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還記得那年,我還是中學生。女孩對著我像天使般微笑,在第一眼看見她,已經覺得她就是我一生的女神!
直至那一次...我再也看不到她純真的笑容。
我發誓!我要保護她一輩子!
我要把她的笑容搶回來!
從此我每天上學放學都靜靜的跟在她背後,當她的守護神。
她成績變差,我便跟著她留班~
她不上學,我便跟著退學~
為了貼身保護她,我特意搬到跟她同一棟大廈。
不論她做錯任何事,我也會義無反顧地保護她!就算她殺了人!
這...就是我的愛情。
-藍斯-
呼~我放下手邊的工作,看看我身邊的兩具屍體,現在我好像有一點明白你們的感覺了。抬頭看著窗外的黑夜,這幾年來辛苦妳了,可是真的很抱歉啊,沒用的我不能再繼續幫忙妳了。
我摸著胸口處的小傷口,流出來的血不太多,感覺也沒有想像的痛。據他所說的傷口好像深到可以撞到心臟,真想把心臟拿出來親手交給妳看看我的心意,把說不出的話都交給妳。妳的心意,我剛剛都收到了,謝謝妳。
幸好死神的貼心,我還有時間可以回憶一下亂七八糟的人生,或許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青春愛情故事,我也擁有我的、專屬的、有點詭異的愛情故事!
我平靜地看著一切靜止的夜空,發現當中一顆特別耀眼的星星,可能是太過明亮的關係,令周圍的星星變得暗淡失色,我注意到有一顆不太顯眼的星星尾隨著,它很努力地忽亮忽暗的閃,像是要盡力引起耀眼星星的注意,看著那顆努力又帶點傻氣的小星,突然想起了我自己。
這一切都反映在我湛藍色的眼睛當中,這是我的特徵,淚水讓藍色顯得更加清澈。我努力不讓淚水從眼眶中流出來,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記憶的畫面開始從我腦海中浮現出來,回憶起我的童年、我的青春、我的愛情。
我名字叫藍斯,是由於我眼睛的顏色。童年背景沒什麼好說的,爸爸是黑道大哥,媽媽是夜總會的舞小姐,天造地設的一對。在三歲那年,爸爸好像是因為殺了人的關係,需要帶著一家人逃跑,事隔不到一星期媽媽就被仇家砍死了。當天我哭了一整個晚上,爸爸就這樣抱著我在半夜逃走了。
在那晚之後我再找不肯說出一句話,連哭泣都沒有聲音。醫生說我是因為受太大打擊所以變成啞巴了。我一直都無法上學因為要跟爸爸四處逃跑,我學習到的只有砍人還有收藏屍體的技倆。可是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
有誰的童年沒有把爸爸視作偶像?
我也一樣,在逃跑的幾年間我也跟著爸爸到處砍仇家分屍藏體。砍仇家時我只負責找個地方藏好。
「捉迷藏來囉!除非我叫你出來不然你都不準被任何人找到!」每次爸爸都微笑著跟我說,然後就一鼓作氣把仇家砍掉,所以我捉迷藏的技術都特別好,連那些仇家都從沒看過我(主要原因是被我爸砍死了)。
「嘻嘻,沒人能發現我!」當砍殺至滿地屍骸後,我便瞇瞇笑地從某個角落爬了出來,比了個勝利手勢。
「幫忙大掃除囉~」同樣的爸爸也會跟我比個勝利手勢,為免仇家或警察更快找上門,我跟爸爸都會一起處理屍體。
對於砍那個位置比較不會砍到骨頭,那個部分的軟骨能捏碎用漒水分解,我都知得一清二楚,每次收拾完屍體後我跟爸爸都弄至滿身腥臭臭的血,我們互相對望笑笑,試想象一下兩父子在腥臭的血肉間嬉戲是多麼溫馨的場面。
這種溫馨的生活只持續了數年,在我八歲那年的某個晚上,我們在家吃晚餐,那天爸爸不斷把?夾到我的碗裡,爸
爸整晚神情形重害我都不敢正面看他。
「嘻嘻,我都吃不下了啦~」我試著把氣氛緩和。
「要全部吃光!」爸爸下達命令,我只好繼續低頭吃飯。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難受的氣氛,空氣都像針刺般刺著我的皮膚,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爸爸放下碗筷,摸摸我的頭說:
「又要捉迷藏囉!這次要躲得遠一點,直至肚子餓了才出來自己找飯吃吧。」爸爸用嚴厲的聲音。
「知道了...」我知道爸爸不想我多問,只要我聽他說的就可以了。
於是我也放下碗筷,衝出屋子找地方藏起來,爸爸突然把我叫住了。於是我回頭看著爸爸。
「..........................」爸爸用口形說了幾句話,就用手示意我快點離開。到長大後我回想起來,依稀爸爸好像說「我愛你,孩子。」
我噠啦噠啦地衝出屋子後,偷望了屋內的爸爸一眼,他好像偷偷哭起來了,那也是我最後看到爸爸的一眼。在那晚之後我好後悔當時為何沒有回頭給他一個抱抱。
雖然爸爸叫我找個遠一點的地方,但這次我卻躲在對面屋的屋頂上,我小心翼翼地叭在天台上凝視著爸爸的動靜。我當時住的區域大部分屋子都只有兩、三層高,所以我還能聽得清楚對面屋子的狀況。
過了片刻,我看到一大班人進了我的屋子,他們都拿著刀和鐵棍,我的心揪動了一下。不怕不怕,爸爸是天下無敵的,再多的人他都能砍死,頂多我們今晚有很多很多屍體要收拾了...我安慰著自己。
爸爸的確是天下無敵,但他的弱點就是我...
「你要守承諾,放過我兒子!」是爸爸的聲音。
「我要你兒子狗命來幹嗎?我為了追捕你,浪費了我多少時間多少人命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是那堆人中那個在說話。
「我不會再逃一步!只要你放過我兒子!」爸爸不肯妥協。
「嘖!幸好給我撞破原來你一直有一個兒子,才讓你這頭瘋狗停下來!」接著屋裡一堆嘈雜聲,家裡的家具像是被重物撞擊發出的聲音,那重物就是我爸爸。
我緊握拳頭,牙齒咬至下唇都出血了,這種感覺跟媽媽離去時的感覺一樣。我好想別過頭離開,每聽到一下揍打聲我的心又跟著揪了一下,但是我又不忍心爸爸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活活打死。我要爸爸知道,他的兒子在這個時刻還堅強地陪著他,連一眼都沒有看漏!
這股令人寒看直豎的毆打聲足足維持了一小時,我看著那一大班人離去時手上的武器都染有很多血跡,而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受傷,顯然我爸爸完全沒有還手。
確定他們走遠之後,我靜靜地回到家裡打開門,爸爸就捲縮在大廳中央一動也不動。我走近點看著爸爸恍若小了一個碼的身體,身上各處都佈滿了刀痕和被鐵棍打過的痕跡,頭部是傷得最嚴重的,幾乎連我都連不出他是爸爸,正確來說頭部受的傷令它只像個用肉和骨堆砌成的「球體」搖搖欲墜地黏在身子上。受傷最少的反而是手肘至手掌的位置,証明他像男子漢一樣沒有擋下任何一個打擊。
說不逃就不逃,不擋就不擋,這就是我爸爸的性格。他的身體把手都壓住,我把爸爸的手抓出來,我的眼淚終於像失禁般湧出來了....
爸爸他受了一個小時的毆打,卻在臨死前堅持用手比了一個勝利手勢,他知道我一定會回來找他的,他是想我堅強的活下去!
我停止了崩潰的哭泣,擦掉手上的眼淚,找出爸爸收藏起來的分屍工具...
今晚!我要將爸爸完美地分屍!
我扶著爸爸還有微溫的手,鬆開他原來的勝利手勢,用爸爸的手模仿摸摸自己的頭。
「嗯嗯,知道了,我會堅強的。」我低聲跟爸爸說。
爸爸所做的一切不是想我去幫他報仇,是為了讓我繼續活下去,所以我很快就打消了報復的念頭。現在的我報復只會是死路一條,在那些尋仇的人眼中爸爸應該是個很難搞的人物,不然就不會用我來威脅他,還帶著一大票人來把爸爸打死。
很好!他們一定會再回來把爸爸的屍體帶走的,不然警察一定會找到他們頭上。而且爸爸的仇家很多,相信他的屍體會值不少錢,他們絕對會回來!
這樣很好!我要令他們過著一輩子提心吊膽的生活,我要爸爸的靈魂一直跟著他們!
如何判定一個人真的死了?首先要找到他的屍體,因為屍體不會四處跑,所以找到屍體就能進一步確定那個人是否真的死了。
至少...要找到他的屍體。
我決定要將爸爸的屍體在這世上完美地消失,我要令全世界人都懷疑爸爸是否真的死了,只要他們找不到爸爸的屍體,總有人會開始懷疑吧?日子久了,爸爸仍在潛逃的傳言就會愈來愈真實。他們只會徒勞無功地追殺一個已經消失的屍體。
打開爸爸專屬的工具箱,我看到裡面有兩張紙條:
「兒子!沒有我的拖累,重新找你自己的人生吧!」我的眼淚又再次不爭氣地流下來了...
另一張是:
「來抓我吧~笨蛋!」這是留給仇家的吧。爸爸早就知道我的做法,在這世界上只有爸爸能完全了解我的想法。
我純熟地拿起工具,慢慢地把爸爸的肢體切開,將肉砸爛、用特製漒水灌進骨頭裡。以前這些都是我跟爸爸一起幹的,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了。我的眼淚都滴在爸爸的碎肉上一起被砸爛,我從不覺得分屍是這麼令人通苦的事,但這次我都處理得比之前更細仔,以免辜負了爸爸對我的期望。
一直到天光我才完成工作,我走進浴室把黏在我身上的「爸碎片」沖走,終於將爸爸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心情稍微放鬆我的肚子就餓起來了,於是我拿著爸爸給我的錢跑到附近的快餐店吃早餐,來到收銀機前,我今天想吃一個爸爸常吃的火腿通粉。
「一個火腿通粉!」以前都是我告訴爸爸要吃什麼,之後爸爸幫我叫的。
「?小朋友你想要什麼?」收銀機姐姐顯得有點不耐煩。
「火腿通粉,謝謝!」我把錢放到櫃抬上。
「小朋友~你要說你想吃什麼喔!」那姐姐開始有點兇。
「........................」我呆了。
「你的家人呢?」收銀機姐姐示意後面的人上前付錢。
我茫然地呆在原地,對了....在很久以前,媽媽去世時醫生說我已經變成啞巴了。在這幾年間,我一直都跟著爸爸到處跑,連跟其他人談話的機會也沒有。
我現在才記起來,在跟爸爸生活的這幾年來,只要跟爸爸有眼神接觸,爸爸就能明白我的用意啊!
這幾年間,爸爸一直努力了解我在想什麼,甚至令我忘記了自己是個啞巴......
現在的我,沒有了爸爸,就像跟整個世界的連結都斷了線一樣....
接下來這幾天我都沒有半點東西落肚,不論我多用力的眼神來表達我的想法,都沒人能真正了解我的用意。幾天後我肚倒暈在附近的公園裡,起來後已經在警察局了。警察叔叔先給我飯吃,再細心問到底我的家人在那裡。我早就已經編想了一個很好的藉口來掩藉爸爸的死,可是每個警察都不懂我想表達什麼,他們還特地找來了手語師來想跟我溝通,但我根本就沒學過手語,我只用眼神也都以跟爸爸溝通得好好的。
經過一整天的努力,他們決定把我送到孤兒院去,在下午孤兒院的院長就把我接走了。院長是位很開朗的老伯伯,在車上院長一直對我有講有笑,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要怎樣給他回應,所以他都搔搔後腦袋笑笑放棄了。
在孤兒院足足生活了一個月,我從來沒有跟其他小孩溝通過,雖然在孤兒院內都請來老師專用教我們一些普通的知識,可是我還是一點也搞不懂,所以跟其他小孩的隔膜就愈來愈大了。
在孤兒院的日子過得很漫長,我為了逃避跟其他小孩有接觸,所以我都拿著書本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發呆,書上寫的符咒我根本壓根完全不明白。
一個月後大家都認為我是個沒威脅的臭屁蟲,不知是誰帶起頭的,跑來欺負我的小孩愈來愈多,漸漸大家都顯得很討厭我。精力旺盛的小孩們每天都把需要發洩的精力用在我身上,而捉弄人的想法也總找我來當試驗品,我認為日子總會過去的,所以我一直忍耐著。
我認為只要大家都長大了,就不會再進行這些無聊的行為。我認為只要我都不說話不作任何事,總有一天大家對我的憎恨會慢慢減退。可惜我的想法是大錯特錯,原本只會輕輕推撞我的小孩變成對我拳打腳踢,原本捉弄我的小主意已經變成設法傷害我的惡作劇。
我幾乎每晚都會被鎖在廁所裡睡覺,午飯時間我的碟和餐具每次都不翼而飛,上課的書本總是被撕破畫花。老師起初都會叫大家不要再欺負我,但久而久之連老師都放棄了,只會把我當作空氣,路過看到我被圍毆也會當看不見直直走過。
為了減輕傷害我都會避開人群,以我的捉迷藏能力試過三天都沒人找到我,最後全孤兒院的老師跟院長都來找我我才慢慢地從角落裡爬出來。
那次我被罰得很慘,院長都很生氣地不準我再四處躲。幾天都無從發洩的孤兒們明顯對這很不滿,那天晚上我被打慘了然後被倒吊在廁所睡覺。自從那次之後連老師都開始有點討厭我,他們認為我被大家欺負都是因為我出現了問題。
更有幾次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大家都在孤兒院學習幾年了,老師開始教點中學程度的知識,起初大家都對化學課和生物課很有興趣。我拿起手術刀分解動物屍體時都很熟手,不傷害內臟地把表皮切開,再把內臟逐一拿出來有條理地放好。我有點想念以前跟爸爸一起分屍的日子。連老師對我用刀的技術感到很驚訝,我還以為這次一定會得到讚賞了。怎料老師覺得手術刀在我手上太危險了,以後不準我撞手術刀之類的,所以之後我都只有旁觀的份。
到了化學課,更是其他孤兒發展創意的好時機,把燒紅的鐵線綁在我身上,燒焦的皮膚輕易裂開然後刺進肌肉裡,痛得我眼淚都噴出來。各種不同的化學藥水孤兒們都會調製一款專屬他們自己的澆在我身上看看會產生什麼事,那時候我的皮膚處處都又紅又腫。玩厭了之後他們更會找幾個人按住我的手腳,然後迫我把不知名的化學藥物喝掉了,那次之後我腸胃被燒傷了更乾嘔了好幾天,真讓我生不如死。
有天晚上我照慣例被綁在浴室內不斷被冷水澆著,因為他們說我太臭了,走近甚至會作嘔。那晚我獨自在浴室內好好地哭了一場。
我好想好想留在爸爸身邊,被爸爸一直保護著...
爸爸總是最了解我的想法...
「爸爸啊,你想我重新過生活,可是為什麼不在你身邊我的生活會變成這樣!」
「嘻嘻,沒人能發現我!」我瞇瞇笑地從某個角落爬了出來,比了個勝利手勢。
「幫忙大掃除囉~」同樣的爸爸也會跟我比個勝利手勢。
我哭了一整晚,但是強忍著沒發出半點聲音...
因為我怕在天上的爸爸會聽見...
這樣我就辜負了他的期望了...
那晚之後我對我的生命大失信心,不論其他孤兒怎麼整我,我連半點傷感都沒有。但就在第二天,我終於找到了生存意義了。
第二天院長走進我們的課室內,他也帶著一位女孩進來。那位留著長髮的女孩低著頭,都不敢跟大家直接對望。可是其他孤兒卻顯得十分興奮,都在課室內喧嘩起哄。
「今天跟大家介紹一位新朋友,她叫橘子。大家要好好照顧她喔~」院長雙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很溫柔地說。
女孩子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來,這次是我們的第一次眼神接觸。她看著我的眼睛然後露出淡淡的微笑。我看著那位新來的女孩子,圓圓的眼睛更有著可愛的臉蛋,笑起來左邊臉頰有一個小酒窩像個小天使一樣,她就坐在我的後面相隔兩個位,這麼遠的距離大概不能對她有溝通了。她慢慢地向著我的方向走過來,我害羞得壓下頭只敢看著她的腳,她的腳步咚咚咚地向著我的方向慢慢接近,最後她停在我的桌子側邊。
「?!」我嚇得頭壓得更低了幾乎撞到桌子了。
「加油~別放棄生命喔~」她拍拍我的肩膀輕輕地在我耳邊說。
我整個人頓時像被雷電擊中一樣,心臟跳得好快好快,一股電流從我的肩膀上傳到我的心裡頭,我整個人比之前更僵了起來。
想不到除了爸爸之外,還有人能從我的眼神中看出我的用意!
在橘子加入孤兒院之後,我的生命好像有了光彩,時間也過得輕鬆許多。有時候被欺負得很慘很慘,或是想念爸爸的時間只要我回想起她對我說的一句說話,我的心裡就像輕輕觸電一樣充滿力量。
加上橘子也變成了被欺負的對象,孤兒院內的大部分女生都視她為敵人,男生有時更會在一些欺凌行動中出心出力。雖然對此我感到無比的不忿,但能力薄弱的我除了在精神上替她打氣之外什麼都做不到。她總是一言不發的承受著所有欺負,晚上更會被鎖在男廁隔壁的女廁裡。夜裡,被倒吊在男廁的我想像著她只跟我隔著一道牆,看著同一個夜空嗅著同一陣臭味。所有的悲傷感覺都會突然消失,我總是感覺到跟她的生命有著一絲細線連結著,雖然那條線很少很少可是我卻感覺得到。
從此被吊在廁所裡睡覺變成了幸福的事,唯一遺憾的是我不能跟橘子交談,但我知道她也感覺得到我的存在的,我深信。
默默承受著欺凌的日子一直持續,其他孤兒心裡的惡魔慢慢發芽成長,終有一天會爆發得一發不可收拾,就只差一道藥引。就在我十一歲那年,眾人的惡魔炸彈終於爆發了...
年時已高,常常都需要到醫院檢查身體,可是他很多孤兒院的事還是親力親為,每次撞見老態鍾龍的他也會搔搔已光禿禿的後腦跟我們微笑打招呼,像是在說「你們總有一天也會這個樣子的。」老師們根本管不住那些已住了許幾年又長大了的孤兒,加上他們還要幫忙照顧年幼的孩子所以也懶得去管。某天一班孤兒正計劃襯院長去醫院時偷偷潛入院長的辦公室。
藥引已經被燃起,炸藥正等待爆發...
「唉~就知道老不死院長不會有什麼有趣事發生...」經過一番探索之後,原來院長的辦公室只有一堆文件,帶頭要潛進來的孤兒顯得有點失望。
「那快走吧!被其他人發現就不好了。」被硬拉進來的其實很害怕被趕出孤兒院。
「來來來~有發現!」其中一名孤兒好像發現了什麼。
「是所有孤兒的資料咧~這次真的是大發現!」帶頭的不斷搜尋其他孤兒的資料文件,文件內有著他們的身世和入院原因。相信這些資料對孤兒來說是一級的大秘密吧。
「嘩嘩嘩~快看快看~那個肥仔強在五歲被送進來,原來是因為家境太窮養不起他,嘩哈哈哈好慘喔~」一班孤兒笑得人仰馬翻。
「阿正~為什麼你的資料都一片空白?」帶頭要進來的孤兒就是阿正。
「嘖~我出生不久就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誰!」阿正邊挖鼻屎邊說,對自己的身世滿不在乎。
「快來看!是藍斯那小子的文件!」大伙人都把頭靠近。
「因不會說話,所以問不到父母是誰?!」孤兒們再次笑得滾在地上。
「嘩咧~是那個臭橘子的文件,快來看。」大家都對這個一直被欺負的女孩很感興趣。
「嘿嘿嘿....這次她死定了。」阿正將橘子的文件藏進口袋裡,露出惡魔的獰笑。
阿正一眾人離開辦公室,每個人心中的魔鬼都在張牙舞爪,院長一直對所有孤兒們的身世都隻字不提,就算連老師也對孤兒伉的資料毫不知情。院長此舉目的,是覺得這班孩子成為被世界拋棄成為孤兒已經夠慘了,被這種身世拖著根本沒法重新過新生活。院長希望孤兒們都忘掉之前被拋棄的傷痛,在這孤兒院裡大家平等地重新做人,視孤兒院為家、其他孤兒為兄弟姐妹。
在阿正眼中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只是為了令橘子難堪。但相信連阿正也不知道,這個惡作劇將會令整個孤兒院天翻地覆。我相信每個人心中都養著一隻惡魔,惡魔會令你不故後果地做一些壞事,或許阿正的惡魔正在他耳邊竊竊細語,令他不惜一切地要欺負藍斯和橘子,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次的惡作劇,把橘子心中的惡魔也喚醒了!
幾年後,橘子成了一個令人寒看直豎的惡魔!
中午的課室內,孤童們都在喧嘩玩鬧,老師們的說話他們根本沒聽在耳裡,有老師在的時候我跟橘子都比較安全,因為其他孤兒都不敢太過分,頂多也是扔扔粉刷、彈彈橡皮筋,這種欺負對我們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碟,但我都會特地做出誇張的痛楚表情讓他們的成功感多一點,那麼橡皮筋可以讓集中在我身上令橘子少受一點痛楚。
大家都沒太留意班中幾個空缺的座位,老師更是視而不見。突然幾名孤兒竄出,站在老師桌上示意大家留意。
「叮叮叮~留意囉~我是你們最勇敢的冒險家~阿正~~」阿正在炫耀著,後面的幾名跟班在當屁蟲拍掌示好。
「今天~我為了大家準備了一份驚喜~~」阿正提高音量,全班人都很好奇阿正手上的紙張。
「就是~我們班中最臭的~橘子小姐~身世大公開!~」眾人聽見了立刻起鬨,老師知道這是違規的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卻被阿正的幾個跟班推開了。
我當時很著急看著橘子,橘子的頭壓得很低,全身都在發抖。我很想上前阻止這件事情繼續發生下去,但我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一向膽小的我連提不出勇氣站起來。
「嘿嘿~看來大家都很有興趣想要知道喔~那我就先來為大家介紹~我們橘子小姐的進院原因囉!」全班立即豎起耳朵聽著阿正的每一個字。我卻只能一直看著橘子捲縮的身子不停震抖。
「咳~原來是因為橘子老爸因強姦罪被警察抓了~所以沒人照顧橘子小姐~嘩哈哈哈~好可憐喔有一個變態的父親。」全班都抱腹大笑,橘子在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班房裡的所有人已經失控了,我無助地看看四周圍,卻又幹不出什麼來,其他人真的有這麼憎恨橘子嗎?橘子有做錯了什麼?
「停啊...別再說了...停啊...為什麼要這樣...」我很想這樣大叫喝止他們,可是我卻做不到。我咬著的手指頭都快要出血了。
「噓~噓~噓~重點來了各位,橘子有一個強娘犯老爸還不算,大家知道受害人是誰嗎?就是!橘子小姐本人~嘩哈哈哈哈~」全班都大笑起來。
「嘩哈哈哈哈哈~被自己的老爸強姦還不算,還因為老爸被捕而跑來當孤兒了~太唬爛了啦~哈哈哈」阿正發出低俗的笑聲。
我憤怒到頭皮發麻,四周圍的笑聲都變得很誇張地吵,全班都帶著惡魔般的臉在笑著。我的身體卻一動也不動的呆在位子上。就算我站起來又能怎樣?我連大吼一聲也做不到...
橘子站了起來,低著頭跑出課室了,受害者離開了之後,大家的笑聲也慢慢停頓下來了。這時的氣氛有點僵硬,老師這時才回過神來罵了阿正一頓,我看著課室的門口,橘子也跑到不知那裡去了。
「要追出來嗎?我做不到...」那一刻的我好討厭我自己。
夜裡,我獨自在廁所裡反思著,晚上我再次躲了起來大家都找不到我,我覺得此刻的我太軟弱了,再要我承受更多的欺負我想我會像氣球般爆炸。
如果這個女孩就是爸爸派下來守護我的,而我卻什麼都做不到,這種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算是那門子的人生啊?我緊握著軟弱的拳頭,反正現在已經被欺負得夠慘了,就算逃避還是得繼續被欺負。我對自己發誓下次一定要爭氣點,一定要!
這時隔壁的女廁傳來了碰撞聲,我慢慢的探頭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原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還沒完結!
我看到橘子被阿正幾個男生按倒著在地上,阿正的手正在橘子身上不斷遊走,小時候被親生父親強姦的痛苦現在橘子一定還埋在心裡吧,現在的她一定在回憶起幼時的傷痕,她不能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了,我要救她!
「嘿嘿~別亂動喔~我會很溫柔的~反正你小時候都被爸爸幹過了,現在讓我多幹一下沒所謂啦。」阿正嘴靠近還露出醜陋的舌頭。
「唔...嗚....」除了手和腳,橘子連頭也被硬生生按著,只好閉著眼睛忍受醜陋的東西在她臉上留下腥臭的口水味。
「嘿~反正全世界也在討厭妳了~你就別裝清高啦~」阿正雙腿格住橘子的雙腳硬生生將它分開,手也沒閒著正向著橘子的下身遊走。
「.............」橘子皺眉承受著極大的淩辱,緊緊閉上的眼睛流出了眼淚。
這一切都看在我眼底裡,而我卻再一次僵硬在女廁的門外,我連踏前一步都不敢!
「想不到我的第一次在孤兒院發生咧~以後我離開孤兒院你要想念我喔~」阿正的手在橘子的內褲裡探索著。
「.................」橘子好像放棄了掙扎,原本緊縮的臉也放鬆下來...
「對喔對喔~就無謂再掙扎了!等一下還要給我的兄弟享用咧~」按著橘子的兄弟也在急不及待。
「.................」橘子連手腳都放鬆了,跟班們閒出來的手也侵犯著橘子。
「嘿嘿嘿!來囉!」阿正褲子脫下一半,抽出了醜陋的東西套弄著。
「............」
「.........」
「.......」
「我要救她我要救她我要救她!!!!」我緊握拳頭全身肌肉蹦緊!
「衝出去!從頭偷襲應該可行的!」我心裡想著。
「就算打不過他們,把橘子救走就對了!」我心裡想著...
「就算救不走橘子,幫她爭取時間逃跑還是做得到,我留在原地檔著他們就好!」我心裡想著...
「快出去啊!再晚就來不及了!橘子正受著極大的痛苦啊!」我心裡想著...
「今晚再為我的成年禮慶祝!~」醜陋的東西正對著橘子的私處。
我緊閉雙眼,踏出了第一步!
「......」橘子還是毫無反應,像死屍一樣。
「等一下要好好享受喔~」阿正挺直腰部,慢慢向前推進。
醜惡的觸碰!
我踏著沉重的腳步,誓要用生命來換取自己心愛的女孩!
「!」橘子雙眼突然睜大,丫著頭獰笑對著阿正!
「?!」阿正和身邊的伙伴都嚇了一跳,一直放鬆的橘子突然掙扎起來,大家都來不及壓制橘子,最後橘子成功掙脫起來。
「快!按著她!」阿正大怒,命令跟班們抓住橘子。
大伙兒正衝向橘子,橘子卻突然向著阿正跳起,阿正被突如其來的衝力撞倒在地上,身邊的伙伴嚇了一跳。
「你這八..........!」阿正還來不及起來就破口大罵,最後一個字卻說不出來?
阿正才張開眼睛,便看到眼前是橘子的腳根!快速地衝向他的臉!
「碰!」幾隻牙齒飛脫出來,阿正口吐鮮血雙手掩住嘴巴。
「碰!」雙手也擋不住下一擊腳根攻勢,更多的牙齒和血在阿正的口中噴出。
「咳~咳....夠了....」阿正轉身伸出舌頭將血和碎裂的牙齒吐出來。
「碰!」這次改用腳尖,還是命中了阿正的嘴巴,阿正被踢得在地上滾了幾個圈。
「嗚.....不........救......」剛才的一擊令阿正的舌頭幾乎斷了,還搖搖欲墜吊在口裡。
「碰!」同樣重的腳根攻擊,阿正的舌頭飛脫出來。
「.....」阿正已說不出話來,軟爬爬地躺在地上。其他人見狀立即拔足逃跑,還撞倒了正想營救卻呆在原地的我。
「碰!碰!碰!碰!碰!碰!碰!」橘子好像不太在意其他人已經逃走,還專注地瞄準阿正血肉模糊的臉繼續踩踩踩。
起初阿正每被踩一下還有些微震抖,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反應,可是橘子好像還沒滿意。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橘子的鞋已經黏滿了阿正的肉碎,半隻腳被染至鮮紅色。
終於,橘子停下來了,抬起頭看著還呆在地上的我....
這次是我跟她的第二次眼神接觸。
「呼~喂~見死不救的!過來!」橘子這一句命中了我的心...。
「啊...啊...對不起!」我看著半裸的橘子,她慢慢的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夜光反照著她的裸體,很美很美。
橘子慢慢的走近,雙眼一直互相雙望。我很想跟她說我剛才正想要衝出來救她的!我並不是見死不救。
「我知道了。我要洗澡,屍體就拜託你了~」在鼻子貼鼻子的距離,橘子又再靠著眼睛看出我的用意了。
橘子慢慢的留在女浴室洗澡,還哼著奇怪的曲調。我卻一眼都沒有偷望她,被她的歌聲吸引著我心情變得難以形容的舒暢,我跑到化學室找來手術刀和一些化學藥劑,熟練地將阿正的屍體慢慢切開,再把調製好的藥水倒在骨子裡。
就這樣,在夜光的映應下,兩名天生一對的金童玉女。一邊洗澡,我跟著歌聲搖著頭,欣喜地分解著阿正的屍體,融化出來的屍水,跟流過橘子身體的肥皂水慢慢融合流進浴室的水溝中,這是多麼甜蜜的畫面。
流水聲停了,橘子也穿回她的衣服。我正埋頭處理著剩下的肉碎和衣服,橘子慢慢走到我身後...
「謝謝~再見囉~」她在我背後彎腰輕輕親吻了一下我的頭。
我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步出浴室,步向著孤兒院門口。我知道這次她要離開了,不知道下次何時再能見面。但我卻不擔心,也沒有叫住她,因為我相信跟她將來一定會再次相遇的,或許她再有需要我幫忙消失屍體的時候...
隔天上午,我收拾好女廁的「殘餘阿正」,從此這個人正式從世界上撤底消失。我伸展一下筋骨,步出女廁發現太陽剛剛升起,這一個早晨對我來說算是人生的新開始,當然對橘子也是、對阿正的跟班也是、對阿正...也算是吧...
我雙手合十替阿正祈禱,希望他在下水溝裡一帆風順。我回到男廁裝著被鎖著,外面開始傳出嘈雜的聲音表示眾人開始陸續起床。我很好奇這件事的發展到底會怎樣,但相信他們絕對不會懷疑一個被欺負的啞巴吧?!
我看著耀眼的陽光,感受著它帶來的溫暖,貪婪地深呼吸一下享受著帶有草青味的新鮮空氣,昨晚一直嗅著阿正屍體分解出來的油脂味真有夠難受。這麼舒暢的早晨橘子也在某處感受到吧?她或許也正來享受著同一個陽光吧?
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從小不能說話,不然的話就不會跟橘子相遇了,就算遇上了也不會跟她有這種奇妙的連結。我帶著喜悅的心情來到大廳,大家都對阿正的失蹤議論紛紛,阿正的跟班們被老師不斷問話,可是他們都只是猛力搖頭就什麼也不知道,橘子的影響力真大。
我笑笑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其中一個跟班用很疑惑的眼光望著我,他一定在奇怪為什麼我沒有被橘子殺死吧。院長終於從醫院回來了,得知此事後很憤怒地責備著阿正的跟班們,但由於不想將事情弄大對孤兒們造成更大的影響,所以院長決定不報警處理。而失蹤了的的阿正大家都認為他一直都想盡快離開孤兒院,這次大概是他畏罪潛逃所以大家都沒再追究下去,反而院長比較擔心橘子的下落,這次對她心靈造成很大的創傷,院長很擔心她會幹出傻事來。我回想起「脫胎換骨」後的橘子,相信也不太需要擔心什麼。
院長對此事非常嚴厲,決定把阿正幾個跟班趕出孤兒院,他們聽到後立刻哭了出來,更抱著院長的腳求情,大概他們是怕橘子會在外面對他們報仇吧。可是院長沒有心軟下來,就在下一天的下午,他們就哭著離開了孤兒院,當天我也很有心地目送他們離開,還笑笑的揮手跟他們道別。
在阿正一伙離開了孤兒院後,我的生活過得異常輕鬆,沒其他人再欺負我、沒人再把我拳打腳踢,也沒人把我吊在廁所睡覺。但好死不死害我養成了在廁所才能熟睡的習慣,我總喜歡半夜偷跑出去孤兒院的公共廁所裡看天數星星,更能重溫跟橘子在那晚發生的事。
我每晚都在想同一個問題,距離我離開孤兒院的日子還有八個多月(孤兒院規定所有年滿十八歲的孤兒院就需要離開自力更新,說白點是沒錢再把你們養大了。滾!)。
這段日子橘子在外面的生活過得怎樣?
在努力打工找房子嗎?
還是繼續胡亂殺人?
那些屍體又由誰來負責?
她會被警察抓進監獄嗎?
我有點惱自己沒有在那晚問要怎樣才能找到她,還自信滿滿相信眼神緣份定能幫我找到她,連眼睛都看不到交流個屁!我貴為啞巴界的奇特份子,連手語都不懂又怎樣把橘子的下落問出來,那晚我把自己的頭敲至腫起了一個包。
沒被欺負的日子過得很輕鬆,但時間真的過得很慢很慢。雖然大家都沒有再欺負我了,但大家都把我當作透明人看待,我跟周圍的連結好像又斷開了,又再變成孤獨一人,真有點想念阿正和橘子陪伴的日子。那天晚上我躺在女廁的地上跟下水溝交談了很久,希望阿正能聽得到我有點掛念他的拳頭。
我感覺到我只要呆在孤兒院多一天,橘子就會遠離我多一點。我正在考慮逃離孤兒院的主意,但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回想起被帶來孤兒院的時候,沒有爸爸在身邊連簡單一個早餐也買不到,雖然呆在孤兒院好幾年了,可是我幾乎完全沒跟其他人接觸過,就連看見老師們也只是禮貌性地微笑點頭。
「唉...」我長嘆了一口氣,真想全世界的人都像橘子一樣。
只要年滿十八歲才離開孤兒院,院長都會幫我們盡量找到合適的房子,更會把我們的資料交上政府部門申請資助,直到能夠順便找到工作為止。這也是大部分孤兒也沒有提早離開孤兒院的原因,因為他們都害怕接受外面的世界。當然我也不例外,相信我撐不過幾天又會哭哭啼啼地跑回來了,或是餓昏了被警察帶回來。
「咳...咳咳....」我乾咳了好幾聲,心臟的痛楚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我喘了幾口氣,低頭看看傷口,雖然說流血不多,但心臟外露還被硬塞一個小型炸彈,始終還是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我試探地用手指塞進傷口找找看,指尖大概摸到了硬硬的東西,應該就是那顆炸彈了,但要把它挖出來其實不太可能,因為它被胸膛的肌肉緊緊包住,我輕輕推了一下炸彈心臟還痛得差點窒息。
「呼...呼....」我把從樓下搬上來的一男一女屍體拉靠我的身邊,希望在我爆炸的時候可以把他們都一起炸掉,不然橘子交給我重要的屍體就無法完全處理掉了。
我的呼吸節奏開始緩和,心臟也沒有這麼痛了,我閉起雙眼繼續回憶...
距離要離開孤兒院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軟弱的意頭已被我的鬥志全部擊破,我全心全意把集中力放在找橘子上,只要找到橘子再跟著她一起生活,就能解決所有溝通不良的問題了,我也不需要擔心會被她殺死,因為我可以幫她在殺人後分解屍體。就像兩夫妻一樣,女的煮飯、男的洗碗!多甜蜜~
那天晚上我躲在女廁內幻想得咯咯地笑了,離開孤兒院後我第一樣要做的是先到圖書館找近半年內的報紙,亦即是橘子逃離孤兒院之後的日子,只要找一些比較奇特的殺人新聞應該就能鎖定橘子的所在地了,我只希望沒有我在身邊她會比較懂得處理屍體,不被警察抓到。
這個完美的計劃我足足想了半年,我也在腦海中模擬了數百次跟橘子相遇時的情境。
「嗨~要幫忙處理屍體嗎?」
「我一直在找報紙所說的殺人狂...想不到會是妳!」
「這就是緣份!」
「處理屍體找藍斯!警察一定唔會知!」(我滿喜歡這個Rap。)
「放開那屍體!!讓我來!!!」
當然,以上的對白全是靠我的眼神說出來,橘子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吧。
想著想著我眼前的境物開始愈來愈窄,我的眼皮漸漸的重下來,快要睡著了。就在我的眼睛完全閉上的時候,我的前方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不!是三個人影,只是其中兩個躺在地上了。我被眼前的黑影吸引著,揉搓雙眼看清前方,果然!
是橘子帶著兩個屍體回來了!
我趕緊站了起來,橘子帶著天真的微笑拖著他們的頭髮慢慢走過來,我已經忘記了應該要說什麼了,我看清楚橘子的臉,跟剛離開的時候還更令人心寒。可是外表卻顯得精神飽滿了,一身也穿著漂亮的少女打扮,只是有點跟她手上的屍體有點不配襯。
「......」雖然我還在沉思要說什麼,但我知道那一刻臉上是充滿著欣喜的笑容。
「好久不見囉~呵呵呵~這兩個人交給你了。」橘子比以前好像更開心了,發出了可愛的笑聲。
她就這樣放下兩具屍體,仔細一看原來是被趕出校的兩名跟班。
「我知道他們跟阿正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我特意帶他們回來跟阿正一起~」橘子環起胳臂地說。
我看一下他們的臉都嚴重變形了,加上屍體好像放了很久的已開始發漲和發出獨有的臭味,真不知道橘子是怎樣把屍體安全搬來這裡的。
「抱歉囉~人家最近好忙!所以遲了一點才拿他們帶過來~」橘子雙手合十裝出道歉的手勢,還吐吐舌頭~可愛極了。
「嘔..」我打了一個哆嗦。其中一個的頭皮已經被橘子硬拉至離開頭蓋骨了,裡面還開始長出蛆蟲在活潑地爬。
「呵欠~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去洗澡~照舊囉~」橘子輕輕親吻了我的額頭,就走進女浴室脫下衣服了。
我也不敢多看,只是默默的跑去化學室集齊工具回到浴室,由於他們的屍體早已經腐爛了,所以分解起來比較方便,只是味道真的好難聞。我把屍體拉進女浴室,跟橘子一起默默地分解屍體了。
那個晚上我們再沒有任何對話,橘子洗完澡後就穿回衣服離開了。我充滿著甜蜜的心情繼續處理他們的屍體,才剛天亮我就把他們兩個送進下水溝跟阿正一起了。我慢慢的步出女廁門口......
「...........」我抱頭抓緊自己的頭髮...媽的我又忘了問橘子,離開孤兒院之後要怎樣才能找到她!
還記得正式離開孤兒院那天,院長除了幫我找到地方先住下來,還偷偷給了我一筆小小的錢,讓我可以先解決隨時會餓死的問題。送行的除了幾名老師還有院長外,就沒其他人了。其他孤兒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更沒有看我一眼。
還有是離開那天女廁剛好正在維修,好像是因為下水溝被雜物塞了的關係,我想這是阿正跟他的好伙伴想跑上來跟我道別吧。由於我進來時身上完全沒有任何東西,所以離開時的行利也不太多,跟院長揮手道別後我便踏上了找橘子的旅程了。
「呼....」心臟的劇痛又把我從回憶中硬扯回來。我感覺到心臟裡的硬物好像在慢慢發熱,我想時候應該不多了。
回想當年我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找到了橘子,然後偷偷的住進她樓上。但有幾次跟她撞面她好像不太認得我了。她好像都在忙什麼似的。可是沒關係,當我發現她有繼續殺人的習慣就表示我跟她的緣份還在,我還是會默默地為她處理屍體。
「咳...嘔...」我的心臟很熱很熱,一股熱流慢慢從心臟擴散去身體各個部位。我知道炸彈要爆炸了,耳朵內部還發出震耳欲聾的嗡嗡聲,但炸彈的過程真的很慢很慢。
就在此刻,我的人生走馬燈好像開始運轉起來,有無數的畫面出現在我的面前。
「嗡嗡嗡嗡嗡嗡」
「嘻嘻,沒人能發現我!」當砍殺至滿地屍骸後,我便瞇瞇笑地從某個角落爬了出來,比了個勝利手勢。
「幫忙大掃除囉~」同樣的爸爸也會跟我比個勝利手勢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我停止了崩潰的哭泣,擦掉手上的眼淚,找出爸爸收藏起來的分屍工具...
今晚!我要將爸爸完美地分屍!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沒有了爸爸,就像跟整個世界的連結都斷了線一樣....
「嗡嗡嗡嗡嗡嗡」
「?!」我嚇得頭壓得更低了幾乎撞到桌子了。
「加油~別放棄生命喔~」她拍拍我的肩膀輕輕地在我耳邊說。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我要救她我要救她我要救她!!!!」我緊握拳頭全身肌肉蹦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就這樣,在夜光的映應下,兩名天生一對的金童玉女。一邊洗澡,我跟著歌聲搖著頭,欣喜地分解著阿正的屍體,融化出來的屍水,跟流過橘子身體的肥皂水慢慢融合流進浴室的水溝中,這是多麼甜蜜的畫面。
一切一切的回憶,
從我出生在一個破碎的家庭
從爸爸裡學會了分解屍體。
因為受到刺激而變成了啞巴。
被送進孤兒院。
遇上橘子。
「抱歉啊,我是多麼的希望,能永遠做妳身旁,幫妳處理屍體的男人!」我看著人生最後的天空,橘子也跟我看著同一片天吧。
「碰隆!」
-監獄內-
被關在黑房中的橘子,在黑房內除了黑暗包圍著她之外一點有趣事都沒有,她只能睡覺過日子。
「碰隆!」突然在她心裡好像有一下細微的爆炸聲,橘子皺著眉頭張開眼睛。
「......」確認外面沒有聲音,她又躺下來繼續睡覺。
「!」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橘子看見了一個男孩站在她面前。
「是誰?」橘子總是想不起來這個男孩是誰。不久,男孩就莫名其妙地在她面前爆開消失了。
「........」橘子又再坐直身子,心情總覺得很不舒服,一股不知名的悲傷感從她心內湧出來。
「討厭!」橘子討厭這種感覺,剛好一隻老鼠在她的手背上跑過...橘子一手把她抓起,雙手便撕破了牠的的身體。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橘子站了起來,隨手又抓起另一隻老鼠,張口便把整個老鼠頭顱咬掉吞進肚子裡。(那隻老鼠最後落在獄長面前了。)
可是橘子心中的悲傷感好像只是有增無減,她便繼續抓住周圍的老鼠和??來出氣。黑房內有生命的東西都被橘子殺光了。她還是很悲傷得很,眼睛更流出兩行眼淚來。
「藍斯!」橘子腦海閃過這一個名字。
「呼...舒暢了~」心裡的悲傷感完全消失了,橘子也沒關心這個名字是誰,她輕輕擦掉眼淚嘻嘻笑又繼續睡覺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