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獲獎,大概這數天都睇怕會洗版洗到爛。我想說的其實是其頒獎者—爾冬陞(小寶)。

一句「我哋最需要恐懼係恐懼本身」,贏得一眾口碑。作為八十後的我,對他的固有印象是一名出色的導演和編劇。翻查維基,才知道原來青年時期的他是位名演員,和狄龍、傅聲、劉永合稱邵氏四大小生,維基更以「年輕時外型俊朗」來形容(有興趣自行Google)。
由於不認識,還是把重心回到其導演和編劇生涯。眾所周知,小寶的作品充滿寫實,除了社會寫實電影如《癲佬正傳》、《旺角黑夜》和《門徒》(還未有幸觀賞《人民英雄》)外,就算一些溫情小品如《新不了情》、《忘不了》、《早熟》等都不約而同利用細節帶出真實感。由於寫實,其作品之大橋往往比較大路,都沒有所謂的「扭橋」。可是,就是因為充滿現實感,共鳴和感動也往往來得入肉。
《新不了情》中拍得敏、傑之間的愛情細緻動人,平平淡淡但尾段死別一幕卻走出一般處理手法,沒有喋喋不休的遺言,只有傑拿著砵仔糕的無奈和悲痛。是遣憾還是最好的別離方式,看倌自行判斷。這片還囊括了: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女主角袁詠儀、最佳女配角馮寶寶、最佳男配角秦沛,只可惜當年劉青雲遇上了黃秋生的《人肉叉燒包》而敗走最佳男主角,遣憾卻又無可奈何,但各演員出色之餘同時不止不搶戲,還以出色交流令電影質素好到一個點。這只是小寶第四部電影;還記得當年觀賞《癲佬正傳》時只有10歲左右,也只是在家有天不知怎的找到一盒錄影帶(需要為現今年輕朋友提供註解嗎?),當中的細節已忘記了不少,但那震憾感卻到二十幾年後的今天還記得一清二楚!首先是令年少無知的我初次離開我的黑白二元世界,斬人者卻不是受害者,秦沛同時給了我最大的恐懼和最深的憐憫。到長大後再看此片更見「偏見」的可怕和可惡。這二十幾年來時不時都湧現戲中一句對白:「D人痴線,有可能斬人喎!就咁放佢地喺條街度行?」「正常人都可能會斬人,咁點吖?」。此戲當年遭到香港社會服務聯會和部份教育人士抗議,曾經一度禁影,認為會對其宣傳精神病康復工作有負面影響,明明該片就令人反思偏見之禍害,可見硬膠係不分年代的。而這齣戲,竟然是小寶的處女作。同時,該片為秦沛帶來雙料男配角殊榮,如果你認為秦沛只是葉考禮,朋友,你太年輕了;《早熟》,還大家完美示範如何用最俗套的故事、最基本的起承轉合說故事手法來完成一齣好戲,同時一如以往,小寶就是有能力令一些新演員有亮麗表現,昔日袁詠儀如是、薜凱琪房祖明也如是。
今時今日,在鼠輩橫行,自我跪低成眾的電影業社會下,竟然還有人夠吉士講句人話。須知道,他不是新導演,他不是剛出道,他更不是甚麼都沒有零包伏的人。地位愈高,受制愈大。(其實呢個講法一體兩面,我有時會懷疑唔係應該有權有利有地位者相對自由和有選擇嗎?)頒發最佳電影前的一段說話,本來已高昂藏六呎的他竟然給了我一個巨人的感覺,是腰背挺直了吧?相對下那個鱷少,我彷彿看見了蟲尾.彼得佩迪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