再睡我就要遲到了。
剛好,那我早已預設的鬧鐘再次響起,好讓我開始回復精神。
七點了,不快快衝出去刷牙洗臉吃早餐就來不及出門了。
但我的身體不聽喚,還是停留在睡覺的狀態。
心想再不起床就要遲到,卻矛盾地什麼都不想做。
在這作賤的狀態跟理智鬥爭,就這樣被困。

與其想着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追求實際的東西最為實際。
即使上班還比鬧鐘更討厭更煩躁,但你可是要靠工作求生。
即使被窩裏能夠墮進千變萬化的夢境,但還是來不及一個300尺的住宅單位實際。
——或者我真的太過認真了,起床上班這根本是基本動作。
想要這麼多最後還是要上班,自問了想過了最後還是沒有得着,還浪費了時間。
自問為什麼要上班的我,真的太笨。

七點半,我帶着疲倦的身心下了床;
離棄那溫暖的被窩,趕緊走進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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