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街道車水馬龍。
黑色的西裝上沾滿了途人的汗水。
它,正閃閃生輝。
我從人群中穿插,愈來愈接近目標人物。
人群,是俺護我的草叢。
我,是匿在叢中的獵人。
他,是我的獵物。
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殺手,我接案子一定要滿足三個條件。
酬金太低,不接。
目標太易被殺,不接。
而最後一項更是我最重視的﹕絕不用上熱武器。
殺人,對老煉的殺手來說是一種美學、是一種藝術。
雕刻家只會用雕刻刀去刻劃他的作品。
他會用上「塗色槍」嗎?沒有。
槍,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是一種離經叛道、是蔑視人生的態度。
只有刀才是王道。
因此行家都稱我為——「雕刻家」。
十一,金紫荊廣場上堆滿了人。
眼前人海一起一伏。
然而,從中卻滲透了獵物的氣味。
我,輕步接近。
他,潛在一片歡樂。
歡樂,使人神經放鬆,殺機迫近仍慒然不知。
只聽見廣場上樂隊開始演奏時,歡呼四起。
我,在你左近﹗
「先生﹗」
「哦?」
他一回望,我手很自然的在他頸上一劃。
在我眼中,銀光在圈上他頸子的一剎,他仍然一面歡樂。
銀光逝去,留下弧形的血口子,他面色驟變。
血口子嗤一聲的淺出鮮血,他臉帶痛苦。
嫣紅的血花放在黑西裝時,頓時黯然失色。
我看著他的樣子,是一臉想呼喊、一臉疑惑、一臉錯愕。
嘿,我滿足的笑了。
就好像欣賞幾經辛苦才完成的雕刻品一樣。
殺人,本是一門藝術。
我施施然離去,就讓他好好的被人欣賞,就如在藝術館的展品一樣。
途人的呼喊就是對我的評價。
嘿,他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果真是雕刻家,16K的龍頭就是這樣被你搞定了﹗哈哈哈……」眼前的胖漢笑著呷了一口咖啡道。他笑得聲嘶力竭,似乎忘了自己在一家高級的咖啡廳內。
良久,他才安靜下來,把皮包內的公文袋放在桌上,面上亦忽然嚴肅起來,道﹕「接下來可真不簡單呢?但先放心,酬金方面是是次行動的10倍。」
「酬金有必要那麼高嗎?」我打開了公文袋,略看文件時,內心忽然來了一陣莫名其妙的興奮,道﹕「哈,你在跟我打賭嗎?」
胖漢跟我相對而笑,片刻他又回歸嚴肅,瞪大眼睛對我說﹕「對,我就是要跟你賭﹗反正我們早就想他死,而你早晚亦會被公司除去。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來一個了斷吧﹗」
聽罷了,我笑得更加力竭聲嘶。
我一口氣喝下整杯咖啡,便收拾行裝轉身離去。
「不要輕敵,他真的很難纏。」胖漢叫嚷一聲,把我停住。
我冷笑一聲,回望胖漢一眼,道﹕「約翰十一世嗎?真有趣。」
我走出咖啡廳,從公文袋中取出約翰十一世的相片,道﹕「你將會是世上最完美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