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究竟條友叫PTGF做咩?」結局,請先閱讀「究竟條友叫PTGF做咩?」故事
對面商場個天台無封到,我沿住封塵既商場樓梯,一步一步行到上天台門口。
門柄有啲緊,睇黎荒廢左好耐,要用好大力先勉強開到。
野草橫生,一啲工業既廢棄物比人棄置係呢到,白色帶塵既牆身,灰色既地磚,呢一個地方,將會見證我人生最後既一刻。
我爬上較高既牆身,發現今日天氣好好,咁藍既天同咁暖既大陽,不過呢一切都唔會留得住我,因為我曾經係太陽同藍天底下,受過無數次傷害。
藍天同太陽,只係一個傷痕既見證,我寧願個天係灰色,密佈烏雲,最好落埋雨,因為你唔鍾意落雨出街,咁我先唔會有機會見到你,我唔想比你見到我死係你面前。
我至細就失去雙親,無任何親戚,無兄弟姐妹,我被一個家庭收養左,不過呢個家庭係好黑暗,家暴,比人收數,變態行為,就連係個個家庭唯一對我好,肯聆聽我既阿妹,都比個個獸父性侵左。
但我已經習慣曬獨自一個面對所有。
就係我中學既一段路上,我遇到你,我認定左你係我人生既唯一希望,我花光一生既運氣,只係為左遇見你。
你係一個好受人歡迎既人,唔鍾意人講粗口,做事企理,但係又唔鍾意笑,你眼內亦容不下沙子,我呢種咁一般既人,就算點努力,都唔會高攀得起你。
其實我係幾年前就想離開,不過係因為遇見你,我為左每日都見到你,努力咁活落去,竟然無意地成為左我既精神支柱。
每次見到你,我個受辱既心就會比你既笑容慢慢治癒。
我為左你多活左三年,受苦多三年。
但係,我有多庝你,你不知,你令我有多痛,我卻清楚。
不斷既自卑,令我又重回三年前既陰暗深淵。
你唯一同我講過既一句,亦成為左我人生最後一刀。
我曾經搵左一個人援交妹代替你,但係佢同你真係差好遠,氣質又不及你,做咩都比唔上你,但係個一刻,我當左佢係你。
我將對你既感情投放曬落佢到,將所有野留曬比佢,個堆野就係我三年內痛苦既見證。
竟然一幅咁簡單既合照,我都要搵人代替你,我係有幾咁唔值?
我諗唔到有咩野我可以永遠留係你既心入面,除左死亡。
我既血會乾涸,我既思念會散落係我屍體既附近。
所以既痛苦,會係一躍之內,煙消雲散。
死左之後,我就再無機會打搞你,你既人生應該會比之前更好,因為我既消失。
你係一個天使,我只係一個比人折左翼既惡魔,你唔救我,都唔出奇。
我希望你得知我既死,你會開始愧疚,只要你為左我衰傷過一秒鐘,就可以啦。
突然天色一變,本來青藍既天空比烏雲蓋住,漸漸變得灰黑,水點開始打落我既身體。
「記住好好留係屋企,唔好出街啦,唔好淋濕,保重身體。」我望住對面私樓既其中一個單位,最後一次記起佢。
阿媽,阿爸,我遲左三年先落黎搵你地,對唔住,因為我無勇氣活落去。
我用手止住眼眶入面既眼淚,調整呼吸,蹲身一跳,一躍而下,下墜既衝力將我搞到暈左,「人生走馬燈」出現左。
不過,呢個「人生走馬燈」,無其他人出現過,幅幅畫面都係你既面容,你努力既汗水,你既梨渦,你既水汪汪既眼,每幅都係我面前掠過。
我希望我既靈魂可以永遠守候你左右,即使你只會為我衰傷過一秒鐘。
就算一覺唔好彩,我比牛頭馬面拉左落地府,都仲會有人好落力保護你。
只要我飲過孟婆湯,所有野都會忘記,所有痛苦都會如河中流水逝去。
呢個咁殘酷既世界,冷冰冰既人性,終於可以擺脫一切,安安靜靜咁遇見下一世。
不過我依然希望,下一世既我,係一個配得上你,事業有成,亦再有運氣遇見你既大男人。
死在你附近我會很幸福,因為我既靈魂就會留守呢個地方。
「砰!」街頭一旁發出巨響,有路過既學生嚇得尖叫,屍體附近聚集人群,有途人開始打電話。
一陣陣鐵鏽味散開,血濺到附近既商鋪:「屌那媽,跳樓都搵好啲地方跳啊仆街,唔撚洗賣啦我啲野!」
有學生亦急急忙打開電話相機,再PO上SC IG,貼文道:「RIP」
消息傳開後,再有教育人士指責政府造成學童自殺問題,要求政府負責。
學校禮堂亦傳出校長既聲音:「對於近日有同學自殺,我地校方係表示極度遺憾,希望同學遇到問題,唔係用自己既方法解決問題,而係要搵駐校社工。」
台下同學議論不斷;「我好似無點見過呢個人。」「一定係班訓導逼死佢。」
大家都抱住一種又似著緊,又似不理既狀態。
有老師低頭沉默,亦有老師咬耳仔咁講野。
有一個男同學問一個女同學:「佢係唔係……仲要死係你屋企樓下。」
女同學冷淡回答:「我唔識佢,不如諗下等陣早餐食咩好過啦。」
一陣冷風吹過禮堂既窗簾,窗戶比風吹到左搖右擺。
沒有涉及死亡既感情,不算得上有生命愛情。
這次的死亡,沒有改變任何,只是地上又多了一面血跡。
但卻用死亡見證了愛情,一段不值一提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