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鐘

「喂,仔,隻仆街鬼仲有無追嚟?」頂著大肚腩的地中海阿叔問我。

「好似無啩,我都唔知,不過大家有無事?」我上氣不接下氣。

「大家無事就好,我哋快啲去揾下一個任務地點,快啲解哂佢走人啦,我一秒都唔想再留係度。」作中性打扮,頭髮染啡的少女說。

「但我真係行唔郁,畀我抖多陣。」打扮漂亮,魅力不比後生女遜色的高貴女人說。

在這荒廢的工廠內,根本不知哪裡才是安全,所有的窗口也被密封,只有微微的陽光奮力的爬進縫隙中穿透過來,如果不是我們每人手上的手錶──更準確的說是死亡倒數手環──我們根本不知現在的時間。現在我們匿藏的房間,由其設施看來,應該是廚房。但畢竟是荒廢的工廠,這裡完全沒有半點能裹腹的食物,除了那些已經過期很多年的罐頭,至於食水,除了我手上只餘下半瓶的水外,這裡的水龍頭連半滴水也沒有,更枉論會有電,恐怕想有人經過也是天方夜譚,能拯救我們的只有自己。

「(口殊)!我聽到啲腳步聲。」頭髮染啡的少女說。

的確,有很微弱的腳步聲在附近,我們各人也安靜起來,呼吸放輕,希望那鬼會離開。然而,世界哪有這麼多如你所願,腳步聲由遠變近,由微弱變沉重,而我們的心跳則由慢變快,呼吸由輕變重。

「嘭!」這鬼真有教養,進房會叩門,只是叩得比較大聲,以及把叩門和進房的先後次序倒轉了,門被粗暴的打開,撞到了門後的鐵櫃,發出嚇人的撞擊聲,就像叩門聲,提醒我們他要進來了,我身旁的高貴女人聽到巨響很自然的「啊!」了出來,雖然我聽得出是壓低了聲線,但鬼還是注意到,往我們躲避的櫥櫃走來。

「頂!你害死我地喇!」地中海阿叔抱怨:「一於拎你出嚟祭旗!」然後他便一手推跌了高貴女人,令她暴露在鬼十米前,自己則趁機逃跑。

「仆街!你呢個自私精。喂,你咪有個尿袋嘅,拎嚟畀我,我要救佢。」少女雖然不明白尿袋怎救人,但還是把它遞了給我。

女人在地上嚇得不能動彈,我連忙跑前,把外置電源的燈打開,照向鬼的眼,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射,立刻別過臉揉一揉雙眼,而我和少女立刻扶起女人,往廚房的另一個門口飛奔,由於經常有時間在家看電影,我避免了一些很愚蠢的逃走情節──只跑不放雜物作障礙和關門,我邊跑邊把能推倒的東西都推倒,還不忘順手關門好習慣,希望能夠爭取到最多的時間。

「條仆街唔知走咗去邊,我哋唔好理佢咁多,呢啲時間人多聚埋一齊會著數啲。」少女破口大罵。

「上去上面揾吓有無任務要解,我地仲差四個就解完可以逃走。」我提議。

到了二樓,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在苦惱的阿叔,原來他已率先找到了任務,但明顯僅靠他一人不能順利完成。

「原來你係度,啱啱推我去送死,好彩有佢哋兩個,唔係我實死,我要殺死你!」女人跑過去叉著阿叔的頸。

阿叔也不甘示弱,也伸手叉著她的脖子,並說:「你呢個八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唔推你出去送死,遲早我哋都會因為你而陪葬!」我和少女立刻跑前分開他們。

「而家唔係內訌嘅時候,咁樣你哋兩個都會被判斷為自相殘殺而被吉針㗎!理性啲,多一個人,我哋成功逃生嘅機率就會提升,快啲解左呢個任務先啦。」我對他們說。

時間到目前為止已經過了五個多小時,我們的同伴已經少了兩個,現在只餘下四人,分別是大肚腩、地中海阿叔、模型店老闆陳煒;打扮漂亮、魅力不比後生女遜色、著名影視女星陳煒;中性打扮、頭髮染啡、酒店炒散陳煒;以及我──自由工作者陳煒。

無錯,我們四人的共通點就是我們都叫陳煒,至於我們為什麼齊集此地被逼玩捉伊因,就要從五個多小時前,我們醒來時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