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都生活在非人狀態之中,對此我好不猶豫地說出。

對於身為人這一回事,我思考了無數次,為何為人,大腦的那條蠕蟲也帶領着我的思緒探究人為何。這令我想到了一個畫面,課室內的學生念着《魚與熊掌》,被教師灌輸着捨身取義的態度,對此我反覆着思考,不捨身取義的人存在嗎?這時不得不提及到性惡論,那個說着人類本性為惡的思想,那麼到底人為善,還是人為惡?但一句經常從耳邊聽到的一句話讓我深深的記得:「你不是人來的!」這句話通常表示着一個人邪惡到喪失成為人類的資格。

孩童時期,我好像並不為意這些,故此我做了一些我無法挽救的事情,侮辱別人的言語、歧視別人的性別、無理取鬧的行為。別人都說我還是孩子,什麼也不懂。但我說,錯了就是錯了,時間逝去,任何補救的方法也已經不存在了。

自小我便生活在一個餓不死甚至小康的生活環境,我完全發現不到有什麼會引致我做錯事的原因,家人對我的慷慨,並不惡劣的生活場所,種種情況讓我百思不解,我為何作惡,以致我肯定地說我非人。

如此一來我生活在恥辱之中,初中時期的我是這樣想的。

我逃避不了自己身為惡的過去,總是在想下一秒我會不會又再傷害人了,為此我努力美化自己,成績?努力爭取第一吧!課外活動?努力參加多一點吧!這樣我會像人一點了嗎?

不⋯⋯中三時期的我跟自己說了一句:「你成為不了人的。」再多的努力,也忘卻不了往時的過錯。我被逼瘋了,被往事的骯髒記憶給逼瘋了,為此我多麼希望着自己不希望成人,但又脫離不到渴望成人的矛盾當中,我多麼希望自己生命的結束能夠為自己減除一些痛苦。

事實是我還是錯了,躺在特別看護病房的我依然思考着,思考着⋯⋯徹底放下想成為人的想法吧,我非人。

餘下的日子我墮落着,猶如行屍走肉般生活着,表面雖然光鮮,內心卻已經扭曲了。

我已經接受這個世界上惡的存在,人與非人已經不再重要了,畢竟事情如果發生了的話,證明它可以發生。

不正當的職業,它存在!不正確的事情,它存在!不善良的人,他存在!

這個模糊的界線彷似灰色地帶,人似乎就是如此神奇的。直到一個問題,他令我重新又思考了一遍。

「為何你會認為這種職業可以被接受?」只是討論着妓女這個職業,人的倫常道德,似乎有成了一個我思想上的阻礙。我開始注意到我思想上的扭曲,違背倫常道德的東西始終還是違背了道德,但不正是有人是如此的嗎?

跟朋友的一輪辯論,我開始分不清烏托邦與巴比倫何者為人,這似乎是一個需要絕對答案的一個問題,但我偏偏找不到答案,為何有些人可以這麼自私,有些人可以這麼不自私?為何有人會接受,有人會不接受?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那樣?

為何人為人,在辯論中始終還是沒有答案。

但十七歲,模棱兩可的非人依然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