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讓我辭去工作,是的,我不想幹了,請讓我回到自己被窩裏。」
「待在這裡我就是感到渾身不自在,哈哈,可能我休息幾個月就可以好好工作,努力。」
雖然很想跟老闆這樣請辭,可是某種理由,我將這狂妄話語止於口邊。我嘗試擠出一個微笑般的眼神向老闆點頭打招呼。唉,在世間打滾不得不磨練些少演技,演得跟世人一樣,卻不懂如何演一個正確的世人。
不能貿然辭去工作,原因不外乎我真的缺錢,對,我真的很缺錢。生活費都被我花光在乙醇和香菸上,啊,幸好沒有債務纏身,因為我把家中能當掉的都當掉。
身為一個所謂的成年男人,對於沒有負債倒是覺得生活輕鬆。世間看我大概只得無恥和怠惰,因為我生活得理所當然,又沒有負債。
有次喝得酩酊大醉,還想繼續喝。可手頭上的錢已經用盡,菸盒也空掉。我心急像餓狗般晃到當鋪,計劃將頸巾和手錶當掉。幸好那時沒有同行者,如果被熟人看見我這幅模樣,肯定會說我個不是,演技再一流都化為烏有。我就只懂得在這些無意義的節骨眼上擺放心機。
當鋪店員問眼前這位熟客
「其實你還有什麼可以拿來典當?」
這位看似年過三十的中年男人,用輕蔑、嘲諷卻帶點認真的語氣問。
被人如此侮辱,心裡當然帶著不憤,但沒有岀口詛咒他,真的,我到來不是為了與他爭辯。
而我雙手還在點算著夠我喝到乙醇中毒的錢。
我狀態不算清醒,半開玩笑回應他。
「我的赤子之心大概值多少?我很單純,能算多少就給我多少吧」
中年為之錯愕,露岀厭惡的表情
得知自己在世人前表現失態。我於中年男人前如一隻蠢猴子般,單手摸著後腦,拙劣地點幾下頭就吿辭。
當然也有奉上友善笑容,因為我知道自己還會再到這店來。
回到十字路口的酒吧,這個絕不會遇上熟人的場所最為令我安心。我沒有足夠錢品嚐威士忌,坐下就繼續大喝便宜濁洒。
很好,很好,望著旁邊空位,帶滿足感呼岀一口氣。
對於成功自我驅逐感到自滿。
我心裡有鬼,看他人的心裡都有鬼。
渴望脫離人群同時脫離眾多不必要的舞台,停止賣弄多餘且不堪入目的演技,獻醜不如藏拙。
體力和精神或多或少都會有好轉。
其實種種問題在世人看來純屬於自困,太過自卑才需要像隻臭蟲一樣裝模作樣。
可能喝杯熱茶,做做機械操就可以變得更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