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男孩沒有同住宿舍,又要實習,所以幾乎每次約會,他們也會到不同的地方。
女孩是個天生的路痴,每每便由男孩牽著她的手,走向未知的地方(嗯……對女孩來說是這樣吧……),儼如一趟小型冒險。
約會的地方其實一點也不重要,只要身旁牽著的人是男孩,就是又一幕獨一無二的回憶。
「紅燈呀!」女孩一手拉住男孩。
「根本一輛車也沒有啊!」男孩沒好氣地停下。
「總之不准衝紅燈!」女孩堅持著,一邊又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路燈下盲人輔助儀的底座按鈕。
在那個屬於月亮的夜晚,二人返回宿舍的途中,他們也曾經過這麼一個亮著紅燈的十字路口。
「你知道它是怎麼運作嗎?」
「不是按了就會快點轉綠燈嗎?」
「不是,它可以讓你知道現在是紅燈抑或綠燈。」
「真的嗎?」
「閉上眼睛。」
「嗯。」
「輕力一點,只按一半試試。」
……
「根本什麼也沒有嘛……」
「哪有可能?」男孩一手遞到底座。
……
……
……
「這座壞了,」男孩無奈地承認,二人隨即在街上大笑了出來。
來到下一個路口,這次男孩學乖了,先自己試了試。
「可以了,試試看,」男孩的眼神這樣說著。
女孩懷疑地瞄一瞄身邊的男孩,然後才伸手。
噠、噠、噠……
紅燈的聲音在響。
咚、咚、咚……
感覺到了,指尖上相同頻率的震動。
「真的假的?太神奇了,」女孩讚嘆不已。
噠噠噠噠噠噠……
震動忽然轉換成綠燈的頻調,被男孩拖著的手也倏地一緊。
「綠燈了,樹熊,還不走?」男孩嘴邊帶著女孩越來越熟悉的戲謔笑容。
「這不就在走了嘛……」作為報復,女孩故意用力地偷捏了男孩的手一下。
「笑笑笑……」每逢女孩這樣偷襲男孩,男孩就會瞪大雙眼,眉頭稍皺地轉頭盯著女孩,女孩每每都會因為這個表情笑得樂不可支。
「紅燈呀!」
「做咩要等燈啫,都冇車,」男孩反對,女孩堅持拉著男孩的手不讓他走。
你估我真係咁守交通規則咩?
要等綠燈的理由,女孩沒有告訴男孩。
傻佬,你以為我真係中意等紅燈咩,我只係想可以同你行得慢啲、耐啲咋。
--------------------------------------
收錄於《Strangers, Lovers, Strangers》
男孩與女孩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