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再見代替我愛你》
「飛往東京的A308號航機正在5號登機口登機,請乘客準備好登機證和護照前往登機口,多謝各位合作。重複一次,飛往東京的……」
坐在等候區的眾人紛紛動身準備登機,唯獨他不為所動,目不轉睛地凝視手機上那封仍未發出的短訊。身邊的乘客一個個離開等候區,但他依然坐在原位,似乎沒有登機的欲望。
「先生,你是否乘搭A308號航機?」地勤終於開口詢問。
他顯得有點心神惚恍,但還是挽起背包踏步前往登機口。過程非常順利,他沿著隧道通往那架早已準備就緒的飛機,卻不期然地有種不想繼續往前走的念頭。
因為一旦他踏上這架飛機,他就會離開這裡,甚至永遠離開她。
然而空姐們不斷在機槍內呼喚,再三猶疑的他只好踏上飛機,再按照登機證上列明的座位編號安坐。飛機很快開始行駛,機師亦進行廣播要求乘客關上電子設備。
不過他仍然緊握著電話,未到最後一秒亦不想放棄。
廣播一直重複,同時空姐替每位乘客作例行檢查,終於察覺到他手上的電話。
「先生,你關上電話沒有?」空姐問。
沒辦法之下,他唯有乖乖地按下關機的按鈕,偏偏此時卻收到來自她的短訊!他當然即刻接進去看,沒想到對方只寫下兩個字:
「再見。」
這兩個字足已觸動他的心弦。不對,他們不應該說再見的,而是應該說我愛你。
「只要妳說一句,我就不去。」
兩天前他們分手了。原因是,公司決定調派他到東京工作,而確實只要他願意過去,以他的資歷一定會有更好的事業發展。
但當她得悉後只是冷靜地說了句:「我接受不到異地戀。分手吧。」
「那我不去東京。只要妳說一句,我就不去。」
淚珠隨即從她的眼角滑落。太難過了,真的太難過,她又怎能夠再次阻撓他飛上去?但實在沒信心跟他分隔兩地談戀愛。會發瘋的,她知道她的妒忌心向來都重,而且總會疑神疑鬼,既要擔心他的安危又要害怕他出軌,一定會精神崩潰的,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最後,她用那顫抖抖的聲線,只對他說了一句話:「再見。」
就用這句再見來代替我愛你吧。
她那可憐的聲音至今仍在他的腦海裡徘徊。
他明白的,他明白她終於肯放手讓他外出工作了,但同時亦放開了他。
他忍痛關掉電話,帶著愛她的心一同飛往一望無際的天空去,同一時間,站在機場外面的她望著這班飛機,傷心得淚如雨下。
(完)
紫寧 KAIK
https://www.facebook.com/purplekai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