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偉靠前了幾步,俯下頭在我的耳旁輕聲道:「我缺……一個床伴。」

聽到他曖昧的話我嚇得捂著耳朵向後退,口吃道:「什……什麼!」幸好附近的燈光昏暗,不然他一定看到我臉上因害羞而泛起的紅潮。

我把他從頭到腳,從左至右看過一遍,搖了搖頭。沒想到杜偉看起來已經像一個混混,他的說話簡直是個混蛋!

我雙手叉腰仰起頭不屑道:「大叔!你今年貴庚?」

「三十六。」

「那麼你知道我的年紀嗎?」

「……」

「二十二。」

看到他仍沒有回應,我便繼續道:「你不覺得你臉皮很厚嗎?什麼床伴?我要當的話當然是要當正印!」

「哈哈!」杜偉像是聽到了好聽的笑話,捧腹大笑,笑得流下淚水來。

「哈 ……妳意思是要當我老婆嗎?當我老婆就一定能跟我學到調酒了吧!毛菇呀!毛菇,妳還真有大志!我欣賞妳!」

話畢,杜偉又大笑起來,笑得氣喘連連。看到他大笑的樣子,我羞得想立刻捂住耳朵跳進旁邊的垃圾桶內,藏起來不再看到他的樣子,聽不到他的笑聲。

我緊緊握著拳頭認真道:「我是認真的!」

「哈哈!毛菇是認真想當我的老婆?」他又一次大笑。

「我說我想當你的學徒是認真的!」我認真地直視著他。

杜偉察覺到我不是開玩笑,便停止大笑起來。他深呼吸了一下,把煙頭掉到地上用力把它踏熄道:「我也不是跟妳開玩笑,妳這麼年輕可以去當一個文員,上班朝九晚五,認識一個有前途的男友結婚,或是做一些女生喜歡的工作,當個化妝師好,當個設計師也好……也不要當調酒師。」

他頓了一頓,眼神有點悲傷:「調酒師是沒有前途的工作,而且不正經,整天在店裡對著這麼多男人不是一件好事。」

我完全不同意杜偉的說話,我反駁他道:「誰說的!行行出狀元,這是現在的人對調酒師的誤解偏見!誰說當調酒師就是不正經的人?我不管其他Pub、Club、Bar,還是其客人是怎樣亂。我只知道你們酒吧不一樣,你也不一樣!」

我停頓了一會道:「你其實不是瞧不起調酒師,你是瞧不起自己對吧!就像你剛才踏熄的煙頭一樣,你在踐踏自己的夢想!所以你現在都不調酒了,不再參加比賽了!」

杜偉像是被我說中了內心的心事,在身旁垂下的雙手都緊緊握成拳頭,整個身體都繃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