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星空下,妳也會看到一樣的境色嗎?今夜星光燦爛,但卻與我的內心感受完全不搭。因為,坐在我後座的人,不是妳。

我叫阿明,是一個夜班的士司機,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坐著在車裡,聽著收音機內的各位主持人在唬爛,或是後座乘客的搭訕。

苦悶嗎?習慣了。

我駕的是紅色的士,就是九龍香港那一邊,所有路大致常也走過,不能說精通,但可算是個專家。而每一晚收工前,我都會去一個地方,一個可以讓我把一天身心疲倦都放下的地方。這地方,份外的寧靜,只要你抬頭一看,就可以看到滿天星空。這裡是一個看星星不錯的山上,是我最喜愛的地方。

但,自從那天起,這份寧靜增添了一份熱鬧,因為,妳出現了。

那夜,是一個涼爽的夜,我駕著的士駛到妳的身邊,妳上了車,我在倒後鏡中看著梨花帶雨的妳,問著:「小姐,妳沒事嘛?」

妳沒有回應我的題問,只是簡單說了一句:「能載我到一個可以讓我開心的地方嗎?」

聽到後一副愕然的我,再問著:「小姐,妳是說……」

「就載我到一個讓我開心的地方就好了!」妳哭著,嚎啕大哭著。

女人一哭就沒辦法的我,慌張了起來,「若……是這樣的話……」腦海中不停找著妳所說的地方,一下的靈機一觸,閃過了一片星空。

「我想到了。」我說著,然後發動著引擎,朝著心目中的地方進發。

整程車,我們二人沒說話,就只有收音機內主持人的聲音,後座的妳不停地哭著,而我在倒後鏡內看著妳說:「小姐,座位後有紙巾可以使用。」

妳聽到後,拿了幾張紙巾,擦著眼淚,「……謝謝。」

「不用客氣。」這句例牌的說話,每天我說上數十次。

收音機內,剛好播放著一個我最喜歡聽的節目,我想著這一程車還有一段路程,就用這個開一個話題吧:「小姐,這是一個我最喜歡收聽的節目……」「把它關掉!我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妳不好氣地說著,看到這情況的我,也只好聽從妳的說話,關掉那收音機。

又回到靜寂……

好一陣子後,的士駕到山徑,我說笑地說:「小姐,妳就不怕我是個壞人,對妳做出一些不軌的事嗎?」但沒想到妳竟然拿出了一個防狼器電槍,按下了開關,像是向我示範著,若我有不軌企圖的想法,會是怎樣的結果。

「小姐,我只是說笑吧了。」忙著圓場的我,乾笑了幾聲,「妳說那個地方就快到達。」

車停了,我把咪錶按停,正想說話時,妳卻先開口:「陪我一同下車走一走。」

好吧,橫豎都到了這個地方,就陪妳一下吧。

我跟在妳身後,看著妳那形單影隻的背影,說著:「小姐,為甚麼哭?」

「不關你事。」妳冷冷地說著。

「看吧,看上天空上,今天這麼好的天氣,一定會有很多星星。」我把頭抬起,仰望著夜空上那些星火。

妳也跟著抬起頭,黯然地說著:「星星,真像眼淚。」

「是嗎?」我問著:「但是卻把寂寞的夜空弄得整個熱鬧起來,不是嗎?」

我走到妳的身旁,又問:「有開心點嗎?」

妳搖著頭,但仍然凝望著夜空,回答著我:「但是心情有比較好一點。」

我欣然地笑了起來:「那就好了,妳好,我叫阿明。」

妳靜了數秒後回應著我:「惜兒。」我想,這就是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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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後座的乘客不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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