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吧！」
今天是2012年12月25日, 這個跪在我面前的男人, 已經不知不覺陪伴了我4年半多的時間...
不, 正確來說, 應該是我陪伴著你, 而不是你陪著我吧...
外面天氣只得6度, 天文台說這是不知第幾年以來最寒冷的聖誕, 空氣很薄但四周卻熱烘烘...
這裡是一間高級的酒店餐廳, 不是我想的空中天台花園...
四周熱烘烘的鼓掌嚷著嚷著, 但我的內心卻一點也暖不起來...
這裡只有幾張桌的人穿著西裝在拍手, 沒有我想的有數百, 甚至上千的人在圍觀...
這裡只有桌上幾支落單成三的孤燭在燃燒, 沒有我想的煙花從海平面上升起, 然後形成一個心型再似流星般墜落...
你已經跪了一分鐘了, 在這短短的一分鐘我的腦海已經不斷閃出了這四年來的生活, 日子, 片段...
你沒有跑車, 豪宅, 只有穩定和簡單...
在你最輝煌的時候我認識了你, 然後再看著你失敗, 再起...
我們夢想中的家也由一開始的800呎跌至500呎...
也許, 這狹窄的空間, 容不下我的愛吧...
 
 
如果, 根據那些愛情專家說, 愛情有多少多少的階段需要經歷...
而如果所有階段都能走過的話, 愛情就會結果...
我再看一看眼前跪下的你, 那些階段, 我們都經過了吧? 甚麼都過去了吧?
那麼結婚後, 是不是就不用再經歷甚麼甚麼階段嗎?
如果, 根據那些愛情理論說, 愛情可以分為三角, 「親密」「 激情」「 承諾」...
我在想, 一切不都只剩下感情和責任嗎? 那三角甚麼的不是留給三歲的人看嗎?
而感情和責任, 就是靠它們把我們捆在一起一輩子嗎? 夠嗎?

 
 
你跪兩分鐘了, 我掩著口裝著感動, 你眼睛開始出現淚光了, 是不是心知不妙吧?
這裡只有三位拉著小提琴的演奏家在演奏著, 歌曲也好像快要重播似的...
沒有我想像中的他在空中天台花園, 煙花過後, 在上千的人當中, 坐在一台白色鋼琴上...
彈著似是永遠都不會完結的樂章, 然後凝視著我, 唱出那只能用心來聆聽的歌...
這裡還有的, 是你那動人的誓詞, 唯一能給我驚喜打顫的...
可是, 說到驚喜, 我能給你的驚喜, 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哩...
 
 
就在昨天24號, 你晚上還要加班沒空陪我...
你知道嗎? 昨晚比今晚還要冷, 但我沒有睡不著, 因為我不在我們的床上睡...
他的床不冷, 但其實也不暖...
我認識他不久, 你不認識他, 你永遠都不會認識他...
他懂的, 你不懂...他有的, 你沒有...
但說真的, 你懂的, 他不懂...你有的, 他沒有...
分別在於, 你是好男人, 他是壞男人...
還有就是, 在你忙碌的時候, 他, 隨傳隨到...
這驚喜, 說出來, 比起現在你跪在我面前所表現的一切, 更加大吧?
 
 
到了第三分鐘, 你終於按捺不住, 眼角流下了淚水, 而我也不小心沾濕了臉頰...
你忽然握住了我的右手, 把戒指套上了我的無名指, 這一舉一動, 我絲毫反抗也沒有...
因為, 我30歲了, 我不是豪門公主, 沒有咬著金鎖匙, 只是一名平凡的女人, 不認識蔡加讚...
在這年齡的臨界點, 我能不嫁嗎? 難道嫁給那個用下面思考的他嗎?
四周乾脆的掌聲變得更加俐落, 你慢慢站起來, 是不是膝蓋累了?
輕輕的擁著我, 望著我, 吻著我...
這一刻, 我好像成了最幸福的女人...
 
 
不久, 我借詞去了廁所, 離開了這個大會堂...
掃了掃手電, 「來接我」螢幕上的短訊被送出, 再打了卡...
不到十分鐘, 他的車便來到了我的眼前, 果然隨傳隨到...
他下車扶一扶我, 吻了一吻, 察覺到我的眼角濕了...
「怎麼了?」他問。
「走吧」我冷冷的說。
外面的確很冷, 燦爛的燈光, 悠揚的詩歌, 熱烈的氣氛, 好不難忘的聖誕夜...
手機終於響起, 你不斷的打來, 我慣性的不會接...
然後我丟下了他, 回到了家...
這一刻, 我躺在床上, 閉起眼, 想起的, 不是剛走的他, 也不是手中的你...
是一首很久沒從手機打來, 鈴聲響起的歌...
 
 
究竟, 愛情是甚麼? 是我忘記了? 還是又了解多了?
我看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