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故事的開始也需要自我介紹吧,但不會阻擾大家很多時間,我的人生只有三個形容迴,就是孤獨、宅男、毒男。學業成績一般,中學畢業後一直找不到工作,校園生活交不到女朋友、甚至連朋友也沒半個。每天的生活都對著小小的電腦屏幕,因為只要在網上世界我才能找點自信和存在感。

我喜歡在各大討論區積極發表言論,雖然大多都是自我吹噓的故事,但只希望可以找回一點存在感。有一次我如常的在討論區守候,發現到一個滿無聊的題目叫「在Google打自己名字看看出現什麼」,雖然這種玩意真的很無聊,但一直在意自我存在感的我也欲欲試試,於是打開瀏覽器打上自己的全名「黃希一」再按搜尋。本以為這麼平凡的名字,只會出現一些某學校的學生名冊、或是某工廠的工作人員等等資料,但結果...

我目無焦點地望著前方,放在鍵盤的手指有點發麻。呆上了好一陣子,我使勁地閉眼搖頭使自己回神過來...

「這...也太酷了吧!」

搜尋出來的結果令人無法相信,單看也不難想到是在顯示出同一個人。因為大多的描述都是跟「殺手」、「恐怖襲擊」、「暗殺組織」、「血案」、有關。雖然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我,但心裡其實有點興奮,畢竟坐在電腦前的我是多麼的平凡和不受人注目。那天晚上我都沉醉在跟我同名同性的冷酷殺手無法自拔,我耐心地看完有關「黃希一」的每篇報導,或是報紙報導出來的文章,由於我對社會時事都漠不關心,所以一直都沒發現到這個跟自己一樣名字的殺手存在。

花了一整個晚上在看另一個自己的資料,除了報紙的事件報導外,還有一些網上的小道消息令我更了解這位殺手。得知他是一個專門收錢做事的冷血殺手,更會幹些大型的黑道滅門工作,行內人都稱他為「影子」。事關他只會在晚上行動,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行動時都不太愛穿衣服,只會穿著牛仔褲手執小刀及手槍。由於大多都是暗殺的工作,他都一律將自己裝扮一下方便行動,而他每次裝扮的方式就只有將自己完全塗黑,一股勁地將黑色的油漆塗在自己身上,他認為這種裝扮是最適合晚上行動。

當想起一事無成的自己,學業跟工作都一敗塗地的我連一種專長也講不出口。可能是因為同名的關係,心裡一直暗暗崇拜這個冷血殺手。他有自己的專長,更可用它來賺錢養活自己,相信在殺手同行也是相當有名的吧?!

不知怎的我很有衝動再進一步去了解他,他最專長的武器是小刀嗎?會是殺手排名的前幾名吧?殺人前會否講一些什麼特定的對白嗎?不敢相信在這幾個月以來足不出戶的我,踏出家門竟只為了一個跟自己同名的殺人犯?由於網上的資料我已全都看過了,更會定時留意著一些黑道的網頁有否他最新的消息。這次出門是打算去圖書館找舊報紙來看有關他的詳細報導,事先我已在網上收集好「影子」每次犯案的日期,所以應該不難就找到他的報導。

在追查他一段時間之後,我都喜歡稱呼他的外號「影子」,這更令我覺得自己是懂事的內行人一樣,而事實上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粉絲吧。在一整個下午的搜查結果,發現他原來是黑道間的風雲人物,不論大小事物如暗殺仇家、襲擊敵方黑道地盤、就連獄中殺人他也幹過,我也在網上聽聞說「影子」是殺手界數一數二的高價殺手,但只要你能支付他滿意的價錢,大概連上帝也能幫你殺掉吧?!

俗語有云「千萬別少看宅男的網上搜索能力」,在宅男界有誰不認識我「一哥」?!在圖書館內找到的報導我通通都將它影印帶回家中,在一些鮮為人知的黑道討論區申請了一個帳號。要在那些討論區中找到他的討論題目並不難,於是我把舊有的事件熟讀後再加上自己的觀點意見,很快就跟幾個討論區常客都混熟了。跟他們私下交談了好幾次後更會告知我將會發生的黑道消息,例如是那個社團在什麼地方約定講數,又或是那個交易在什麼地方時間進行。至於怎樣能套出這些秘密情報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多年來在網上結識女生練出來的套說話技巧,先快速地跟對方混熟,在平常的交談中有效地提出他們想講的問題,再加上有意無意的抬舉拍馬屁,多私隱的秘密也能套出來。

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明明現實中連半個朋友都交不到。在幾個消息中知道「影子」在明晚有一個滅地盤的行動我興奮不已,我在認真考慮是否應該親身去體驗一下,但考慮到自身的安全和該行動的危險性,沒種的我就這念頭取消了。最後我只決定在隱匿地方放偷拍鏡頭,而自己就留在家中等候事件結束才把錄影機拿走,這相信是我有生以來最大膽的決定吧!!

覺得自己大膽的原因如下 :

1.踏出家門
2.只看地圖找出從未去過的地方
3.找隱匿處
4.我告訴你這點是最利害的,事後找回錄影機這個動作包含了以上 1,2,3 的大膽行為,事後回去更有可能看到血...

由於事前已經知道了確實時間和地點,為了免避時間有變動或找不到路這些不安因素,我在第二朝一大清早便出門安裝攝錄機。經過一番苦工後總算完成了這次任務,我站在將會發生血案的地點看著裝有攝錄機的地方有自信地傻笑了起來。回家後我高興得在床上亂跳了好久,最後因感到有些頭暈作嘔而停了下來,一邊在網上留意著最新的消息,還有電視的新聞報導,終於等到了約定時間「02:00am」。

我高興得不自覺地獰笑了起來,電腦屏上滿滿都是各大即時新聞的網頁還有一些討論區留意著最新動向。可能是一整天都興奮得不得了,突然覺得頭有點暈,但我的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電腦面前...

一整晚就這樣過去了,我當然還在電腦桌上,首幾頁的討論串滿滿都是有關影子的消息,有的還是現場直擊報導呢。奇怪的是我都對這些題目都沒什麼印象,一整晚我更是完全沒參與過討論。回想起來我對整晚的行動細節都很清楚,什麼時候影子突然帶著一身黑色衝進目標地盤,用什麼方法把敵人全都亂炸一通,最後不消30分鐘就安全地大笑著離開案發現場。這些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我也進去那些討論查證過整些絕對不是我造夢瞎猜出來的。

我沒想太多,可能是我昨天太累的關係吧。反正我手上還有最貼近現場的資料,我草草吃過早餐換好衣服就跑回案發地點拿回我的攝影機。

「小朋友,這裡危險!回家吧!」一位現場的警察眉頭緊縐。

「.......」

我低著頭離開了現場,希望那預先藏好的攝影機沒被警察發現就好了。於是我利用另一條小路找回我的攝影機,頓時鬆了一口氣。

正打算趕快回家看我偷錄的成果,我抬頭看一下案發現場,我睜大眼睛看得我全身都發麻了。這被看成有兩支軍隊在裡面打仗也絕不誇張,這次的行動聽說是將某社團的遊戲機中心燒掉,然後離開即可,但因兩社團的仇恨太深,所以今次特地高價請來影子辦事。我想那付錢的也想不到會做出這樣的效果吧。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

眼見店內一片焦黑,裡面根本連遊戲機跟屍體都分不出來,到處都殘留著被炸毀的痕跡,地上除了遊戲機的殘骸,更多的是倒楣鬼的手手腳腳,天花板還留著很多亂噴的血跡,這根本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吧。我急不及待跑回家看這次屠殺的過程,但...結果真的令我摸不著頭腦。

「怎..怎麼會這樣的...」我雙手抱頭在亂抓。

我不斷重複著仔細地看清楚每一個鏡頭,也檢查好攝錄機是一整晚開著的。但拍攝到的鏡頭就只有同一個畫面,就是平靜的遊戲機中心,晚上時間大約7:00pm遊戲機中心就提早關門,也看到陸續有很多人拿著刀或鐵枝等進入遊戲機中心,相信是在守候影子的出現。但一直到2:00am的行動時間就一直沒出現過任何東西,我回想起來當時在現場大門被炸了一大個洞,所以好肯定影子是從正面突破的,網上的討論也是如此說。

我沒精打彩放下攝影機,只能怪自己倒楣撞巧出現故障吧。

從這次起我便更執著於想找出影子的真面目,就算是一面也好,我也想從現場看一看他,當然我最終的目標是要跟他正面談話。

「嗨,我跟你的名字是一樣的!」我緊握拳頭幻想著,至少要說到這一句。

在黑道討論區混得久,我認識的人愈來愈多,幾乎大小行動的時間地點我都一清二楚。如果警方找我當情報科的話相信有好幾個社團已經在坐牢了。而影子的每次行動我都照例會預先放好攝影機在隱蔽的地方,保險起見我都放著兩、三部捍影機在不同的地方,但好死不死每次拿回家時都只能拍到同一個畫面,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這樣的追蹤行為已經持續好幾個月了,由於影子本身也是一名神秘的殺手,從來沒人跟他正面接觸過,聽說每次跟他聯絡的就只有他的專用經理人,至於收錢或目標都是他的經理人一手包辦,影子就只負責行動。

這種神秘感令我有種一定要跟他面見的衝動,得知今天晚上影子有一暗殺的行動,目標是洗黑錢的政客全家,我把心一橫決定這次一定要親眼看到影子的行動,就算不幸被殺死也無妨。

在下午我沒花太多時間就找到了政客的一家,我已經預先準備好望遠鏡及一些簡單的糧食讓我在晚上近距離觀看。今天的天氣都很好,陽光也好猛。害我出了一身熱汗,我拿著準備好的水喝了一口,可能是晒著太久的關係我頭有點暈,腳都有點站不穩了。

「渴完水之後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等晚上才回來吧」我心想。

「年青人!沒事吧?」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原來是那政客剛好回家,看見我滿身大汗腳步不穩前來關心一下。

「嘖,晚上你就要死了還裝什麼爛好人!」我沒好氣地看著他。

「怎樣,要進來坐一下嗎?這種天氣萬一中暑就麻煩了!」那政客裝出他那招牌的笑容,令人嘔心死了。

「啊...好啊...」可能是真的熱太久的關係,身體真的有點不適,如果因為這樣而錯過今晚的機會就不好了。還是先進去休息一下,等到天黑前找機會離開就好。

一整個下午我都得到那政客一家的熱情招待,不知怎的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們總是當我家人般看待,可能是心裡面只想著他們在今天晚上就要死了的事實,我已經不太記得對話的內容了,只記得在離開時他們都很熱情地全家給了我一個離別之吻。

「要多些來玩喔~」政客十歲大的女兒說著,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下次留下來吃晚飯吧!」母親也這樣說,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年青人,下次我們一起釣魚吧!」雖然有點嘔心,但政客也親了我一下。

我笑著跟他們道別,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爽快感覺。離開了他們的家,我就馬上找到附近的大廈天台,用望遠鏡看著他們家的一舉一動。奇怪的是,他們一家整個晚上都只坐在梳化上看電視,一動也不動。看真點就連半句交談也沒有,只是一股勁的呆望著電視。

就這樣我在對面的大廈天台看了一整個晚上,他們都只是呆坐著梳化上沒有離開過,我打了一個臭臭的呵欠就失望回家了。

回家後我就倒頭大睡直到近黃昏才起床,心裡一直奇怪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打開電腦看看討論區昨天的討論吧,影子沒出現大家應該很失望才對。

「!!!!!」

「怎麼會這樣的!」我把臉都貼在電腦屏上了。

「這是影子多年來最殘酷的一次行動吧?!」

「只是對付洗黑錢的有需要這樣嗎?」

「真的,就算幹什麼,也不要洗黑錢!」

「我都想吐了!」

「以後還有人敢找影子那瘋子嗎?」

討論區滿滿都是昨天行動的題目,我立刻打開電視看看有沒有有關的新聞報導。的確新聞報導著政客一家被慘殺的事。

「沒...沒可能的」我明明是一整晚在觀看著啊。我整個人都快瘋了,到底是那裡出錯了?!為什麼會這樣的。我的牙都用力咬著下唇。

這在這個時候,房間的燈都突然關了,黃昏的太陽照得整間房都紅起來,我抬起頭一看便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站在面前,我說是黑影是因為就算有太陽徵弱的照進房間裡,那黑影依然是一味的黑。

「影....影子....」我不禁想了起來。

「別再找我!」影子只留下冷酷的一句,就向我衝了過來。

我被嚇得緊閉雙眼,突然腹上一痛,有股暖流慢慢從肚子位置流下,我向下一看,一把小刀就硬生生插在肚子裡,痛得流淚大叫,忍著痛把小刀拔了出來,擦掉眼淚看一下四周,影子已經走掉了。我再先一下傷口,雖然很痛但其實傷口不深,流的血也不多,應該是影子不是真的想殺死我吧。

我先草草的止了血,看著小刀在想,這就是他每次殺人時用的武器嗎?雖然我知道影子是想給我一個警告,但我內心總是愈來愈想進一步接近他。於是我決定實行一個計劃,把影子再次引出來。

我先幫小刀跟自己的傷口拍照,再把照片放到討論區上,說成是影子最新的目標,可惜因為實力不足所以失敗了。這個激漲法一定能把影子再次引出來,這次我定會跟他好好談談。

起初討論區的眾人都不太相信我的說話,後來終於有人認出那把真的是影子的小刀,再加上我不斷的吹噓附和,大部分人都相信我所說的話,也開始有人懷疑影子的絕對殺人能力。

我把著小刀玩弄著,一邊看著討論區激烈的爭論,一邊大笑著。這時家裡的電話響起...我又驚又喜的去接電話,我很有信心打來的人一定是影子。

「.......」電話的對面一言不發,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喂!我跟你同名同性咧!」我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今!晚!就!殺!你!」影子每個字都說得很慢很沉,就怕我聽不到,然後影子就掛線了。

「喂!喂!喂!什麼時候來?我要準備什麼?你的小刀在我這裡啊!喂?」我對著電話亂吼。

我也掛線了。我在家裡亂跳了好一陣子,這次我一定必死無疑了吧?!我終於能跟真正的影子見面了。我能夠被一個超級無敵利害的殺手,還是跟自己有著一樣名字的殺手殺死,這實在太有趣了。

我腦海一片混亂,

等一下要跟他說些什麼呢?

被殺死之前應該有半分鐘的時間吧?!

我要穿什麼衣服才比較好殺死?

我會被這把小刀分屍嗎???????

但完全沒有思考過死亡的問題...

終於我決定寫了一封信給影子,面對著這種頂級的殺手我應該活不了幾秒,在死前把信交給他,再用真誠來打動影子讀我這封信是應該做得到吧。信的內容主要是說自己一直是個無用的可憐蟲,希望有著相信名字的你可以幫我瘋狂的活下去,繼續努力地殺啊殺啊。

最後一件事,對於一直拍不到影子我心裡都很不爽,於是襯著這個機會在房間幾個不同的角度都放置著攝錄機,希望就算拍不到影子的出現,也可以拍著自己死亡的一刻。

搞了一大輪被殺的功夫,天開始暗了下來,我把房間的燈都關掉了,這是影子出現的最好燈光。最後我決定把身上的衣服脫光,因為這樣比較方便影子準確地下手吧。

「啊....呼....啊....呼」頭突然暈眩得天旋地轉。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拍打自己的頭,希望可以幫自己清醒一點,把握跟影子見面的機會。

隱約中我看到面前出現一團熟悉的黑影。

黑影慢慢的接近我,溫柔地接過我手上的小刀.......

...............................................................................

「喂?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啊?」一名中年男人,對著電話狂吼。

「對...對不起劉sir,可...可是...抓到..了!」電話中的女子被吼得連說話都講不清。

「抓到了?抓到什麼了啊豬頭!」中年男人繼續怒吼,身子繼續向披窩裡轉,身體已經跟床融為一身了。

「對...對不起...影...影子被抓到了...」終於說中重點了,女子鬆了一口氣。

「............什麼?」中年男人眼睛睜大,不相信這個事實。

「嗯啊~劉sir你跟這個案都好幾年了,終於抓到他了」女子也有點高興。

「我馬上趕來...」男人把線掛掉了,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中年男人的房間滿是垃圾,就跟狗窩沒兩樣,房間裡也滿是各種不同的臭味,垃圾啊、酒味啊、還有不知幾年沒洗的衣服。四周的牆壁貼滿了有關影子的報導,自從調進了重案組之後,就一直追捕這個瘋子,一追就追好幾年了。

男人跑到廁所,把頭埋進水龍頭,希望用冷水令自己清醒一點。亂洗一通之後,就把長髮通通向後抓。

他看著廁所內的鏡子抓抓自己的鬚根,一副已經準備好的心情走出廁所,在房間的地上隨意抓起一件衣服嗅嗅...

「唔...算是可以接受的程度...」男人這樣想著就把衣服穿上,再把他的寶貝配槍掛在腰上,就出門了。

「怎樣...情況如何?」中年男人是最晚到達現場的,但被問的警察依然很恭敬地回答。

「劉Sir,現場血跡很多,看來是尋仇,家中找到很多錄影帶,證據十分明顯,就是他了!」該警察是名女警,就是剛才打電話給劉sir的人了,她不禁緊閉呼吸...因為實在太臭了。

「我進去看看...」看不出劉sir有什麼高興的表情,因為他一直不相信這個事實。

「太太,你先別哭!先說一下你兒子平常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另外一名女警在問話,被問的就是黃希一的媽媽了。

「不...不知道...小一平常都把自己關在房裡,好幾個月才踏出房門一次,但這幾個月好像出去比較密了,我以為是他終於認識朋友了,所以也沒追問。」黃希一的媽媽邊哭邊說,手上還拿著跟兒子的合照在看...因為...屍體實在令人看不下去。

劉sir看著問話的過程不消一分鐘就轉身走開了,他知道在這女人身上問不出什麼來。

「啊...啊....小一他....都喜歡晚上出門,到早上才回來的...一定是認識什麼壞朋友了!」媽媽又再哭起來。

劉sir留意到女人所說的,確認是「他」的機會率又再高一些了。劉sir走進房間,正是「他」被殺的現場,好幾名警官在地上吐,但劉sir已經見怪不怪了,這絕對是「他」的殺人手法。

「怎樣,死者身分認証了嗎?」劉sir問。

「啊...姓名和年齡都吻合,但血型和DNA要等進一步驗證。」化驗官回答。

「劉sir,現場發現了很多寫著不同日期的錄影帶!」其中一名警察道。

「給我,我現場回警局看。」劉sir只是看了一眼,就認出所有錄影帶都是「他」犯案的日期。

相信所有答案都在錄影帶中,反正現場除了血肉橫飛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一向都是這樣。可是如果真的是「他」,為什麼每次行動都記錄低呢?

但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解答了,變態有什麼幹不出來啊。劉sir拿著所有錄影帶準備回警局。

「先從舊的開始看吧...」劉sir將日期最舊的放進錄影機,他還記得那天是遊戲機中心被亂炸一通的日子。

「嘻嘻~哈佬~等下就能跟你見面了。」對著鏡頭的是一名傻子...黃希一。

之後鏡頭對著遊戲機中心的正門,鏡頭就一直不動了,於是劉sir把影片加快,直至...瘋狂的02:00am。

「嘩哈哈哈哈哈哈~~~~~~~~~time to play~~~~~」一道飛快的黑影跑進遊戲機中心,先是隨意把大門炸掉一個大洞,再拿著小刀衝進去,這絕對是「他」的行動手法。

十分鐘過後,全身滿是黑紅色的影子慢慢離開遊戲機中心。

人都殺掉了?當然....因為沒有人追出來。

行動結束?當然..................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影子在身上滿滿掛著不同大小的炸彈,一個一個的慢慢向著洞掉進去。劉sir絕對相信在影子出來之前裡面的人已經死光光了,之後的炸毀完全出自影子的樂趣...

看著影子不斷以各式各樣的姿勢把炸彈掉進遊戲機中心,就像一個孩子在遊樂場玩的一樣。

「變態,,,,又有什麼幹不出來啊?」

劉sir很確認拍到的是影子,但放攝影機的又是誰?為了查証他把錄影帶逐一放進去,接著就是政客慘死的那一天了。劉sir看了這錄影帶後,也禁不住吐了出來...

影子到底是那門子的變態啊?

這次錄影機在下午已經放好對準在政客的家門,影子依舊一身黑色站在政客的門口呆站著。

等等?下午??影子竟然會在下午行動??

等到政客回家時看見影子嚇了一大跳,以為是那裡跑來的瘋子想偷東西。於是一怒之下伸手拉著影子的肩膀。

影子被叫了好幾聲,突然轉身舉起小刀準確地插穿了政客的手掌。拖拉著大叫吃痛的政客,影子完全不當是一回事,像紳士般90度鞠躬,請政客太太跟女兒去把門鎖開掉。

該名太太嚇得當場尿在地上,但也照著影子的吩附把門開啟,影子也有禮貌地先讓女士進房,自己才拖著抓著自己手腕大叫的政客一同進屋。

真正嘔吐的現在才開始

「呵呵呵...我記性真差~」已經進了屋內的影子又跑了出來,帶著已經滿手是血的政客微笑著,奇怪的是影子好像早就知道了攝影機的位置,把攝影機找了出來然後一同帶回政客的家中。

這表示了什麼?影子找人幫他拍攝??還是影子興趣是拍攝自己的屠殺行為??

政客一家都軟在地上不停哭泣,影子輕輕扭動小刀便把政客甩了出來。

「你要錢是不是?你要多少???我通通都給你!!放過我好不好???」政客回復平靜,希望可以逃出生天。

「我要錢,也要你的命!」影子想都沒想就回答。

「付錢給你的給你多少,我給你兩倍!!!三倍!!!放過我好不好??」政客還是以為有希望。

「我可以幫你報仇,你給我錢就可以,但你要先死!」影子堅決回答。

「嗚.....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還有一家要養.....」政客知道金錢攻勢不行,改用可憐的求情。

「好,那你最後死。」影子說畢便跑到政客太太面前,手起刀落,第一刀便是該女人的額頭,影子輕輕一界,女人頭上立即出現一道血痕,但這刀不深,不像是想殺了那女人。

「別動喔!我會不準咧!」影子側著頭像是在量度角度位置,也不理會那女人雙手按著額頭的傷口,在傷口的前後兩端向下切割,那女人檔在臉前的手指也全部掉在地上了。

「就叫你別動嗎...又不聽」影子伸手就將插進那女人的額頭,用力一扯!

女人當場發出恐怖的吼叫,用沒有手指的頭按著臉在地上打滾,血不停從那女人的臉噴出來。

而影子的手除了他的小刀外,還多了一塊面皮。

這是令劉sir第一次嘔吐的...

影子很隨便地將剛得來的面皮塞在褲袋,慢慢步向政客的女兒.....

也是同樣的手法,可能是女兒亂動的關係,影子索性把她的手都整隻砍掉了。

於是影子褲袋又多一塊面皮。

政客知道下一個便輪到自己了,想逃走但是又軟在地上,只好胡亂地叫罵和屎尿齊噴,當作是最後的反抗吧。

「別這樣啦乖乖,我答應過你最後才死啊~他們兩個都還沒死,你先別擔心好啦。」影子走過去安慰他。

「你....殺死我....好...了」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在地上瘋狂打滾,自己現在只好求一死了。

「我過門都算是客人喔,你不應該好好招待我嗎?」影子顯得有點生氣。

「你...你...你想怎樣....」在臨死前只好盡量滿足這個變態吧。

「老公~有客人來你也不提早通知我~我先去泡茶~」影子將褲袋中的「媽媽面皮」載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用十足「媽媽」的語氣說話。

拿掉「媽媽面皮」後,影子的臉黏著很多肉塊和血跡,但隨即影子就把「女兒面皮」載上去。

「爸爸~這位哥哥是誰?我可以跟他玩嗎?」這次是在扮他的女兒吧。

政客立即吐得通地都是,這也是劉sir第二次嘔吐...

「看啊~你太太都去泡茶了,就只有你不懂招呼客人吧?」影子把面皮都除下去,向政客裝生氣說。

「嗚.....對...對不起.....請...隨便坐。」看到影子的臉黏著自己家人的肉碎政客又吐了出來,但只好一邊吐一邊招呼這位客人吧。

「謝謝!你真好客~呵呵呵呵~」影子大感高興。

政客一直吐一直吐直至再沒東西可以吐出來,然後坐在自己家的梳化上招待著影子,影子也很有耐心地一人演活了三個角色,就這樣「有說有笑」的過了一整個下午。

兩母女一直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直至黃昏才正式死掉。

在下午的時間兩母女也多次因痛暈倒,影子發現了她們在裝死顯得很不高興,於是用刀子往她們的臉上轉啊轉,她們又再生猛的在地上打滾了。到後來母親每次發現自己快要暈倒便會用力拍打自己的臉,也用同樣的手法叫醒自己的女兒,影子看見她們這麼努力也很滿意。

政客在一整個下午的「努力」下,終於求得一個痛快的死亡。

只是影子因為在下午時看了政客播放的「廿二世紀殺人網絡」後很喜歡這部電影,所以用很慢的動作往政客的頸子界下去。

當然影子也要求政客用慢動作的姿勢死掉,不然影子說要給他更「利害」的死法。

時間幾乎是晚上了,影子弄得自己一黑一紅的,所以便順道借了政客的浴室泡了一個爽快的泡泡浴,把自己的身子弄得香噴噴後便把攝影機拿走離開。

攝影機錄到的.......很清楚是下午放攝影機對著門口的傻子。

那就說明了,影子每次行動都會把自己記錄下來?

但又為何錄影帶都只是幾個月前的行動?第一次的錄影是遊戲機中心...

難道這是影子最近才有的興趣?

雖然已經確實死者是幾年來一直追捕的影子,看似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自己的追捕目標也死了。

「但.....反而顯生出更多的問號啊!」劉sir百思不得其解,每知道得更多,問題也愈來愈多。

只剩下最後一餅錄影帶了,日期是昨天,也就是發現「他」死掉的前一天....

錄影帶裡應該有「他」死的真相吧...?

究竟........

影子 跟 黃希一的關係是?

死在房間的是黃希一 還是 影子 ?

「他」又是怎樣被殺死的呢?

劉sir放進最後一餅錄影帶,希望這能夠解答他的所有問題吧。

擺放錄影帶的依然是一副白痴臉的黃希一,當擺放好之後,黃希一便坐在床上像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攝影機中的黃希一很平靜,就連呼吸動作也很慢很慢。

到了黃昏時間,黃希一的呼吸動作愈來愈大,就連攝影機也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啊....呼....啊....呼」呼吸的動作一上一下的愈來愈大,突然黃希一發瘋地拍打自己的頭。

拍打的力度已經不像是要幫他清醒過來,仿佛是要把自己拍暈,把自己體內的靈魂都從體內猛打出來。

在黃希一從拍打變成用拳頭鎚打一段時間之後,黃希一突然衝出了自己的房間。

劉sir留意著攝影機的一舉一動,他知道不會就這樣完結的。

的確過了一段時間就回到房間了,但回來的是一個半邊身塗抹成黑色的....「影子」。

「一半黑色?」

這次的影子跟以往的不同,這次出現的影子就只有「半個」.....

剩下的白色,像是要留給另一個自己....

因為....白色的自己一直都想找被稱為影子的自己....

「我有叫你不要找我的」影子對著空氣說,黑色的半邊手上拿著小刀,對準著自己右邊的頸子。

「哈...你被我引出來了,這次是你輸了!」這次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同,呼吸聲很大,說話也有點震抖。

「這是你自找的!」黑色的半邊拿著小刀大力往右邊的手臂刺,但被右手一手抓著小刀,右手也因而流了很多血。

「別...先別....我...跟你同名同姓咧~」

「去死吧!」

當說完這句話,黑色的半邊放開被抓住的小刀,用拳頭打血自己的右半邊臉。

這一拳的力度很重,令他整個人也飛了起來撞向牆壁。

「哈....?....可以了....已經可以了.......」說畢右半邊手完全放棄抵抗了,只是無力的垂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左手的瘋狂的攻勢,右半邊身借著牆壁的力打得愈來愈起勁,直至右邊的眼球飛了出來才肯停止。

「呼...呼......我還沒死!」

「閉咀!」

左手拿起房間的鬧鐘,狠狠地往半邊的嘴巴狂打,右邊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抗,還用力把口張開配合左手的鎚打。

「還.....沒............我.........就......是......你.....嘻......」滿口是血跟碎掉的牙齒令說話都有困難。

「你不是我!你沒資格!」沒人敢正面跟影子這樣說話,從來沒有。影子在他的殺手生涯中遇過的高手不少,但相信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能夠令他這樣憤怒的,竟然是自己...?

「我跟你一樣咧~你就是!黃!希!一!」把咀裡的血跟牙齒都吐出來後比較好說話。右半邊繼續挑釁著,誓要把影子迫到最絕地的瘋狂,但右手依然沒有反抗的舉動。

說完這句,左手停他攻勢,放下早已經變形的鬧鐘.....

「從這刻起!我跟你分開!」左手重新拾起小刀....

「我才不要!我跟你就是一樣!」右手好像微微起了反應。黃希一並不怕死,但要跟影子分開,就絕對不能讓步。

這是什麼鬼話?

人啊...又怎麼能跟自己的影子分開,影子總是緊緊黏在自己背後的吧。

想逃過影子的追捕?就跑到黑暗的地方吧,把自己也變成黑暗的一部分,把自己也變成影子。

但黃希一的情況有點特別,他一直在追捕自己的影子,反而他的影子想將他們分開!

而黃希一的影子在他的左邊!

影子想把自己的右邊...硬生生分開過來

影子拿起小刀,對著自己的眉心。沿著黑與白的分界準備地慢慢向下刺...

小刀經過的地方,在黑與白之間畫出了一條紅色的分界。

傷口慢慢向下擴大、眉心部分的傷口幾乎能看到骨頭,黑與白從此要分開了?

不!黃希一絕不容許!

右手舉起了,並抓緊左手不讓它繼續往下刺。

在外行人看來這是多麼滑稽的畫面啊!左手與右手猜拳、左手與右手鬥力......根本不可能分出勝負......但這次例外,因為這是兩個人格的生死對決!

力量方面黃希一完全不及影子,雖然刀子往下的速度減慢了,但依然阻止不了刀子畢直地向下移動,就連把刀子推到黑色的部分也做不到。

但黃希一有的是決心!右手放棄了跟左手鬥力,上移至眉心把已經完全分離的傷口再次黏合起來。可是刀子已經來到胸口的位置,傷口實在大得不能靠單手黏合。

於是黃希一姆指扣著已經失去眼球的眼窩,食指跟中指向著左邊的眼球插去。影子避不了這次的攻擊,眼球吃痛把刀子鬆開了。

一招得逞,右手瘋狂向著左眼窩用力戳,硬生生把仍在眼窩的眼球壓爆,頓時噴出又黑又濃的液體。

這種場面就只有兩人拼死決鬥才會出現,非要把另一方殺死才肯收手,但...這是發生在同一個月身上啊!這是多麼的怪異...

看在劉sir眼中,鏡頭下只是一個瘋子在自殘,想不到最後的一餅錄影帶除了解答了劉sir所有的問題,還給了他一個玩笑。

想不到他一直追捕的,只是一個瘋子....

黃希一一直看不到影子的瘋狂行動,可能這是他的另一個人格,他一直不知道的另一個自己。那是他的影子、他的陰暗面。

想不到這個天下無敵的冷血殺手,最後竟然死在自己的手上。

左邊的影子吃痛發狂,想不到自己竟被一個白痴仔迫到這個地步。他再不能忍受跟這種白痴共用一個身體了。他一拳把右手的手肘打斷,再把手從眼窩中扯開。影子向天巨吼,用力插進眉心已經半開的傷口,用力往外扯!!!

整個頭顱的皮都裂成兩半,裂開的皮一直退到肩膀位置,但畢竟只有單手的力量,影子已經無法往下拉了。

影子把扯下來還連著身體的皮扣在牆壁的掛勾上,用腳踢向右腳膝蓋,右腳一軟失去平衡,影子借勢往牆一踢,整個人向外彈開!

由於下半身沒被小刀刺過,有些部分連帶著肌肉都被扯了出來,上半身已經把白色的一半成功分開了,倒在地上的只剩下血淋淋的半身肌肉,還有因肌肉被扯開後外露一半的心臟。

一切將要結束!劉SIR也清楚知道。

影子拖著半殘廢的身軀,拾起地上的小刀.....

「我....我不批准你跟我一起用同一個心臟!你要死!」左手一刀刺進心臟的正中央,垂直一界,準確地分開了左、右兩半。分開了的心臟劇烈地作最後的跳動,切口不停噴出血液,但.......還不夠!

「我連死也不要跟你一起!」影子大叫,他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跟那白痴仔的心臟在同一刻停止跳動,就算要死!也要他比我先死一步。

影子用盡最後的生命力,把右邊的心臟用力捏碎。不消幾秒,鏡頭下的血人倒下了,倒在一片血紅的地上,一動也不動....

是誰比較早死?不知道.....

到最後右邊也沒作出反抗,是影子成功將自己分離出來了?

還是黃希一根本就知道不可能將他們兩個分開,所以不動了?

相信答案就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

劉SIR看著一動不動的屍塊,好久不語,他已經不想再回去兇案現場了,根本沒必要....

DNA 或 其他各樣驗屍報告他都不想知道...因為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很多心理學家都說,一個多重人格分裂者,心裡就像是一個站著多人的舞台,被射燈照到的,就能有身體的控制權。大部分的病患者都不知道自己是其他人格。

這次的情況有點特別,黃希一發現了另一個自己,主動去找他,想跟他融合成一個個體。而另一個人格-影子,則想獨霸身體的控制權。

於是,舞台上的兩人打了起來.....