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_畢業生(下a)

「咩事呀?點解無端端約左睇戲咖?唔係約佢出黎，然後班人彈出黎同佢慶祝咁咩?」
「唔知呀，尚志話睇戲喎，應承左啦。」小弦邊講邊攞起一條湖水籃長裙，又望下細妹。
「佢地話係隔離公園等，散場果陣你帶佢去公園中間張長凳坐低，佢地就出黎喎。」又攞起另一條淺紫色裙，又望下細妹。
「好尷尬，係戲院度成個幾兩個鐘... 咁好易穿煲喎…」
「點會喎，戲院黑媽媽，佢掛住睇戲唔會留意你咁多嘅。」
「家姐… 你真係以為佢會專心睇戲咩? 」
「你着呢條啦。」小弦遞左條白色連身裙比細妹，「你戴番副平光眼鏡，就似晒我。」
小琴攞住條白色裙，對住衣櫃嘅全身鏡，望住鏡中嘅自己，「吓，我可唔可以着番我自己啲衫呀?」
「你件件衫都黑色，啲裙又咁短... 做戲做全套吖嘛，你當做話劇，着戲服囉。」
小琴留意到家姐神情落寞，就問佢，「家姐，你會唔會想自己去呀?」
「我聽朝一早仲要考試呀，唔去啦。我見班friend咁想比個驚喜佢咪幫下手囉... 話晒最後一年，第時未必有咁嘅機會，咁齊人幫佢慶祝咖啦。我知係麻煩左你。」
「家姐。」
「嗯?」
「如果第日一齊入到港大，你係咪真係會同佢拍拖?」
「係掛，睇下點囉。」
「咩睇下點?你係唔係鍾意人地咖?」
「都鍾意嘅，佢份人幾好。」
「其實你都係想佢同你補數啫，而家試都考完啦，你可以... 唔洗理佢格。」
「咁... 又唔係幾好...」
「咁... 入唔到港大又點呢?」
「入唔到就唔洗諗囉，係我自己想留係香港讀嘅，媽咪話考唔到港大就同你一齊去英國讀吖嘛。」
「咁大個女仲媽咪話，你自己想點你自己唔知嘅咩?」
「你快啲換衫出門口啦，你遲到啦。」
「哎呀... 點解我要應承你呀...」

「嗨!唔好意思，遲左少少。」小琴迴避尚志嘅眼光，低住頭同佢say嗨。
「唔緊要... 開場啦，我地快啲入去囉。」尚志拖住小琴隻手，小琴縮都縮唔切。
戲院入面黑媽媽，尚志一直拖住佢，直到搵到座位，兩個人坐低，小琴就順勢繞埋對手，費事又比機會佢。
「你凍呀?」
「嗯。」小琴點頭，佢提醒自己，唔好講咁多野，唔好講咁多野。
「我都冇帶外套... 不如我攬住你...」未講完佢就伸手拉起兩個座位之間嘅把手，成個人靠過黎。
「(嘩!家姐仲話你係好人!) 唔洗啦!」小琴身體靠向另一邊，點知撞到個人，小琴連忙道歉，「唔好意思！」隔離座位個女仔矋左佢一眼，嘴裏發出不滿嘅聲音。
小琴立即坐番正。

「對唔住，我驚你凍咋。」尚志好真誠咁講。
「我唔凍，我... 地... 睇戲啦。」小琴好尷尬。
間戲院，真係好鬼凍，套戲播左一陣，小琴就凍到縮埋一團，尚志見狀就將手臂伸過去，攬住佢。
小琴想大聲哎出黎，「死開呀！」，但係... 又唔敢出聲。
小琴心裏面好複雜，一方面覺得唔係幾好，另一方面，比尚志攬住，又真係暖好多...
佢一直堅持住，唔比自己挨住尚志，完全集中唔到精神睇戲，時間過得好慢...
尚志好似完全唔察覺，仲越靠越近，越攬越實，係小琴面上錫左一啖。
「呀！」小琴用手遮住塊面，個人縮到飯團咁。
「你個死仔包！不停揩油！番去係家姐面前唱衰你！！！」小琴心裏忿忿不平。

終於散場，小琴完全唔知套戲講咩... 其實，尚志都係一樣。

「去食野囉?」出左戲院門口，尚志問。
「我未肚餓，去公園坐陣先。」小琴帶住少少命令嘅語氣講，佢其實已經冇乜耐性，但係仲記得自己嘅任務。

戲院門口有檔雞蛋仔，咁啱就係平時係學校附近開果檔。
「喂！同學仔！拍拖呀?」檔主伯伯見到尚志，就撩佢講野。
尚志以笑遮羞「伯伯今日擺呢邊呀?」
「係呀，週末緊係擺戲院呢邊啦。」
「我地去食野先，下次幫襯你!」
兩個人慢慢行去公園，氣氛尷尬，又唔敢問關於套戲嘅野，驚比對方知道自己冇專心睇。
「你識頭先個伯伯咖?」小琴終於忍唔住要講下野。
「吓?」尚志一臉疑惑。
「(吓咩呀你...)頭先賣雞蛋仔個伯伯呀，好似同你好熟咁嘅?」
「...」
尚志望一望小琴，又轉去望住前方，唔出聲，小琴心裏面非常納悶，做咩唔答人喎。
「小弦。」
「嗯?」
「比你揀呢，你鍾意食夾餅定雞蛋仔呀?」
「夾餅囉！」唓，我兩姊妹一出世就鍾意食夾餅咖啦，「你呢?」
尚志望住小琴，靜左一陣，然後一個微笑，「我都係呀。」
「係呢，點解你同你細妹明明係孖生，但性格咁唔同嘅?」呢刻開始，尚志冇再望住小琴講野。
「細個果陣細妹感染到肝炎，都幾嚴重，出出入入醫院成年先醫番好，之後爸爸媽咪就特別錫佢，比人寵慣左，改唔到。其實佢個人都好善良咖。」
「睇得出吖。」
「你呢?你好似有個細佬，讀緊初中?」
「係呀，」佢停左一停，「本來我有兩個細佬，但係，佢地離婚果陣，阿媽帶左最細果個去澳洲。」
「哦...」小琴冇諗過佢突然講啲咁認真嘅野，有少少愕然。

「阿媽走之前仲打電話比我，話一定唔會走，會留係香港睇住我地大。」
「咁... 佢有冇番黎探你地呀?」
「冇呀，我冇再見過佢地。其實佢走咪走囉，做乜要呃我呢?」尚志望番小琴，表情空洞，「所以最憎人呃我。」

「Surprise!!!」
原來佢地不經不覺已經行到公園，一班同學仔捧住蛋糕，唱住生日歌，出現係佢地面前。
「開唔開心呢?」
「估唔到呢?」
尚志好快反應過黎，露出燦爛嘅笑容，「你班友仔！」
許願，吹蠟燭，切蛋糕，收禮物，影相，仲有唔少得嘅掟忌廉...
大家都玩得好開心，除左小琴。
佢諗，唔通尚志已經知道自己呃佢? 佢點知咖?
有人提議一齊去唱K buffet，小琴就話「你地去啦，我要番屋企先。」
「吓? 點解呀?」一個女同學問。
「我送你番去。」尚志立即話。
「唔...唔洗啦... 今日你生日，你地玩得開心啲。」
「你地唱住先，我送完佢再搵你地。」尚志唔理小琴反對，同班friend講左句，就拖住小琴走左。

離開左班friend嘅視綫，尚志立即鬆開隻手，一直送到小琴屋企樓下，兩個人都冇再講野。
尚志企係度，望實小琴。
「我淨係想知一樣野。」尚志語氣冷靜，但唔知點解令人咁緊張。
「...咩...咩呀?」
「你家姐知唔知呢件事?」
小琴心裏盤旋左成分鐘，講真話好定講大話好...深呼吸...
「知！」留意到尚志表情有些少變化，小琴立即心虛到唔敢望佢。
「...」
「...」
「打電話約我果個係佢黎，係唔係?」
「係呀...」
「... 點解今日佢自己唔黎? 你知唔知，果日我收到佢個電話我真係好開心。考完數之後佢一直都冇搵過我，我諗，佢可能當我係個工具人，係兵，講咩一齊入港大就拍拖係耍我，係我自己傻仔，先一直因為呢句說話咁開心… 而家我寧願佢冇約過我...」
「佢... 佢都係有苦衷嘅，佢聽日要考試，媽咪又係屋企睇到實...」
「佢可以同我講，約過第二日，點解要咁玩我?」尚志開始有少少激動。
「拿，就咁...」小琴受夠啦，呢壇野本來就唔關佢事，「頭先果番說話呢，你留番我家姐聽日考完試，慢慢再同佢講啦...我番上去…」講完就行左去。
「我唔會再搵佢。」
「哦!」小琴冇佢咁好氣，但一諗到番到屋企，如果家姐問起，真係唔知點答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