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地下鐵看見的故事。
一程地下鐵,一場史詩式的愛情。
剛踏入睡公主消失的凌晨。
【由於鐵道受阻,請乘客細心等待。】
心想都不知聽了多少次這段說話,有點不耐煩。
在藍色的中轉站內,等待著那班帶我回家的列車。
手碗轉了一轉,看看手錶,遲了又遲,都真的不想再等了。
無奈的是從八達通卡流走的好幾文錢。
我只能歎一口氣,節嗇的我真的不捨得,就只有無止境的等待與苦悶。
身旁的那對低頭族情侶正在玩著電話。
「那是誰?你答我。」
站在我旁邊的女生跟她身旁的男生說道。
男生牽著女生的手。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女生翹開了男生的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如此的親暱嗎?」
男生緊握著女生的雙手。
『你是我的女朋友嗎?那就應該相信我。』
女生再次翹開了男生的手。
「相信?你不要用這樣的借口來打發我好嗎?還是那個女人是如此的笨,被你這些謊話騙得神暈癲倒。」
男生再沒有任何舉動。
『你可不能這樣說,即使你是我的女朋友。』
哎呀!我這位零經驗的也明白戀愛中的禁忌。
從玻璃幕牆的倒影也清楚看見女生的羞容慢慢變成了鬼怒,心中的怒火把車站內的溫度漸漸升高。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也知道自己是有女朋友的啊!」
女生瞪大眼睛,身體顫抖的說著。
男生言無已對的站著,不時張開了嘴巴好像想說些什麼似的。

「你沒有其他借口了吧?」
女生的聲音響亮得整個月台也聽到了,月台中的各人都被戲劇性的場面吸引過來。
「下流的傢伙,朝秦暮楚幸福嗎?」
「不如一起三人遊好不?」
「哼,你還敢面對著我!」
整個月台都聽到了男生的外遇經歷。
【列車即將到達,請先讓乘客下車。】
廣播響起,迎來的是一遍寂靜,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注視著二人的身影。
男生向女生走前一步,張開了雙手抱著女生。
女生放下雙手被男生抱著,鴉雀無聲。
女生聲沙的說:「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男生沒有回答,但依然抱緊著女生。
不久,女生拼命的掙扎想離開男生的懷抱裹,但男生牢牢抓緊。
經過一陣子的拉扯,女生還是離不開。
『對不起,原諒我吧。』
「你都不是第一次了,還要我原諒你多少次才明白什麼是專一與承諾?」
「很痛啊,很噁心啊,你知嗎?」
「每一次你的錯都是由我來感受痛楚。」
「我的愛還不夠嗎?還是你就是愛一夜情的刺激,不管如何⋯⋯」
女生淡淡的說出之後的一句。
「我累了。」
男生慢慢的放開手,雙手高舉像投降的樣子。
然後又把手摸著頭,神情變得焦恐,呆然。
『不要,我不要。』
男生再次開口的一句。
也是最後的一句。
「你走,永别。」
女生低著頭,伸出手指著另一方的月台。
「大家以後各走各路。」
女生沒有看男生一眼,動作依舊,但身體顫抖著。
男生的瞳孔漸漸放大,後退了幾步,不時望向對面的月台,又望回女生。
最後,男生嘆了一口氣,一邊慢慢向對面的月台倒退著,一邊雙眼通紅的望著女生。
一陣涼風吹起,軌道上有兩棵光芒從黑暗中浮現。
女生仍是低著頭。
列車駛停至月台幕門前。
女生仍是低著頭。
【車門即將打開,請乘客小心上車。】
女生低著頭的進入車廂,然後轉身看著在另一邊月台的男生。
我也踏進了車廂。
男生在遙遠的一邊與女生對望著,眼角到臉頰呈現兩道淚水的痕跡。
【列車即將開出,請乘客緊握扶手。】
男生一步一步向女生的方面走近,從慢步到㚏跑,但也阻止不了時間與感情的逝去。
【咚咚咚咚咚⋯⋯】
車門與幕門同時關上。
此時男生才跑到月台前,男生一直呼叫著女生的名字,又拍打著幕門。
但女生背對著他,叫天不應叫地不聞。
列車開出了,女生所在的車廂慢慢離開著男生所在的月台。
男生跪在地上,手摸著幕門。
痛哭?幕門的另一方並不知道。
月台的景像,慢慢變成了一遍漆黑。
女生的眼眶無法阻止,淚水的流動,雙腿發軟,跪在地上無言的流淚。
我給予女生一張紙巾,但紙巾無法抹去其心中的污垢。
沒有任何的哭泣聲,只有空洞的眼神與受傷的心。

小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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